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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之谋 作者:大元亨(晋江2014-06-04完结)-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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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阿姨又哭又骂道,老胜活该就活该!他不反对拆迁,觉得江村有魄力重建,还觉得会建得更好,原来也是破烂不堪。而且是江村社区拆迁第一支持者。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真得向他汇报汇报江村实际。这老头子,因腿不能迈,那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说说活该不活该……
  卢依依说,老阿陈,江村社区不几天就集资三千万元。老胜的女儿、女婿不仅提供资质支持。但人家还是不满意,你想又是活该就活该?
  卢霞已是忍不住叫道,哎哟,老夫聊发少年狂,还写了篇《对乡亲不能如此官僚》唱反串,你不“官僚”人家说你“官僚”,真笑掉大牙……
  不,老阿陈,本来这正是老胜的率真。江村与哪个古镇名村不能比?起码不是个小村落。南宁的杨美,昭平的黄姚,原不也叫杨美村、黄姚村吗?保护得好就叫杨美镇、黄姚镇。江村的教育遗存,完全可作为教育古村来申报。可是《广西教育史》偏偏对江村的教育史料就不予记载,作为该书副主编,尽管是江村人也不予不提出,不是率真又是什么?
  卢依依因在开车,只是轻描淡写说,老阿陈,这不是风凉话,有些话还真不好说,我害怕再讲下去,恐怕大家在中午就吃不成饭了!
  陈阿姨哭问,小卢,老胜没在《广西教育史》提到江村就那么严重?
  卢霞不再说话,她还是拿妈妈的手机在低头查短讯。可一听妈妈和陈阿姨的对话,颇觉事情不妙。其实,妈妈在看到名镇名村申报研究办公室的牌子覆盖淮泗祠的匾,或者说淮泗祠匾覆盖名镇名村办公室的牌,就看到了问题的深处。卢霞怕妈妈讲漏了嘴使陈阿姨更伤心,同时也会传到老先生耳里。不过从上述情况看,江村大多数人都会吗,老家要申报名镇名村,老胜参与主编《广西教育史》是干什么吃的?另外,老先生的儿不是在部属单位服务吗?为什么不给老家一点支持?古镇名村是可以自主规划旧村改造的。难道老先生不知道金市长是北京人?老先生的儿子是认识的。因为金市长曾特地请老先生的儿子回来参加“玉博会”。老先生的儿子可能不懂事,做父亲的不可能不懂事?老先生的儿子的导师,听说城建方面的工程院院士也可说话,江村人要骂老先生,也真太有理由了!
  上述话从江村人的立场说,可在卢霞的内心却不是这样想。她觉得老先生这些儿时玩伴,头脑也太简单。他们根本不知道《广西教育史》的编纂意图。他们只是想,既是《广西教育史》就应该反映广西各地的教育史料,也如他们知道金市长与老先生儿子的友谊,就觉得中央部属的干部可以干预地方各项事宜,难道名镇名村的申报是可以通过个人交换实现吗?卢霞认为跟这些人是无话可说,如俗话说“秀才遇大兵,有理说不清”。
  不过,卢霞还是听出来了,妈妈也是附和陈阿姨的的话。此时,作为幼辈还是少说为佳。那么复杂的事情,谁又能保证说得四面圆通。
  卢霞觉得妈妈和陈阿姨的对话似乎都不很正常。既然陈阿姨还在哭,她担心妈妈会越说越糟糕,用年轻人的话就是越说越发神经病!
  二
  此刻,卢霞一心只想尽快赶到那个叫什么奈何桥的牛腩粉店。不过,她之所以要说妈妈越说越发神经病,一方面是肚子已饿得实在受不了。另一方面是对于江村人骂老先生,实际妈妈的内心就不是她说的那样!
  其实,妈妈在附和的话语就在拿江村跟杨美、黄姚等古镇名村来比。现在江村成了什么样子?可妈妈还在说,说有古镇名村的研究学者看了《广西教育史》就反问,难道桂南就没一个乡(镇)的教育可圈可点?
  不过,卢霞知道《玉市赋》是以话说沧桑为玉市扬名。但在《玉市赋》中,也有赞江村教育的语句。这得提起以往老先生的外地朋友,他们总认为老先生的家乡应是桂林管辖。这也很难怪,桂林山水甲天下嘛。还有,秦曾在玉市设桂林象郡,大家便有张冠李戴之误。实际在汉武帝时,玉市已定称鬰州,大概因踞鬰江而称鬰州。听说周总理觉得鬰字难写,先改郁州,后定称玉州。在斑斑史迹中,老先生很自然会联系起他的出生地——江村。当然,同时也会念及江村曾经一度有过辉煌的教育历史。
  诚然,江村在鬰州的教育遗存,如“课读庐”就有获得广西学政表彰的塾师苏献可。在名气上苏献可,可比为官廉正的鬰州太守陆绩。也可比晋代鬰州绿珠女,在敌军入侵时不堪凌辱坠楼而死,而称“金谷坠楼人”。还有,若仅从知名的角度说,也可比黑旗军首领刘永福(虽说刘永福在鬰州五属有祖居也鲜为人知,不如教育连着千家万户)。再说,“课读庐”的建筑遗址,也可比鬰州六西村石井陶器古窑址,可比陆川谢鲁半山花园,还有,可比容城经略台那以四柱悬空而闻名的真武阁等等。但《广西教育史》上、下两卷又写了什么?这也是江村人,大有怒气的原因之一。
  当然,群众有些偏激是可以理解。一本专业教育史不可能囊括所有名人遗迹,比如改革开放后邓小平在北戴河接见的几位科学家,其中就有一位炸药专家蒋承炜是鬰州人。还有,鬰州人藏于心的“鬰州八景”及闻名全国香蕉龙眼荔枝和沙田柚等热带水果。除了沙田柚曾是贡品,其余水果在南方各地都有,品质虽是鬰州最好。比如,桂元在《李时珍本草》就说是鬰州最好。但只要不作以事系人的史迹也罢了。但《广西教育史》的确未涉及江村教育遗存,甚至是鬰州的近、当代的名校、书院。比如,中共地下省委书记朱锡昂创办的五属中学和省鬰高(也称广西三高中),以及历代就有的几家古代书院均未上榜,难怪文教之乡江村群众的议论了。
  从大刘要写实录的角度,卢霞发短讯说,不了解《广西教育史》也不了解《广西教育史》的编纂意图,若不找书来读一读就不要随便写。
  这时,大家的肚子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可卢霞听到妈妈说了一句惹起她颇为不满的话。因为妈妈的话语说得很张扬。她在大言不愧说,我敢打赌!只要还有公理,人间正气尚存,义理在手就可压垮十座城!
