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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如梦,但是道师依然站在我身前。四周也站着满满的人。
选民、灵界与现界的交会点,方才历经的事有如幻梦。不过,我知道那并不是幻想,我的心还碰碰跳着不停,因为一连串的枪击声造成的耳鸣也尚未停止。
我的眼睛很快就适应了黑暗,在月光星光被浓密树林遮掩的地方,依然看得相当清楚。
前方是道师,不过,其它人的位置就改变不少;原本是围成一圈的部队,变成散在四周。
“呼……那个可怕的家伙总算跑掉了。”丝丽儿在我耳边轻轻地说着。
“嗯。”历经这一切,我的头脑还不大能消化,只能敷衍性地应着。
丝丽儿却吱吱喳喳地说:“那个神父到底是什么?我以为,神的仆人应该是像我们天使一样,充满着神圣的光辉,他却正好相反……”
“嗯……”我还是没心情理会丝丽儿。
安全之后,我想到的是,陈鸿儒与伯仁怎么会跟靖安会扯上关系;又想到,之前伯仁与陈鸿儒好像曾经吵架,是为了靖安会的事情吗?我下意识地觉得,他们两个是因为我而交好,是在我碰上选民之后,突然变得非常要好,难道是因为这件事,让他们知晓对方都是靖安会的人,才快速变熟吗?
对了,他们两人没事吧?
在我东张西望寻找那两人的时候,狂风大作,空中传来“啪啪”的声音。
抬头一望,空中出现两台直升机,强力的探照灯往下打,让我一时张不开眼睛。
“哇!那是什么?不像是鸟怎么会飞!”丝丽儿大惊小怪地叫着。这时,我听到道师拿起对讲机,像在对半空中的直升机下达指示。
然后,我看到那几位残存下来的女孩与陈鸿儒,还有较远的伯仁,正往我这边靠近。
道师一见到他们,马上就说:“雷鼓,我要你马上登上飞机,迅速赶回。”
淡雅美女道:“坐直升机回去的第一批人,应该是身受重伤、急需治疗的人。我并不需要。”
“你在逞什么强!”道师的语气中充满关心的愤怒。
他抓起女孩的手,强行将她的手套扯下。
“啊!”数声惊呼同时响起,我也发出不忍的声音。
在直升机的探照之下,她的手掌已经不能算是手掌。淡雅美女的手完全变形,包在里头的骨头像是被抽掉的样子,手变得皱巴巴,完全没有手的形状。而且在直升机的照明之下,她的手变成青紫色的,好像里头的血管完全被砸碎,手也异常地肿大。
“大姊!你的手……”
“我没事。只是要辞退雷鼓的身分罢了。”即使手变成这样,她还是一派轻松。
“可是……”几位女孩发出不忍的声音,其中还有一位转过头,似乎在偷掉眼泪的样子。
淡雅美女安慰其它人:“我真的没事,这没什么……”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相当哀伤:“我唯一遗憾的是,没能把你们全带出来……”
当她说这句话时,我心中涌起沉重的罪恶感。是我吗?是我做出与雨铃合作这种愚昧的决定,才让今晚有那几位牺牲者……
我又突然想到,既然陈鸿儒是靖安会的成员,那么为什么不阻止雨铃?他应该有机会的,难道他不知道雨铃的事情吗?雨铃说过,靖安会未曾停止对我的监视,指的就是陈鸿儒的双眼吗?他特别照顾我,难道就是因为靖安会的命令?与我交好,取得我的信任,方便探听我的一切?他应该早就知道雨铃的事情,并且通知靖安会,不然,这么庞大的阵容,是无法在一下子就到达这种深山野岭。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就变得很矛盾。我是该感谢他;但是,说到欺骗的感觉,又让我觉得非常不自在。
现在最让我在意的是,伯仁到底是不是靖安会的人。如果是,那他为什么不向我坦白?我可以理解的,十多年的友谊,打小一起玩到大,比兄弟更像兄弟的情感,绝不会因他那隐藏的身分而有所改变。
我向旁边走了几步,故意与道师还有那几位女孩保持距离。一方面是,心中觉得对不起那几位前来营救而失去姊妹的美女;另一方面,我也不知道要对她们说什么。是抱歉?还是谢谢?
我又看到云神父坐在地上,背靠着山壁,一副很疲惫的样子。还有许多道士围在他身旁,不停持咒,针对他也针对他手中的那本黑皮书。
伯仁终于看到我,慢跑过来。
“太好了!你应该没事吧,小武?”
