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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吵醒孟北,孟妈妈开门的动作轻了又轻:“进来吧。”
苏格先进去,季茗跟在她后面,二人几乎是同时被房间里的景象给惊吓得僵住了。桌椅翻了一地不说,孟北的手脚都被绳子像捆精神病人一般死死捆着,眼窝深深地下陷,脸色惨白如纸,如同一个苍老的驼子蜷缩成一团——不过半个月未见,往日帅气逼人,意气风发,连今天要抓哪种发型都要再三考虑的少年已经被毒瘾折磨成这般不堪的模样,这要她们如何相信自己的眼睛?!
孟妈妈默默抹泪:“哪家父母能舍得把自己的孩子捆成这样?他要出去,他爸爸就用皮带一下一下地抽他,他疼,我们心里何尝不在滴血!可这个毒瘾非戒不可……”
听着她的话,光是想想就知道这段日子他们过得是怎样的辛酸苦楚。
看着现在的孟北,苏格的心仿佛被人用刀子狠狠剜了一刀,疼得她连骨头缝都在抽痛。
季茗宽慰孟妈妈道:“阿姨,放心,我们一定帮孟北把毒瘾戒了。”
三人退了出去。
“事实上我和他爸爸马上要去公司开一个紧急会议,你们看能不能……”
苏格立刻了然地点点头:“你们放心去公司,孟北这里我和季茗会好好看着。”
“我比较担心的是你们两个制不制的住他。”
季茗思虑片刻:“阿姨,家里门窗都锁了吗?”
“他爸爸早让人锁死了。”
“那就好,我们万一按不住,他也不能跑到外面去。”她松了一口气。
孟妈妈点点头,交给她俩:“这是大门的钥匙,我们走后你们就从里面上锁,那把锁是新配的,小北没有钥匙。”
“我们知道了。”
“……辛苦你们了。”
送走二人后,苏格立刻给正门上了锁。
然后,她们蜷坐在沙发上,觉得有些冷,就随手扯了条毯子裹上。
苏格挨着季茗小心翼翼地望向二楼:“季茗,我有点害怕。”
闻言,季茗嗤地一笑:“之前那么信誓旦旦地跟阿姨保证,怎么现在就怕了?”
苏格幽幽地瞄了她一眼:“你不怕?”
季茗一掌摁在她脸上:“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就不怕,真的苏格,你现在这张脸都可以去拍《午夜凶铃》了。”
她戏谑的逗笑,苏格心里也没有那么发怵了。
其实,现在的孟北就跟一颗定时炸弹,毒瘾发作起来谁都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这种情况换了谁
能不怕。可是季茗想着,如果她都说怕了,苏格还怎么撑下去?小北还怎么撑下去?
夜愈发地深了,窗外的灯火一盏接一盏地熄灭,墙上的大钟秒针的节奏有得更像一首催眠曲,不紧不慢地拨到了凌晨。
“……季茗,嗯……我好想睡觉。”苏格上下眼皮打得厉害,“叔叔阿姨怎么还没回来?”
季茗强撑着快磕到桌子上的头,迷迷糊糊地咕哝:“大概遇上什么棘手的问题了,快到了吧……孟北呢?……”
“应该还睡着。”她歪着脑袋,疲惫地笑着,“我觉得我的黑眼圈一定浓得跟画了烟熏妆似的……”
“你以为我好到哪里去?”季茗苦大仇深似的敲着桌面,“幸好明天不用录节目,不然粉底还不得扑得跟一面具一样!”
苏格呵呵地笑了两声,发现没了力气,就不笑了。
就在她们保持沉默快要撑不住睡过去的时候,从二楼传来一阵响动,在这宁静的凌晨显得格外突兀,吓得她俩瞌睡虫全跑了。
“孟北醒了?!”苏格的神经立刻紧张起来,抓着季茗的袖子。
季茗拉她跳起来:“……走,看看去。”
心跳在此时显得异常的大声,二人忐忑不安地扶着楼梯上了二楼。
推门进去的时候,从屋里传出撞击木头的声音和孟北微弱的□。
“孟北?……”她们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
听到陌生而熟悉的她俩的声音,孟北浑身一震,停止了挣扎。他憔悴的眼中闪动着错愕,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继而疯狂地试图挣脱捆绑着手脚的绳子,试图逃开她们悲伤而小心的目光。嘴里勒着防止他毒瘾发作时咬到自己舌头的布条,他愤怒的吼声也变得含糊不清,只能断断续续听到他似乎在说让她们走。
“小北,你别这样……我们都知道了。”季茗叹息着解掉了他嘴里的布条。
“是阿姨请我们来帮忙的。”苏格把被子扯过来给他盖好。
孟北的目光从没像此时这样复杂,他每一个字都像从灵魂裂缝里硬挤出来的似的:“你们走,我的事不要你们管!”
