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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子。他们踏着尖利的脚步在走廊上不停地走来走去。
这样一来,他们不仅弄坏了草坪,连走廊也糟蹋得乱七八糟。
不断地有德国的卡车或装甲车从大门里进进出出。
今天,我从窗口看到在玄关附近停下了一部汽车,三个女人从车上走下来。
那黑色的披肩,金黄色蛇形的卡媚胸饰,我揉揉眼睛,当我凝神看了看以后,忍不住大叫一声。
那个可怕的卡媚胸饰与肖像上的年轻女子佩戴着的蛇形胸饰完全一样。
由于离得太远,我看不清它们究竟是什么样子。不过,我可以肯定那是一个蛇形图案的艳丽的胸饰。
这么说,黑色的披肩是德国女间谍的制服喽?而且,那个神秘的卡媚胸针是女间谍的徽章吗?
看来,德国皇帝派遣的女间谍不止一个人,而是有许多。肖像上的黑衣女子可能就是女间谍组织的首领。
发现了这个事实的那天夜里,罗莎琳到我卧房里来了之后,我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了她。罗莎琳听罢,默然地点点头,直到门外一点动静也没有了之后,罗莎琳才慢悠悠吞吞吐吐地说道:
“小姐,到现在为止,我还瞒着你一件事,实在是内疚得很。坦白地说……大概在一年零三个月以前,德国的间谍组织就潜伏到城堡里来了。
“他们知道这座城堡的主人是丹朵比伯爵,且他十几年间并不住在这里,这座城堡是由我和吉若蒙两人照顾看管的,于是他们就将间谍司令部设立在城堡中。
“直到近几天,我们才知道德国是为了侵略我们法国,才命令间谍组织潜伏在城堡里,去调查这个地区法国军队的战备状况。
“他们对沃尔康村落的材民和附近村里的人们谎称,这个城堡将要成为了个乐园的练习场。
“出入城堡的人大半都是年轻美貌的女子,只有少数几个留着长长头发或长长胡子的男人,他们很像艺术家。他们时常提着装有乐器的盒子。附近的村民都被这些人蒙在了鼓里,对他们的谎言信以为真。
“白天空闲下来的时候,他们就举行演奏或合唱歌曲。可是,天一黑下来,他们便偷偷离开古堡,甚至天亮以后,他们之中还没有一个人回来。
“我和吉若蒙发现了他们的本来面目之后,心里不寒而栗。有好几次,我们都忍不住要去警局报案。但是他们躲在暗处角落里悄悄监视着我们,当我们准备出去的时候,他们就跳出来用刀剑、手枪恐吓我们,所以我们根本不敢走出城堡半步。
“他们都是女性烹调食物,而出去采买的工作都是由男性来完成的。”
“那些间谍中间,你有没发现一个像领袖一样的人物?”
我问道。
“有,那是一个大约40岁的容貌秀丽的女人,她不但操纵着所有的女间谍,甚至连男人们也对她惟命是从。”
“那个女人的胸前是否戴着一个金黄色的蛇形饰物?”
“是的……有,这个组织中的其他女间谍的胸前也都佩戴着那样的一个胸饰,那说不定是间谍组织的徽章哪!
“那个首领一样的中年女人就住在伯爵夫人(伊利莎母亲艾美娜)的房间里面。”
“那间房间里挂着我母亲的肖像,你知道吗?”
“知道。那是伯爵(丹朵比伯爵,伊利莎的父亲)特意从巴黎请来那个著名的画家为夫人画的。
“伯爵夫人活着的时候,她的卧房都是由我来收拾整理的。那时候,每天我都会顺便看看那幅肖像画,简直太像了!简直和夫人的样子如出一辙!
“后来,伯爵和夫人一块搬到尼斯海滨的夏曼家中去了。转年,夫人就过世了。于是伯爵嘱咐我们好生看管那间卧室,并且带去了房间的钥匙,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到过那个房间,当然也没有见到那幅画。”
“那,德国间谍为什么能够进入我母亲的房间呢?”
“他们自然有办法开锁。听说间谍们有一把自由开启任何房门的万能钥匙,所以他们打开了伯爵夫人的房间,从此便自由地出入这间房子。”
“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城堡的?”
“你结婚后,想要回到城堡中居住的前三天,间谍组织就已经准备离开这里了。不过,直到你和姑爷保罗回到城堡的前一天,他们才从城堡里撤走。
“可是,有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却发生了。
“那天,他们正在匆匆忙忙地收拾行李,并等着汽车来,间谍组织的女头头却一直持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肯出来。我进去帮她拎一个大木箱,我看见了那木箱上满是油彩,而且朴鼻而至的是一股松节油(溶解油彩的油)的气味。那个女人的手上也沾上了许多花花绿绿的油彩,由此可见,她刚才一直呆在那间房子里作画……
“那时,我非常奇怪,大家都在匆匆忙忙地收拾东西离去,而她为什么却躲在房间里面作画?”
