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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
前奏曲结束了,尽管茉莉从心底里希望时间能够停住脚步,演出还是开始了。随着一阵激越的鼓点,幕布忽地掀了起来。
观众们屏住呼吸坐在那里,用眼睛贪婪地盯着白茉莉。那只杜鹃鸟。终于看见她坐在那里了,这部音乐剧的新的女主角,在一架巨大的宇宙飞船的座舱里,哈巴狗佩图拉坐在她旁边的座位上。
第三部分佩图拉被抓走了(2)
扩音器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这里是地面控制,韦尔伯少校,你能听见我吗?我们准备发射了,完毕。”
韦尔伯少校闭着眼睛回答,“准备好了。”
然后,一扇巨大的玻璃窗开始慢慢降落在火箭前面。
这一部分剧情是茉莉加上去的。要知道,这扇玻璃窗可不是普通的玻璃窗,而是一个很有威力的巨型放大镜,是剧院花了昂贵的代价,专门从美国国家宇航局订购来的。当它慢慢降落到茉莉前面时,把她放大了那么多倍,使她在玻璃后面变成了一个巨人。放大镜的中央是放大倍数最多的地方,当茉莉把脸凑近那里时,她闭着的眼睛一下子被放大了八十倍。
看上去效果真不错,剧院里响起一片赞扬声。纽约观众喜欢这种奇特的景象,他们放松心情,看着整个舞台渐渐暗下来,只有一盏聚光灯照着茉莉那双闭着的眼睛。
“十。”调度员浑厚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来。
“九……八……”
“发动机就绪。”韦尔伯少校说。
“七……六……五。”地面控制说。
“点火。”韦尔伯少校说。
“四……三……二……一……发射。”
火箭发动机的轰鸣声响彻整个剧院。发动机喷出的橘黄色强光像火焰一样在座舱周围闪烁,接着,茉莉的眼睛,大得像两个电视屏幕,突然睁开了。茉莉终于镇静下来了,两只被放大的眼睛像激光一样向观众席扫去。从前排的弧形梯座,直到最后一排座位,人们都受到茉莉那奇特的、所向披靡的目光的冲击,在她的凝视下,他们身不由己地被吸进催眠的旋涡中。
茉莉感到空气中产生了一股电流般的东西,使她从头到脚都麻酥酥的。这就是“融合感”,只是强度要大得多。茉莉慢慢把目光从左转向右,将她的凝视延伸到剧场后排,再拉回到前排。随着“融合感”越来越强烈,茉莉的紧张感完全消失了。她觉得自己威力无比,相信在场的每个人都被她“击中”,并且知道剧场的看门人已得到指令,不放任何人进来。她是安全的。
“请——你们——看——着——我,”她说,生怕下面还有人没抬起眼睛。“请——看——着——我,”她慢慢地重复着,声音像是一块磁铁。
茉莉把她的催眠指令编成了一首歌,并配上曲子。现在,她在没有乐队伴奏的情况下唱这首歌,曲子很简单,但令人难以忘怀。
这场演出——会把你们惊呆
看了还想再看——不想走开。
我的歌声和舞蹈——多么美妙,
我的笑话逗得你们——咯咯发笑。
这场演出注定——一鸣惊人,
二十一世纪的明星——就是本人。
第三部分佩图拉被抓走了(3)
茉莉打了个响指,火箭发射的声音响彻剧场。
“好,”茉莉说,这时她的整个脸都处于放大镜中央,“我们发射了。”放大镜被拖上去收走了,演出正式开始。
整整两个小时,观众们如痴如醉,欣喜若狂地欣赏茉莉的歌舞,啧啧赞叹。她能跳芭蕾舞,踢踏舞,爵士舞,霹雳舞。她身轻如燕地腾空跃起,优雅地翩翩滑行。当她放声歌唱时,她使观众们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脖子后面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真是太迷人了。
