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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戈说:“那就给你请半个月的假,你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接着上。”
最后这事就按照金戈说的来办了,在我不在H市的这段时间里,金戈的英语补习课程就先空缺着,等我回来后再继续。
李女士没有意见,我便也答应了。
两天后,金戈又给我打了电话,说他这个星期五过生日,会办一个party,让我过去玩。
我想了想,飞机票订的是星期六早上的,怕那天晚上玩得太high会影响睡眠,就婉拒了。
“你可以早点回去的,不影响你第二天航班。”
“还是算了吧,你生日party请的都是你同学,我跟零零后有代沟,玩不到一起去的。”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们是九九年的,不是零零后。”
“都差不过。”
“……也有老师在啊。”
我拖延:“还是算了,不想麻烦你了。”
“哪里麻烦了!你不是就要去K市了吗,就当是个饯别啊!”金戈语气突然冲起来,强硬道:“你不想来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罗嗦一大堆!”
“……”我一看小少爷隐隐有要生气的迹象,只好先答应下来,“好吧,我去。”
准备挂电话时,我又想起来一个事:“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金戈支吾了一阵子,说:“我想要星星。”
我满脸黑线,“你适可而止啊,星星我哪里摘得到,说点实际的好吗!”
“不是天上的星星,是你折的,用玻璃罐装的那种。”
“……喔。”我慢了半拍反应过来,原来他说的是那个。
可是我刚折完送给叶男神的五百二十颗,都快折得吐血了,手指也磨出茧来了,实在没有耐心再完成一次那么大的工程了。
“能不能换个别的啊。”我试图跟他讨价还价一下。
“不换!就要星星。”
金戈一口认定了星星其他的都不要,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我只好答应他,但也得提前跟他说好:“只有几天的时间,我现在开始折,也说不准能折多少颗,顶多就一百来颗吧,你不准嫌少啊。”
“好。”
其实说一百多颗是高估了我自己,我这种同时患有懒癌和拖延症的病人,已经没有了当时给叶男神折星星的那股热血劲,结果几天下来总共就就折了四五十颗,装进玻璃罐里少得可怜,凄凄惨惨。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去礼品店里买了一袋折好的星星倒了进去,装得满满的,这下好看多了……但愿金戈不会发现吧。
Party的当天晚上,我本来打算露个面把礼物送到,再坐一会儿就提前离开。
但实际情况却限制了我想提前离场的计划,金戈并没有请老师来参加聚会,在场的都是他的同学朋友们,一群疯疯闹闹的未成年。
李女士不放心自己的儿子,怕他玩疯了忘记回家的时间,就叮咛我我帮个忙,务必要在十一点之前把金戈送回家。
家长之托,我就算不愿意也不好意思拒绝,所以就只能一直陪着等到他们散场了。
为了能融入到一群零零后之中,我不得不打扮得嫩一些,再次让我萌倒众生的双马尾重出江湖了。
金戈见到我时,差点没认出我,因为我平常上他家教课时,为了显示老师的身份,会故意穿成熟严谨点的衣服,以黑白灰为主,头发也是盘起来的,再戴一副黑框眼镜。这样他调皮捣蛋的时候,我凶巴巴地拍一掌桌子,还会显得比较有威严。
金戈第一次见我穿颜色这么鲜艳的衣服,还扎了两条辫子,好像不太适应,一直古怪地盯着我看。我尴尬地摸了摸脸,讪笑道:“很奇怪吗?”
他像做贼被抓似的,什么话也没说,迅速扭过头去,不再看我了。
……
年轻人果真是比我们老一辈的玩得开啊,我们过生日的时候,切个蛋糕吹个蜡烛唱唱歌就庆祝完了,他们过生日得要两个蛋糕,一个拿来吃,一个拿来……砸!
奶油大战。
蛋糕不要钱啊!……何必要花钱互相伤害呢,我真是不太理解。
他们追着打着疯狂地丢奶油,我独自躲在角落里默默地吃着蛋糕,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即使如此,还是不幸中招好几次。
金戈作为寿星,就不用说了,自然是大家的重点攻击对象。他走到我跟前的时候,一张脸已经被奶油拍满厚厚的一层,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了,真是惨不忍睹。
我瞄了他一眼,那滑稽的样子和圣诞老爷爷站起在一起没有任何违和感,忍不住捧腹大笑。
一群人去洗手间把脸上的奶油清理干净后才回来进入下一个环节,女生唱歌,男生喝酒。
我本想上前提醒一句未成年不要喝酒,又觉得他们估计不会听我的,所以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等到十点半,我看时间差不多了,起身拨开人群走到金戈身后,拍拍他的肩膀,说:“该回家了。”
原本以为他会想方设法拖延时间,没想到他还挺配合,立马就站起身跟大家道别,然后乖乖地跟我屁股后头走了。
出了包间,我走在前面,他默默无语地隔了两三步的距离走在我后头,低着头一声不吭,我不由感叹,要是他每天都这么听话就好了。
可惜,好景不长,刚走到大街上准备拦出租车时,他就莫名其妙地开始发神经了。
突然走到我跟前抓住我的肩膀,筛糠似的大力摇了起来,大声叫道:“你怎么那么烦!怎么那么烦啊!看到你就烦!”
