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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丽在兰州有一个忘年交,年轻时的京剧青衣江泓。马丽抱着女儿回兰州小住时,江泓特别感慨地说,马丽,我知道你现在很幸福,丈夫的事业越来越好,也有了女儿,但我一直觉得你太可惜了,你那么聪明,怎么就没有一个自己的事业呢,哪怕像古时候的女人一样,会刺绣,也好啊。江泓的话触到了马丽的敏感处。是的,她的生活一直都有缺口,年轻的时候以为是爱情,后来爱情来了,结了婚,有了家,缺口还是缺口,马丽用小狗大头、小狗乐子、小狗妞妞,直到用女儿来填补它们,可是,缺口依然存在。马丽知道自己的症结所在,像她这样表演欲旺盛的女人,家庭主妇这一角色是不可能满足她体内多余的激情的。用马丽的话来说,我一直是个有理想的人,那么爱跟有理想的人在一起,可是,到头来我怎么就什么都不会呢?作为画家的妻子,耳濡目染的马丽不是没有动过画画的心思,也曾经写过一篇纪念走失的小狗乐子的文章。可是,不论马丽爱上什么,或是放弃什么,没人能管束得了她,当然,也没人曾告诉她,爱是忍耐。不过,从马丽在对马云飞的爱这点来看,她十分懂得这个道理,用她的话说,我这辈子最大的执着就是爱了一个男人。
《我与艺术家的私生活》 Ⅰ心向往之的艺术
除此之外,马丽在对她十二三岁时就心向往之的艺术,并不解忍耐的含义。当然,有时马丽也会觉得,她的忧郁似乎带着点庸人自扰的意思。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她的确已经非常非常幸福了,马云飞的事业已经进入了良性循环,女儿毕竟才两岁多,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日子,她们都将是彼此最重要的生活内容,相较于20岁之前那些不幸的日子,难道她不应该为眼前的幸福感谢生活?所以说,马丽对于填补那个遗憾的小小缺口的执着还不及一档固定收看的电视节目。许多时候,马丽的忧郁就是一根烟的长度。女儿提前入睡后的夜晚,马丽偶尔会点燃那一天她的第一根烟,当烟熄灭的时候,也就是她劝导自己知足常乐早早洗了上床睡觉的时候。二马买房了。他们130平米的新家正在这个夏天如火如荼地装修。
因为厌倦了四处租房随时搬家的生活,二马向家人借了13万,一次交足了一共40万的房款。对于马丽来说,忙碌的日子又将持续一段时间。电话那边,马丽一贯热烈的声音颇为喜庆,完全听不出忧郁的味道,就像这个盛夏的午后,窗外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21水生植物的爱与哀愁我与艺术家的私生活合上798工厂白宜洛工作室的铁门,向左迈四步关上走廊的铁门,75度角的两段向下的楼梯后,关上第三道铁门,就是户外与主干道垂直的马路,顺左手的方向不过几步,便是AT咖啡的门帘了。从起步到落脚,满打满算,超不过5分钟的路程。
两年多过去了,徐丽军的的确确是第一次在798的AT咖啡消磨下午到傍晚的3个小时时光。当然不是一个人。徐丽军从来没有也绝不可能去酒吧、咖啡屋这样的地方一个人闲坐。不是说暧昧的夜晚,就是前一夜刚刚缝制完白宜洛的作品,第二天中午起床,即将面临一个无所事事的下午;再假设这样一个无所事事的下午,沉默无言的白宜洛的身体语言让她第一时间接收到了他需要一个人独处的信息,徐丽军也只会像个明理的局外人一样简单收拾了东西合上白宜洛工作室的铁门,走过AT咖啡依傍的小路,穿过798笔直的马路,乘过街天桥那一边的852路公共汽车回父母家,而不是去隔壁的AT咖啡背英文单词,或者只是坐在楼上的玻璃幕墙边的椅子上抽根烟。
照徐丽军12年的烟龄,目前两天一包的数目也没有多到令人咋舌的地步,但若按两年前在复兴商业城上班时一天一根有时几天一根的历史来看,成了自由人的这两年,徐丽军左右两瓣肺叶的尼古丁含量确实有增无减。在AT咖啡的那天下午,当我提到烟这个字时,徐丽军才想起忘了将工作台上的那包没抽完的烟放进口袋。不过,徐丽军并没有立刻返回楼上取来或是干脆买一包,尽管室温、沙发的软硬弹性、壁灯的色泽和光亮还算和谐地营造出了慵懒闲适的一角,而徐丽军的双手又白暂纤长得令持烟的手势一定具有某种观赏性。说到底,烟之于徐丽军并不像口红之于某些女人,什么颜色搭配什
