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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后一件记得的事,就是在起居室里,读着有关封印的译稿,然后就像读了一个很不好笑的恐怖笑话一样,发现他自己,Sam Winchester,被设计成Lucifer的容器;那堕落之子,黑暗之主,上帝的宿敌。
一阵挫败感充盈了后箱,Sam惭愧地低下头。在John Winchester这种——如果Sam说他的床底有什么恐怖东西,John就塞给他一把44左轮——的老爸边长大,Sam不习惯顾影自怜。但现在,被绑成火鸡样,丢在奔驰的卡车后箱里,他能做的,就是想自己怎么那么倒霉。
‘妈咪……Jessica……然后是爸爸和Dean。’他哥哥订立将自己的灵魂奉上杀戮台的契约,好让弟弟复活,哥哥自愿被整得要多惨有多惨,好让他能活下去……泪水涌上他的眼睛,但他马上把它们眨掉。这一堆烂事,为什么?就是因为某些恶魔把我选出来玩他们的变态游戏,将血吐到我嘴里?
他思索着如果他一开始没有出生,事情会不会有改观。他的父母会否还好好活着,在肯萨斯州好好活着,慢慢变老?家族生意会变成在暗夜里狩魔,用盐弹和圣水填满短枪么?Dean会否安顿下来,和一个女孩一起,有一个家庭?想到这,一抹微笑不自觉地爬上嘴角。‘最后一个,不大可能。’
他模糊的思绪流到他为何会被困在这,一想到这个,Sam眼里的怒火简直可以把卡车一边烧一个洞。Anna。他忆起她顽皮的眼睛,嘴角边微微翘起的微笑,还有嘲弄的神情;这些慵懒的眼神,和小小的冷笑,都能清醒地提醒他或 Dean——她现在基本上和恶魔合作。一个前任天使为什么要跟着Lucifer呐,即便在她堕天以后?
Sam嗙地一声将头靠向箱壁,在胆汁涌上喉咙时,马上又后悔了,只得将前额抵在膝盖上,大口喘气,但仍怒火中烧。‘对于一个只想获得感知力的人,那女孩真是个冷血的□。’
小脚稳稳地走过干燥,凌乱的草坪,穿过骷髅似的火车轨道,步入一旁的墓地。阴影跃过古旧的,碎裂的墓碑,它们早就与周围环境融作一体,现在不过是野草中的乱石,埋在下面的名字和日期早就失落在时间的荒蛮中。
这身影停在一座崩倒的墓室前,过路人或游客或许会忽略它——但对那些知道周围铁路的重要性的人,知道环绕古老墓地的铁道有多重要的人,他们知道这是个禁魔咒,咒语的锁只有一把枪能开启,如今那把枪已不在。
一只白皙的手伸向前,抚摸石壁上的咒语。怀俄明州的静夜突然被打碎。大地震动,钢铁弯折,泥土上翻,像是要从深处吐出什么。伴着巨大的声响,地狱之门轰然开启。
一阵超自然的波动,只持续了一瞬,一俱残损的身体被抛出,重重地摔在地上,草地马上被染出一圈深红。空气轻轻一颤,到地底深处的传送门再次合上,苍白的女孩蹲下来,歪着头检查她的新奖赏,带着戏谑的神色。她冷冷地伸出手将俯卧在地的人翻过来,另一只手伸向空中,手指压得咯咯响,让铁路那一旁的阴影顿时警觉,她凭空造出一架轮床。
“噢,Castiel。”Anna叹息道,打量躺在她脚边的被困在容器里的天使。“他们把你弄得真糟糕。至少你的脸还能认出来。”修长的手指拨开他被打下烙印的额头上,被血粘结在一起的头发,划过他胸前纵深的切口。“但我得承认……”她压低诱人的声音,弯下头在他耳边低语…“你在红色里惊人地美艳。”
尖锐得可以穿透灵魂的蓝眼睛猛地睁开,从干哑的喉咙,皲裂的嘴唇里吐出三个字:“Vade,creatura maledicte。”
一记硬右勾拳里带着叫人吃惊的凶狠,像响尾蛇的攻击般迅捷。在那两个大步踱过墓地的身影反应过来前,女孩就啪地跌坐在地,一声惊呼,涨红了脸,惊异于残到这种地步的人还能有这么大的力道。Castiel挣扎着要坐起来,五官拧成一团,半是由于痛苦,半是由于厌恶那同样倒在地上的女孩;一看到他的眼神,娇小的漂亮脸蛋上泛起恐惧——
突然间,几只穿皮靴的脚踢向Castiel,将他踢倒,前一脚,后一脚,肆无忌惮地继续。皮革鞋头很快从钝棕色转成亮红。受害者绝望地在地上扭动,他太虚弱,连保护自己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声地忍受折磨。Anna现在站起来了,在叫停恶魔前,几乎慵懒地看着这一切。
“我们在浪费时间,”她突兀地说,快步走向摆在路旁的轮床,“走吧。”
其中一只恶魔将 Castiel抓起来,对着天使精疲力竭的脸笑了笑,然后将他扔到轮床上,用皮带绑紧,另一只则一拳揍到天使脸上,将他的头卡向一边,拿出一只满载不知名液体的针筒刺进他的脖子,粗声说,“一些让你感觉更刺激的东东,”
每一下颠簸都让Castiel如经火烧,他紧紧闭上眼睛,在竭力从周围吸收创世之光时,忽略痛苦,但他做不到。现在这样做不到;在被禁锢在容器内,在无敌深渊被折磨过,再被拉回物质界后……他几乎不记得父神的恩典。
毒药损毁着他的容器,让他的逐渐失去意识,只能感知到无边的黑暗带来的痛苦,连他的灵魂都无力发声。
“你说Sam要成为Lucifer的容器?”带着问询的语气,在过去十分钟里,他几乎说了五遍这句话。
“不,该死的书上说Sam应该要成为Lucifer的容器,但我绝不让这种烂事发生,”Dean冷冷地回答,冷静地拉过另一只水罐,倒满圣水,然后将盐撒到散弹筒里,放在昏暗的厨房里的桌上。
Bobby愣愣地看着他,“完全不靠谱。”
“告诉我这怎么回事,”老猎人摇摇头。
“小子,听我说。你的天使在地狱里。如果你确定恶魔不想将你弟弟也拖进烤箱,他们怎么搞完这个仪式?仪式上天使要被吃干净的!”
