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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沉重的无法再睁开，她任凭眼角、嘴角、心口流淌出鲜血。
——我只是想要看看你，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目的。
——宇智波鼬，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真的……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所以……拜托你，我拜托你……拜托你了。
阿飞一脸漠然的站在原地，他的身旁，那个已然凉透的尸体嘴角挂着笑容。
“虽然不是你自己的力量，可到底也是轮回眼啊。让我很苦手啊。”
眼眸危险地眯起，“居然连眼睛也毁了……”
地底冒出白绝，他如此询问着，“要追吗？”
“星道月染要躲，就没人找得到她。”阿飞转身，“她可是躲了十几年都没让我找到。”
果然……
不该高看宇智波剩余的后代们啊！这肮脏的一族！
早就该毁灭了！
第95章 瞳的灰尘
还是八点左右的时间，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旅馆的老板无聊地拨着算盘，时不时看看门外有没有人有趣的事情。
虽然现在正是战争纷乱的时候，可这个地方即便邻近五大国，却也算是远离忍者世界的地方，也因此倒也没什么捣乱的忍者。
这种平平淡淡的日子才是最真实的。
等他再次抬头时，一抹白色的身影已出现在他的眼前。
她只是沉默地站着，似乎等了很久，却也似乎刚刚来到这里一样。她的整张脸都被头纱遮住，依稀只能看到冰刻一般尖尖的下巴，整个人瘦削的令人心疼。
老板的目光有些呆滞。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瘦弱的女孩，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走似的。
女孩没有丝毫不耐烦，安静地待在前台前面。柔和昏黄的灯光使得她身上的气质温暖了些许，不再是那么冰冷。
长长的白发用一根织金的缎带松松束住发尾，偶尔被吹进店内的风扬起。
老板在犹豫，这个女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他只是小本经营，并不想惹来什么麻烦。
她就像是一个哑巴，清浅的呼吸没有丝毫凌乱，只是看着老板，一言不发。
“房间还有很多，你要什么样的？”老板问道。
那人沉默了些许儿，才轻轻回道，“最黑暗的房间。”
“哈？”老板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女孩是怪物吗？一般不都是要最宽敞明亮的吗？老板摇摇头，心想这也不是自己该管的事情。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想了想，老板又问了一句。
她淡淡地看了老板一眼，只是那一眼就让老板的心“噗通”跳个不停，悬在了嗓子口。
那双黑色的眼眸里一片灰尘，没有光也没有暗。有的只是一片死水般的死寂。
那么一瞬间，他透过这双眼睛感受到了最直接的痛楚……无边无际的痛楚。
那种被全世界抛弃以及……抛弃全世界的眼神。
看来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老板内心暗叹了一声，将钥匙递给女孩，“门上有号码，照着钥匙上的号码找就可以了。需要我带你去吗？”
女孩只是接过钥匙，沉默着踏上木质的阶梯。
因为年代久的缘故而响起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她却一点都不在意，依旧无语走着。
骨感的手指上幽蓝色的血管分外惹眼，如纸一般苍白的肤色，白色的裙角摇曳在地上。
楼下望着女孩的老板扶了扶额头，轻叹一声。看这女孩也不过双十年华，却已经沧桑到这种程度了啊。
全身都是雪白的。
一走进房间，视线所及之处是大片大片的黑暗。那人很习惯黑暗，很快就开了灯。
打开窗，让凉意进入房内。那人就这样站在窗前，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窗帘擦过脸颊，头纱被扬起，露出了小巧的瓜子脸。修长纤细的手指扶着窗沿，很久儿，才缓缓伸出右手接住了一片雪花。
雪花很快在手心里融化，只留下小小的一滩水。
门外响起敲门声，她收回视线，转身轻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憨厚老实的老板摸了摸后脑，笑了几下，“外面下了很大的雪，我看你一个人投宿，就煮了点奶茶，女孩子应该都爱喝草莓味的吧？”说着，老板将一大碗奶茶放到了桌子上，“尝尝看吧，我老婆煮的。”
那人怔忪了几下，似乎极为惊讶。随后，她取下了头纱，唇瓣飘出两字“谢谢。”
