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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得告诉你我这么靠着躺椅里也不舒服,因为那个罪魁祸首就靠在高台的柱子上,他抱着双手,望着我,狭长的眼眸似笑非笑。
那种感觉让我拧了拧眉,坐直了些,“我想,你应该和那些人一样,去乞求甘霖,萨萨。”
他挑了一下嘴角,也站直了些,深色的刘海随着他的动作飘向了一边,“我应该尽快养好伤,回战场。”
目光扫过他额上的绷带,落在他的嘴唇上,那种蜜一般的颜色让我不自觉的想起了他的亲吻,让人迷醉,我不禁舔了舔嘴角,“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我喝醉了,我的公主。”他打断了我的话,走上前,顺手放下了躺椅前的纱帘,“我从来没有醉成那样,那一定是杯毒酒。”
透过他的刘海,我看见他的眼睛剔透如水,那副表情让我难免有些……失望。
“你说的很对,那是杯毒酒,”我支起头,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但是,却让人回味无穷。”
“喔~”他弯起了嘴角,眼眸里反射的光芒惊心动魄,那张纯善之极的脸向我靠了过来,在我心跳加速的时候,却亲吻在了我的手背上,“您应该回去了…卡修已经来了。”
看着他,我忽然有些牙痒。
沉重的铁靴声停在纱帘外,是卡修的声音,“主人说,让你回宫殿。”
萨萨在一边闷笑了一下,那一声让我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回宫殿?”我重复了一句,带着刻意的责难,“他的宫殿的房顶全塌了,他让我回去?”
事实再次证明,卡修一点也不懂观颜查色,“枫宫已经修缮好了……”
“枫宫。”我冷笑着点了点头,猛地站了起来,脑袋里开始搜寻将他独自撂在这里的方法。
挣扎着从纱帘后的小门走下了高台,就在那时,我看见远远的一队骑兵小跑过来,为首的那一骑左袖管里空空如也。
来的正是时候。
“阿诺!”我立刻上前拦住了骑士们的去路。
铁蹄在我面前躁动的点着地,一如坐在上面的骑手,阿诺用那双碧绿的眼睛从上而下的扫着我,“……特蕾莎殿下?有什么我可以为您效劳么?”
“你忘了么?”我一把抓住了他的缰绳,“昨天你不是邀请我一起去俯瞰凡蒂的美景么?”
“……凡蒂的美景?”说着,他慢慢眯起了眼睛,目光向我后面扫了一下,“噢,是的。”话音未落,他弯下腰,伸手将我捞上了胸口。
“女战士!”
“走!阿诺!”
碧绿的眼睛再一次扫了我一眼,他挥起了马鞭,一瞬间,便将卡修远远抛在身后。
*
北门的城墙很高,站在上面确实可以俯瞰整个凡蒂,当然,也可以俯瞰城门外一望无际的北方山林。
而此刻,我却一点也不觉得景色优美,当狂风将我的面纱吹到城下时,我盯着那个遥远的白点,忽然很后悔来到这个鬼地方。
不是么?暴晒下,我觉得自己倒要被烤掉了一层皮了。
靠西面的塔楼是城门的至高点,阿诺带我去的也就是那里。
风很大,那一桶清水则为那一阵阵狂风带来了些许清凉。
当我看见它的那一刻,我再也顾不上身边跟随的侍卫还有阿诺,几乎是扑在上面恶狠狠的喝了一顿,那一瞬,我甚至听见身体里暗淡的火焰在不甘的尖叫。
真舒服!
“这些水是我们几十号人一天的分量。”
阿诺的话让我把脑袋拉了回来,抹了抹嘴,“我可以将我那一份还给你们。”说着,我回头看了看其他几名士兵干涸起皮的嘴唇,又补了一句,“甘霖。”
他哼笑了一下,走向了窗台,空袖管和着乱发在他身后上下翻飞,“怎么想来这里?别告诉我你真的想看什么美景。”
“我不想回那座宫殿。”
他再一次哼笑了一声,指向了窗外,“你想看看……西门的状况,是么?”
那句话让我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亚汀斯和他的军队就驻在那里。”
亚汀斯?
那个名字让我的双腿有些不听使唤的走了过去。
远远的,便能看见西面黑压压的一片帐篷,尖锐的木栅栏,招展的旗帜,还有长矛反射来的耀眼光辉,可城外却只有一片被太阳照得发白的沙石,更远一些,则是狼藉不堪的山林。
“多弥人呢?”
“昨天晚上的佯攻之后,他们就退进了树林里。”
“是么?那么,他们想要干什么?养精蓄锐?还是打算,换个地方?”
“谁知道呢?”他回答,忽然又半回过头来,在那个角度,我只能看见他生满胡茬的嘴角阴冷的上扬着,“我忽然觉得亚汀斯爱着你还是有些原因的。”
那句话他说的很模糊,可是我依旧听清了,这让我差点失笑,“噢!谢谢你的赞扬。”
他撇了一下嘴角,重新望向了那片粉尘四起的沙地,“亚汀斯让您住在萨萨的府宅?”
“你就不能不提这件事情么?”
