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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下的一片片桃林,泛着波光的鱼塘,翠绿清香的麦田,雨后透明的天空总是让我们流连忘返。晚饭后,我们就牵着手在月光下散步,沿着村子转个大圈,就算不说话,也感觉那么默契。我真不知生活为何如此厚爱我,赐与我如此难得的爱人和朋友。年底,片山对我说,他要做一个行为艺术,订做一个2米X2米的大黑匣子,把它运到离北京最近的只有75公里的河北怀来县大古城沙漠里,然后在里面住一周,直到2000年新世纪那天,劈开箱子,破箱而出。我一听,坚决反对。当时,正值严冬,在箱子里住那么多天,不冻死才怪呢。可他主意已定,怎么说都没用。我也只好同意,帮他筹备。去的那天,到目的地时已是下午,几十位朋友饿着肚子,好不容易才把那沉重的黑箱扛到沙丘顶上安放好。随后,片山从小门进去,公证人在外面把门封死。片山的表哥周科林在旁边搭个帐篷,担当他的守夜人,每天的食物由他从箱底的小孔送进去。这一个星期,我都在担忧中度过。
1999年12月31日,我们提前一天来到沙漠。晚上的沙漠冷到零下十五六度,大家烧上一堆篝火,在漆黑荒凉的大沙漠上度过了20世纪的最后一个夜晚。第二天早晨7点,片山用斧子劈开黑箱,从箱中走出来,向着初升的太阳磕了3个头,然后,和我紧紧拥抱在一起。在参与了几次行为活动后,我对行为艺术产生了兴趣,觉得它更能表达我的想法。于是,2001年9月,我在已干涸了的潮白河河滩上做了一组作品,“沼泽的床”、“施洗”、“埋”,好些朋友来到现场帮助我。那天的夕阳非常美丽,给河畔罩上一层神秘的暖色调,时间仿佛停止流动,我在天地间体验到一种原始而纯洁的感受。两个人的生活,当然会有矛盾。刚开始我特别看不惯他的邋遢,做事不拘小节,喜欢和别人胡侃,常为了这些事和他争吵,甚至打架。
经过很久的磨合,我才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和习气,怎么可能一样呢?毕竟,我自己也有毛病,经常乱发脾气,又很情绪化。记得有一次,我们一块进城,在公共汽车上,我感觉片山的眼睛贼溜溜地,老往旁边一个妖艳女郎的身上瞟,我气不打一处来。下车后,我阴沉着脸,不理他,只管往前走。片山看出我生气了,心虚地讨好我,他越这样,我越生气,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也生气了,我们在街边激烈地争吵起来,我忍不住狠狠给了他一记耳光,他急了,也回敬了我一记。我大叫一声,扑上去和他拼命,他捉住我的手,紧紧地抱住我,我使劲掐他,他就把我箍得动弹不了,直到双方都没了劲,才放开我。我大哭起来,他站在那儿,一脸的百年孤独。等我情绪稳定下来,他向我道歉,一把将我抱在怀里,又是亲又是哄,他居然也掉下了眼泪,害得我心里好一阵感动,最后,我们抱在一起接吻,尽释前嫌了。经常是这样,他用他的宽容包容了我的坏脾气。
2001年,我们的爱情长跑告一段落,在家乡结了婚。婚后,母亲和我们一起到了北京。后来,我们在画家村开了一个小饭馆,做家乡菜,开始生意还不错,客人几乎全是画家。一年后,因为种种原因,没有继续开下去。往下,我接到几批活,给出版公司画封面和插图,片山也写些稿子挣稿费。我还卖了一批水彩和小油画,价格虽然不高,也算有了个开端。不论怎样,我都会坚持用心去做艺术。2002年,最让我们高兴的是,我们全家都皈依了佛教,成了三宝弟子。师父的出现,让我们真正懂得了生命的意义。6月,我怀孕了,片山高兴得手舞足蹈。现在,我回到了父母身边,安静地等待着小宝贝的出世。晚点一个小时,到丽江时已经夜里12点。街道很静,深蓝色的夜空,一团一团的星星,又大又亮。
就着客栈四方院内微弱的灯光打量刘峒,垂腰的中分直发在暧昧的夜色中特别有洗发水广告上的诱人效果,面容因为光线模糊加上长发的映衬而显得格外娇好,怀孕生产似乎并没在这个女人的形体上烙下印迹,更像一个20来岁的艺术女青年,说话的声音细小轻柔,很有节制的热情。5日早晨。晴天。碧蓝的天空上飘着大朵大朵的白云,天空看上去很低,感觉白云就在头顶。走在街上望得见玉龙雪山的概貌。约摸10点半的样子,刘峒来客栈找我们,我将丈夫打发到古城闲逛,然后随刘峒来到她的住处。离客栈很近的一所当地土著的民宅,典型丽江特色的“三坊一照壁”,由主房、厢房与壁围成的三合院,每房3间2层,底层用石块做基,比地面高出约1米的距离,堂前廊檐比较宽。中间是阔大的露天院落。房东是一对老夫妻,住在朝南的正房,刘峒和两位做导游的女孩住在朝西的厢房。刘峒租了上下两间,一层做画室,二层做卧室。每月房租220元。