123么衣服出席什么场合是绝不能马虎走到哪里都随身必备的袖珍武装,用于某种风姿和品位的展示与招摇远远大于两片嘴唇本身所需要的滋润。徐丽军跟着父亲抽了很多年的“双叶”,也就是这两年才改为“北京”,仍是廉价烟,抽惯了,再抽多名贵的烟也抽不出什么好来,反而晕烟。徐丽军也没有为了“抬高身价”试图改变气管和肺叶经年积习的劣质品位,再说,徐丽军也懒,她没有这样的毅力。徐丽军的烟瘾还真说不上有多大,除了那种时候,她的胸、肺的确需要烟雾的侵入才能得以舒畅。有时候,倒不如说是她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需要烟,比如她和白宜洛的二人空间,或者在某个她极少发言的聚众吃饭闲谈的热闹场合,徐丽军手里的烟是她得以与除了她之外的生物相安无事和平共处的一个顶重要的媒介。在视电脑游戏为爱好的徐丽军那儿,电脑游戏只会为固有的那个内向寡言对生活没什么目标也没什么抱怨的徐丽军加分,就像室内的一株水生植物,对主人惟一的乞怜也只是在百忙中别忘了给它浇灌一些最便宜的水分,只要此,它便无欲无求地活下去,吸进室内污浊的二氧化碳,吐出分量并不大的氧气;而烟才是偶尔能够进入现实徐丽军的灵魂,让她重新投胎成长为她也向往而一直无力改变的另一个有着猫样女子的妩媚和傲骨的徐丽军的爱好。
徐丽军有一双非常干净的眼睛,没有血丝也没有杂质斑点的眼白,棕褐色的瞳孔,在同样没有杂质斑点的面容上,看上去单纯得像个刚刚学会用语言配合眼神与你交流的小姑娘的眼睛,不懂世故,没有阴谋。只有在抽烟的时候,徐丽军的眼睛里才有了一个成年人很正常的复杂内容,并且,她轻蹙的眉,向左肩倾斜稍许的头颅,右手食指和中指被烟熏得比别的指头微微泛黄泛旧的颜色,都在配合着一种并不简单的心情。
扮演小武的演员王宏伟说过一句话:酒是让我飞扬起来的东西,烟是让我安定下来的东西,酒能让我成为我想成为的人,烟让我成为真正的自己。而让徐丽军飞扬起来和安定下来的都是同一个物质——烟。徐丽军在内蒙古包头附近的乌拉特前旗出生,两岁的时候随父亲转业来到北京地质研究所。徐丽军与姐姐的名字中都含有一个“军”字。自小在北京大兴农村长大,14岁参军入伍辗转很多地方,终于34岁转业那年在北京市的一家国家事业单位谋得一个位置,从此获得北京城市人口居民身份的徐丽军的父亲对他奉献了整个青春也终有所值的军旅生涯的纪念和感恩,都含在他为两个女儿起的名字里了。1990年,18岁的徐丽军在北京照相机厂的厂办技校上学,因为当年亚运会承办机构和北京市照相机厂合作了一家商场,同年,徐丽军与同班的学生还没来得及等到技校毕业,就集体成了那家商场的职工,徐丽军被分配在彩扩部打片子。除了技校的学生们,商场里还有许多从工厂转来的有经历的哥哥姐姐们。上班第一年徐丽军就被有经历的哥哥姐姐们手把手地教会了抽烟。假设18岁的徐丽军的性格不是那么内向羞怯得常常被人忽视,徐丽军在人员混杂的那家商场所学到的不会只是打片子和抽烟这两样。也就是说,抽烟是18岁开始在底层社会混世的徐丽军留下的惟一被污染的佐证。同一时间的河南省洛阳市拖拉机厂。白宜洛正穿着一身油腻腻的工作服站在车间的操作机器前,将拖拉机机身上的某个未成形的加工零件搁在固定的槽里,夹紧,按下通电的按扭,自动刀开始飞速转动,一边转一边将向一侧移动的零件一步步削成设定好的形状,待走到头,白宜洛关上按扭,取出零件,再将另一个125毛坯放入槽里。
《我与艺术家的私生活》 Ⅰ没有产生过兴趣
每天,洛阳市拖拉机厂的铣工白宜洛都会按以上这个极其简单的操作程序加工几百个零件。8小时工作日以内的白宜洛也不过是庞大的拖拉机厂的一个运行正常的机器零部件。白宜洛对学校学习从来没有产生过兴趣,因为他从来也没有什么动力,没人告诉他好好学习将来可以走出拖拉机厂的大院去北京上大学。因为封闭,没有见识,也没有过过好日子,所以对特别差的生活也不会感到特别痛苦。周围来往紧密的朋友都来自跟白宜洛相差无几的家境,厂里分配的房子不是最冷的底层一楼就是夏天最热的顶楼。父母也没什么文化,能给儿女们一个职工子弟的身份能有一份铁饭碗的工作,让他们对下一代的未来没有比这个更多的额外企求。混到初中毕业,白宜洛就进了父亲所在的拖拉机厂职业高中,还是混日子。这种厂办的职业高中并不真教什么技术,只是给那些小毛头围圈一个还算有管束的时间和空间,让他们在还没有长到可以上班的法定最低年龄之前不要过早地四散到街头成为有毒青年。除了学习成绩不好,从记事起到职高,白宜洛一直是周围同学中画画画得最好的那一个。也不过是喜欢在纸上涂涂抹抹,仅此而已。
没有伯乐像发现一匹千里马那样对白宜洛说,你有画画的天赋,你可以报考美院附中或者美院。没有,完全没有这样的声音,白宜洛压根不知道这一爱好也能改变他只能当个工人的既定命运。初中的时候,白宜洛央求父亲花十几块钱给他买了一个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