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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我躺在水库的斜坡上,有清清的风徐来,那种心情,很美。有一个姑娘请我吃米线,又给我洗胶卷,又坐在旁边陪着我,那么温柔、贤惠。也稍微欣赏了一下,实在没觉得有什么漂亮的地方,就觉得她的一举一动,挺好。
那天晚上,我抱了抱紫清,吻了一下她的脸颊,然后,什么事都没发生,她回家睡觉,我也回到我租住的房子。插曲一下,当时我住在大理洋人街一个铺面的二层,一个月80块钱,木楼结构。是一个叫阿虫的朋友帮我租的。我到大理第一天,和阿虫在街头相遇,就伸出了友谊之手,兄弟,你好,谁也不认识,就变成兄弟了。第二天,阿虫就帮我在洋人街一个铺面的二层租了房,帮我掏了80块钱的房租,在10年前,这是一笔很奢侈的消费。我在那儿住了一个星期,好多大理的美女都爱上我了,晚上经常有美女来找我。我的房东是一个白族老头,他跟我说,张东,很多男人的事情坏就坏在女人身上。这句话很精彩,但是,年轻的艺术家张东根本不听劝告。其实,也没什么意思,说穿了,就是空虚的心灵需要点慰藉。第二天早上,大伯忍受不了了,说,张东同志,你不能再在这里住了。
我已经习惯了,走到哪儿,人家最终都要把我赶走。但是我也伤心啊,也在想,我怎么会老这样呢,我怎么总是有问题呢,真的是我的问题吗?但是,我这么自尊的人不可能赖着不走,我就起来,说,大伯,你说得很有道理,我走是走了,但我还是为这些天给你带来的麻烦感到抱歉,我是一个艺术家,我给你画张像,送给你,作个留念。大伯也不客气,就让我画。画完以后,他的表情确实想留住我,但是,他不愿意收回他说的话。我很敏感,我看出了他的心态,我还是决定走。准备东西的时候就在想,张东啊张东,本来是追求美好和真理,却处处碰壁,吃苦头。行李包也背好了,斗笠也戴了一个,那天看样子要下雨。再别大理,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还是有感情的。想到前一天晚上,刚认识的紫清故娘听说房东可能要赶我走,说第二天帮我另租个房。
那天,我是8点钟起的床,跟大伯交接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看紫清还没有来,就想,这个姑娘可能就是说说而已,但是我又相信她一定会来,就决定再等她一会儿。差不多9点多的时候,紫清来了,说,租到房子了,三道居。有3间房子,一间会客厅,一间工作室,一间卧室,还有一个花园,一个月25块钱,紫清提前帮我付了钱。紫清上班去了,我开始打扫房子,然后出去吃了一碗饵丝。晚上下班,紫清带回来一个红泥小炉,一袋苹果。
月份的大理,晚上还是有些冷的,而且,那天开始刮风了,的确感到冷了,冷的时候紫清就真的给我送来了温暖,现实跟她的一举一动真是道妙暗合。白族金花的小手,在红泥小炉上,红色的火焰,真像爱情的温暖之火,我这个大手摸着她细嫩的小手,唉呀,感觉很美,很陶醉,自然而然,天真的儿童诗就脱口而出,红泥小炉驱冬(东)寒,后面是什么?我们并没有太多的话,读一会儿诗,吃一点苹果。我在峨眉山的时候买了一本诗集,一边谈恋爱,一边读诗,这个意境很好。读着读着我的手就将紫清揽过来,紫清的头发太美了,那天她可能用了温柔牌洗发精,在灯光和张东先生温情的目光下,很美,很香。全是线条,最温柔的线条??讲到这里也只是张东和紫清10年爱情故事的第一天和第二天,一共不过40个小时的其中几个片断,却是张东重复频率颇高的一个故事。
《我与艺术家的私生活》 Ⅰ爱情是从这里开始
按张东的说法,他和紫清的爱情是从这里开始的,一碗米线的故事是他们10年情感的浓缩,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故事,紫清不可能10年时间跟着他,不离不弃。而在紫清之前,无数姑娘迅速爱上了张东,最终无一例外都离开了张东。即便是10年后的今年春天,在午睡中被紫清掴了一个耳光,起身也还了紫清一个耳光的张东离家出走了一个月,在天涯海角和月亮山生死未卜,拨通家里电话,不出声,电话那一边,紫清还是会说,喂——喂——是张东吗?张东,回来吧??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紫清积累了10年的不满都在那一天爆发了。不过,在这一天到来之前,张东和紫清的爱情故事还有一长段幸福的升温过程。也充满了死里逃生戏剧般的惊险。紫清不顾家里人的反对,和以乖张的“大脚印”闯入大理洋人街自称艺术家的张东开始了恋爱。在紫清父母的眼里,张东简直就是不明身份的危险因子。紫清的父亲请当地派出所的民警去调查张东。谁说张东真的疯傻,在回答民警同志的问话时,张东甚至有着比正常人更警觉的智慧。民警同志的眼神还是暴露了他的困惑,眼前这个文质彬彬,有着很好修养,值得尊重的文化人和传言中那个半疯的流浪汉是同一个人吗?4月末的一个星期天,紫清带着张东,还有刚从厦门来大理的张东的小兄弟陈帆和陈帆的朋友林玮去近郊崴宝山游玩。在崴宝山的盘山公路上,张东招手拦了一辆拖拉机,司机也很爽快,答应载着4个年轻人上山。拖拉机绕了一弯又一弯。高原下午依然灼热的阳光烤得4个人晕晕乎乎。又一个大幅度转弯的当口,司机加足马力,却不料完成了电影慢镜头刺激人心的一幕——先是一个轮子踩空,然后整个车身缓慢而不容迟
