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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视着。
风中静止的盐柱。
7.
佐伯克哉是一个深渊,或者说,一个黑洞。
冷静下来想,就会发现,那张怯懦的面孔上陡然换了一双锐利的视线。刀锋般轻薄和锐利,在他猝不及防的空隙中,轻而易举地割破了他的防御。在他心底留下带着血色的伤痕。
他一直急于挣脱他的纠缠,却无一例外地落入对方铺设好的网络中。如泥淖如流沙,越是挣扎,越是深地沦陷。
等到他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时候,才发现他本可早就抛开这无谓的一切,那样便没有可以牵绊他的东西。但在当时,他并不想逃。他一直是迎战而上的男人,从未想过战败,更未想过退逃。
如今他正是战败的国王,坚守仅剩一座城堡。
饥饿和寒冷使得他的思维更加清晰。身体的力量已经小到无法支撑灵魂的重量。而亦因此,他看见了灵魂的重量。
正是被他剥掉所有伪装,将一切脆弱和丑陋展现在两人面前。他才发现自己原来可以坚强到如此地步。他比以前,更深刻地认识了自己。这样的他,不可能会输给那个男人。
他笑起来。
包含两败俱伤意味的凄凉笑声在室内空空回荡。
来吧,佐伯克哉。看你还能在我手中,夺取什么。
8.
克哉吻着御堂的背脊,染上水色的皮肤在月光下折射暧昧的光泽。他沿着脊椎的线条由下而上,最终落在脖子处,唇舌并用,享用这乳酪般顺滑的美味。
怀里身体微微颤抖,仅此而已。
但他知道,呼吸早已混乱。
抚摸肌肤的指腹犹如蛇,冰冷,缠绵,如绞索,挣不脱,挥不去。
在肌肤上游走的指像要压入纹理中,挑逗快感神经。他兴奋一如往常。心中恨意也一如往常。
只是他不再愤怒,不再怒骂,不再抗拒,连目光都吝于给予。
沉默地感受着克哉带给他的感觉,在参杂了过多复杂感情的感觉里,玩味着真实的自我。
佐伯克哉教给他一个陌生的自己。原来做这种事,身体真的会觉得快乐。
偶尔,在极短极短的时间里,他漂浮在快感浪尖上的时候,不禁会想象如果此刻和自己厮磨缠绵的人,其实是心心相印的恋人的话……随即他强硬打断了这个念头,因为克哉的声音和气息,令他无法想象下去。
胸前的果实被手指用力捏住,早已被玩弄得坚硬竖起,颜色鲜红欲滴。在贴近心脏的地方,刺激着它的源,最细微的感觉也毫无保留地传递到心脏终端。
他弓起身体,伏在身后的人也随之弯起腰,仿若一张黏膜,紧密相随。
'嗯……哈啊。'他缺氧,大口喘气,声音溢出,像来自另一时空。
今晚的月残了一半,光却明亮。细细的月牙仿佛切割夜空的锐器,皎洁的身体,是黑夜的伤痕。
从御堂躺着的角度抬眼望去,便能看到。
残月之夜,如此安静。
静得心慌。
克哉不像往常般用语言侵犯他的耳膜,取而代之的是沉默的温柔到残酷的无限甜美的爱抚。他的手指像在他身上演奏夜曲,每一寸都恰到好处地拨动他的热情。他无法习惯这种安静,总觉得缺少什么般不真实。
他看不到克哉的脸,因此不知道在背后啃噬自己肉体的男人,有怎样狂乱的眼神。
他的手滑至他的胯间,力道恰好地揉捏他的分身,指间在顶端画圆,就着染上的热液将整个柱体染湿。
他触电般弹了一下,分身钻进他潮湿温热的掌心。蚀骨的洪流将他淹没。
他停了停,随即快速地爱抚他情欲勃发之处。怀中的身体果然随之起伏,气息混乱,不经意中发出不甘心的叹息。
御堂的心比他的呼吸更乱。所有做好的准备被克哉意外的行为击碎。如果对方并不在意自己的转变,那便算出战失利了吧。他懊恼地咬咬牙。
克哉压抑着将御堂撕碎的冲动,所有耐心都耗尽,这份看似温柔的沉默同样折磨着他。并不急于进入他的身体,他明白两个人的距离不可能因此拉近。尽管怀里抱着想要得到的人,心中却空空如也。
果然,还是想不明白。克哉放弃了思考,翻身将御堂压在身下,用力将他的下半身抬起,奋力挺进充分开发过的甬道中。
'哈啊……'又成功地让他发出呻吟。
他将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手指捉紧床单,身体随着他的节奏摆动。爱抚的前戏足够得过火,让他的身体变成一块饥渴的海绵,不管是否承认,都已经变得无比渴求,这个男人。用尽全力地收缩身体,不知道是为了将他排挤出去,还是为了更清楚地感觉他的形状。
坚硬的凶器将他刺穿。
他看着他抬起的腰,伏下的背,修长的手指纠缠床单。一切都在月色中朦胧。像是打了浓重的几层滤镜,美好虚幻。忍不住再次倾身轻吻他的肩胛,舌尖游移在线条上。这如同水波中月影似的身体,在他的试探下淡淡地涟漪,四散。
