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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曹夜得知缘伊妮接受了凌钰潋的求婚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在阿布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回到自己的住处吐得不省人事,他环视自己拥有的偌大别墅,手握拳抵着额头恸哭。
那一日,夏紫叶和高岩晚上接到导师的通知:留学的名额申请到了。
那一日,白素素的手中握着病例,在落地窗前面无表情地直视冷殇,像是在等待命运的审判。
那一日,韩诺琪像往常一样和朋友在外面逛街买好看的新衣服。
那一日,蓝韵想拍完外景,和冷寒冰两人带着墨镜在沙滩上嬉戏。
那一日,终是过去了,不再回来。日后,于一些人,是最美的记忆;于一些人,是破碎的过往;于一些人,无非是平常的日子,一眨眼没了,连想都想不起来。
经历求婚的缘伊妮从“女朋友”晋级为“未婚妻”,凌父凌母对这个准儿媳疼爱有加。凌钰潋常说:“我爸妈对你比对我还亲。”缘伊妮皮厚,就接道:“谁让本小姐长得好看,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都舍不得爆胎。”
缘伊妮想,脸这种东西,一定丢着丢着就不要了。
时间很快,这些时日哪里有变化,缘伊妮总会时不时地在心底秤一秤,唯恐落下什么。想起第一次独自在外住,总觉得啊,有些狼狈的样子。面对陌生的人,一切都是小心翼翼。如今甚好,周围都是熟悉的人群。
缘爱妮和慕晓峰,杨雪和夏奇瑞在婚后陆续开启了蜜月之旅,夏紫叶和高岩对于出国留学已经准备妥当,只等日期到来。白素素也融入了他们这一帮人,除了楚惜雨毫无消息,一切的一切都很好。缘伊妮从来不强求什么,楚惜雨消失了,她没有追根究底,偶尔想起她说过的话,会有稍许的难过,好不容易寻找到的人好像就这么丢了,可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要过,走过路过唯独不愿错过。
羽思生日,缘伊妮没有一如既往陪夏紫叶去,夏紫叶说出国前的最后一次,她想一个人去。作为朋友,缘伊妮在傍晚的时候一个人去了,坟前被夏紫叶清理的很干净,还有新鲜的红玫瑰花束,绽放地特别绚丽,像极了羽思在世时鲜活张扬的性格。照片上的少女停留在了花样的年纪,缘伊妮放下手中的花篮说了一句“好久不见”坐了下来。
随着年龄的增长,缘伊妮时常觉得体内有种忧伤在生长,就好像钻戒戴在手上,也觉得,这钻戒不一定是属于她,总怕在哪里就会丢了,索性摘了放在自己的抽屉里,非必要场合都不会戴上。
她是隐性的悲观主义者。
对于未来,她开始迷茫,或许这一生离别总是太过迅速,让人缓不过气。死亡是归宿,那么生离呢?转身看到的身影,让缘伊妮感动,很多时候,都是这样,他能猜到她去了哪儿,她一回头,都会看到他。
她收拾好情绪,打起精神,笑着站起来奔向他,“怎么会到这来?”
“猜咯。”
“喔,这么爱猜。”
“没办法,缘伊妮精灵古怪,凌钰潋只能猜。”
缘伊妮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这么好,我万一把你丢了怎么办。”
“别老瞎叹气,再说,如果你还想把我丢了,那我们就惨了,不要想太多,我们慢慢走。”
“我饿了。”
“早猜到了,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他熟练又自然地牵着她的手,她定定地跟着他走,一步一步,不慌不乱。
恋爱中的她时常生闷气,事后和他说在什么时候她已经开始生气了,他会说:“你为什么生气也要跟我说,我会注意,努力改。嗯?”
其实当她跟他坦白这些情绪的时候,这些情绪都已经消散成了过去式。她不希望也不喜欢他去改变什么或者注意什么。
她曾在彼此之间做了无数的假设,但那不是真正的生活,真正的生活需要时间的旁观、自己的体验。只是她觉着自己不够好,不够温柔体贴大方,脸蛋不够精致,自己的身材不够凹凸有致,举手投足也不够好看,甚至不够独立……想到这些的时候完完全全觉得自己配不上身旁的人。又或许是她总是把对方想得太好。可是又会在某一瞬间顿悟觉得没关系,毕竟他喜欢的,就是那个独一无二的自己。这样想,会觉得其他都无所谓。
无论怎样,她还是要继续前行,至少找到自己想要的,成了自己想要的,才不会迷茫到偶尔的不堪。在此之前,有一条很长的路需要去探索。
她的路,他的路,是殊途,是同归,生活总能给他们一个答案。她只希望生活能安静一点,平淡一点,然后,久一点。
☆、八月未央,幸福在瞬间荒凉。
五月中上旬,天天渐渐暖和起来。
缘伊妮穿着一件米白色风衣站在凌家大门前,从她家到他家的距离步行十分钟左右,她却走了近半个小时,于她而言,说半个世纪也不为过。
她心底忐忑不安。回想这些日子的时光,短暂,漫长。着实会让她思考人生会不会是一场闹剧。甚至连她和凌钰潋都莫名其妙地出了大问题。她小心翼翼地摁了门铃,忍住了保留尊严转身离开的欲望。
开门的是凌钰潋,他吃了一惊,看了看四周,淡笑,“进来吧。”
缘伊妮委屈,没有跨步,凝滞了许久,直截了当地问,“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不理我了?”
