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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至年前,照规矩从这天起,皇帝要封印祭祖,要皇太子随行,然后晌午要和佟妃及四阿哥一起家宴。
清晨胤禛分别去两位额娘那边请过了安,被两边把早饭吃的什么问了一个底掉,其实也不是问他,而是问他身边的太监头秦顺,胤禛管他叫谙达,只是胤禛得一直在旁边陪着,很是觉得无聊。
但是自从满人入关以来,为了标榜以仁孝治天下,宗室子弟少不得都得从小守着晨昏定省的规矩。即便是没有开蒙的小小子,早请安,晚汇报也是每日必做的功课。每日的问安总是以胤禛行叩头礼,口称:“儿臣给皇额娘请安”开始,贵妃叮嘱几句,然后说一句“小阿哥玩去吧”作为结束。
但是今日,结束了这例行公事之后,佟贵妃叫秦顺把胤禛领上前来,攥着胤禛的小手,说:“小阿哥,今天是二十六了,眼瞅着就过年了,不必这么拘束着,过来坐在额娘这儿,过会我让小厨房的李三给你做点好吃的,你皇阿玛和太子等祭祖之后也会过来,咱一家人也乐乐呵呵学着平常百姓一起吃团圆饭。”
胤禛当然乐得眉开眼笑。他早就吃腻了御膳房的吃食,总是文火温着的炖菜熘菜,每天看看倒有二十几种,味道却是差不多。现在他算是明白了,敢情皇家的人一直让人给糊弄着呢,就这些垃圾食品,如何能和以前自己在现代享受惯了的五花八门的菜系相比。有时候,他简直就想自己下厨烧两个投自己脾胃的小菜,只是这也只能想想而已,不可能实现罢了。
佟贵妃这边有个小厨房,厨子李三的菜做得倒是精致,是江南的风味,素净不说,菜也新鲜,不像大厨房似的,连菜都是蔫的。内务府那帮王八羔子不知借机昧了多少银子呢。
胤禛一头拱进了佟贵妃的怀里,痛快的借撒娇之际大吃豆腐。
晌午时分,尚膳监太监上了些细软点心,杏仁酥、南瓜子酥,猪油糕,肉末烧饼四样,佟贵妃让摆到胤禛面前,笑着道:“小阿哥,这些个都是你平日最爱的吃食,捡一些先用了,你皇阿玛和太子还得有一会呢,别饿着了。”
若是放在平时,胤禛才不会客气,但是今天,他倒是另有些想头。在过去的三年中,虽然他也经常能见到他的皇阿玛康熙皇帝,只是满族讲究父道尊严,有抱孙不抱子的习惯,谈不上很亲近。
胤禛出生之后的三年,康熙一直忙于周旋平定三藩之事,而且皇帝一心都扑在太子身上,对胤禛的关注就相对较少。再者胤禛还小,他自己也不愿意太早引起别人的注意。一方面怕出言不慎吓着皇帝老子,一方面若自己太过锋芒毕露,肯定就会被枪打出头鸟。但是今天倒是时候给康熙留下些印象了。
大阿哥此时已经长成英姿勃发的少年郎,加之又有明珠在后面撑着,经常有历练的机会。康熙去秋狩,几次都要大阿哥随驾,颇得皇帝的喜爱。三阿哥长胤禛三岁,刚刚开始启蒙,但聪颖非常,师傅们皆夸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而且年纪虽小,文章却锦绣云云。康熙平生很重汉学,因此也就很看好他。算来算去,目前只有胤禛还没有显山露水过。胤禛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如何,历史的轨迹会不会发生变化,但起码他想做一下尝试,看看自己的前途能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
胤禛有些发怔的想着心事,佟贵妃瞧了他好一会,不见胤禛有什么反应,便有些着急,吃不准这孩子是不是犯了癔症,便喊了胤禛几声,胤禛方才反应过来。佟妃道:“小阿哥为什么不用一些?
