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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的代名词,那个她最爱的男人几乎可以等同于扼杀她艺术生命的凶手。
「他怎么可以这样做!」泪水夺眶而出,「我那样的爱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顾盼辉声嘶力竭地喊着。
顾母目瞪口呆,只是喃喃着:「怎么会这样?怎么是这个样子呢?」
「因为他爱你!」
「我不相信这种狗屁烂理由!他妒嫉是不是?他无法忍受其他人的成就超过他是不是?尤其是他的妻子是不是?我只能是陈贺丰的妻子是不是?这才是真正的理吧!」顾盼辉冷笑着,「难怪不染会说我傻,脑袋少根筋。我居然被骗了二十几年,而我还傻傻地把他的话当成圣经,深信不疑。」
「贺丰他真的不是妒嫉,他是因为怕失去你。」婆婆依然保持着平和的语调,「如果他是因为妒嫉,我是不会答应的。在我和你死去的陈爸心中,你和我们的女儿没什么两样。发现了他似乎有意在贬低你的画,我和你公公曾经和他谈过的。其实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尤其是他上大学之后,那些女孩子就不停地骚扰他。众口铄金的力量你也是懂的,或许你可以相信他一次,两次,三次,但谁又保证你永远相信他。他最初是如履薄冰地维系着你们的关系,但后来他发现你真的非常信任他,即使是发现他被女孩子灌醉倒在人家的怀里。你都是直接把他带走,等他酒醒之后解释。但他不认为自己有这个肚量,尤其是在他发现你在绘画方面的造诣已经颇深的时候。一个美丽而有才华的女画家和一个家庭主妇的遭遇自然是不同的,他甚至后悔把你带进这个圈子。在艺术的那个圈子,婚姻对于一些人来讲根本是狗屁。他不能保证你会不会遇到他遇到的事情,也无法保证自己是否会像你一样每一次都无限量地信任,冷静地处理。他一定会像其他的男人那样妒嫉得发疯,随之而来的就会是争吵、解释、和好,周而复始下去必然导致婚姻破裂。他害怕在某一天会面对那种局面,所以他要把它消灭在萌芽的状态,让你渐渐地淡出。其实我想最根本的原因是贺丰缺乏自信,尤其是在你的面前。事情就是这样,其实在他去世之后,我一直想告诉你的。但却不知怎样开口,所以我不停地鼓励你,鼓励你把你的画向世人展示,可我又不想破坏贺丰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婆婆垂下头,「对不起,这种行为真的很卑劣、很自私。你有理由不原谅贺丰、不原谅我。」
顾盼辉的头扭到了一边,不想看也不忍看婆婆乞求原谅的眼神和她过早花白的头发。想起了贺丰不止一次地抱着她对她说如果有一天发现他欺骗了她,不要原谅他,千万不要原谅他。又想起在美女如云的美院中,他是如何紧张那时还是个丑小鸭的自己。而自己的怀孕其实是他蓄意的结果,因为已经毕业的他不放心让她一个人留在美院,两个人爱情的结晶会完全拴住她的心。因为她有着凡事都漫不经心一切随缘的个性,但对于感情又出奇的理智,虽然她也爱极了贺丰,但她从未用爱去束缚过他。这也正是贺丰不安的根源吧!比起那些天天缠着他的女生,自己女朋友的超然太特立独行。好听一点是给你充分的自由和选择空间,另一种解释是根本不在乎他。当别的女孩子因为男友和其他的女孩子谈笑而争吵时,贺丰却因为她连问都懒得问而生气。
顾盼辉忽地笑了,除了笑之外,她还能怎样?伸手抱住了婆婆瘦瘦小小的身体,「妈!我会把那当做他爱我的一种方式的。贺丰曾经问过为什么我不以别的女孩子的方式去爱他,我的回答是因为我是顾盼辉,我有我的方式。那这就是贺丰的方式,不同于陈峻极的方式。」
「小辉!」婆婆泪眼婆婆,「你真的是这样想的?」
「也只能这样想了,不是吗?这样想会让我好受些,我不愿意恨任何人,因为那样会很累很痛苦。我为什么要让自己痛苦呢?这也是我一直的生活态度。」顾盼辉替婆婆擦去泪水,「何况贺丰是爱我的,这我可以感觉得到。我没办法去恨一个爱我的人。」
婆婆看着她明显受了伤的脸,「我知道了解这个真相,对你来讲非常不好受。但你现在也可以完全地敞开心胸去爱陈峻极、去接纳他。贺丰不再是你们之间的障碍!」
「妈!」顾盼辉把头埋在了她的肩上,不知是喜是悲!
