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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的夜行衣。
“你这丫头疯了不成?”纵然孟溪月再困,这下也睡不着了。一把拍开小环的魔掌,自己动手将那已经敞开了衣襟的夜行衣脱去扔在地上皱眉道:“去把这个剪碎烧了。”
“这个藏起来待会儿再说吧,奴婢这就去备水伺候娘娘沐浴。”伺候了孟溪月数年,小环早就对自己小姐这行径见怪不怪了。想当初她女扮男装连歌船都逛过,穿着夜行衣出去溜达还不是小菜一碟?
妃子的下马威
“小环,你刚才说让我去觐见其他妃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接过小环递上的湿毛巾擦了脸,孟溪月忽然想起方才半梦半醒间听到的话。
小环手脚不停,将早就准备好的热水倒进浴桶,嘴上答道:“奴婢刚睡下不久,就有太监来唤,说是皇上口谕,明日辰时初刻让月妃娘娘到明霞宫去觐见各位娘娘,不得延误。”
“他没让我起来接旨?”孟溪月停下动作,疑惑地看着小环。
“没有,奴婢只是说娘娘白日劳累,早就睡下了,那太监便走了。”小环答道。她也纳闷得紧,孟溪月明明便与这些妃子同等身份,为何却要前去觐见?入宫之前学规矩的时候,也没听到这一说啊。
“嗯,知道了。”孟溪月冷哼一声,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这荒诞离奇的旨意,只能说明一件事情:这所谓的觐见,分明便是一个下马威!
“这皇宫果然是个狼窝。”低语一声,孟溪月的倦意一扫而空,双眼蓦地眯起,已然有了主意:“小环,帮我好好‘打扮打扮’。”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她倒要看看今天这是唱的哪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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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妃姐姐,你说这个月妃会不会来啊?”明霞宫中,花枝招展。十几位妃子或娇艳或清雅或端庄或妩媚,把本就奢华至极的明霞宫衬托得更加耀眼。
“皇上口谕让她来,她敢不来?”坐在上首的柔妃钗环霓裳,装扮得尤其艳丽。听了这话冷哼一声,满脸不屑。
“姐姐说的是。”众人急忙附和。
近来这些日子,柔妃颇受宠爱,就连昨夜月妃吉时,皇上都是在柔妃宫中流连未归。眼下皇上未立皇后,虽然诸妃心中都憋着劲想要争抢这一宝座,但是表面上还得对她毕恭毕敬,不敢得罪。
“月妃娘娘到。”
正说着,便听到门外太监扬声高呼。众妃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坐正了身子,扬起下巴傲慢地看着门口。
孟溪月一进门来看到的便是这诡异的气氛,唇边泛起一抹冷笑,也不行礼问安,便直直走到屋子正中。眼见没有空位,顺手将柔妃面前摆放点心果品的桌案提起,单手一抖,上面摆放着的东西立刻滚落得干干净净。接着扯下一条纱曼,马马虎虎擦了一下便坐下了。
众妃本还想看孟溪月尴尬出丑,怎知人家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般自然。等到她们反应过来,孟溪月早已经在案上坐得安稳了。
“你……”柔妃气得脸色铁青,瞪着眼睛正要发难,却发现桌案比软椅高出许多,她还得仰着头看孟溪月。索性站了起来,指着孟溪月厉声叱道:“放肆,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如此没规没矩,真是没有家教!”
“哦?没有家教?”听得这话,孟溪月轻笑一声,也不动气,就坐在桌子上侧头看着柔妃:“同是后宫嫔妃,我来拜访你,你不热情招待也就罢了,竟连椅子都不摆一张。是这宫里穷得拿不出来,还是你不懂礼仪?”
舌战群妃
一番话夹枪带棒,直把个柔妃顶得哑口无言。旁边几个妃子见状,急忙上前相助。
“想不到那个浅妃一副木讷模样,这个妹妹却是伶牙俐齿得紧。只可惜皇上眼光高得很,无论是木头还是泼妇都不入眼。对了,月妃妹妹,独守空房的感觉是不是很悠闲?昨夜换了新住所,睡得可还习惯?”一个妖冶妃子笑得“和蔼”。
“那还用说啊?这皇宫内院的床榻又岂是将军府比得了的?只可惜那孟将军也真是命苦,原想着攀龙附凤将两个女儿一起送进宫来享福,哪知道姐妹两个竟是一样苦命,还未得宠便已失宠。唉,真是可怜至极啊。”一个长相清雅的妃子掩唇轻笑,恶毒的言语与外表形成鲜明的对比。
另一个略显丰腴的妃子也不愿放过这个讨好柔妃的机会,急忙附和道:“这也难怪,毕竟那浅妃虽然不招人喜欢,但毕竟还有几分姿色。可是再看这个月妃娘娘,性子恶劣不谈,还举止粗野庸俗不堪。看这身穿着打扮,莫不是从歌船中跑出来的?”