这句话正是胤禛所希望的,“回额娘的话,儿臣想着皇阿玛,额娘和太子还没有进膳,儿臣不敢先用?”胤禛回到。说完这句话,他自己都长一身鸡皮疙瘩。佟妃却大受感动,示意胤禛走过去,然后揽在怀中。
佟贵妃疼爱地看着这个孩子,心想着:这孩子别看年纪小,还真有孝心呢,虽说不是自己亲生的,但是真可人疼。
佟贵妃缓缓道:“禛儿,额娘真是没白疼你,年纪幼小而知诚孝,你皇阿玛若是知道了,不知有多欢喜呢。”胤禛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作为帝王之子,看着光鲜,实则风险。尤其是面对如康熙一般的所谓圣贤之君,若无能则见弃,若多才又遭忌。所以,自古帝王标榜孝道为多,崇尚以孝治天下。换儿研制,为皇帝之子,只要在孝道两字上做十足了,必能给康熙留下好印象。
娘俩个又说了会儿话,就听到门外管事太监通传:“皇上驾到,皇太子驾到。”
佟贵妃站了起来,稍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服饰,胤禛忙规规矩矩地站在了佟贵妃身后。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间嗦落有声,走进两个人来。胤禛也是真正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自己的皇阿玛,出生三年,除了偶尔会在佟贵妃的居所偶尔看到自己的父亲,但是总是匆匆地被嬷嬷领了出去,父子竟没有好好照过一面。
康熙身着正黄金线绣九团吉服,黑狐围领,熏貂三层金龙盘顶皇冠,十五颗东珠镶饰金佛前辍四周。薄薄的唇上乌黑的一字须更是凸现了主人的坚毅,步履之间威严尽显。
太子长得很像康熙,做派也是一副中规中居的样子,香色缂丝的四团龙礼服,玄狐领,青狐围冠,红绒结顶,十二颗东珠标志着他的储君地位。
胤禛看着这位历史上做了四十年的太子,心中也是五味杂陈。想太子胤礽,自皇后赫舍里驾鹤西归,还在襁褓之中就成为储君,而后的漫漫岁月却命运跌宕,两起两落,然后就一直被软禁在郑家庄,不过五十出头就因病郁郁而终,总算才得了个‘理密亲王’的名号,真是造化弄人。
待佟贵妃给康熙施礼之后,胤禛利落地对着康熙打下马蹄袖,先打了一个千,然后不急不缓双膝跪下,请安道:“儿臣胤禛恭请皇阿玛圣安。”口齿的异常清晰让康熙稍稍惊讶了一下,略一颔首,道:“起来说话吧。”胤禛谢过之后,对着太子又打了一个千,请了太子的安,胤礽略有一些得意的受着这位弟弟的礼,只抬手虚扶了一下,康熙看在眼里,却不说什么,只是打量着自己的这个小儿子。
胤禛见礼之后便束手站在佟贵妃身侧,目不斜视,着皇子定例的石青的团龙褂,红绒结顶围帽,朴素,却还显着落落大方。康熙不由得心生喜爱,道:“小小年纪,便知道君臣父子,倒也难得。”
佟贵妃一见这个话头,忙不迭地又加油添醋地把胤禛的表现好好夸了一回。胤禛表面愈加恭顺,心中却是暗喜:“总算不枉这一回,虽然肚子有些受累,不过也算值了。”
康熙有些惊讶,他往日不怎么注意这个老四,但是细加端详之下,却觉得他气度雍容,神定气闲,竟是比起太子也丝毫不逊色。康熙愈是好奇,便招手让胤禛走到身边,道:“我太祖高皇帝,以十三附铠甲起身,凡爱新觉罗家子孙,天降大任,尔等年纪虽小,也要有所志向。”这时,康熙转头看向胤礽,道:“你是太子,你先说说,你的志向是什么?”
太子略一躬身,答道:“儿臣生性愚钝,愿努力效法皇阿玛,守住皇玛法和皇阿玛打下的基业。”
康熙只是略点了点头,不置可否。胤禛却深知康熙并不太中意这个答案,依照康熙的个性,他要的绝不只是一个守成的即位人,而是勇于开拓的君主。
康熙又转向胤禛,问道:“四阿哥,你呢?也说说看。”
胤禛早已胸有成竹,这个问题他知道迟早皇帝一定会问,所以已是思考良久了,因此不慌不忙道:“回皇阿玛的话,儿臣现在年纪小尚幼,当实心用功,读书习武。待儿臣长大,要追随皇阿玛和太子,做我爱新觉罗的巴图鲁。”
胤禛知道,因为太子身份早定,他如果过早表露出太大的野心,不仅不容于太子,还会引起康熙的猜疑。因而目前自己最适当的定位,就是一个忠心不二的治平能臣。再者,清代皇室素来注重武功。当然,史实上的胤禛有治国之谋,却无领兵之才,此刻他倒是不妨说上一回大话。自己只是小孩子,即便说错了也不是大罪过,能讨皇上一开心也便罢了。只要在这个当口,表明自己的忠诚,这就是重点。
从胤禛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康熙真是大吃了一惊,这孩子不到四岁,但他的志向,他的言语却实实不逊于那三个年长的皇阿哥。康熙有些疑心是佟贵妃事先教的,便看向佟氏,却发现佟氏也是一脸的诧异,便问道:“四阿哥,这些话都是跟谁学的?”
胤禛对此也早有准备,一面用天真的表情应对,一面回道:“皇阿玛,儿臣可是说错了?”
康熙有点不自然地笑笑,道:“你还没有到治学的年龄,却有这样的志向,很好,朕是想知道,四阿哥是从哪里学到这些见识的?”
胤禛心道,聪明之人往往多疑。康熙皇帝的疑心还真不是一分半分,言语之中已经俨然用上了朝会奏对的格局,父亲开始和儿子斗开心眼了。想了一想,回道:“儿臣的谙达常和儿臣说皇阿玛抓鳌拜的故事,侍卫们说皇阿玛是第一巴图鲁,儿臣自然也想做巴图鲁。”
康熙乐了。胤禛心里不由一阵腹诽,人人都吃奉承,看来连这个后人称为“圣君”的康熙竟也不能免俗。
康熙既释然,便笑着对胤禛说:“好啊,四阿哥有心要做巴图鲁,保大清天下,保朕和太子,志气可嘉,该赏!胤禛,尽管和皇阿玛说,你要什么?”
胤禛犹豫了一下,扭捏道:“皇阿玛,儿臣能不能要个“上树”啊?”
康熙于是奇道:“你要什么?”
胤禛道:“儿臣想要上树,前些天看到三哥,三哥说他都懂上树了,儿臣也想上树,三哥告诉儿臣说去了无逸斋就能懂,儿臣想去无逸斋呢。”
康熙这下明白了,原来胤禛胤禛其时正在换牙,齿间漏风,康熙自然听得不是很清,直把尚书听做上树,顿时乐不可支,太子也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