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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祖父。”
“喔……”甄庭南靠向椅背,表情瞬间变得很复杂。
甄庭南一向很敬重墨朗。
二十年前甄庭南在一次宴会场合初遇墨朗,交谈中提醒他注意肝脏方面的问题,而后为他动了一次肝脏手术,墨朗便一直将这份恩情记在心里,两人遂成了莫逆之交。五年前,“龙柏”扩建病房,墨朗在财务上给了甄庭南许多帮助。
当然,他不会因为他和墨朗的交情就毫不考虑地答应女儿与墨行殊交往,只是他曾不止一次听墨老提起他一个很优秀的孙子,经这一想,就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没错。
刚刚,墨老才特地打电话来邀请他参加他的寿诞,怎知道隔不到一个小时,他就教训起墨老的孙子了。
他瞄一眼墨行殊,再想想自己的宝贝女儿,再怎么好,这个要夺去他心头肉的男人,还是教他牙根发痒。
思绪在甄庭南脑中翻腾,摇摆不定,就是没有足够的理由让他断然说出拒绝两字,除了他舍不得。
“芷晴和我交往并不会影响您在她心目中的分量,她永远是您的宝贝女儿,只是多了一个人疼爱她,并且和您一起保护她。”墨行殊将自己摆在甄父的位置,尽可能平抚他的焦虑。
甄庭南抬起头看他一眼,讶于他的敏锐度,又气恼他的能言善道,这家伙句句都命中一个做父亲的疑虑。
“你喜欢我女儿什么?”无论性格还是生长环境都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为何会受到对方吸引?
墨行殊想了想,不自觉地露出一抹很温柔的笑。“老实说,我很难解释。”
“她跟你提过她的身体……”
“我只知道她有心脏方面的问题,当然我想了解实际状况,不过,无论如何都不影响我想和她交往的决定。”
“如果我告诉你……不止心脏,而且……很严重,你还是愿意娶她?”
“是。”甄父对甄芷晴身体状况的暗示,令他再次浮现随时会失去她的恐惧,但,这恐惧更加强了他的意念。
“为什么?即使随时有可能失去生命,你也一点都不在意?”甄庭南很怀疑,认为太漂亮的承诺反而显得虚假。
但以他的家世,又不需觊觎甄家的财力。
“就是不想失去她,才希望跟她在一起。”
说这些话的同时,墨行殊益发感受到一种无法解释的强烈情感,这情感超越了所有现实的考量,他只想留住她的笑容,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墨行殊沉稳且坚定的眼神却令甄庭南动容。如果明知前方等着他的可能是悲伤的结局却仍不改初衷,甄庭南还能怀疑他的真诚吗?
“小晴罹患的是一种叫‘心室中膈缺损”的先天性心脏病。”甄父说。
“嗯……”他听着,屏住气息,不自觉地捏紧了掌心。
“这是初生婴儿经常出现的症状,不过,在不到一岁的时候已经自动愈合了,所以她并没有心脏病。”甄庭南可不想诅咒自己女儿,试探出结果,还是得解释清楚。
“她不知道从哪个护士那里听来的,就算我们拚命澄清,她还是不相信,以为我们不准她出门全是因为心脏的关系。”
“蛤?”墨行殊像是听到医生告诉他得了绝症,而后又说弄错病历般地如获大赦。
这个小笨蛋,骗去了他多少担心。
“不过,她的免疫系统较弱,容易受到感染,我们小心翼翼地保护,却惹她嫌……”甄庭南不知不觉跟墨行殊抱怨了起来,似乎对他不再像先前那样排斥。
“芷晴很爱你们,最在乎的就是伯父的想法,如果你不同意我们交往,我想她尽管痛苦,还是会选择家人。”墨行殊这小狐狸,净挑好听的讲,句句讲到甄父的心坎里。
“是吗……”甄父果然转忧为喜,说实在,他也舍不得女儿难过。“你们的事……我要考虑一下。”
“我明白,谢谢。”至少,他不像一开始那样的强烈反对。
“在我答应之前,你想见小晴必须先经过我的同意。”
“我会的。”
两人相视一眼,化解所有干戈,虽然还保留几分待观察,情势却已整个逆转了。
“爸——”
突然,院长室的大门被粗鲁地用力打开了。
“爸——小晴说她要结婚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进门的是甄芷晴的三位兄长。
甄庭南看着墨行殊,指指后面莽撞的三位医生,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口吻说:“过得了我这关,后面还有这三关。”
“没问题。”墨行殊淡然一笑。
这下,就连甄父也想知道,什么事才能让眼前的这个男人“变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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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芷晴的母亲和嫂嫂们在了解她伤心欲绝、睡不好、吃不下的主要原因,原来是“恋爱症候群”,立刻站到同一阵线,陪她一同对抗甄家男人。