此言一出,众妃齐齐笑弯了腰。从孟溪月一进门,她们的眼睛便没离了那身俗艳的打扮。丰腴妃子这话,正是说出了她们的心声。
“各位娘娘果然冰雪聪明善解人意。”孟溪月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嘻嘻笑着夸赞了一句。此举着实出乎众妃的预料,只是接下来几句话便越来越离谱了起来。
“独守空房虽然寂寞,不过想到诸位娘娘一样寂寞,我这心里也就舒坦了。虽未得宠便已失宠,却也比那些曾经受宠却又失宠的要好许多,至少心境很是安然。至于这身打扮嘛……”说到这里,孟溪月停顿一下,眼睛晶亮地扫过已经气得脸色煞白的诸妃,甜甜一笑继续说道:“倒真的是说对了。在我眼里,这后宫与那歌船其实颇为相似,无非都是绞尽脑汁争欢取宠而已。区别只是在于:虽然希望渺茫,但是歌船女子还有几分希望嫁得良人。而这宫墙之中,若是抓不住那唯一的男人,便只有死路一条!”
一番话字字带刺,直扎得众妃心中鲜血淋漓。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向正受宠的柔妃,眼神嫉恨中更带着几分寒意:这场不见刀光的争斗,确实是不死不休!
虽然这杀机掩饰得很好,却足以将柔妃眼底眉梢那得意之色冻僵。正想开口扳回劣势,却听到门外太监高声呼道:“皇上驾到!”
听到这话,众妃哪还顾得上其他,急忙各自整理了服饰,摆出最完美的笑容盈盈纳福:“臣妾恭迎皇上。”
折腾了这么久,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终于出现了。孟溪月白眼一翻,慢腾腾地从案子上挪了下来。
还没等她站稳,一个冷冽男子已经稳步走了进来。逆光中的他高大英挺,虽未看清容貌,却已经能感觉到那周身上下的尊贵之气。
“免礼。”拓跋涵随口应道,视线却已经落在了孟溪月身上。他倒是想看看,这个敢大放厥词,说皇宫不如歌船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子。
孟溪月此刻也眯了双眼,对着阳光打量着拓跋涵。二人四目相对,同时心中一颤。
真是一个“美人”啊!
真是一个“美人”啊!孟溪月不由一声赞叹。她从小便喜好舞刀弄棍,混迹在侍卫保镖之中,男人见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是这么美丽……额……是高贵的男子,她却是第一次见到。
黑发金冠,剑眉朗目,一双墨染似的眸子深不见底,看似漠然,却又从中泛出清冷的疏离。鼻若悬胆,挺立傲然。唇形完美,带着上弦月般优雅的弧度。然而,这抹笑容却只在唇边,丝毫未及那漆黑的眼眸半点。风轻云淡中,已然拒人于千里之外。配上那袭黑缎做底金丝绘边的龙袍,竟然比那背后的阳光更加让人炫目。
“真是一柄好剑……”孟溪月看得有些失神,不由自主吐出这几个字来。话出口顿时无比郁闷,只怪自己平日里只知道舞刀弄剑,疏忽了诗词造诣,俊男杵在面前,脑子里的形容词却少之又少。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觉得这男子像是一柄上古神器,高傲尊贵气质凌然。而那骨子里透出的冰冷,更是与那剑芒如出一辙。
真是一柄好剑……好剑……好贱啊!
孟溪月虽然被这俊逸男子迷了眼,却并非那花痴女子。片刻沉迷之后,很快便回过神来,想起他将自己姐姐关进冷宫这恶劣的行径,心头立刻窜起一股火苗,将男子带来的惊艳燃烧殆尽。
看着孟溪月,拓跋涵也有些愣怔,眼睛直直落在那娇小的脸上,许久移不开视线。
这……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啊?凭着他那锐利的视线,竟然看不清她的长相!
皮肤雪白樱唇红艳腮若朝霞,这些形容词此刻用在孟溪月身上再合适不过。只可惜这形容美人的词语,此刻却组成了面前这张最是诡异的嘴脸。纵然拓跋涵沉稳内敛不动如山,也不免为之心头一颤。
看到拓跋涵的眼神,孟溪月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忍不住裂开嘴得意地笑了起来。
这一笑不打紧,只见孟溪月脸上“瑞雪纷纷”,厚厚的粉经不住这样大的动作,噼里啪啦落了地,再看方才她坐过的桌案,同样是白茫茫一片,乃是方才刺激那些妃子们时太过得意忘形掉下来的。
“这孟楚生真是老糊涂了,送来的女儿一个不如一个。”厌恶地后退一步,避开那纷纷扬扬可以呛死人的脂粉气味,拓跋涵冷声道:“就凭这样的怪物,也妄想后宫争宠?”
“皇上,您可真是太伤臣妾的心了。”看到拓跋涵厌恶的神情,孟溪月闷笑在心,满面无辜的跟着上前一步,重新将拓跋涵笼罩在她呛人的香气中委屈道:“臣妾见姐姐入了宫却未入皇上的眼,便知道皇上乃是见惯了花团锦簇的眼高之人,自然看不起姐姐那清淡姿色,所以臣妾才煞费苦心按照皇上喜好打扮了许久,却不想还是难以让皇上满意。臣妾今后一定会好好和各位姐姐们学习,直到让皇上满意为止。”
“你好大的胆子!”柔妃再也听不下去了,不由怒喝道:“你这是讽刺皇上没有眼光,只喜欢些庸脂俗粉是吗?!你这不知规矩的……”
差点被掐死
“别一口一个不懂规矩,你还会不会说点别的?”孟溪月丝毫不给柔妃狗仗人势的机会:“你说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