※※※
「一会儿你就回去吧!」帮女儿把头发梳齐整的顾母这样吩咐着,「不知道的还当你出了什么事呢?」
吃着「早餐」的顾盼辉边吃边摇头,「我还没见着爸呢!没关系的,我一会儿打个电话回去就是了。」
「我看你还是先回去,等订了下来,带着不染和他一块回来是正事。」婆婆又给她炒了一个小菜,放在她跟前。
「不要!还是明天再回去吧!」顾盼辉推三阻四的,究其原因,还不是不知道如何面对陈峻极,怪尴尬的。
「小心我拿扫把赶你回去!」顾母又戳了一下她的脑袋。
「妈!」顾盼辉忿忿地叫。
「奶奶!奶奶开门!」外面急促的敲门声和陈不染的魔音把顾盼辉的筷子吓得掉在了地上,「我回来了!我妈是不是也回来了?开门!奶奶!」
「不要开!」顾盼辉一下子截住了迈向大门的婆婆,因为她听见了嘈杂的人声。一定是那个妖女带着大部队杀过来了。死丫头,敢出卖你老妈!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当务之急是赶紧逃跑,她都可以肯定这些人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她,又多少次把那个形容性关系的词拿来复习。不行!她真的要跑。
后门!没有!但有一扇后窗户!顾母张着大嘴就眼看着女儿从窗户跳了出去,在一个没留神的情况下。
跑出了陈家,顾盼辉直接向镇口跑去。先躲一下子,她就是不知道如何面对那么多人嘛!让她先冷静一下子不好吗?她明天就会回去的,干吗非要今天就摊牌?
讨厌啦!踢着小石子,顾盼辉漫无目的地走着,好冷!逃得匆忙,连大衣也没穿。忽然,她感觉到了一道灼热的目光,这目光似乎只有陈峻极才有。
啊?他追来了,连忙回头,没有啊!竟有点失望,笨蛋!不对!热源来自前方,抬头,离公路不到十米远的地方停着他的宝马车,陈峻极就站在车前痴痴地看着她。
顾盼辉也呆住了,相隔十五米,两个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渴望、爱恋、痛苦,还有自责在他的眼中闪动,欲言又止。
陈峻极只是望着她,本以为他会气自己借机逃跑,但似乎没有,顾盼辉放下心。冷风吹来,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
陈峻极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拉她的手坐进了汽车。打开暖风,握住了她冰冷的手,「要逃跑也该做好准备,你想把你自己冻死吗?」
「你……」顾盼辉不明白他为何没有参加集体行动。
「我不敢去见你!」陈峻极明白她想说什么,「你一定认定我是个挺卑鄙的人,居然会说不在了的人的不是。这还在其次,其实我很明白他对你的爱几乎是你的精神支柱,可是我为了得到你的爱,或者是嫉妒吧!竟然会说出那种混账话!我知道那些话一定像刀子一样在割你的心,我是混蛋。你再也不想见我,我也可以理解。」
「其实不要你说,我已经在怀疑了。天天疑神疑鬼的,倒不如一次来个痛快的。」顾盼辉冲着他露出了个无奈的笑,「你说得没错,他的确是那样做的。我婆婆亲口告诉我的。」
这下轮到陈峻极张口结舌了,「是、是、真的?」
顾盼辉点点头,「但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我都原谅他。所以我也会原谅你的。再说那不是事实吗?」
「你不再气我了?但、但我还有、还有希望吗?」陈峻极依旧结结巴巴的,满眼的乞求。
「你的家人都来了,我好象没有拒绝的余地了。而且每个人都知道我们干了什么好事,他们似乎等这天等很久了。」顾盼辉叹了口气。
这话让陈峻极的心凉了半截,。「你即使是答应了,也是不情愿的。是不是?」挫败地抓抓头发,「我不会强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我会等,等你心甘情愿的时候。你不必理会别人的说法!」
顾盼辉沉默了,陈峻极也随之沉默,各揣着心事。
汽车里静静的,入耳的只有暖风发出的细微声响。
半晌,顾盼辉抬头却望向车窗外萧肃的景色,「你是真的爱我吗?只是单纯的爱我这个人,而不是别的什么?」
陈峻极的心头又燃起了希望,「你是指我因为陈不染,我的行为是爷爷的授意是吗?」
「我知道你不是,因为我可以感觉得到,但是我心里真的很不舒服。」顾盼辉烦躁地咬了咬唇,「所以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的爷爷、父母,我成了陈不染的附属品,这感觉很弯扭。」
「也让你有种被侮辱的感觉,是不是?」陈峻极忽然笑了,却是哭笑不得的那种笑,「我很理解你的感受,因为这种感觉我也有。但你毕竟还是被争取的,而我却是被出卖的,有点出卖男色的尴尬。你可以想见我在陈家的地位了。」
顾盼辉忍不住笑了,「又在跟我装可怜,这招不管用了。」
汽车里沉重的气氛轻松了不少,陈峻极这才正色道:「其实爷爷知道你会有心结,所以在来的路上对我说了一番话。」
「是什么?」顾盼辉问。
「首先要说的,其实爷爷没你想象的那样专制与独裁,一切都是事出有因的。」
「好象一部家族史!」
「开头是有些沉重的!」陈峻极挠挠头,「那我就简单地说,我和屹极自小是爷爷教育的,曾经和你说过,我奶奶是个画家。所以我们都遗传了些艺术细胞,爷爷虽然不是很赞成我们专注于我们的爱好,但也没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