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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这样就该至死,那你,你的父亲,你的母亲,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再者!白素素,这不能怪我,我只是为社会伸张正义。你父亲吸毒,偷税,毁人家庭,罪不可赦,理应遭到这样的报应。”
白素素一怔,这些缘伊妮怎么会知道?也对,她已经是比自己还要高高在上的千金了,想要查到这些很简单。想明白这些,白素素笑,“对啊,曹夜帮着糖毒贩毒搞赌害了不知多少□□离子散锒铛入狱也是罪不可赦的。”
缘伊妮一怔,而后听见身后的脚步,抬头看着还未建好的高楼,不让她瞧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忧伤。
脚步落定,缘伊妮回头望着凌钰潋,微风袭来,那些洞开的记忆融化了她心底的冰山。她目光渐渐空洞,却又瞬间恢复。她望着这个模样熟悉的人,脑海却满是曹夜,她说不出话,抬起脚,直直地从凌钰潋的身旁擦肩而过。
白素素望着凌钰潋问:“凌钰潋,你确定这三年来,你不曾对我动过心吗?你确定现在的你对缘伊妮的感情还是爱情,不是愧疚吗?”
凌钰潋做不出回答。
他开始怀疑,怀疑自己是否真的依然喜欢缘伊妮。
而停在墙角的缘伊妮,难过了。她以为自己可以一直一直伪装对他毫无感觉,可是当她听到白素素说的话时,她开始动摇了。她转身走了。所以,她没听到凌钰潋之后坚定地对白素素说:“我确定,我喜欢她,会一直喜欢下去的喜欢,即使你有了我的孩子。”
微雪浮动,慕轻浅就是这样惊艳了缘伊妮的目光。她从远方呼哧呼哧地跑来,拽住缘伊妮的衣角,孩子气地笑道,“你是伊妮阿姨吗?我是慕轻浅,我在找我的伊妮阿姨。”
缘伊妮捂住嘴,眼底写满了不可置信,而后,突然笑起来,缓缓蹲下身子,手温柔地拂过慕轻浅粉嫩的脸颊,“我是,我是。”仿佛在认定着什么,这微妙的血缘。
微雪飘落,太阳渐渐下山,整个天空开始浸染上奇异的橘红色彩。她的心柔和,开出一朵雪莲。万般情绪不由自主地一点一点在堆筑。她想,上天是垂怜她的,她是无罪的。所以,这个险些遇害的孩子健康地站在她的面前,与她对话。
作者有话要说:
☆、寂寞冬季,雪落无声。
半夜醒来,缘伊妮觉得饥渴难耐,不顾零下的温度跑下床走到冰箱前拿出里面所有可食用的东西坐在地上狼吞虎咽起来。
她觉得自己的心很空,需要东西去将它填满,唯有拼命地去吃才能稍微缓解,可是吃着吃着眼泪猝不及防地滴落。缘伊妮右手拿着食物往嘴里塞,左手不停擦拭着眼睛。
她吞下最后一口食物穿着单薄的睡衣跑出屋子。
雪亲吻上了她的脚,寒冷侵袭着她,她继续跑,跑到熟悉的门前停下,眯着眼看着紧闭的门,无动于衷。
命运是一张密网。繁琐。偶尔有漏网之鱼。
她以为自己逃脱了。却不知自己还在网内,要么自行了断,要么等待凌迟。等她找到了漏网,想逃,却发现自己是只身一人,无路可走。
满天飞舞的雪落在她的发上,肩上,有些沾上她的睫毛,慢慢化成水雾,蒙住了她的眼睛。剩余的,落在地上,沉重地压住一切。
她缓缓抬起脚走到门前。
生了锈的钥匙□□门孔,旋转,开了。
推开从前的家门,除了落满尘埃没有大的变化。她走进去,细细回忆,探索,想着会碰到点什么。于是,她去自己的房间,打开窗,去看窗外。夜色掩埋了一切,却因厚重的雪反射出亮丽的光。她走进父母的房间,成长的照片按年龄有序地摆放在柜子上。她的“妈妈”一直悉心地掌管着这些回忆,这些险些被她遗忘的回忆。她掸去灰尘,翻开相册,内心最坚硬的地方被软化。终于,再也忍不住,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她的心底浮现了一座空城,写着过去。能使自己痛苦,又被命运压倒。
它孤落,陈旧,亦沉重。
她想突破城墙,却找不到合适的方式,只能仰望。
灯光投射出人影,她擦着泪眼,抬头。
凌钰潋震惊的目光逐渐温柔怜惜。
她还是她啊,还是那个善良爱哭的她啊。
他脱下外套蹲在缘伊妮的身旁,把外套披在她的肩上,注视着她手中的相册说,“我路过,看灯亮着,想伯父伯母都不在这里,就来看看是谁。”
她不吭声,抿着唇,害怕哭出声。她不要自己狼狈的样子入他的眼。可视线一次又一次模糊,在模糊的瞳孔里她看见影子朝她接近,拥她入怀,贴近她的心扉。
“伊妮,对不起。”
轻柔的声音让最后一丝防护膜撕裂,她张开嘴,绝望委屈地哇哇大哭。在他们之间隔了那么多的一切缩成了短小的拥抱。可是,她不能说“没关系。”她的亲生母亲不能死而复生,曹夜不能死而复生,他不能回到她的身边,他们之间欠缺的再不是一个合理的解释和漫长的时光。
他深吸一口气,吻住缘伊妮发烫的额头,“伊妮,白素素有了我的孩子,我要对她负责,你,放过她吧。”
这场景与当年几乎一样。
她微微颤动,无声流着泪。死了心般推开凌钰潋温暖的怀抱站起身,脱下外套丢在地上举步艰难重新走进雪里。每踏出的一步都让自己心寒。寒从脚生,谁说不是呢?