“我、我没事。”突然间,我有种不知该如何面对伯仁的感觉。
他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打小就像兄长一样照顾我。没有他,我的童年就完全没有色彩,能够考上公立高中,是因为他的砥砺;能考上现在的大学,也是因为有他在一旁加油,督促我念书,要我向上。没有他,我的人生一定会一团糟。
是啊,就算他瞒着我加入靖安会又怎样。伯仁还是伯仁,我最要好的朋友,我最信赖的人。
他一过来就拥住我。
“太好了,你没事。”
“嗯,我没事。”
伯仁紧紧地拥着我,他的关心驱走夜晚的寒冷。就像往常一样,有他在,我就能安心,只要跟他在一起,世界就变得很美好。
我也拥住他。
他的背好湿,今晚把大家都累坏了。
“太太好了,你没事。”伯仁又重复了一句,不过,是我的错觉吗?他的声音好像变得微弱不少。
伯仁的头突然扣下,靠在我的肩膀上,他的体重压到我身上。这?不对劲!
他的背好湿,不像是汗水!黏黏稠稠的……
“伯仁,别吓我……”
“怎么了?”丝丽儿问着。
“伯仁!伯仁!”我惊慌地喊着。
“别这样,快应话!”
“喂!伯仁!”
“怎么了?”是陈鸿儒的声音。
我低下头看了他的背——一片血红!
“伯仁!”我完全慌了。
怎么会这样?他应该与我一起都受到道师的保护,不可能会被流弹打中!
啊,心头突然浮起他扑倒我的那一幕。是他!是他代替我承受赤铁的巨斧!
这!不要!我不要!
怎么办!这该怎么办!
伯仁受伤了,他受了重伤!
都是我的错!该死,都是我!
我大喊:“道师!快过来,伯仁受伤了,快想办法救他!”
……
现在我坐在医院的手术室外,双手抱着头,额头抵在膝盖上。手指不时用力抓着头皮,刺激着自己的大脑。
对于自己是怎么来到医院,看着伯仁被送进急诊室,又迅速推入开刀房的过程,已经记不大清楚了。反正靖安会就是很有办法,救难的直升机直接开到市区的医院顶楼,一路上我不停唤着伯仁,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担架被伯仁的血给染红,又目送他进入手术室。
我什么忙也帮不了他。有风身又如何?这个时候却找不到一个能够救出伯仁的印契;有云体又怎样,还是保护不了我最诚挚的朋友。
世界整个乱了。焦虑、紧张、不安在我的脑中敲锣打鼓。
我什么也做不到,就只能坐在手术室外等待消息。
“小武……”丝丽儿温柔地唤着我。
当我抬起头后她安慰道:“伯仁会没事的。”
我没应话,甚至连一个回应的表情都没有,只是望着“手术中”的那个灯号。
“啪跶、啪跶”脚步声急促地接近,陈鸿儒出现在我眼前。他的样子也相当狼狈,脸部有多处擦伤,涂了点药水,手则用三角巾固定起来,挂在脖子上。
他的神色相当疲惫。这是当然的,毕竟现在是凌晨四点半。折腾了一个晚上,历经那一切,任谁都会身心俱疲。
“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我那里有睡袋。”
休息、睡觉?在这个关键时刻,我睡得着吗?
“别太难过,那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会是谁的错?难道是你——陈鸿儒的错?也许,你这家伙也该负起部分的责任,要不是你把伯仁一起带到那里,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里头的医生技术一流,伯仁一定会没事的。我得向你道歉,靖安会不该把伯仁牵扯进去。可是没办法,伯仁虽然不是靖安会的成员,那一晚你与九纹龙他们出去,碰上选民的事,让他知道了。我们原本该像对杨白华、九纹龙那样,篡改他的记忆,无奈伯仁的意志相当坚强,会里的术士拿他没办法;原本还企图用催眠的方式,不过,在他已经有防备心的情况下,我们不敢冒险。”
“那时我就与他坦承说开,最后他表示,如果你不说出来,他也会装作不知道;但是,他要我告知你所遭遇到的危险,让他明白靖安会的作为,并确保你的安全,作为沉默的条件。”
我睁大眼睛看着陈鸿儒,想起了伯仁的作为。
原来他知道,他一切都知道。难怪他总是能够在我心情最低落的时候,过来安慰我,用他的方式暗中帮我加油打气。他还特别指导我导气的武术动作,还有强拉着我早上陪他去晨练,这都是为了训练我的体能,让云体更能激发出肉体的力量。他一定知道,我为了练习风身,而无暇准备学校的课业,所以又经常伴着我读书,帮我准备家教的课材,甚至在雨铃与我接触之后,经常伴在我身边。这一切都是他默默的付出。
可恶!我应该对他坦白一切,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一定能够理解的。也许一开始他会笑我头壳坏掉,可是,伯仁一定能够接受我说的一切,也可以为我保密。我自以为是的想法让他为我担心,为我付出,现在还代替我进入手术室。我怎么对得起他!
“另外,道师已经派人通知伯仁的父母,现在他们正连夜赶过来。”
提到伯仁的父母,我的嘴巴无意识地张开,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像有个核桃卡在我的喉咙中。
“等他们来了之后,我希望你能够配合。靖安会的事情没有必要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