实际上,茉莉跳起舞来姿势难看,杂乱无章。她跳的踢踏舞简直一团糟,爵士舞更是笨手笨脚,节拍也没踩对。但是茉莉自己跳得很开心,在与火星人搏斗的那场戏中,她表演得非常投入。其他演员都很出色,每次她忘记台词时都帮她应付过去,实际上她忘没忘记台词没有关系,她不管做什么,观众们都爱她。而且他们觉得佩图拉也棒极了,尽管它只是坐在舞台口上,嘴里嚼着一块小石子儿,一副很厌烦的样子。
人们看得忘记了一切,冰淇淋熔化了,滴在腿上。
演出结束了,整个剧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茉莉上前鞠躬时,所有的观众都站起来,为她鼓掌、喝彩、叫好。人们把身上带的所有好东西都扔了上来:钱,手表,首饰,花花绿绿的头巾……这样的欣赏,这样的赞美,是纽约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幕布拉开又合上,合上又拉开,折腾了整整四十遍。观众们不停地鼓掌、鼓掌、鼓掌,把巴掌都拍红了。然后,幕布终于最后一次落了下来。
茉莉觉得自己凌驾在整个世界之上,她相信每个人都看见了她要他们看到的东西。
只有一个人漏过了她的罗网。观众席里有一个小男孩没有被催眠,因为他根本没有看、也没有听。他一直打着一支手电筒在看一本连环画书。他完全沉醉在超人的世界里,没有抬头去看茉莉的眼睛。因此,当他后来放下连环画书时,只有他一个人看见了茉莉的真实才能。
“妈妈,她并没有那么好,”离开剧院时,他说道。“我是说,我们学校里的同学都演得比她好。”
但是他妈妈已经被茉莉俘虏了。“鲍比,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她真是太神奇、太美丽了。鲍比,你一辈子都会记得今天这个晚上。今晚你亲眼看见了一位明星诞生。”
在回家的路上,鲍比一直跟他妈妈为这场演出争论不休,最后妈妈悲哀地得出了结论:儿子或者需要配一个助听器、配一副眼镜,或者就得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诺克曼没有去看这场演出。他不想冒险进入剧院,生怕到时候不得不摘掉那副抗催眠的眼镜。而且,为了实施他的计划,演出结束时他需要待在剧院外面。
下雨了,诺克曼穿着羊皮大衣躲在剧院大门几米外的阴影里。雨点噼噼啪啪地打在他的秃头上,打湿了他油腻腻的头发,雨水流进他的脖子里,顺着鼻尖滴下来。
十点半一过,大批的人群开始挤在剧院门口,想得到明星的亲笔签名。二十分钟后,门开了,白茉莉站在那里,微笑着朝大家挥手,两边各站着一个膀大腰圆的保镖。
追星族们的叫喊声和喝彩声正好分散了茉莉的注意力。茉莉没有心思关照佩图拉。
佩图拉走到外面的雨地里,它想离开人群,出来透透气。它在一根路灯柱旁嗅了嗅,痛痛快快地撒了一泡尿。这时,一股怪有趣的羊皮味儿钻进它的鼻孔。它一蹦一跳地走向墙根的阴影,想去查个究竟。它刚跨出路灯的光圈,一只粗壮的、戴着手套的手把它拎起来,藏在了衣服里,同时另一只手紧紧捂住它的嘴巴。佩图拉发现自己落在一个臭烘烘的矮胖男人手里,他正顺着一条小路飞快地溜走。佩图拉拼命扭动、挣扎,可是那人的手像钳子,怎么也摆脱不了。佩图拉听到、嗅到、感觉到茉莉离它越来越远,心里恐慌极了。
诺克曼打开白色小货车的后门,把佩图拉塞进里面的一只笼子。佩图拉还没弄清自己在什么地方,诺克曼就关上笼门,再关上小货车的门。他跳进前排的座位,一踩油门,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