所有的人都认为是她故意逼死了白森。差一点,连她自己都相信了。她每日半夜会醒来,受着内心的折磨。可是,她只是调查到了这些,把这些抖出去的却不是她,她不曾想过把白森送进监狱,不曾想过要谁用永世不得翻身。她恨白家,却未曾想过要谁用死来偿还。
她闭着眼跌跌撞撞,朝当年最后一次见曹夜的步行街走。半路,蹲下身呕吐起来,那些被她狼吞虎咽下去的食物此刻抵触着她,纷纷涌出来。她吐得七荤八素,虚脱地抬起头,喃喃地叫了一声“曹夜……”缩成猫状闭了眼。
曹夜在哪里呢?那个舍不得她难过忧伤,那个给她温暖港湾,那个见到她就会笑得阳光灿烂,那个让她感动了无数次、内疚了无数次的少年哪里去了呢?
狂风夹杂着雪花慢慢覆盖了她,像是要埋葬逝去的人。
远处的小小身影如天使降落人间散发着微弱的光亮,她松开了妈妈的手唤着她的名字朝她奔来。一步一步,越来越近。
黄昏时分,云气低沉。缘伊妮走出病房在漫长的雪道行走,灰蓝色的世界沉静下来,她回忆起在国外的生活。
城市混沌的烟云,人与人的争夺,麻木求生的出卖,止不住不断繁衍的欲望……有过的单纯被丢弃在无人光顾的深海。
雪花袭来,她有想哭的欲望,可是疲惫不堪侵袭着她,让她想不起怎样流泪。
记得一年半前决定策划“Loved”,她——缘伊妮,突破常规,不请一线二线的明星。她去酒吧,去舞厅,去街角,去校园,去贫民区……她独自冒险在那里找寻特殊又普通的人。她在他们的生命里扮演恩人,为他们创造了他们不敢奢望的人生:歌手,模特,商人,音乐家,设计师……
那时,是抱着怎样的心理呢?当伯乐?做善事?
她沉默地站在久违的湖边,许久,坐下来。大病初愈的身体放松下来,天边的火烧云映红了半面天。真实奇怪的景象。冷气寒暄,她缩紧了衣服,眼皮沉重地垂下来。
不知多久,曹怡穿着浅蓝色的羊毛绒衣牵着慕轻浅出现在眼前。
缘伊妮望了望天,红霞漫卷早已不见。灰蓝色的天空有半轮淡白的月亮。她记起曾经在这里几次和曹夜相遇的情景。那些情景,是她记忆中为数不多的珍贵片段,是能成为永久回忆的美。
她伸出右手抱住慕轻浅望着曹怡道,“我提前出院的事先不要说,我想静养一段日子。”然后抱着慕轻浅往冷殇家走。
住院的日子里,她本想把家里的钥匙交给曹怡,转念一想,公司的事曹怡需要负责的还有很多,而冷殇回国,公司无事,便把钥匙交给了冷殇,托他找人打扫。冷殇家的钥匙,他早给她配了一把,那个海边的夜晚他说过,现在的她是他家的半个主人,只要她点头,他会立刻娶她进门成为真正的另一个主人。
钥匙插入孔中,轻轻转动。
门开了。
缘伊妮抱着慕轻浅站在门外四下寻可换的棉拖鞋。彼时,韩诺琪的□□传入缘伊妮的耳膜。她停了动作,遮住慕轻浅的眼睛:“浅浅,小姨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好。”慕轻浅笑着点头。
缘伊妮轻声合上门,走下楼。
慕轻浅喜欢吃牛排,缘伊妮抱着她前脚踏入西餐厅,后脚便有男士诧异地叫了一声“缘小姐?”
缘伊妮不认识,但凭着这些年的经验可以猜出肯定是商界里的人,她放下慕轻浅,牵住她的小手,礼貌地笑着点头,“您好。”
寒暄了几句后牵着慕轻浅走到不起眼的角落。
如今的她,随意打扮,浑身上下都会散发着妖娆,尤其是她细细的腰肢写满了无尽的诱惑和妩媚。她的身份加上她的美让商界名流在知道她有了冷殇还是追求者源源不断。
她不拒,也不答。
就像刚才的男士一连串的问题,她都以笑容回应。
缘伊妮看着慕轻浅专心和牛排奋斗眼角扬了笑。那个雪夜,若不是缘爱妮牵着慕轻浅正好撞见她,恐怕她就要葬身雪里冻死了。住院的日子,也多亏了缘爱妮的照顾,现在慕轻浅陪着她。
她是喜欢慕轻浅的,尤其是她的小酒窝,可可爱了。
从包里拿出曹怡给的文件,刚准备看,慕轻浅的小手就压在了文件上。
“妈妈说做事要一心一意,吃饭的时候不能工作,小姨要乖乖的听话。”
缘伊妮望着慕轻浅倾着半个身子努力伸手压住文件的样子舒心地笑,溺爱地刮着她的鼻尖,“好,小姨听话。来,快吃,冷了就不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