《我与艺术家的私生活》 Ⅳ坐在廊檐下
被刘峒称为村长的房东坐在廊檐下晒太阳,见到生人,也不多问,只和善地笑,老父亲般,静得像一尊雕像,很安详。我和刘峒坐在四方院内的小板凳上,阳光落在后背上,感觉有温热的电流缓慢穿过内脏。才看得清刘峒的面容在粉质面霜下被时间侵蚀的痕迹,皮肤并非白净细嫩,隐约有高原日照下的斑点,也没有勤于美容的女人按摩出来的千人一面的特有光泽,很平常的一双手,甚至看上去稍稍有些粗糙,一点儿也不娇惯自己的一个女人,洗衣洗菜绷画框从来不多加呵护地戴上塑胶手套。在接下来的讲述过程中,除了讲到片山和宝宝嬉戏时笑得很开心,鼻根近眼角处的皮肤皱成一团,似顽童可爱的劣习,刘峒的表情始终平静地没有起伏。在我听到某一处而眼圈发潮时,她也依然。只是有几个段落,刘峒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抖。我是怀宝宝两个月的时候回贵阳老家的。片山把我送上火车之后也搭乘当天北京去包头的火车,然后转车去青海,参加密宗的瑜伽师伽那切兰上师所在寺庙举行的一个法会。一个多月后,片山从青海回到贵阳。等待宝宝降生的那段生活还是很幸福的。
宝宝来得特别巧,2003年的1月31号,正好是大年三十那天,是个女孩,小名莲子。从我怀孕到宝宝出生的整个过程片山一直都有纪录,当时凤凰卫视有个分钟的纪录片栏目还播放了这个片子。在贵阳那一年多时间,片山就靠拍纪录片赚一些钱。宝宝生下来以后,坐完月子,我就和片山另外租了一套房子,之前我们一直住在我父母那里。宝宝特别乖,不哭不闹,一点儿也不挑嘴,两家人都喜欢得不得了。片山也特别喜欢宝宝,每天抱着宝宝亲啊。白天我们都给宝宝用沙布做的尿布,晚上才用“尿不湿”,虽然麻烦,但对宝宝好,比较透气,每天,片山都要洗一大盆尿布,还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不过,宝宝生下来以后,片山就很少和我们一起睡,那时候,他经常一个人在书房里读佛经,一读读很久,困了就自己在书房里睡。
每天晚上我和宝宝临睡前,片山都坚持给宝宝念藏传佛教里面一段很长的咒语祝福宝宝,而且常常开着念佛机和莲花生心咒放给宝宝听,片山特别希望在宝宝很小的时候就在她的意识里种下佛法的种子。宝宝7个月的时候,贵阳的居士请慈法师来说法,当时有几个居士在花溪有一个很大的旅馆,就专门拿出一层给师父和信众住,我和片山抱着宝宝也在花溪住了几天。做完开示,师父要去年龙谷,片山特别想跟随师父一起去,顺便拍一些资料。片山第一次见师父,就是2002年师父在天津传法的时候,就开始拍师父的纪录片。片山走了一个月的时候,有一天,片山的哥哥叫我赶快打电话给师父,说小兵(片山的小名)好像有什么事。
我就觉得哪儿不对,当时正和爸妈在吃饭,我就跑去另一间屋子给师父打电话。师父说,片山已经在年龙上师那儿剃度了。我打电话给片山,他说,他出家并不是舍弃我和孩子,让我静下心来好好画画,不要再浪费时间纠缠在感情里面,该对生死问题做好准备了。当时对我的冲击特别大,但我能接受,真的,很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没有哭,声音有点抖。放下电话,我继续回屋吃饭,我不知道该怎么对父母开口,他们一定会受不了的。其实,片山临走那天我隐隐地就有预感。那天,他抱着宝宝在院子里玩了很久。我也没有问,还是让他走了。也不是忽略,宝宝出生以后,我还是对他挺关心的,但是宝宝的确分了很大一部分精力。其实,自从皈依之后片山就跟我说过出家的事儿,那时候,我刚怀孕不久,他说,他想老了以后出家,问我支不支持,我说好,我肯定支持你,我当时想,那是老了以后的事情嘛,而且,那时候我们还计划等宝宝会走路了就搬到丽江去生活。
我瞒了父母一个多月,说片山又跟着师父去东北了。那段日子,大部分时间还是特别平静,我记得中间还给师父打过电话,让师父对片山严格一些,让他好好学,好像心里也挺为他感到高兴的,因为他一直想出家。我和宝宝的生活看上去也没有什么改变,但是晚上躺在床上,一想到之前在一块的欢乐和悲伤,想到他和宝宝在一起的样子,很多感受就一下子涌到胸口,好像身上被人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