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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我不知道的后面,子楚却是一脸笑容放下了心。
“怎么?终于同意了?”清哥儿站在她后面,小声地问道。
“真怕他还是想不开。现在……大抵有了生存的目标和意义了吧。”子楚笑道,“清哥儿,还是谢谢你的药和医术,把他从死亡线上拉了下来。”
“不是我的医术高明,是他还有未了的心事。”清哥儿笑道,“好了,我要去熬药了,眼看梅雨季节就要到了,欧阳的腿,怕是又要疼了。”转身离开。
子楚望着渐远的两人,终究淹没在初春的花海中。生活真好,活着,真好。
楼满月
风月楼是江湖上一个神秘的存在,传说在这个地方,里面是俊男美女,要是你碰巧能找到这个地方,碰巧又进去了,然后碰巧里面的姑娘小伙请你喝杯水酒,然后自然而然花好月圆,一夜缠绵。
你千万不要以为风月楼就是一个寻常的风月场所。风月楼,楼主风月,若干追随者,都是率性而为的人。他们的存在只为了自己,只为了畅快。
“呵呵,你是哪里听来的这些闲话。”我找到子楚的时候,子楚笑道,“这个地方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一个让大家有地方睡觉安生的地方,你多心了。”子楚笑道,“倒是你啊,欢颜,什么时候开始开工。百晓生的存在,可是一个奇迹。”
子楚笑道,并不承认有关风月楼的传言。
“你看我们这里,哪里是神秘的地方了?不过是一桩独门独户的小楼。哪里来那么多的俊男美女?倒是欢颜,比我们都要漂亮许多。”若羞说道,从屋外进来,“来,喝茶,昨天新买的杭白菊,看,泡出来居然各个都是开花的,漂亮极了。”
打开手中的水壶的盖子,一阵的茶香迎面扑来。
“欢颜为什么还是楞着?难道是答应给我们赚钱,转眼就反悔了?”若羞笑道,“好啦好啦,以后一旦赚钱,欢颜自己拿七我们只要三,我们三七分还包欢颜的吃住,这样,欢颜不亏了吧!”若羞笑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诺诺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钱是什么?我自始至终是没有概念的。
七岁的时候,五个铜钱,我这身子卖一次。后来的时候,被楼丢弃的时候,病泱泱地躺在大街上,还是申走过来,半两银子就买下了我。
钱是什么,我到底是没有概念的。
“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子楚笑道,一把把我拽下,让我坐在椅子上面,椅子上面铺着一张柔软的垫子,一点都没有坐疼我。
“欢颜,我觉得人活着,就得找点乐趣。我和若羞都是不甘寂寞的人,所以,样这么多的信鸽,放这么多的线人,就是想知道,这个江湖今天谁伤心了,明天谁快乐了。”
“但是突然间,发现这个江湖好大呀。我们不知道的事情那么多……所以想请你帮帮忙呗!反正偷听人家的私事也不用花钱,还有钱给我们花。”子楚笑道。
“况且,欢颜不是还有事情没有了么?你就不想知道那些人的后话?”若羞也说道,“我和子楚都是有仇必报的人。被那样的对待,我和子楚是陌生人都愤怒了,你为什么还能够这样安定?我不知道这二十年来你到底遭受过什么。只知道,你不应该变成这个样子……所以,欢颜,给自己一个机会。”
我依旧沉默不语,“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不明白为什么在“死”过一次之后,竟然会有这么多的人,对我好。
为什么你们不是在我的前半生出现,这样,在我的心还没有彻底死的时候出现,这样,我就满足了,也好过挨过那样苦恨的岁月。
“哪有为什么?”子楚笑道,“就算是为了欢颜是这样一个美人,我们也甘愿啊。”子楚说罢,将手中的茶水饮尽,“这次的白菊倒是很好,哪家店的,以后要经常买。”
“是楼家的。楼满月这几年倒是把他的那些酒肆茶楼经营得好极了。”若羞说道,看到我的僵硬,居然眼角上扬,笑了一笑,“只是这楼满月公子,仿佛是不开心的。憔悴得不成人形了。怎么,欢颜,听说你和他旧识,就算代表风月楼,去看看他,如何?”
“若羞,你说什么笑话呢?”说话的是子楚,“江湖百晓生,哪有自己上门告诉人家消息的。我就不相信,楼满月会忍住,知道我们这边有这么一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还能够忍住不来打听消息。”子楚笑道,眼角的笑意更深,转头却对我说道:“欢颜,一次的消息,对他是三百两的银子,记住咯!”眨眨眼。
我心中却在打颤。这数月来我生活的地方好像是仙境一般,竟然在他们的带领下都要忘记我的过去了。楼,这个名字一旦想起来,那些过去的事情,就像是潮水一样涌出来。那些人,光是想想就让我不住地颤抖,我该用什么面目对待他们呢?
初见到楼的时候,申告戒我说,只能说自己是荷。于是就当作自己是荷,用荷的身体享受过短暂的欢愉,自然也要用荷的身体承受那样非人的对待。
所有的事情,都有代价不是么?
