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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溪月微微松懈的心情瞬间重新紧张起来,纤细的手指收紧,将长剑持在胸前,一边宁神戒备,一边张口准备呼唤侍卫。
谁知话未出口,一直如影子般闲适的男子突然不见了踪迹。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一只手已经紧紧捂住了她欲呼的唇,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呼声被死死堵在喉间,他的呼吸在耳边响起,沉稳悠长之间,似乎还带着莫名的喜悦。
持剑的手腕,亦被他牢牢握住。剧痛传来,紧握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松开。
长剑锵然一声落在地上,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有些刺耳。孟溪月心中一动,余光不动声色地扫过糊着明瓦的轩窗。若是侍卫听到了,一定会来救她。
正思拊间,孟溪月忽觉身子一轻,竟是男子原本握住她手腕的手不知何时绕到了腰间,将她手臂一并牢牢钳制。
惊恐伴随着愤怒汹涌而来,孟溪月不顾一切地挣扎起来。
耳边忽然传来他的一声叹息,带着不舍和无奈。掩住她唇的手忽然松开,在她还来不及呼救的时候重重击在她的腰侧。
终于找到你了
痛楚伴随着酸麻潮水般涌来,孟溪月挣扎的身子顿时瘫软下来。男子疼惜地望了她一眼,重新抬手捂住她的嘴,将她带到桌边站定。
男子松开揽住她腰身的手臂,伸出食指沾了些残茶,龙飞凤舞,在桌面上留下一行字——终于找到你了。
终于……找到她了?
孟溪月软软地瘫在男子怀里,茫然地看着男子写下的这行字。为什么要找她?终于是什么意思?他是什么人?又找了她多久?
咬牙忍住痛楚转头望向男子,她有太多的问题想要得到答案。
迎着她狐疑的眼神,男子又是微微一笑,突然之间低头吻在她的颈间,蜻蜓点水般轻轻一触之后立即离开,脚尖挑起落在地上的长剑,撞开轩窗翻身落入院中。几个闻声而至的侍卫提刀上前,金铁交鸣之声立即响起。
失去了男子手臂的支撑,孟溪月噗通一下扑到了地上。还没缓过神来,侍女小环已经撞开门冲了进来。
“不得了了二小姐,好像有个刺客闯进来了!别怕,小环会保护二小姐的!额……二小姐,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趴在地上做什么?”
“我吃饱了撑的行吗?”没好气地白了一眼缺心眼的侍女,孟溪月双手撑地想要爬起身来。可惜腰间酸软使不上力,刚刚撑起一点便又重重地跌了回去。
擦,疼死了。
屡试屡败之后,她终于放弃了这个打算。转头看到杵在一旁的小环,忍不住又是一声哀嚎:“我说小环大小姐,你要是看够了就扶我一把。数九寒天,地上好冷啊……”
“啊?二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环如梦初醒,急忙上前扶起孟溪月向床榻挪去。惊慌失措之下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摆,摇晃了几下没站稳,尖叫着重重砸在了孟溪月的身上。
噗——
旧伤夹上新痛,疼得孟溪月险些一口气上不来当场晕厥。好在总算趴在了床上,运气调息了片刻已然恢复了些力气。
“呜呜呜,二小姐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被孟溪月半死不活的样子吓得瑟缩,小环跪在床边,一边抹泪一边擦鼻涕,抽抽泣泣哭得极为投入。
眉头微皱轻叹一声,孟溪月哭笑不得地开口:“我还没死呢,不用你给我守灵。去睡吧,没事了。
“……嗯。”小环答应一声,站起身关好窗户,又帮着孟溪月掖了掖被子,这才慢吞吞地向外走去。
“砰!”
“哎呀……”
撞门声再次响起,夹杂着小环的惨叫。孟溪月单手扶额,满脸都是黑线。
“月儿,你没事吧?小环?你大半夜的躲在门后干啥?”
“爹,我没事,您老快回去休息吧。”
听到孟楚生担忧的声音,孟溪月的语气便禁不住柔了三分。岁月无情,英雄迟暮。曾经叱咤沙场的卫国将军,已经显出些许老态。尤其是姐姐入宫之后,他鬓角的白发比之先前又更多了些。
突然提起的婚事
好言好语哄着二人离开,孟溪月长吁一口气缩进温暖的锦被。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恢复了寂静,也不知道那个黑衣男子结果如何。
这乱糟糟的**,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若非是腰间酸楚依旧,她甚至怀疑这一切是不是还在梦中。
青葱般的指尖探出,慢慢抚触着颈间那触感犹存的地方。那短短一瞬的接触,她并未感受到丝毫唐突。与其说是一个吻,倒不如说是朝圣般的敬仰。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个位置,应该是她的胎记。嫣红如血,形似新月。
想到这里,她忽地回想起来。甫一见面之时,他也是在视线落在她的颈间之时方才露出笑容。
是巧合,还是另有他因?如果是后者,倒正应了那句“终于找到你了”。满不成他真的认识她?为什么她毫无印象?亦或者,是在七岁以前?
