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十一点时,我已经准备休息了,先生。玛格丽塔小姐也回去睡觉了,阿斯特韦尔夫人和鲁本先生在塔屋里!”
“阿斯特韦尔夫人和鲁本先生在一起?啊,说下去。”
“先生,塔屋就在这屋的上面。如果里面有人说话这儿会听到的,但听不清说些什么。我大约在十一点半钟睡着的。当时我被一阵开门声惊醒。知道是莱弗森先生回来了。那时恰好是十二点钟。接着我听到了楼上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就听见菜弗森先生和鲁本先生的声音。
“那时我也迷迷糊糊的,先生,我恍惚听出莱弗森先生不能说是喝醉,而是有点儿吵闹。他大声地对他舅舅喊叫着。偶尔能听清一两个词,但听不明白上面发生了什么,接着传出一声尖厉的叫喊声和‘砰’的一声。”
帕森斯顿了顿又重复了最后一句。
“重重的‘砰’的一声。”他记忆犹新地说。
“如果我没弄错的话,那是多数传奇小说里说的沉闷的‘砰’的一声。”波洛咕哝着。
“也许是吧,先生。”帕森斯严肃地说,“我听到是重重的‘砰’的一声。”
“谢谢。”波洛说。
“没关系,先生。‘砰’的一声后是一阵沉寂,然后听到莱弗森先生大叫了声:‘上帝啊!’他说:‘上帝’,就这样,先生。”
帕森斯刚开始还不愿说什么,现在已经讲得绘声绘色。
他把自己想象成目击者。波洛时不时地搭讪几句。
“天啊,”他咕哝道,“你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啊!”
“是的,的确是这样,先生。”帕森斯说,“正像您说的,先生。当时我没想那么多,但我确实有过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该不该上去看看的念头。我急忙去开灯,不幸的是把椅子撞倒了。
“我打开门,穿过大厅,打开那扇通向走廊的门。后面的楼梯通向楼上,当我犹豫地站在楼梯下不知该不该上去时,听到上面传来莱弗森先生的声音,发自内心高兴他说了声:
‘好在没出什么事儿。’他又说:‘晚安,’然后我听到他吹着口哨顺着走廊走进他自己的房间。
“当然我马上就回去睡觉了。可能只是有什么东西被撞倒了。我当时是这么认为的,先生,我怎么能想到鲁本先生被谋杀了呢?因为莱弗森先生道了声晚安。”
“你确信你听到的是莱弗森先生的声音吗?”
从帕森斯略带歉意的目光中,波洛清楚地知道,不管对错,帕森斯已对此毫无疑义了,因为这是事实。
“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先生。”
“还有一件事,”波洛说,“你喜欢莱弗森先生吗?”
“先生,您……您说什么?”
“这问题很简单,你喜欢莱弗森先生吗?”
帕森斯一开始很惊讶,而后似乎尴尬起来。
“仆人中的普遍印象吗,先生?”他说着顿了顿。
“随便,”波洛说,“如果你愿意这么说也可以。”
“先生,大家的印象是莱弗森先生是一个慷慨的年轻绅士,但……如果让我说的话,他不是很有头脑,先生。”
“啊!”波洛说,“帕森斯,你知道吗?我虽没见过他,但这也是我对他的印象。”
“是的,先生。”
“你能谈谈仆人们对那个秘书的看法吗?”
“他文质彬彬,温文尔雅,先生。谨小慎微,从不制造麻烦。”
“Vraiment(法语:真的。 译注)!”波洛说。
仆人咳嗽了一声。
“先生,尊敬的夫人,”他低声说,“在判断上过于草率。”
“那么,仆人们都认为凶手是莱弗森先生?”
“我们都不希望是这样。”帕森斯说,“嗯……嗯,坦白地说,他心地善良,先生。”
“但他脾气暴躁,不是吗?”波洛说。
帕森斯走近他。
“如果你问我这个家里谁的脾气最暴躁的话……”
波洛摆了摆手。
“啊!但那不是我的问题。”他柔声说道,“我的问题是谁的脾气最好?”帕森斯目瞪口呆地盯着他。
波洛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更多的时间。他和蔼地稍欠了欠身,他总是那么平易近人。他离开房间信步走进蒙里波斯宅第的大厅,他站在那儿沉思片刻,像只敏捷的知更乌那样侧耳听到轻微的响动,便悄无声息地向厅里的一扇门走去。
他站在门口向屋里看去,从屋里的摆设可以看出这是间书房。在一张大写字台的另一端,一个清瘦苍白的年轻人正伏在桌子上忙着写什么。他下巴向后削,带着夹鼻眼镜。
波洛细细地观察了他几分钟,然后干咳了一声打破了沉静。
“啊哼!”赫尔克里·波洛咳嗽了一声。
桌边的年轻人停下笔,抬起头。他看到波洛并不感到惊讶,而只是显露出一副迷惑不解的表情。
波洛向前欠了欠身。
“有机会和特里富西斯先生谈话我感到很荣幸,您是吧?啊!我是波洛,赫尔克里·波洛。您也许听说过我。”
“哦……哦……是的,当然。”年轻人说。
波洛关注地看着他。
欧文·特里富西斯三十三岁左右。波洛一眼就感觉到为什么没人把阿斯特韦尔夫人对他的指控当真。欧文·特里富西斯看起来端正大方,举止得体,但逆来顺受,是那种容易被人欺辱也常被人欺辱的人,很显然他天生就不会对外来的欺辱表现出不满与忿慨。
“是阿斯特韦尔夫人派人找的您。”这个秘书说,“我听她说过,我能帮助您吗?”
