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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 ……”他匆忙挂断了电话,忍住了下面想说的话,“你这个骗子、坏蛋、混球 ……”毕竟他的目的不是想惹拉斐发怒,而是分散他的注意力,使他失去线索。
哈,成了。查理笑了,笑意中带着威胁。
留言还真管用 —— 也就花了五分钟。拉斐正独自驾驶着银色的汽车,他琢磨着:动物园?哪一个?为什么去那儿?
随即他想到 —— 他干吗告诉我?特别打电话来说他在去动物园的路上 …… 因为他没有去!
过了一会儿,拉斐的脑子转错了一个弯儿:他想要我以为他在路上,实际上他就在动物园!
于是他找来手下专门寻人的恶棍,浪费了整整两天时间和一大笔钱,找遍了国内所有水路可以到达的动物园。
《狮子男孩Ⅱ》 第三部分《狮子男孩Ⅱ》 绕过岛屿和沙滩
12
过了鲁昂,大船不得不开得更慢:河道变窄了,水也更浅,还要绕过岛屿和沙滩。“喀耳刻”号不时从河的这一边拐到那一边,寻找水深的航道。周围都是小船,穿梭其间很是麻烦,任何船只想要超越,都必须事先传递消息,相互沟通。所以“喀耳刻”号上的水手们在右舷外挂了一块很大的蓝色板,正中有一道炫目的白光,以此作为警告。查理扒在栏杆上,靠近船头的破浪神像,他试着在所有的喇叭和汽笛声中,找出一种航行时用的交流模式。每次在他以为自己快要琢磨出名堂时,不是麦克莫叫他去做事儿,就是水手叫他让开些。
查理以前从来没有到过巴黎,眼看着巴黎越来越近,正式演出也即将来临,他按捺不住跃跃欲试的心情。尽管麦克莫不停地差他做这做那,他还要暗中和狮子通消息、订计划、偷着换水 …… 但是他仍能忙中偷闲欣赏沿途的景致:拖着平底船的马匹在沿河岸的纤道上行走;间或有一处可以紧急补充电源的充电站,是为那些隔夜停泊时没有充足电的电动驳船准备的。沿着纤道种了一排高大、笔直的树木,就像一队排列整齐的士兵。再过去,绿色宽广的原野一览无余,黑白花色的奶牛点缀其间。偶尔可以看到一座金灰色的农舍,四周种着苹果树。远处镇上银色的塔楼,还有那条泛着白光的公路线依稀可见。河上的日子与外界隔绝,显得宁静而又美丽。通过前一段拥挤不堪的航道,又经历了那种竞赛般的船速,查理更加欣赏这会儿船上的安谧。他不时去甲板上,坐着享受太阳晒在面颊上的温暖。当然,他始终注意着有没有能给他带来信息的猫。
他们离开鲁昂的那天,水闸启动了。昂夫勒维尔是第一闸,打开后,花了两个小时,才把“喀耳刻”号调进其中一处宽大的闸室,并在它后面把闸门关上,一直等到里面注满水,船下的浮箱把船位抬高至另一个水平面,他们才得以继续前行。查理曾见过运河上的水闸,手动操作的小闸门,排列有序,就像一个个火柴盒,布满了整条运河。这个水闸有所不同,启动时,它仅占用一小部分水域,高位的水流直泻而下,形成小小的瀑布,就像一段运河修建在赛纳河的中段。当“喀耳刻”号在另一头出现时,船身高高在上。它又顺利地溯流而上,把所有的危险:瀑布、急流、岩石抛在了身后。
“如果没有这个水闸,我们的船是无论如何上不去的。”查理一边观看一边说。
“哦。”朱利厄斯说,“但是塞纳河也从来不像乌尔克那么糟 …… ”
“怎么说?”查理谦恭地问。他喜欢听朱利厄斯解释,他惊诧这个小小年纪的男孩儿竟然知道那么多的事情。朱利厄斯时不时会瞄他一眼,仿佛在说,“希望我没有使你厌烦。”因为他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对他的话感兴趣,有时他们甚至会给他难堪,只有查理除外。
“在乌尔克 ……”朱利厄斯开始讲了。
“对不起,乌尔克是什么?”查理打断他。
朱利厄斯怜悯地看了他一眼。
“它是到巴黎去的另一条水路。”他说,“在过去,很久很久以前( 查理明白他指的不是汽油被用光以前,而是汽油被发现以前 ),人们从乡下带着木头和石料,沿着乌尔克河进巴黎,修建房屋、宫殿。这条河真正是滩险流急,船只顺流而下,快得像飞一样,到达拦河坝时,正好被抛到坝顶,然后再跌落到水下,因此有许多人溺水,半数的船只被击碎,即使幸免于难,也被毁得不成样子,再也回不去了。”
查理哆嗦了一下,他又喜欢听又觉得可怕。
每当他们的船超过一艘狭长的法国电动驳船时,就会发出一长一短的嘟嘟声,表示:我要超过去啦!但一长两短似乎也是同样的含义 —— 查理吃不准了。他在甲板上,目光不断地搜寻,想找到一只猫……可是运气不好,他看见的一只猫在树下睡着了,蜷绕着;另一只猫被塞在沿着纤道前行的脚踏车篮子里,那条路就像树下的一条丝带,他没法儿跟他们说话。为什么这儿的猫少得可怜?在靠近圣母院水闸时,他们追上了一条同方向的驳船,它正以一种古老的方式,由纤道上的马匹拉着前行。经过一阵子忙乱,包括和对方商量关于进出闸门的顺序等等,查理认出了驳船上的猫,一只肥肥的,样子欢快的斑点猫。他蜷曲着,就像驳船顶上的一团缆绳。
“你好,猫先生!”查理叫住他。
“如果你愿意,请称呼我夏蒂夫人。”斑点猫回答,慵懒地伸了伸她的腿和腰。
“对不起,夫人。”查理喊道,“您能过来和我聊一会儿吗?”
