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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程我并不太记得了,因为我实在是十分疲惫。唯一的记忆就是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搂着痛哭的逸思和武小姐,时不时地劝慰她们几句。身体虚得厉害,感觉力气似乎都随着时间一点点流失,但是我身边有两个我最重要的人,我必须坚持,绝对不能倒下。
武小姐伤心过度,哭成了泪人,眼泪就像打开了的水龙头一般再也停不住。我很担心她,一直紧紧搂住她的肩膀安慰她,可是她却依旧痛哭不已。毕竟她最得老爷子的宠,如今人就这么去了,连一句遗言都没有留给她,难怪她会如此伤心。
没过多久,武小姐终于哭得晕了过去,我手忙脚乱地抱起她到后面休息。只是我如今也体力不济,抱着武小姐很是吃力,心脏胡乱地跳个不停,眼前也是阵阵金星。咬着牙勉力抱她到了后堂躺到床上,我急急地喘了几口气,坐在一旁等待眼前的黑晕散去。过了一会儿,有人开门进来,我眼前依旧一片黑蒙,看不清来人是谁,思维也很缓慢,不知该说什么做什么,只能扶着床坐到沙发上,趴到床头把脸埋在手臂上不停地喘气。
似乎迷糊了一阵,周围发生了什么完全没有印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沙发上,而房间里多了两个人,一个是大夫,一个是许岩。
大夫正在给武小姐输液,许岩则坐在我身旁给我擦汗。身上都被冷汗浸湿了,手臂上绑的绷带似乎渗血了,摸上去有点湿,手指取开也能看到些许殷红,感觉有点浑身发冷。许岩给我擦了汗,低声问我:“好点了没有?”
“嗯。”我坐起来,抬眼看了看武小姐。她还半昏着,一直不停地念叨“死老头你怎么这么狠心”,而且一直在哭,但是比刚才好了不少。
“我给你买了些吃的,你垫上一点吧。”许岩说着拿出一个纸袋递到我手里。我也实在是饿了,囫囵吃了几口,喝了一罐牛奶,又吃了两块巧克力,才感觉热气渐渐回到了身上,没那么冷了。过了一阵许岩又拿了一大堆药丸给我,我二话没说就和水吞了,毕竟这个时候,身体是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的。
“警局来人了,我去录了口供,随时会传唤。这几天你会比较忙,所以警局暂时不会来打扰你。”许岩有条不紊地说,“向瑾瑜那边,我找了人照顾他。你安心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其他的不必担心。”
“嗯。”我点点头,“瑾瑜的伤,问题不大吧。”
“子弹穿透了肩胛骨,情况并不是特别好。”许岩说,“不过大夫都是一流,应该不会有严重的后遗症。”
我心里突突的跳个不停。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瑾瑜的伤势情况不明,这边又要处理父亲的丧事,让人觉得心里很烦闷,简直是焦头烂额。
“向瑾瑜那边我会处理妥当的,你就别担心了。”许岩说,“警局那边已经全面介入这次的枪击事件了,怕是会闹大。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想。”我扶着额头抹了一把脸,如今这形势非常不明朗,不论是那批军火,还是父亲中枪的事情都没有切实的证据表明是义安的所作所为。我甚至都觉得自己简直是蠢到家了,有些事情还未调查清楚,我便先入为主,说不定正中了某些人的挑拨离间计。而这次袭击我的人,也没有半点头绪。然而我却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觉得这一系列的事情肯定不会只是帮派仇怨这么简单,肯定还有内情,只是现在我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思考。加上警方的介入,这件事恐怕会闹大,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我现在也无暇考虑。
我把十指插入头发里,抱着头冥思苦想。过了好一阵,我才开口对许岩说:“武小姐那本通讯录还在你那里吧?”——上次武小姐给我那本通讯录我还未还给她,上面有很多政要、商界和媒体大佬的联系方式。
“嗯。”
“想办法先把这件事压一压,不必说太多,你就以我和武小姐的名义打过去,就说要感谢他们之前在逸思被绑架的事情上给予的方便,但是如今我和武小姐因为我父亲的去世极度悲痛,实在□乏术,无法亲自前去拜谢。”我低声道,“尽量说得委婉一点,那些人都是人精,肯定能明白到底怎么回事。我要这起枪击事件最迟后天,就从各大媒体上销声匿迹,明白吗?”
“好的。”许岩郑重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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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小姐平静了之后,我便出去把逸思叫了进来,让她陪着武小姐,安慰安慰她。小丫头也哭得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可是我真的没有精力再去安慰她,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慢慢走到前面去。
往外走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我拿起来一看,居然是左玉禾,心里特别矛盾,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和难过,让我觉得呼吸一窒。
我按下了接听键,那边立刻传来了左玉禾温柔低沉的声音:“逸辰,已经到医院了吗?”