151疑地一头扎进山路旁的土沟里。一声闷响。血,不断从紫清的头上冒出,慌乱的张东用他的大手捂着按着,止都止不住。连车带人翻下沟的那一刻,一块尖锐的利石插入紫清的头部。有人受了皮肉外伤,张东毫发未损。等截了下山的车将紫清送到崴宝山县城的医院,天色已晚。医生将紫清的头发剃去一大块,白色的脑皮上露出一寸长的裂口。锁骨也被诊断为严重骨折。当晚,张东在床前守着昏迷不醒的紫清,一夜没有合眼,不是不想,是不敢,几次眼皮发沉身子前倾,一个激灵,又惊醒过来。直到第二天清晨,看到紫清睁开眼,还能下床走路,张东才稍稍安心。整个过程紫清哭了吗?我问张东。没有。紫清很勇敢。只有伤了她的心,她才会哭。张东和紫清回到大理。紫清受伤的锁骨疼得厉害,紫清的父亲是医生,但紫清没有直接去大理医院,而是转去父亲的一位好友开设的私人诊所。
复诊之后,张东带紫清回到三道居。将紫清安顿在床上,自己也打了地铺,合上眼没几分钟,就听到剧烈的砸门声,越来越响,张东知道事情不妙。刚一开门,操一根铁棍的紫清父亲照着张东的脑门就劈下来。张东是有防备的,他躲开了致命的一击,再次砸来时,用手接住了铁棒。紫清的父亲早年做大理石生意,加上高原人的体格和瞬间怒发冲冠的爆发力,如果不是占着年轻力壮的优势,那一天,张东很难逃过此劫。铁棒在两个男人的手中来回推移,僵持的气氛让站在一边的紫清的母亲和奶奶又焦急又担忧。突然,紫清的母亲朝张东跪下了。张东下意识地松开手去扶紫清的
152 》母亲,铁棒在紫清的父亲手里迟疑了一秒钟,没有落下。紫清的父亲指着张东说,你是个神经病,打死你也没用,今天就饶了你。紫清被父母带回家,明令不许再跟张东来往,每天由妹妹小林照看,寸步不离。几天后,一个叫王桂明的人给张东打去电话,说是紫清的朋友,想代紫清问问张东这些天怎么样。被软禁起来的紫清没有张东的任何消息。紫清心里很焦急,她担心张东会不会就此离开了大理。张东也被触动了,说实在的,他并没有对这个其貌不扬的小个子白族姑娘太上心,姑娘给他做了米线洗了胶卷租了房,没有钱的时候,就用在邮局上班的工资帮助他,常常和他一起游水玩山。张东一个穷光蛋鞋底塞着永远不会花掉的100块钱一路走了那么多地方,有谁会用7个月如此之久的时间无私地款待他爱他,让他在大理的半年时光过得如同人间天堂。张东决定去看望紫清。紫清的妹妹小林还是给张东开了门,但好意警告说,看一会儿就走。两分钟后,小林就催促张东离开,张东耍起了赖皮,他不走。他说,我再待一会儿。用38岁的张东回忆当年的口吻说,年轻的艺术家张东争强好胜,最不服的就是命令,让他走,他偏不走,不管你是不是善意的提醒,结果造成了太多的矛盾。感谢真理,35岁之后的张东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消灭年轻时的疯狂,一直逃避成长的理性思维告诉他,如果再不改变自己的性格,这辈子早晚会被打死,或者变成神经病,成为娱乐他人的故事中的绝品,一件不可复制的牺牲品。小林上前拽张东,张东被惹急了,反手推了小林一掌,小林倒在
53地上,倔强的白族姑娘使出全身力气捆了张东一个耳光。张东说,你打我,我也不走。小林哭着跑了出去。紫清的父亲命令张东,滚!话音刚落,身后,紫清父亲的3个亲兄弟齐声高喝——滚!张东坐在床沿,说,让我走,是不可能的。不可能?我打死你。张东的父亲劈头盖脸地就来打张东。张东依然嘴硬,你打吧,打死我,我也不走。紫清父亲的3个兄弟见状也一起上阵,围着张东拳打脚踢。张东抱头蹲在地上,这才感到钻心的疼。那一刻,张东突然觉得自己很委屈,紫清受伤,他张东是要负责任的,他也恨自己,可是,说到底,难道这不是老天的安排,到头来怪谁呢?紫清爱他,他来看紫清是天经地义的,凭什么受他们的毒打?张东冲到阳台,说,你们再打,我就从上面跳下去。紫清的父亲和叔叔们安静下来。张东离开了紫清的家。3天后,具体说是1999年的5月初的一个早晨,张东将随身的行李收拾好,决定和兄弟陈帆一起离开大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