他的身体越来越热,沸腾的血液要将血管和皮肤融化。为了摆脱热度折磨,他难耐地扭动身体。'住、住手……'即使下定了某种决心,还是无法立刻完美地付诸。在无处可逃的夹击下,他再度抗拒。
然而讥讽的淫秽话语没有响起。回应他的是他沉默的低喘。
御堂顿时惊呆。比起毫无顾忌地在他体内冲撞,这声沉默的低喘更令他颤栗。以前因为挣扎、怒骂、奋力和自身的该死欲念抵抗,他从未注意过深埋在自己体内的人,有着怎样的欲望。
这是御堂第一次清晰地察觉到克哉的欲望。
他的心更乱了。那声低喘竟然比任何一次凌虐都更能抵达他的心。让他顿时变得脆弱。变得忘记自己为什么反抗。
如梦境般的夜晚。如梦境般的剧情。
那从未如此顺从的人是不是他自己,时断时续地发出呻吟的人是不是他自己,被翻过身与他正面相对双臂挂在他肩上双腿夹着他的腰的人,是不是他自己。
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误,才会出现这么荒谬的景象。
然而无法闭眼不看。
克哉的汗水滴落在他胸口上,沿着胸膛的倾势欢畅地滑入结实小腹的纹路里。
他们四目相对,无法言语亦无法欺骗的情绪彼此传达。但全部语言皆是疑问,谁也没有读懂对方。只是固执地,谁也没有移开视线,谁也没有闭上眼。
彼此的身体都被汗水湿透,在这个寒冷的夜晚,究竟耗费了多少力量,才会产生这样的热能,使眼睛所见之处皆为迷蒙。
他的手从他湿滑的肩膀上无力滑下。他及时握住他的手腕,目光错也不错地盯视他,嘴唇却在他的手腕上烙下炙热的吻。
那一瞬间,他似乎又听见他沉默的叹息。
坚硬的心中有什么在,悄然破碎。
最后,他额上淌下的汗水迷湿他的眼睛,刺痛使他闭上眼,终止了目光之间的战争。随即他的舌尖便缠过来,舔舐他眼角的湿润。
汗水和泪水一样,咸涩,微苦。多少次看见这双眼里流下屈辱的泪水,让他忍不住想用手指沿着泪的走势描绘它的轨迹。剥夺他的尊严,听他不甘的呼喝,看他屈辱的流泪,莫非不是他所想要的结果。要不然,此刻心里想的怎么都是与此无关的事情。他身体里的高温几乎令他融化,贪恋地向内索求更多,每次掠过要害他都绷紧身体,快乐或者苦涩的低吟喘息在他耳边。拂起又落下的发丝令他耳际阵阵酥麻。
于是更用力地进攻。
他猛然睁开眼,正好错过他眼里无意中一闪而逝的柔情。他倾尽全力捉住他的肩膀,指甲在他的皮肤上留下几道痕迹,红色的血丝沾在指尖。两人紧贴的下腹不断摩擦着他的分身,在届临点上他的热液激射而出。
'啊啊啊——'他咬牙也压抑不住的叫声冲出来。
双手被他高举过头。
两双手,十根手指,抵死纠缠。
克哉咬着御堂的颈窝,以将他的血管咬穿的力度,身体以更猛烈的冲击撞着他的身体。
再快,再快,再快的速度。
失速……
他自始至终没有说话。
他和一个影子做了一场淋漓的爱。
他时断时续地饮泣般呻吟。
是这个静谧的夜晚,唯一的,独奏者。
9.
他看着在激情中晕睡过去的男人,手指贪婪地抚摸他的轮廓。
他的面孔在睡神守护下显得宁静柔和。
一室情欲的气味像沉重的石块堵在心口。
他的手指有些颤抖。
对此他感到很惊讶。
他,在害怕。
他竟然在害怕。
进入一个人的心是如此艰巨的困难。无论他多么努力地,伸出手。始终无法突破最后防线。那些残酷的手段根本什么都不算。折了翼的天使,依然有着天使的心。在他无可触摸的角落里。
但是不愿意放手。他没有细想自己执著的原因,只知道永远也,不想放手。如果只能如此,就建筑一个足够大的牢笼。永远永远将他禁锢。
在熟睡的他察觉不到的时候,他将他收入怀中,脸颊抵着他柔软的头发,不甘心地磨蹭着。手掌一直在他背后摩挲,怀中的身体不经意地往他的臂弯挪了挪,呼出的气息拍打在他锁骨上。他心口揪紧。
月亮何时重归黑暗。
漫天白雪玷污夜空。
10.
他的心彻底死了。
在他醒来发现依然被像动物般赤裸地束缚着的时候。他的意识如同遭受致命一击,所有防御全线崩溃。
11.
无论克哉怎么拍他的脸,或者用皮鞭抽打他的身体。作为一具活体该有的反应,他都没有。
只是默默地流泪。那是他死去之前绝望的象征。
他以为锁住他便不会失去。他完全错了。一败涂地。
直到此时,幡然醒悟。
心底的恐惧终于成为令他可以触摸可以看清的实体。
初见时他的冷冽傲慢已经根植在他心中。为了效率地接近他,他疯狂得不顾一切。犯罪之类的,根本不被他放在心里在意。他只想要一种结果。要他。所做的一切,也许只是想要让他知道,他有匹配他的资格。
呐,你别用那冰冷的目光忽视我,我是要和你一起前进的人。不肯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