“嗯。”我低声说。
“那就好,”左玉禾说,“我听说……令尊……去世了?”
我没说话,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灵堂。惨淡素白的颜色,黑色的棺木,这便是一代枭雄的最终结局。左玉禾那边也是沉默,好久都没有说话,半晌,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两个人竟是完全无话可说。
“你在盛合,安插了多少眼线?”我问他道。父亲去世这件事,大家都在极力压住未曾向外界公布,如今只有一些骨干知道而已。而他在第一时间便给我打电话,除了在盛合有眼线,还会是什么?但是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我父亲是在和义安做交易的时候出的事,义安再怎样也脱不了干系。如今盛合上上下下情绪悲愤激动,根本不是一两句解释就能压制下来的,所以盛合和义安的战争在所难免。
左玉禾又叹了一口气,轻声说:“我很遗憾,逸辰。”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起要外出学习,到下周四左右,忙得要吐了。每两天更一章,大家多体谅。这段时间忙完继续日更。
另外,治丧委员会这个词,不许笑… …||||
第二十三章
我问左玉禾在盛合安了多少眼线,问完之后我又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十分可笑。既然他有能力在盛合安插眼线,那么说明盛合如今真是漏洞百出,若非盛合自身问题,他又岂能有机会?再说,他也没有义务告诉我这些。那些眼线如今渗入盛合,怕是花费了左玉禾好多心血。
“好吧,”我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疲惫不堪地说,“只是我想不出,左先生在盛合安插眼线,到底是什么意思?”
“逸辰,”左玉禾在电话那头声音柔和,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和他的语气极为不符,“一山不容二虎,这个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你的意思是说,你想对盛合下手?”我的心沉了下来。其实我早就应该猜到,只不过听到他口中确切的消息,我还是觉得很有些受不了。
“逸辰,你知道你父亲的遗嘱怎么写的吗?”左玉禾又说,声音里带了些宠溺而又无奈的感觉,我笑了一下,却是有些怒了,我没有想到左玉禾竟然做足了这些功课,连我父亲的遗嘱都关注到了。
“你别多心,”左玉禾又说,“周浩林律师是一位十分尽职尽责的律师,我之前确实找过他,还想贿赂他,可是还是未能如愿。只不过有时候正常手段起不了作用,却还有其他的法子可以想。希望你不要怪罪周律师才好。”
“左先生,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家父的遗嘱,与您又有何干系?”我冷笑着道,“你一再强调义安与我父亲受伤遇险的事情毫无关系,但是他却实实在在是在和义安见面的时候遭遇这些事情的,义安再怎么也有责任不是吗?而你现在又想窥探我父亲的遗嘱,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说着说着我的声音不由得拔高,越想越生气,太阳穴突突直跳,心跳也不由加快。许岩在旁边拉了我一把,把我连拉带拽的弄到了楼梯间里。到了楼梯间我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深呼吸一口,问他道:“你这么做到底什么意思?”
左玉禾叹了口气,语气里又是那种师长一般的宠爱:“我只是想确定,我要用什么方法把盛合弄到手里。”
电话里,他用这样柔和的语气,说出如此狠绝的话,我不由一阵阵眼前发黑。我不得不承认,盛合现在的确有很多问题。虽然一直在国外,回来也没有多长时间,但是就这短短的半个多月,我却也多少了解如今盛合的境况,心里不由发颤,赶到前所未有的无望。左玉禾用这种平和的语气说要对盛合下手,说明他已经志在必得。父亲这一生把所有心血全都倾注在盛合上面,如今他尸骨未寒,就有人在我面前说要把盛合夺走,我该如何表现才好?我真的不知道。疲惫感像山一样压了下来,让我觉得喘不过气来,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心跳也不可遏制地加快,让我觉得一阵阵晕眩,我真的觉得再也撑不住了。
“逸辰,我去打听遗嘱的事情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事先确定一下,你还会和盛合这个烂摊子有多少联系,然后采取不同的措施。”左玉禾柔声道。但我听到他的话,却觉得浑身发冷。他能从小混混坐到如今的位子,手段怕是不一般。而且他现在喜怒都不行于色,根本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想法。
想了一阵,却再也没有力气继续想。左玉禾在那边好像还在说什么,但是我耳朵里却只剩一阵尖锐的耳鸣声,什么也听不清,眼前一切也有些模糊起来,手脚开始发软,连电话都再也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