楼对我真狠。将我的衣衫也一并剥除,用极粗又硬的麻绳将手脚捆紧。就那样全然裸着身体缚在马背上,经过集市。这个只不过是开始,对于我来说,噩梦其实还在后面。
从马背上下来,被拉着跪起,分开两膝,绳子从双腿间穿过,被拉紧,粗糙感狠狠地折磨赤。裸的地方,深陷肉中,磨出血泡。
他抬高我的脸: “荷公子,尝尝我为你准备的揭风宴如何? ”全护院的弟兄……就这样,那么屈辱的过去,一个接着一个,毫不留情地……
那物插入口中,我如失去意识般的,任凭自己在男人的掌控之下推送,没有抵抗的力气。早就死了吧,若不是有那样的诅咒诅咒我不得好死。
楼说不会让我好死的。我相信,但是楼,为什么又有那么一段时间对我那么的好呢?抱着我放在温暖的床铺上,喂我吃粥,然后还会削苹果给我吃。
就是在楼那里,第一次知道什么是苹果的滋味。七岁以前,即使想吃苹果,也是不得的。在地上找到哥哥姐姐们吃剩下来的果核,也是被踩过好几脚,深深浅浅的都只有泥土的味道。
那样酸酸甜甜的苹果的滋味,是楼,第一次告诉我。
只是终究是美梦一场,我终究是受到诅咒的人。楼说,我这样的人,还不如去死。
将我抛在外面,越远越好。我终究回到了那个被众人凌虐的牢笼,惶惶不可终日,在男人们的传递中,用自己的身子赎罪。
“欢颜,你不是过去的那个你了。过去的那个欢颜,已经死在欢颜湖里面了。现在你是全新的这个欢颜。”若羞上来拥住我,“过去,是你一定要面对的。他们再也不能够控制你。你是自由的。所以……”
“我明白。”嗓音依旧有点沙哑,我说道,“我明白,如果一定要面对他,我还是会的。”
“不要这么悲观。”子楚上前,却将一个薄如面皮的东西放在我的手上。
“这个是什么?”我问道,不解。
“是面具。”子楚笑道,“特意找清哥儿要的,好不容易做成功,他自己倒没有享用过几次,倒是便宜我们了。带上试试。”
这张面皮很薄,但是似乎完全可以和脸贴和在一起。
镜子中的人,平凡的一张脸,左脸上甚至有一道淡淡的疤痕。完全就是丢在人群里面再也找不到。
“欢颜,现在开始,你就是真正的欢颜,江湖百晓生——风月楼的欢颜。和过去挥手告别吧。”子楚说着,将镜子移开。
“若羞会帮你的。我么,好容易有一个闲暇,不如离开。反正我也有些事情,没有着落。”眼神透过窗户望向外面,天很蓝,蓝得有点透明。
今天是一个好天,明天呢?
鸟语
我的确是能听懂鸟儿在说什么。初知道的时候还躺在病床上面,病得迷迷糊糊头脑不清,清哥儿给我治伤,当时我的眼睛仿佛好了一样,模模糊糊已经能看见人影。
清哥儿说是此是心疾,只要心结解开了就能好。
我当时就想,什么是心疾呢?
第一次视线模糊的时候是在申府,最初的时候,申从来不抱我,只不过是把我当作玩具一样,只让我用口……后来,遇到了锦,就不对了。被那样残忍地对待着……
和仆役一起做着最低。贱的活,但是远远比申府的所有仆役还要低。贱。到了申的园子,却没再见过申。我于是又回到了孤伶伶一个人的状态,一直被锁在柴房里。
后来……被人剥了衫裤。后来……被人叫朝上吊起来。后来……被人不断地侵犯……后来的很多事情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当申也一同这样对我的时候,眼睛就看不见了。
我大概是故意看不见的吧。像鸵鸟一样不愿意看见,就以为自己看不见,一切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
可是……终究还是记得,终究还是记得的。
“不要紧,现在的眼睛已经能够看见影子了吧。以后会慢慢变好的。”清哥儿说这话的时候,我看着他。这个男子,很干净,身上有一股子贵族的气质。
这个男人是有恋人的。当另一个同样清秀俊美的男人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知道了。
“欧阳,你怎么来了?”清哥儿说道,一脸的惊喜。
“我来给他送药,拿着。难闻死了。”男子一脸的嫌恶,将药塞到清哥儿的手中,“你可快点,晚了我可不给你留饭吃。”然后转身就离开。
清哥儿笑得一脸灿烂。这个莫不是就是所谓的爱情?我从来没有接触过爱情,爱情对于我来说是奢侈品,所以,没有爱情,不能够做为比对。
但是我知道,看到别人柔情蜜意,我会心痛。我的存在,在过去的若干年里面,就是空无的一片。
申,记忆中只有一次温柔地抱我,就是在那次醉酒的时候。他把我当成了荷公子。那个时候我以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