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怜怜嘴上虽然答应,却只是退开几步。
侯雪城不再理她,迳自走入后花园。他知道朱靖一向偏爱清晨,此时已值末冬初春之际,天气仍极清寒,春花却已盛放。
脑里想着朱靖,他轻轻的在树下的草地上站定。再过两天,等走路不再头晕目眩,他便该离开此处。若再留在此处,日日看见朱靖,难免动情,到时只怕连剩下的武功都要失去了。
朱靖一直以为自己功力下降,是为了救他的关系,其实,真相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真力不断流失,只是因为动了情。
「大静神功”虽然厉害,却须断绝七情,如果克制不住,便会泄尽真力,呕血而亡。在赶去救朱靖的途中,他便隐约感到会发生的事,可是他并不迟疑。即使是现在,他也不曾后悔。
一旦动情,便是必死一途。虽然从未在意过死亡,但是,让朱靖陪着他经历这些,对他却太不公平。自己必须离开,离朱靖越远越好,绝不能让他找到。
但是,回去天山后,再见朱靖就遥遥无期了吧?动了情的自己,注定活不了几年,他放的下朱靖吗?忍受的了不再看到那男人对他温柔的微笑吗?侯雪城轻轻叹息一声。
这时,他感到微微寒意,抬头一看,天上竟有雪花飘落。
这是这个冬天的最后一场雪了吧?他牵动嘴角的线条。身侧有株梅树,淡香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株梅树的花朵已经谢了大半,只剩下孤傲的劲枝,骄傲的挺立在天地间。
一阵风吹来,梅树微微摇晃,最后一片花瓣脱落枝头,朝他飘来。侯雪城伸出手掌,让花瓣停歇在他掌中,淡粉色的最后一瓣梅仍然柔嫩清香,却美丽的几近凄厉,那是最后一抹残红。
这是这场冬天的最后一场雪,最后一瓣梅吗吗?侯雪城凝视着手中的梅瓣,若有所思。
“公子……”一个怯怯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他的思绪被打断,微感拂然。“什么事?”
怜怜怯怯的说:“开始下雪了,公子的衣裳单薄,如果着了凉便不好,请公子移驾回房好吗?公子若闷,我替公子念书解闷可好?”
侯雪城强忍住不悦,朱靖说在他府里不能杀人,真是麻烦。“我再站一会儿,你先回去。”
怜怜踌躇着,想跟又不敢跟,生怕触犯眼前的男人。看着侯雪城单薄的衣裳,她柔声道:“倘若公子执意如此,那么……那么让小婢替公子拿一件衣裳披上可好?”看到侯雪城已经不再理会她,怜怜敛衽一礼,快步离去。
侯雪城等她走了,不想让她再来打扰,便向花园深处行去。逛了一会儿,看到一道矮墙围起的一个园子竖立在不远处。园中有一栋两层高的楼房,屋身通体雪白,两侧种满了奇花异草。整座园子被密集的樱树包围着。
他忍不住越过矮墙走进这座樱林,这样深幽雅致的处所,不知道是谁住在这里?自从和朱靖在梅林的清晨相遇,他便喜欢梅花尤胜樱花,梅花是朱靖喜欢的花,孤傲而高洁。
但此时见到樱花盛开,灿烂奔放,满林飘扬,像是合唱般的热闹,也不禁神为之夺。樱花不如梅花的孤洁矜持,却有着说不出的丽娇柔,满林樱花飞扬飘舞,占满了整个视界。美丽的有种说不出的气势。
他情不自禁的走近樱林,在最大一棵樱树下站定。此时才一月初,这里的樱花竟然盛放的如此灿烂,简直叫人吃惊。他由怀中取出玉箫,静气凝神,轻轻的吹奏起来。
樱花精?大将军燕野怔怔的站在树后。
那个披着白衣的精灵静静站在浅红色的花雨中,清风吹起他翻飞的衣袂,在丽的花丛中,他沉静深郁的神情,简直叫这一片花丛都相继黯然失色。
年轻人静静凝视天际,像大理石雕出似的脸庞有一种成熟的沧桑,寒郁而深沉。但他的眼眸却是温柔的,像是寒冬中天际最后的一抹蓝。在他身边的时光是静止的,花雨不断的落在他的肩上、衣上,更衬的他俊美的不似凡人。
燕野远远凝立,倾听着优美的箫音,竟然痴了。
他远远听到箫声,察觉声音传来的方向竟是王府禁地,身为庆王手下第一员爱将,他立即赶了来。
是谁那么大胆?王府的人没有不知道这禁地是王爷严令过的,擅闯者死,竟有人胆敢在此处吹箫?难道是新来的下人乱闯至此?原想上前拿住这胆大包天的吹箫人,但一见到这人,竟然再也一句话也说不出,一步也动不得。
这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威严和气度。燕野在官场已久,遇过许多王公贵族,王族和大官都看遍了。却没看过有人如这男子般凛然不可侵犯的清贵。
虽然在满林的樱花中,该有着说不出的春意,但是那男子彷佛遗世而独立,有如深山幽谷中的一道清瀑,那种清冽的孤高,让美丽到让人失魂的樱林都在他面前失却了颜色。
因此,林中便形成了一个奇特的景象。一人在园外枯立凝视,另一人伫立樱树下吹箫伴雪,竟过了半个时辰。
燕野心中十分挣扎,这美的不似真人的年轻人,他委实下不了手取他性命,但是王爷的禁令又不能等视之,这人究竟是谁呢?