那只猫使劲睁开昏昏欲睡的眼睛,当她发觉自己正在跟一个人讲话时,吃惊得几乎从顶上滚下来。她开始发出嘶嘶的叫声。
“真抱歉,夫人,我知道我有点与众不同。”查利说,“但是,求您了,就一会儿。然后,等你们的船赶上来时,我会把您放下去,您就可以回到自己的船上了。请过来吧。”
斑点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是她的好奇心占了上风( 你可能知道,猫科动物都非常好奇 )。况且她还不至于骄傲到不肯从那边的船顶上跳到马戏船的护舷垫上。她不管别人是否会认为她的行为愚笨、粗鲁,用爪子轻松、优雅地一跃,跳到了这边。
《狮子男孩Ⅱ》 第三部分《狮子男孩Ⅱ》 所急需知道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她说。
查理极其有礼貌地打听他所急需知道的事情:她是否听到有关一对英国夫妇的闲言碎语:他们俩一个黑,一个白,一个男,一个女,他们正在一艘潜水艇上,被绑架到巴黎。那些英国猫对此特别关心 …… 说话之间,他不断用些赞美之词取悦于她( 因为他曾经在书上看到法国人是喜欢献殷勤的 )。
“您看上去就像一位样样都知道的女士,您有什么重要的消息吗?夫人 …… ”他讨人喜欢地说。
“我看来像个先生,这是你自己说的。”她说。
“我一时迷惑了。”他回答。这个词儿查理听他父亲用过一次,那是当他把一位穿着华丽红袍的教皇使节错当成身着红衣的美丽女士时说的:“我被您的魅力迷惑了。”查理现在真心希望这句话对一只法国运河猫管用,这句话能把教皇使节摆平,但是,天知道一个你根本不认识的人计较些什么。
那只猫笑了。( 要知道猫的笑容是意味深长的,尤其是一只法国猫。 )
“没关系。”她说,“我知道所有的事,你是那个男孩吗?”
“我是个男孩。”查理扫视了一下四周,谨慎地认同了。
“我问的是:你是不是那一个男孩?”斑点猫又问了一遍。
“什么意思?”他真的不知道他是不是猫所指的那个男孩,他不想冒认他所不是的那个男孩。”
“那个正在寻找丢失的父母的男孩。”
啊!那个男孩。
“是的。”查理说,“我想我一定是的。我的意思是我丢失了父母,正在寻找他们。”
那只猫同情地看了看他。
“他们就在前面,我听说他们明天一早就到那里。”
“明天一早!”查理想骂人,“****!”但他忍住了,他想起父亲说过,你不要诅咒,原因就是:当你真正需要表达强烈的感觉时,就找不到一个足够强烈的字眼儿了。明天一早!他们远远地走在了前头,他落在他们后面好远!他怎么才能在巴黎找到他们呢?那里的猫是否知道应该继续追踪他们?他怎么才能得到更多的消息?
查理是个勇敢的男孩,他不会轻易屈服。他要比他自以为的更加坚强。但当听到这个坏消息时,他一屁股坐在一卷缆绳上,眼睛里冒出了泪水。在这失望的时刻,他努力控制自己不去东想西想,可是一些念头还是浮现在他的脑海,譬如,“他们现在感觉怎样?”“他们正在为我担心吗?”“那些人到底是怎样制服了我强大的父亲?”“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们?”甚至想到“我还能再见到他们吗?”
甲板上静悄悄的,大多数人都去吃饭了。即使这样,查理还是担心会被人发现,他可不愿意让任何人在任何地方看见他哭,不,不,不,他跳起来想到缆绳间去,就在这时,夏蒂夫人突发怜悯,说,“别着急,大家都在找他们,大家会帮你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个故事。”
查理抬起头,眨了眨眼睛,“什么故事?”他问。
夏蒂夫人抖动着她的胡子,说,“当然是你父母亲的故事。”
“他们的故事是什么呀?”查理问,他突然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这个故事可能会为他填补一些空白:为什么他们被绑架?被谁绑架了?到哪儿去了?
“告诉我,”他急切地说,“告诉我!”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