墨行殊也从甄母那里得知她住院的整个经过,才明白在医院的那个下午,他无视她眼中的泪,转身离开,为她带来多少痛苦。
这个小傻瓜,真是教人一刻也不能放心。
他想留在医院陪她,但在不应继续刺激甄家男人的考量下,决定暂时先回公司,给大家一点时间消化这突来的转变。
回到公司后,他拨通电话给墨朗,告诉他芷晴的状况。
“就这样?这么久没见面,没有天雷勾动地火之类的?”墨朗听来并没有很担心甄芷晴的病情,倒像是故意制造他们见面的机会。
“你早知道芷晴只是血糖太低?”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医生,医生也要见到病人才知道生什么病。”墨朗否认。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芷晴是甄院长的千金,只是刚好打了通电话给甄院长,听到他提起昨晚那场差点掀掉甄家屋顶的混乱,才乘机推自己孙子一把。
不过,墨行殊的行动力实在教他失望,明明他就看出了两人互有情意,却迟迟没有进展,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墨行殊半信半疑,更呕的是,墨朗才告诉他做人不要太铁齿,结果,真被料中了,为了不让爷爷太臭屁,他故意不把他向甄芷晴求婚的事告诉他。
“我要工作了,记得你说一个月内不拿婚事烦我的。”
“你只要快点把芷晴娶进门,我就再也不烦你。”
“请遵守游戏规则,一个月后再说。”墨行殊也想快点啊,但是,他想娶,也要人家老爸肯放人,总不能上门用抢的吧!
“好啦!好啦!真是的……”这次,换墨朗闷了。
讲完电话,墨行殊旋过椅背看向窗外,没来由地想笑。
人生的变化还真神奇,从小性格冷漠的他,竟会冲动地向一个认识不过短短一个月时间的女人求婚,这件事别说会吓坏墨家人,就是在中午,几个小时前的他,也不可能相信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就是爱情的魔力?
他不喜欢这种文绉绉、让人觉得别扭的说法,不过,恋爱好像没有想像中那么糟,女人虽然麻烦,却是一种甜蜜的麻烦,这个小笨蛋,笨得让人窝心……总结一句,做人真的不能太铁齿。
他转回办公桌前,上网查询婚礼的相关资料,一边做笔记,正好,也了解一下这个市场。
叩!叩!
听见敲门声,他只匆匆抬头看一眼,苏子妃正推门进来。
“你到医院探病?”她听见他离开办公室前的那通电话。
“嗯。”墨行殊不知在记录什么,低头在笔记本上疾书。
“晚上有没有空?”她轻声地问着。
只见墨行殊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地又继续写,停顿的时间很短,一时间苏子妃不确定他听见她说的话没,还是只是因为一时想不起字怎么写而停顿。
她等着,等他忙完。
墨行殊合上笔记本,坐直身体,先是静静地看着苏子妃几秒,然后淡淡说道:“我很快要结婚了。”
几秒间,她的脸色瞬间由红润转为苍白,再由苍白转为僵硬。“恭喜你……怎么没听你提过?”
前不久,他还在为被老董事长逼婚的事烦恼。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扯开笑容,想想也真不可思议,甄芷晴那个小笨蛋应该改叫小魔女,法力高超。
“是那位甄小姐?”她在为他收拾茶几上的包装纸看见这个名字和他接电话时提到的名字一样。
他点点头,接着问:“你刚才说……什么事?”
苏子妃先是愣了一下,而后镇定地说:“没事,只是进来跟你说一声,我要下班了,同事也都离开了。”
他已经用眼神告诉她答案。
他要结婚了,对象就是送他那幅画,他口中说的那个“笨蛋”,他们之间的关系该到此为止,他要她清楚,他对她并没有特别的感情,日后更不可能藕断丝连。
“我知道了,路上小心。”墨行殊的表情并没有如他的话一样关心,只是一种例行的口吻。
苏子妃欠个身,走出办公室,回到她的位子。
她只是有些意外,倒不是失望,也没有因为他的无情而受伤,从一开始,她认识的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让人靠近,不让人了解,冷眼旁观这个世界,不管遇上什么麻烦,都不能撼动他的冷静。
那通电话,是她唯一一次见到他的仓惶,或许,她心底已经有了预感,才会故意进到他办公室,试探他。
她提起皮包,走向大门外的电梯,步伐却没有想像中的轻松。
就像上天恶意安排的命运一样,在结束的这一刻她才明白,那闪过的一阵心痛……她是爱他的。
她又爱上一个不该爱的男人,唯一不同的是,这个男人不会要求她做他的情妇,她和他的关系从此就只是上司与部属,再也没有其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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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芷晴的爱情战争在得到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