他举止恭敬适度。波洛坐下后,轻声说:“阿斯特韦尔夫人曾跟您说过她对这个案件的看法吗?…
欧文·特里富西斯笑了笑。
“如果您这么问的话,”他说:“我相信她怀疑是我杀了鲁本先生。这很荒唐,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自从鲁本先生死后她几乎见面也不和我打招呼,当我从她身边走过时,她躲靠在墙边发抖。”
他的举止言谈非常自然,语气里包含的更多的是嘲笑而不是不满。波洛也很同情地点点头并说道:“她给我讲了她对你的怀疑。我没和她争论……我,我遵守从不和过于武断的女士争论的原则,您也明白,这是浪费时间。”
“哦,您说得对极了。”
“我说:‘是的,夫人……哦,非常正确,夫人……不差分毫。’虽然这些话并不意味着什么,但却起到了安慰的作用。我自己做了调查,尽管除了莱弗森先生之外几乎没人有可能作案,然而……嗯,我也处理过一些与此类似的案件。”
“我非常理解您的处境。”秘书说,“我愿意为您效劳,随叫随到。”
“好极了!”波洛说,“我们相互理解。现在跟我讲讲那晚发生的事吧,最好从晚餐说起。”
“吃饭时莱弗森不在。您也知道,”秘书说,“他和他的舅舅争吵得很厉害,所以出去到高尔夫俱乐部吃饭去了,鲁本先生也气得不得了。”
“这位先生不大和蔼可亲?”波洛有意插了一句。
特里富西斯哈哈笑了。
“噢!他是个脾气暴躁的鞑靼人!如果我不熟悉他日常生活中的一些怪癖,不会为他工作九年的。他是个极难相处的人,波洛先生。他会孩子似的发怒撒泼,不管谁劝他都会被他骂得狗血喷头。
“我对此早已经习以为常了。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对他说的不闻不睬,就当我是聋子。他心肠倒不坏,但他会勃然大怒,干出一些蠢事来,最明智之举是别理他。”
“在这一方面其他人也和你一样明智吗?”
特里富西斯耸了耸肩。
“阿斯特韦尔夫人感受会颇深。”他说,“她一定不怕鲁本先生,经常理直气壮地走到他面前任意发泄不满与愤怒,之后他们总会和解,鲁本先生非常爱她。”
“那晚他们争吵过吗?”
秘书斜眼看了看他,犹豫片刻说:
“我想一定是的,您怎么会问起这个问题呢?”
“突发奇想,就这些。”
“当然我不知道,”秘书解释说,“但种种事实却证明他们当时争吵过。”
波洛没有再追问。
“晚餐桌上还有谁呢?”
“玛格雷夫小姐,维克托·阿斯特韦尔先生和我。”
“那之后呢?…
“我们去了起居室。鲁本先生没去,大约十分钟后他走进来,为一封信这样的小事大声指责我,我便和他一起去了塔屋,把事情处理好。接着维克托·阿斯特韦尔先生走进来说要和他哥哥谈一谈,于是我下了楼,回到起居室。
“一刻钟后,我听到鲁本先生办公桌的呼叫铃响个不停,接着帕森斯过来让我马上上楼去见鲁本先生。当我走进房间时,维克托·阿斯特韦尔先生正从里面走出来,差点把我撞倒了。不知什么事使他很生气,他当时怒气冲冲。他一定是没看到我。”
“鲁本先生对那事说过什么吗?”
“他说:‘维克托是个疯子,总有一天他会杀人的’。”
“啊!”波洛说,“你能猜到他们之间为什么事争吵吗?”
“我不能说。”
波洛慢慢转过脸看着秘书,从那脱口而出的最后一句话他断定特里富西斯知道的比这要多。但波洛又一次把问题压住。
“然后呢?请继续说。”
“我和鲁本先生工作了近一个半小时。十一点钟阿斯特韦尔夫人走进来,鲁本先生便让我回去睡觉。”
“那你就走了?”
“是的。”
“你知道她和他待了多久?”
“无法知道。她的房间在一楼,而我的在二楼,因此我不可能听到她什么时候回房。”
“我明白了。”
波洛时不时点点头,随即站起身来。
“现在,先生,请带我去塔屋看看吧。”
他跟随秘书上了主楼梯,来到第一个楼梯口,穿过走廊,来到尽头的一个门口,这儿可通向仆人用的楼梯间,和一条木走廊。他们又穿过小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就来到了案发现场。
这间屋子的棚顶比其它房间高出一倍,面积大约是三十平方英尺,墙上挂着刀、剑、木枪之类的装饰品,几张桌子上摆着古董。在房间的另一头窗于的斜面墙边有一张巨大的写字台。波洛径直走到写字台前。
“鲁本先生的尸体是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