孟溪月越想脑子越乱,辗转反侧直到天明方才有了些睡意。迷迷糊糊睡去,却又不知道乱七八糟梦了些什么。等到睁开眼睛,已经日上三竿。
瞠目结舌爬起,她一时间有些惊讶。往日里爹早就催着小环进来唤她起床了,今日怎么全无动静?
再三确定太阳并非从西边升起,孟溪月后背的汗毛顿时立了起来。每次发生这种情况,必定都是孟楚生有事求她。而那些事,件件让她憋屈。
比如十岁,求她学习女红的时候。十三岁时,求她不要再穿男装的时候。还有十五岁,求她不要翻墙出府的时候……
一桩桩一件件,无非是想把她**成姐姐那样的大家闺秀。虽然俱都半途而废,却越挫越勇屡败屡战。
唉,也罢。想起他鬓角的白发,孟溪月的心难得的软了下来。无论今日是何要求,她都应承了吧。姐姐不在,她多尽一些孝心也是应该的。
这么一想,心头的忐忑顿时散了。匆匆洗漱更衣,脚步轻快地向着孟楚生的书房走去。
“爹!”孟溪月大大咧咧地一把推开书房门,把正专心研读的孟楚生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藏起手中的书,却被她眼尖地瞧了个正着。
“乐谱?爹,你怎么忽然想起看这个了?”
“呵呵,没事没事,就是随便看看而已。”孟楚生呵呵笑着,随手将书丢到一边。起身走到孟溪月的面前,满脸慈爱之色。“这么早就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有问题,果然有问题!
孟溪月皱皱鼻子,已然嗅到了老爹慈爱笑容背后心虚的味道。既然已经做好尽孝的思想准备,索性直来直去早死早超生。
“爹,别绕圈子了。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吧。琴棋书画,准备让我学哪个?”
一肚子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被孟溪月直接堵了回来,孟楚生老脸微微涨红。咳嗽了几声掩饰着尴尬,视线游离着不敢看她。
“那个……不是琴棋书画的事情……”
原来不是自己最发愁的事情,孟溪月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她的心情立刻大好。一边随手拿起博古架上陈设的翡翠如意在手中把玩,一边嘻嘻笑道:“早说嘛,让我悬了半天的心。说吧爹,到底是什么事?”
“……是你和皇上的婚事。”
允嫁
“嗵”
翡翠如意应声落地,碧绿的碎块将孟溪月的俏脸映照得铁青一片。难以置信地僵硬抬头,两只眼睛圆溜溜地盯着孟楚生确认道:“爹,您刚才说什么?”
“月、月儿,你今年都十八岁了,再不出嫁就太迟了。你看看王尚书家的千金,和你年纪相仿,孩子都会走路了。还有李丞相家的孙女,比你小了两岁,去年也许配人家了。还有……”
顾不上心疼那柄价值连城的宝贝如意,孟楚生闭上眼睛无视她喷火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噼里啪啦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尽数吐出。
说完之后,一片寂静。没有想象中歇斯底里的怒吼,也没有摔门而去的噪声。太过异常的安静让反而他更加忐忑,小心翼翼睁开眼,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月儿,你干什么?快,快把它放下!”
抬手将墙上悬挂的弯刀摘下,孟溪月面沉如水。伸指拂过泛着雪亮寒光的刀刃,她皮笑肉不笑地缓缓开口:“爹爹,月儿虽然不才,可是女大当嫁这个道理还是懂的。可是月儿不明白的是,为何爹爹鬼迷心窍,一定要把我们姐妹都送入那个狼多肉少的深深后宫?你就不怕,月儿一怒之下手起刀落,让大漠后宫从此多了一个太监?”
听到“爹爹”二字,孟楚生已经知道此事不妙。男儿性格的孟溪月,只有在盛怒之时才会如此称呼于他。
心脏颤动了几下,一股寒意从脚后跟直接升到后脑勺。他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冷下声道:“我主意已定,无论你说什么都没有用!趁早收了你这粗野的脾气,乖乖等着入宫吧!”
说完之后缓了缓,又换了和蔼的语气劝道:“月儿,那后宫虽然嫔妃三千,却也不像你想得那么不堪,皇上年少登基,文武兼具又是一表人才,真真是打着灯笼也没处寻的如意郎君。只要你能抓住他的心,再生下一儿半女,后宫女人再多,也不过是浮云……”
”不嫁不嫁我就是不嫁!爹爹要是看着后宫好,就自己嫁了去吧!若再逼我,我就削发为尼做姑子去!”孟楚生话没说完,便被孟溪月怒吼着打断。双眼喷火,将一腔怒气尽数发泄在书房陈设之上。一阵稀里哗啦的脆响过后,数件稀世珍宝成了遍地狼藉。
“月儿!”见软硬兼施都无法打动孟溪月,孟楚生突然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无视膝盖上被碎瓷划出的伤口,老泪纵横地磕起了头来:“月儿,爹知道这样做实在委屈了你,可是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