三日前,他从太原赶回,便连日与王爷开会商议大事,实在没有听说府里来了什么客人,而这年轻人具有如此气质,绝对不是等的人物。
便在他迟疑之时,年轻人的眼光落在他身上。燕野承接了他的视线,那种凌厉的气魄和威势锋锐如刀,让他忍不住退了一步。这人究竟是谁?燕野不禁惊愕。
箫声静止下来,年轻人显然非常不悦,冰冷的杀气瞬间弥漫整个林间,朝他身上压迫过来。燕野握紧自己的兵刃,知道有这样如利刃般的气势之人绝非泛泛之辈,必是绝世的高手,若是朝自己动手,生死只在一瞬。
年轻人看着他如临大敌的模样,眼中现出讥嘲之意,正想发言,忽然胸口一痛。林间弥漫的杀气忽然散去,他手中的箫落在地上,修长的身躯也顺着树干滑跪下来。
燕野看他他按住胸口,像是很痛苦的喘息着咳嗽。不禁大是惊慌,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担心,还不及细思,已纵身至年轻人身边,「小兄弟,你还好吗?”他伸手相扶。
那年轻人咳嗽不停,也不抬头,手中已捡起玉箫,反身直点他胸口七处大|穴,攻势甚是凌厉。燕野一惊,飞身疾退。年轻人一招逼退敌人,也不再进袭,以玉箫支地,冷冷道:「别碰我。”
燕野仍记着这人刚才凌厉的一击,不禁暗自心惊,这人武功高强,又身处禁地之中,实在太过可疑。「阁下是何人?请报上身分来,不然莫怪在下无礼得罪。”
那年轻人并不回答,轻轻靠在树干上喘气,白玉般俊雅的脸上有一抹病态的嫣红。燕野见他似是极痛苦,忍不住向前一步,想探视情况,但那年轻人又玉箫一指,不让他碰触自己。
“小兄弟,我没有恶意,你是王府的客人吗?我是镇远将军燕野,让我看看你的情况吧?你是受伤了,还是生病了?”燕野尽量让自己语气柔和。
年轻人的玉箫仍遥指着他。燕野无奈,见他衣衫单薄,薄雪仍一片片飘至他身上,脸色苍白胜雪,便解下自己的长衫,“我不靠近你,你将这件衣裳披上好吗?”
他将长衫抛至年轻人脚下,但对方却连望都没有望一眼。
燕野不禁顿足,“你身上有病,再受到冷可不得了啊,我发誓不会加害于你,快将长衫穿上。”
那年轻终于人垂下箫,那双深邃清冷的眼睛仍是没有望向他,“不需要。”他扶住树干,摇晃的直起腰,转身想离开。
他虽然拒绝他,但至少没有敌意了。燕野松口气,还待再说,一个惊叫声已经响起,“侯公子,您怎么跑到这里了?”
燕野见到那少女,知道是王爷房中的侍女怜怜,只见她站在园子外,不敢进来,神情十分焦急,“公子,此处是禁地啊,快些出来。”她瞥眼见到侯雪城身旁的男子,连忙下跪,“婢子见过燕将军。”
燕野连忙走上前扶起她。这女子并非一般佣仆,乃是王爷的贴身侍婢,自小服侍王爷,将来肯定要收在王爷身边做侧妃的。他可不敢受这个礼。「怜怜姑娘,这位是什么人?是王爷的朋友吗?”
怜怜恭声道:“回燕爷,这位就是王爷的师叔,侯公子啊。”
“啊,原来是他!”燕野登时恍然大悟,那一天他虽然不在府里,但是回府时自然有好事者同他说过。王爷的师叔,他一直以为是个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