四下沉寂半响,苏格握住他的手:“我们不会走的,我们愿意陪你一起熬过去。”
“可我不愿意!你们走啊!别来管我!我不希望你们看见我这副模样!滚!——”他嘶吼着,像因惊恐而陷入暴怒的野兽,身体崩得紧紧的,仿佛只要一放松,他连最后的尊严都会失去。
她们没有立刻给他回答,过了一会,苏格反而平静下来了,看着他:“你说完了?”
“……”
“孟北,你真要我们走?真要这样自暴自弃下去?”她静静地注视着他,“你这些日子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我怎么这么不幸?我怎么就会染上毒品?我怎么会遇见陈茉瑜?事情变成这样我该怎么办?……你在想这些对吧?”
孟北无言以对,她说得没错,这些天他满脑子都是这些。
下一秒,苏格忽然毫无征兆地把他从床上一把提起来:“你的世界里除了你自己还有别人吗?你有替叔叔阿姨想过吗?!他们只有你一个孩子,你怎么能这样就放弃?!你想过我们看见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有多难受吗?!你这混蛋!缺了陈茉瑜地球还转不转?!我搞成这样都没有像你一样,你他妈的走什么资格在这里说放弃!!”
一边骂一边止不住地掉眼泪,她真的受不了了,自从郑兮媛自杀后她就要受不了了。如果连孟北也就此毁了,她们这些说好要一直在一起的人还剩下什么。
她只是一个渺小的人,无法奢求更多,她不过想守护住那些明明她可以守护好的东西。
“小北,无论发生什么,我和苏格都会站在你这边,多难多苦,我们一起熬过去。”季茗坚定地告诉他。
“毒品这种东西,能戒掉么?……”在知道自己被注射了毒品后,他就没有再燃起过希望,新闻报导里多少戒毒戒不掉最后自杀的例子,同样是人,他怎么会比他们幸运到哪里去?“
“孟北,我相信能,你相不相信?”苏格凝视着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的空洞渐渐被填满——也许能,因为她们,也许能。他这样告诉自己,他不能让这样满怀坚定的她们失望,也不愿自己就这样被划上句号。最后,他下定决心似的挤出两个字:“我信。”
有时候,“相信”是比什么药都要强大的奇迹。很多时候,看似不能改变的事,会因为一句“我相信”,使结局截然不同。
孟北哑声叹息道:“你们这两个傻瓜,怎么就赶不走呢……”
她们握着他冰凉的手,哭着笑了。
路再远,前方再艰难,总有一些人愿意陪着你往下走。他们什么都不怕,就怕想要守护的人忽然说要放弃。
“小北,你好好活着,活出你自己的一辈子。”
夜色浓郁,将屋里混沌的灯光拥抱在温柔的怀里。天空依旧不见那小小的星辰,大片大片晕染了世界的墨色,她们的声音在静谧中回想着,似乎终于传达到了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我们都曾珍惜过
不知道在电视上看到过多少被毒品折磨的人,但是极是已经看过千百例血泪交织的事件,也绝对比不上她们现在亲眼看着那个曾经那样开朗鲜活的孟北被这玩意儿撕扯得死去活来的模样要来得辛酸刻骨。
“你们……放我出去吧!我真的受不了了!……”孟北双眼充血,哑声哀求。十分钟前,他的毒瘾又发作了,虽然起初凭着意志坚持了一会儿,但最终还是变成了现在这种局面。苏格已经记不清这几天他到底发作了几次,每一次对于所有人都是一次筋疲力尽的折腾。
孟妈妈和苏格死拖住他,季茗跑去拿可以捆人的东西。
“小北!你回来!你不能出去知道吗?!”
孟北的神情想一个无助的孩子,焦急地望着她:“妈……妈我知道您最疼我了,您放我出去好不好?”
看着他扭曲的脸和干裂的嘴唇,孟妈妈咬紧牙关,将心头的不忍通通压了下去,含泪毅然摇摇头。
见求她没用,他立刻又转向苏格:“……苏格,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对不对,我们就像铁哥们儿一样!……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我快不行了……”
毒瘾在他体内翻来覆去地折磨着他,痛苦的程度已经不是靠意志就可以熬过去的状况。
苏格拽着他的手丝毫不敢放松,斩钉截铁地说:“孟北,就是因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今天才绝对不能放手!……季茗!你好了没?!”
“找不到绳子,只有床单!”季茗拖着两条刚扯下的床单和一张椅子跑过来,“赶快把他绑这儿!”
苏格和孟妈妈拼尽全力把孟北摁到椅子上,七手八脚地用床单将他捆到椅子上。
“你们放开我!让我出去!……”身体各个角落都如同有几万只蚂蚁在啃蚀,孟北难受得快哭了。
越是看见他这样,她们的急决心越是坚定:“捆紧点!”
戒毒期间容不得心软,无论是谁都要坚持下去——就算他坚持不了,克制不住自己,她们也要坚持。他撑不下去,还有她们替他撑下去。
小北,这是现在我们唯一能为你做的。
把他捆好后,她们就死死地按住他,跟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
“小北,你不是说……要去北京,去长城上吗?……等你好了,我和你爸陪你一起去,我们秋天去,去看枫叶!……你想想那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