  这时,卢依依手把方向盘,她不管陈阿姨和女儿听了她的话有何表现,只顾自吹自擂说,我就给两位讲一个“义理压城”的故事。故事就发生在半个世纪前的今天,也就是老胜的父亲去世的当天。老胜从生产队长担保借款得到了买了棺材的钱,当天就给父亲下葬了。老胜的父亲是死在会客花厅,那时老胜也不知道下厅厅房已卖给了苏二怀。因为他刚刚葬父回来,还没有时间去弄清为什么苏二怀就搬进了下厅房住,还烧了一箩筐炮仗。听苏二怀在屋里嚷,炮仗壳撒满处就是他家的范围。他扬言要老胜搬出撒满炮壳的地方。老胜葬父回来已很累不争辩也不问,将床搁在下厅厅堂暂作过夜。可他刚搁好床铺就被苏二怀一脚踹断了床沿板,并拉着床板朝大地坪边走边嚷:你家下厅房已卖给我,你不能再在厅堂住了!
  苏二怀大喊着迈出下厅门并正在朝老胜喊,你不快搬,床就碎了!
  苏二怀刚举起床板要往石阶摔时,他已迈出厅门的腿就缩了回来。他一改刚才的一脸恶气说,胜胜,你父亲刚去世,就暂住厅堂吧……
  老胜还不明白苏二怀为何作了改变,但他朝大地坪花窗一看,就看到花窗的另一边站满了上屋的叔伯兄弟,那一张张愤怒的脸正对花窗……
  但不管苏二怀怎样装,上屋叔伯兄弟还是从花窗后一齐走了过来,
  一齐质问苏二怀,你刚刚说胜胜的父亲已将下厅房卖给你,卖契呢?
  这苏二怀很狡滑,他知道苏家大宅是不会卖一间房给外人的。他撒了个谎说,这下房不是卖是租。他拿出了一张用两张香烟烟盒粘起来的纸的租赁手据,特别说明是以将100元租金租下房给苏二怀用一年,有胜胜父亲的签字。当然,上屋叔伯兄弟一下搞不清其中有什么猫腻。众人七嘴八舌问苏二怀,你觉得人死无对证,以这张香烟盒废纸就说胜胜父亲租给你下房。这手据我们得验一验这手据。可苏二怀紧紧拿着那张烟盒手据,要验到大队部验,未验前我还得用!上屋叔伯兄弟中,有人拿出了照相机拍了那张烟盒废纸写的字据并质问苏二怀,你这租赁手据是真是假?得找行家验一验字迹?他们还一起认读了这一张烟盒手据的租赁内容。
  这时苏二怀佯装着善意说,胜胜,你父亲刚去世,就暂住厅堂吧。
  叫胜胜住厅堂?上屋叔伯兄弟仍是七嘴八舌。他们从那张香烟盒粘起来的手据,知道租下房肯定是有笔误,原意应该是租下厅房,租下房是什么下房。显然指代不清,这是可以做文章的。他们又一齐质问苏二怀,这手据说租下房什么意思?从文字看没有租厅堂,也没有租阁楼吧?
  苏二怀虽很狡滑,一听也糊里糊涂说,我是要租整个下厅房的……
  上屋叔伯兄弟说,苏二怀别扯淡了,不是只租下厅房吗?上屋叔伯兄弟对老胜说,胜胜,你不用住厅堂就住阁楼。你七叔(胜胜父亲叫七叔),只租下房,就是阁楼下的房。你就一直住下厅房的阁楼。谁也休想赶你!
  众人说完,就有人抬来了竹梯,马上动手把搁在下厅厅堂的床铺搬上阁楼。从那晚起直至“四清”工作队把房分在老胜名下之前,老胜一直在下厅房阁楼。可这个苏二怀有一次竟然动手弄断一块楼板,企图让老胜从阁楼跌下来,后来还搞过锯掉几条阁楼楼板木梁,总之想跌死老胜……
  老胜内心的这道坎就从此开始。卢依依说完这还算精彩的故事是有用意的。那张用香烟盒粘起来的手据,就是后来100元卖契的前身。但后来老胜的父亲什么时候又写了卖契?这答案可有可无或者说是无可不无了,因为苏问问今天已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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