你的天使在地狱里……Dean在自己想将枪扔到房间那头前放下它,靠向桌子,想在说话前稳住神经。“那些混蛋肯定在地底坑里整Cas了,但他们不会将他弄死,因为恶魔修复不了他。他被困在容器里,那是个物质身体,不是灵魂。而且他们不敢干掉他,因为我觉得这样会让他们的老板很不爽。”
Bobby扬起眉毛,仍满脸疑虑。“那干嘛换地方?反正他们都将他弄下去了……”
***
“……干嘛费劲将Cas从地狱里弄出来?”Dean盯着地面,拔出卡进肉里的彩窗碎片,将它们扔掉。
一阵衣服摩擦的声音,Gabriel也向前倾,将下巴托在又长又纠结的手指上。“这很……复杂。”
“那就告诉我。”天使瞪了他一眼,Dean抬手成防御状。“嘿,看,伙计——我可有权知道。”
一声沉重的叹息。然后,“天使的恩典,让他与天父联结。它被祝圣过,纯净……圣洁,让我们与地上的所有造物都不同;它让我们成为神的武士,代行他的事功。”Gabriel分开交叉的手,又合上,这是一个古怪的人类式的不安动作。“这样的恩泽一旦碰上地狱烈焰,会马上扭曲成罪。”
“但在地球上。”这是一个陈述,而不是问句,因为Dean早就知道。他见过Anna吸回自己的恩典,但一想到这个他以为自己曾经爱过的女孩,他就有捶墙的冲动,于是他把注意力放回眼下的事上。“为什么?”
“将地球想象成没人居住的地方,被主圣化的武士和下面的那些东西,势均力敌,没有一边占优势。与此同时,人类被用作容器,因为他们介乎于两者之间,就像中间人。”天使再次交叉双手,右手搭在左手上。分开,左手搭在右手上。
Dean沮丧地摇头,希望自己能有天使语解码器。“说清楚些?”
“只有在这里Lucifer的容器能在天使荣光消逝前,将恩典从他的灵魂里吸出,”Gabriel大力地折手指,不满于眼前人迟钝的理解力。“他们将我兄弟拖到地底坑里,再将他从无数层深渊里扯出来,只是想摧折他的意志。被拖到地狱里还没被拉上来那么难受。”
Dean干涩的喉咙艰难地咽下口水,“什么?”听起来像一声低语。“但我不——记不起了……”
Gabriel别过头,他的横瞥非常不自在。“Castiel自己忍了那些好让你不记得。”猎手无言以对,天使更漫不经心地将注意力集中在Dean脸上。“我听到Uriel对你说的了,Dean Winchester。但他太经常出错,有的士兵忘记了天父的教诲。对主的造物心存怜悯不是软弱;反倒,这让我的兄弟更坚韧。”
***
他的指尖滑过小玻璃珠,弄不清玫瑰经里哪些该被划作赞美万福玛利亚的,哪些是神秘赞美诗,但他不在意这些。Dean手握成拳,让银色十字架温暖他的手心,大口呼气,不让自己涨成一团乌云。
Bobby很担心。年轻的猎手脸上的表情——唉只有Robert Steven Singer才能看出来这是什么表情。他在John的脸上看过太多次这种表情,但他从来不开口承认(对他自己也是),这种表情有多吓人。“你到底知道你要去哪么?牺牲祭奠的地点在哪?那个‘生死只隔一线’的地方在哪?而且你怎么同时救两个人?”
“Cas在哪,Sam就在哪,”Dean怒气冲冲地说,不再靠着Impala的尾箱,走向驾驶座。“我知道我要去哪,我也知道我要做什么,再说还有哪个地方有地狱的大门?”
“你说魔鬼之门?”
“我说的就是这个。”
“怀俄明州,至少五小时车程!”
“我开车就不用那么久。”Dean插上车匙,准备点火,而Bobby将头伸进敞开的车窗,抓住他的臂膀。
“你赢不了的,孩子。光靠短枪,圣水,甚至你那把恶魔刀不行。”
“别担心,Bobby。我肩上坐着天使。”随着引擎声响,Dean猛踩脚踏,驶入夜色之中。
他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卡车才轰轰地停下来,司机踩下了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