事实上,有更多的问题想问。
为什么我们关系莫名的疏远了?为什么见面我们只是简单的微笑?为什么打电话发信息的频率会直线下降到毫无联系?为什么你连学校都不去了?为什么……为什么……难道我不是你的未婚妻了么……难道那场求婚只是一场春秋美梦么……
缘伊妮觉得握紧的拳头里,指尖全是汗。她注视着凌钰潋隐忍的脸庞,喉咙颤抖。她刚想笑着说“我们分手吧,不是你不要我哦,而是我不要你了。”眼泪未等她出声,突然汹涌了,她说:“就算你不喜欢我了也应该跟我说清楚好让我死了这条心才对!我讨厌你,凌钰潋,我太讨厌你了!”她不断大声重复着,只在泪光中看到凌钰潋动容的表情。可是,他只是动容了,没有如往日把她揽入怀中安慰,道歉。
她哭得狼狈至极,终是转身跑开。猝不及防,一个踉跄,跌坐在地。她回头,盼望他会站在身后,伸出干净纤细的手指。只要他伸出,她便不再计较,乖乖的陪在他身边,不吵不闹自我愈合。
奢望。
她望见站在门旁的人慢慢的走进屋子关上了门,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绝望般的没再回头。而隔着一扇门的凌钰潋倚靠在门上,低着头,轻轻抽噎,他的缘伊妮,他要怎么办呢?
缘伊妮是在中午接到夏紫叶的电话。
她说不出国了。
她陪夏紫叶去机场送行。
未见到高岩。
夏紫叶说,不见也好。
五月下旬。
双休。
阳光明媚。
缘伊妮窝在被窝里戴着没有声音的耳机,放空神情。
最近,她听到许多人对她说了许多话,却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出于哪种目的。索性,全忘了。
夏紫叶推开她的房门,面无表情地掀开她的被子,“起床。”
“我还想再睡会。”缘伊妮拽着被子。
“睡!睡!睡!睡!睡!睡!睡!你他妈的要睡到什么时候!”夏紫叶将手中的被子狠狠地摔在缘伊妮的脸上。
缘伊妮扯着被子,无法动弹。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夏紫叶声音大到失控并且说了脏话,全然不是平日的温吞柔和。
夏紫叶缓了呼吸的絮乱,“起床,去洗漱,然后和我出去吃午饭。”
“知道了。”缘伊妮察觉到夏紫叶通红的眼眶,松开了被子。
夏紫叶鲜少穿黑色的衣服,而且是从上到下,今天,她穿了一套黑。缘伊妮不知夏紫叶到底为何恼成那副模样。那样爆发的神情像是绝望。直到两年以后,缘伊妮出国进修,有了读旧报纸的爱好,才知,高岩为了等夏紫叶改变决心推迟了航班。未料夏紫叶坚决,而高岩真正乘坐的那班航机遇雾失事,机上人员全部罹难。
她失神地盯着报纸的标题,眼泪花了字体。一刹那,感动,内疚,悲伤,难过汇集在心里不是滋味的让她不停干呕。像是不折磨不罢休。
半夜。
缘伊妮觉得口渴,下了床,要去客厅喝水。途径父母的房间发现他们房间的灯是亮的。走近一点,可以听出一向恩爱的父母正在低声吵着什么。敏感的“凌钰潋”三个字让缘伊妮附耳倾听。
瞳孔随着争吵的内容放大,再收缩,失去了所有的颜色。眼泪滑过脸颊蜿蜒成小溪。直到身后有人摇晃着自己的肩才缓缓抬起头,盯着熟悉的脸庞,她突然蹙眉表情狰狞地问,“我到底是谁?你们到底要干嘛?”
“啊?”缘爱妮一头雾水,身旁的慕晓峰也觉得缘伊妮有些不对劲。
缘伊妮站起身,猛地推开缘爱妮拔腿就跑,幸亏慕晓峰扶着她才没让她摔倒。
“伊妮!伊妮!缘伊妮!”缘爱妮叫不住跑开的妹妹。她是刚得知凌钰潋和白素素要订婚了赶紧和慕晓峰停了蜜月旅行回来的。不想,见到的是这样的一幕。
缘父推开门,打量着眼前的女儿和女婿,问:“伊妮……刚才在外面?”
缘爱妮郑重地点头,“哭得很伤心,应该在门口很久了,你们在说什么?”
缘父看着床边的妻重重叹了一口气,说起了一切的一切。
那个漫长的如噩梦一般的故事。
天空下着缠绵的雨,空气变成粘稠,湿答答的。
缘伊妮奔跑在梁园路上,脑海里回荡着父母的话。
凌钰潋,此刻她是多么想见到他。她一路奔到凌钰潋的家门,正巧,碰到凌钰潋在门口摸索钥匙。
“凌钰潋!”
她叫住他,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他不愿撒开。
她想他,已经想到无法顾及姿态。
凌钰潋一怔,不自觉的僵硬,狠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