“他可真善待你,”他忽然来了一句摸不着边的话,接着,又不给我说任何词语的时间,又补充了一句,“恭喜您生还。”
那声恭贺可一点也不让我开心,“你真以为我很幸运?”
“但是,莱莫殿下却离去了。”
那句话让我的心咯噔一跳,眼角不由的扫了扫不远的士兵们,“我留下,是因为我是特蕾莎。”
“特蕾莎。”他不屑的笑了笑,再转回头时,嘴角有一丝残酷的味道。
他的脸离我很近,这一刻,我这才看清了那双幽深的眼睛里布满的血丝,鲜红的颜色衬着碧绿的瞳仁,看起来有些可怖。
我不禁后退了一步,“我想,我该回去了。”
“回去?”他站直了些,“现在?”
“对。”
“不。”
“不?”我侧脸看了看他紧抓着我手臂的胳膊,慢慢沉下了脸,“松开,阿诺。”
他扫了一眼他处,如果我没看错,他是在看那些肃立在四周的士兵,随后,他松开了铁钳一般的手指,“凡蒂城最美的时刻是日暮时,整个城市就像浸没在烈火之中。如果我是您,我一定会留下,好好的欣赏它。”
我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的手背上,那里灰黑起皮,这让他的手看起来就像地狱怪兽的爪子。
咽了口口水,我断然摇头,“不。”
不得不说,他的样子忽然让我不安,因为我忽然想起了曾经在沙漠里的事情。
似乎我选择和他独处是个非常愚蠢的决定,毕竟,他曾想要我的命。
我不知道他出于什么心态救了亚汀斯,但是,这一刻,我感觉他带给我的威胁一点也没有改变。
“那么,请便。”盯了我一会儿,他说了一句,侧身让开了路。
快步走出了塔楼,夺目的日光让我一阵头晕眼花。
热汗从毛孔里蒸发出来,让纱裙紧紧的黏着身子,非常难受。
就在那时,一阵急促的铁靴声打乱他们脚步的单一,我听见有人在大喊,“阿诺!‘魔窟’着火了!”
着火?我不禁愣了一下,脚步停滞。
“魔窟?”阿诺低声复了一句,随后似乎微笑了,“让埃特带着城防军赶过去!别让里面的人跑了,尤其是‘迪埃的儿子’!”
迪埃的儿子?
里奥?
“是。”士兵应了一声,跑下城墙。
*
骏马在嘶鸣,利器的撞击与凌乱的咒骂让整个骑队看起来混乱不堪。
从墙壁的凹陷里,我看见城墙下一队队士兵往浓烟冲天的地牢赶去,那一刻,我心里的不安到达了顶点。
那种不安毫无理由。
它只是催促着我加快脚步,赶紧远离,情急之中,我的断腿踏在了凸起的石块上,突如其来的剧痛让我差点骂娘。
走过正顶的塔楼,往左一拐就是往下的石梯,可就在那时,又一队士兵忽然围了上来,一瞬间便堵住了我们的去路。
他们与我身后的士兵们不同,衣着不整,被晒得黝黑发亮的脸上挂满了残暴与凶悍。
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应该是阿诺的强盗。
“嘿!”他们高声招呼,走到了我们身边,一人一个的与我身后的士兵们勾肩搭背,可下一秒,血腥的味道便湿润了干燥的空气。
闷哼都没有来得及,我身后的士兵们便像软皮带一样栽倒在地上,鲜血从他们颈窝上的幽深割伤里飚溅出来,染红了我的纱裙。
一瞬的□让我惊叫了一声,紧贴在了滚烫的墙壁上,“这是干什么?!”我死死盯着立在一边的阿诺,心跳的几乎要从嗓子里跳出来。
他挑了一下嘴角,向我走近了一步,“这些人,这些城防军确实很碍事,不是么?”
啪
他的铁靴踏进了血洼,鞋尖辗碾在死尸的手指声,发出一阵让人牙酸的骨裂声。
这一刻,如果我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我就是个十足的蠢货,我几乎立刻扑向了城墙的凹槽,可在我出声向那些留守的城防士兵求救之前,有什么东西已经恶狠狠的砸向了我的额角。
砰
世界在我的眼前支离破碎,眼前一黑,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一零七章
是一阵阵轰响将我从混沌中唤醒。
头很疼,眼前那盏烛火的三重影一直在旋转,转得我直想吐。
轰
猛的又是一声巨响,这一声让地面瑟瑟发抖,也把我吓了一跳,脑袋在一瞬间清醒过来。
这里似乎是塔楼里,很昏暗。
看起来,夜已经拉开了序幕。
忽然之间,窗外升起一颗颗“火流星”,它们拖着燃烧的尾巴从半空坠落,落在远处,爆炸的声响震得我的耳朵嗡嗡直叫。
轰轰轰
天花板上落下了簌簌的灰尘。
噢,我向一边吐了一口嘴里的沙子。
这是怎么回事?!是多弥人在攻城么?!
“怕么?”忽然之间,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本能的,我想转身,可是我的手被反绑的死死的,无论我怎么挣扎都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