我手足无措地看着他,没搞明白这个人前一刻还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金戈继续用力摇晃我的身体,他力气太大,完全没有考虑到我的感受,我只觉得胃里翻腾倒海,刚吃下去的东西都快吐出来了。
“你说!你为什么那么烦!从来没见过哪个人像你这么讨厌的!每次都惹得我浑身不对劲!”
毫无理由被人这么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我也怒了,一把推开他道:“你疯了吧!讨厌我不想见到我干嘛还叫我来给你过生日啊!脑子有问题啊?真是不可理喻!”
说完我就气呼呼地转身走了,一边快步走一边揉自己的肩膀,忍不住又恶声恶气骂了他一遍,神经病有毛病啊用那么大力,痛死老娘了。
走了两条街之后,我心情逐渐平复下来,回头一看,金戈还跟在我身后不远处,慢吞吞地走着,垂头丧气像只受了伤的小狗,看着怪可怜的。
一股说不清楚的情绪攻占了心头,我微微叹了口气,他应该是喝醉了发酒疯吧,何必跟一个醉醺醺的人过不去呢,便停下来站在原地等他。
他好久才走到我身边,抬起头瞅了我一眼,那无辜的小眼神真是……
我真无语了,刚才先骂人的人是他!现在装可怜的人也是他!零零后都这么善变喜怒无常的吗?
金戈走到我跟前停下,站在那沉默了一阵子,随机很幽怨地开口问:“你是不是去了k市就不回来了。”
“……怎么可能,当然要回来了,我还要上学的。”
“可是我怎么感觉你不会回来了。”
“……”
“那你回来后还会继续给我补习么?”
我点点头,“会啊,不是说好了吗,先请一段时间假。”
他低低地“喔”了一声,接着说:“那你以后来给我上课的时候,也要扎两个辫子。”
我:=_=
这是什么鬼要求?
我想现在先顺着他的心意回答,反正他睡一觉后也不一定记得住,便点头道:“行。”
金戈没话说了,兀自绕过我迈开脚步先走了,末尾还低低地补了一刀:“还是讨厌你……”
我:“……”
真想一巴掌拍扁你!
算了,忍一忍,把这小祖宗送到家我就回家睡大觉去了!
****
第二天坐飞机到达K市时,来接我的人除了叶男神,还有一个小拖油瓶,丫丫。
我好奇她怎么也会在这,叶男神解释道:“她妈去相亲了,不方便带着她,就先放在我这。”
“噢。”我点点头,随口问:“孔琴和她老公离婚了吗?”
“嗯,前段时间办了离婚手续,给了男方家里一笔钱,孩子归孔琴。”叶男神说。
我目光落在丫丫无忧无虑的脸上,虽然我对这小女孩没什么好感,但她毕竟是个还不懂事的孩子,夫妻家庭问题对小孩的成长环境乃至心智发展都有很大的影响,她以后的人生,必定会和家庭幸福美满的孩子有些不同的,此时同情和怜惜的情绪在我心里占了绝大部分。
到家后,本该是和叶男神亲亲我我一番的,但当着丫丫的面,我们也不好意思做出什么了。
我驾轻就熟地拉着行李箱进了叶男神的房间,打开衣柜,把我的衣服整理好,一件一件挂进去。
拉开床头柜,里面很冷清,一个闹钟,一包抽纸巾,还有一玻璃罐的许愿星,是我折好了寄给他的。我将它们收拾一下,腾出一大块地方来,放我的……卫生巾。
再将自己的牙膏牙刷拿出来,拿到洗手间去摆放好,走进去之后却发现洗漱池的架子上多了一个陌生的漱口杯,里面放了两把牙刷,一把大人用的,一把小孩用的。
我去问叶男神怎么回事,叶男神说孔琴从夫妻共有的那间房子里搬了出来,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新住处,就先到他这来借住几天。他这房子挺大的,又有两个卧室,孔琴就有要和他合租的意愿,不过他还没答应下来,说要考虑一阵子。
说到这里,他看向我,“我得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我犹豫片刻,说:“你想听真的还是假的呀?”
“当然是真的了。”
我见丫丫正在一旁玩玩具,没注意到这边,便侧身搂住叶男神的腰,贴进他怀里小声说:“我当然是想只和你两个人住啦,屋子底下还住着两个我不太熟的人,那多不方便啊。”
叶男神习惯性地伸手揉揉我的头发,说:“好,听你的。”
我在他胸前依偎了一会儿,又想起旅游的事还没定下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