我也诧异极了,接着又去问罗莎琳:
“后来你去过那个房间吗?”
“没有……因为伯爵曾经禁止我们进入,……第二天,你和姑爷来到城堡来的时候,我才带领你和姑爷去夫人的卧房,在这之间,我和吉若蒙没有进过那个房间……”
“那天,难道你没发现肖像画上有什么怪异的地方吗?”
“没有……那天我正着急整理房间,根本就没有想到去看那幅画。”
我对于罗莎琳的答话异常失望。当我和保罗到达城堡以后,我迫不及待地走进母亲的卧室。我太兴奋了,泪流不止,所以我尽管抬头看着母亲的容颜,却一直没弄清楚她的相貌和服装,当然,我也没有看到她胸前佩戴的那个卡媚饰品。
以后,当我每天在母亲房里,盯着母亲的肖像时,我一直以为母亲对黑色衣饰情有独钟,而那个金色的蛇形胸饰说不定也是母亲所喜欢的装饰物,因而我是一直带着怀旧的心情去观看那幅肖像的。
可是父亲到母亲的卧房里去过之后,却说肖像上的年轻女人并不是我的母亲。于是自那以后,我就交待吉若蒙特那幅假冒母亲的肖像收在仓库里。
为了确定我的猜测,今天晚上我又和罗莎琳去仓库里看那肖像画。
罗莎琳打开了仓库的房门,我先走了进去,跪在了画像的跟前。我凝视了那幅画好长时间,还用手指去摸了摸它。
果然,在我意料之中,那幅肖像已被人做了手脚,只有脸庞还是原来的样子,颈部以下的身体都被新的油彩覆盖,内容已经有了很大改观。
原来那幅肖像中,只有那张面孔是母亲的,其余的都是被人重新画过的。那黑色的披肩,金黄色的蛇形卡媚胸饰等,都是新近被人涂改过的。
啊!我亲爱的母亲被穿上黑色的女间谍服装,而且胸前被人画上了一个恐怖的蛇形的饰品!
那个神秘的间谍组织的女头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她在那么紧迫的情况下,画出这么精致的肖像画,实在是太令人惊异了。
“为什么你不早一点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呢?”
我忍不住责备罗莎琳。
“真对不住,小姐,我一想到间谍们用刀枪威胁我们的情景,我就战栗不止。我怕他们会对我和吉若蒙下黑手,所以我就对你有所隐瞒,请你原谅我吧,小姐。”
罗莎琳趴在地上向我苦苦请求,泪流满面,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沉默着离开了仓库。
今天晚上,罗莎琳来晚了。从前一到下午6点钟,她都会准时出现在我的卧室里,和我一块吃晚餐,而后在这里住下,跟我寸步不行,直到第二天早上。
可是,已经6点多了,我还没有看见她的影子。我焦虑不安地等待着。过了好半天,罗莎琳终于来了,她脸色苍白、呼吸急促,一句话也说不出。
“怎么啦?罗莎琳,出了什么事啦?”
说完,我立刻上前去扶住跌跌撞撞的罗莎琳。她站在门口,左右张望,直到确定走廊上完全没有人之后,才喘口气说:
“小姐,刚才我听到了一种奇奇怪怪的声音!”
“在哪儿听到的?”
我吃惊地问。
“像是个从地底下传出来的……刚才我想到地底下的地下室去拿我的旧毛线,所以……”
“你为什么要去地下室里拿那些旧的毛线呢?”
“因为每天晚上,我们那么早就锁房门,所以我想打毛线来打发时光。”
此时,我才真正体会出了罗莎琳困工作辛苦而产生的烦恼心情,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压低声音说:
“我去地下室拿出毛线盒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种很怪异的声音。所以我侧耳听着,听出了它是从地底下发出的,我心里害怕极了,赶快跑上来了。”
然后,我和罗莎琳一起去地下室,可是,那儿什么声音也没有。我在地下室里耐心地倾听着,过了片刻,果然有轰轰的响声传过来了。
好像是风吹树枝的响声,也像是海浪拍打海岸的潮声,过一会儿,就会响一阵。我和罗莎琳被吓得全身瑟瑟发抖,我们两个赶忙跑出了地下室。
第二天一早,我自己一个人去地下室。然而,那里一点声音也没有,阴冷潮湿的地下室里寂寂无声。我叫来了吉若蒙,他也说什么声音也没有。
“也许是鼹鼠挖地洞的声音吧,由于深夜里比较安静,所以即便是微小的响声,也会听起来大得吓人。”
也许吉若蒙是为了安抚我才这么说的,然而他的表情却很凝重。
今天晚上,我又听到了那个怪异的声音,那究竟是什么呢?太可怕了!如果保罗现在守在我身边,那该有多么好呀!那样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唉,什么时候,我才能和保罗再聚在一起呢?
看到这里,伯纳忍不住插了一句嘴,问我道:
“姐夫!那是什么声音呢?”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