“不用谢不用谢。”老板挠了挠头，“人嘛，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再说了你是客人，我要服务周到一些嘛。快喝吧，冷了就不好喝了。下雪的时候喝热的东西最好了。”
老板边说边离开了房间，体贴的关上了门。
袅袅热气升起，女孩双手略微颤抖地附上了碗的两沿，来回摩挲着。纤长而浓密的乌黑睫毛眨了又眨，她喃喃说着什么，“奶茶嘛……好怀念呢，很久没喝了。”
唇角有抹小小的笑花。这抹笑容，带着绝望的美丽。如同最后的笑容一般。
她的肤色是令人心惊的苍白，泛白的骨节。正如所有见过她的人心中唯一的想法一样……这个女孩子的世界里只有黑白两色。
而这两色都是绝望无望的。
犹豫了许久，她才慢慢啜饮着。那滚烫的热流温暖了表面的肺腑，温暖了表面的心。却温暖不了内在的一切，已然冰冷的一切。
她喝了很久很久，晶莹的泪珠偶尔会滴落在桌上，溅起小小的水珠。内心还是无尽的酸涩与痛苦。
下意识的抚摸着心口，她的睫毛颤的越发厉害。就算心死也会心痛，就算泪已干涸还能流泪……
＇一缕，清醒些。你还活着。＇暇轻声提醒道，＇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你还没死。＇
“还没死吗？”她喃喃说道，“怎么还没死？我还以为我早就已经死了。”
＇一缕……你真的还活着。＇暇紧紧闭了闭眼睛，努力忍住泪水，柔声说着，＇你不是还要把轮回眼交给鸣人的吗？你不是还答应了奈落要完成她的遗愿吗？你不是还有很重要的一件事情要去做吗？一缕，振作些。人总会有无法做到的事情，你要学会原谅自己。也正因为如此，要竭尽所能的去做一些自己能做到的事情。＇
＇所谓的自我认知不是达成一切，不是什么事都做到最完美，而是知道自己能力所及之事和无能为力之事。要学会原谅自己的无能为力。＇暇的声音顿了顿，＇这些只不过是漂亮话罢了。没有人能够真正做到我刚才所说的那样。一缕，你一直都在寻找自己是谁，现在答案已经无法知晓，可最起码你曾经被人需要过。＇
曾经被人需要过……这种东西已经并不重要了。因为需要她的人不在了。
雪纷纷而扬，大地一片银装素裹。
无暇雪白的少女坐在房顶上，双眼直直地看向远处，可到底在看什么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木叶难得下雪呢，呐，佐助，上次鼬大人有答应过我们哦，如果下雪就堆雪人呢。
——美好的回忆比痛苦的回忆更容易被遗忘。因为痛苦是会长久的留驻心田的。
——我出生的那一天也是下着大雪呢。虽然苍之国每年都要下雪很久，可是还是好高兴呢。
她犹如受到伤害的小兽般抱紧自己，发丝上点点晶莹。
“聆听着睡着的夜，寂寥无人的街。
忽然凉的雪，掉落在我眉睫。
银白色，星星点点。
你是否也看见？
这无声无息的想念。
我在一个人欣赏，这初雪的忧伤。
任回忆融化在我肩膀。
思念无法再隐藏，泪涌出了眼眶。
记得吗？曾经许下的愿望。”她忽然站起了身子，裙角翩翩，双手张开，阖上了眼帘。
冰凉的风，冰凉的雪，冰凉的身体以及冰凉的心。十指张张合合，青蓝色的筋络，泛白的指关节。雪花从十指的间隙纷落屋顶。
身边有人出现，她却没有转头，只是任凭天地间所有的凉意包住自己，仿佛这样就能让心不再痛一般。
“大人。”蓝色长发的女子轻轻唤道，“水月大人希望你回去苍之国。既然月初大人已经不在了，已经没有留下来的价值了。”
“轮回眼的事水月大人也已经知道了。他说只要给了漩涡鸣人后，他会替你安排好一切的。”女子垂着头，恭恭敬敬地说道，“希望大人跟我回去。您是星道一族唯一的一个后代了，不能出任何事情。”
“水月且吟什么时候有资格来管我的事情了？”少女终于转回了头，“照他的说法，我是主子，这一点他没有忘记吧？”
女子沉默了下来，“可是大人你的查克拉正在慢慢消失，这代表着什么您应该很清楚。再留下来，你会受到战争的牵连的。”
“您剩下的时间已经不满七天了……如果再吃药的话，大概还能再维持几个月的生命。大人，请您偶尔为我们考虑一下。我们不能让虚大人的后代就这样死在苍之国以外的地方。”
“都没有注意到呢。”少女捂住一半的脸，“居然已经不满七天了……终于能死了啊。”她不自觉地轻笑出声，一阵又一阵地笑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一样，“终于可以死了！我真是……太高兴了！”
她早就想死了！如果不是奈落的嘱托还没完成，她又何必还留在这个世界上苦苦挣扎着，尝遍痛苦！对她来说，多活一天就是多尝遍一份悲楚。
宇智波鼬啊，宇智波鼬，你自以为是的随便安排了她的命运，却没有想到她还是无法活下去吧……擅自替别人做了决定，自私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真想看看你知道她死的时候的表情啊，不知道会不会有半点愧疚呢？！
她反反复复地笑着，眼里却是无法挥去的悲伤。
死亡……
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她就是想要报复！她就是要报复啊！她知道你被秽土转生了，她知道你还保留意识！宇智波鼬，她要报复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