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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讲,高烧过后的人,怎么可能立刻精神百倍?”我艰难地从柜子里面翻出了另一床被子,盖在了紫英身上,“跟你说了这么久的话,就没见你动一下手脚,多半是浑身无力吧?我也真是笨,居然现在才反应过来。”
紫英别开了视线,果然被我说中了。
我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心里彻底放松。
嘛,至少现在他不能对我造成威胁了。
“阿英,既然你不想吃东西,也不想喝水,那我唱歌给你听怎么样?”
“……”
“你不点歌,那我就随便唱了?”
“……”
“哎呀,这两首歌真的太棒了!阿英你选一首吧,是要听《菊花残》还是《□花》,嘿嘿……”
“……我都说了我没事,不需要你照顾。你快回去好好休息!”紫英磨牙。
“啊呸!你要真没事,这个时候,一定早站起来把我丢出去了,怎么可能现在还像朵娇花似的软倒在床上?”我强势回击,“哎哎,不要转移话题,快选快选~~黄巢同志在《咏菊》中说过‘我花开后百花杀’,现在正是金秋时节,满天满地,菊花盛开,要不你就应景点,呜呼呼~~”
……
(作者吐槽:你要怎么个应景法啊啊啊啊!!!!)
床上一只,椅子上一只,都卷着被子裹成了一团,不过,一只蹙眉不语,一只神采飞扬。
灿烂的阳光射进了窗棂,暖洋洋的,照的屋里一片融融。
番外:无悔 。。。
日月流转,寂寒不灭。
羲和问:“吾力量已足,玄霄,你要出去吗?”
我闭上了眼睛:“不用。”
——不用,外面,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去做了。
直到……
直到一个咋咋呼呼的小丫头鬼哭狼嚎地闯进了禁地。
我静静地睨着那个战战兢兢的小丫头,只是,同我灵意相通的羲和还是捕捉到了我心底最深处的一丝丝波澜。
他冷冷地嘲笑:“本以为你已经心静如水,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是放不下……玄霄,你莫要高兴地太早,你且仔细看看,那个丫头并不是人……”
羲和剑的光芒暴涨,如红波漫过,粼粼曳曳,死寂的冰室顿时被染成了血色。
她不是妖,不过更不是人。
是了,琼华早已视我为废物,弃我如蔽履一般,那个一心只为琼华的宗炼又怎可能违背誓言,将我的事说与旁人,让他们知道,禁地里关了一个心魔深种,炎阳蚀骨的师叔?
我适才在期待什么,又在自作多情着什么,呵呵……
“世界上最值得可怜的人,不是站在平地上,而是从云端跌落到平地,甚至陷入无底深渊的人。你经历了这一切;并且承受了这一切,从上天的宠儿沦为阶下囚,也是不过因为是被苍天抛弃了而已。但是被苍天遗弃的又何止你一个!只不过……”
羲和眯起血红的长眸:“只不过,偏偏你玄霄又是如此聪明的人;所以这痛楚便分外的深刻!”
对,羲和你说得很对。
我低低地闷笑了起来。
无人可解,无人可懂。
所以,从望舒之气渐渐茫远,从我断然放手的那一刻,我就已是一只怪物,一只会伤人的怪物,一只心性成狂的怪物。
看着那小丫头更加惊慌恐惧的神色,我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狂放肆意的笑声在死寂的禁地里久久地回荡,却莫名显得苍凉……
只是出乎我意料,第二天,那个叫阿婉的剑魂居然又回来了。
昨晚分明被吓得落荒而逃,不过她居然还敢回来,虽然还是抖抖索索地。
然后,第三天她来了。
再然后,第四天她也来了。
阳奉阴违,两面三刀之事我见过不少,更何况是我这种被苍天遗弃怪物的一句无心之语,不过她却日日如约而来,是有所预谋……
图谋不轨?就凭她那几下?
若非如此,那她就真的是一个白痴,无药可救的白痴。
哼,管她本意是什么,她的歌声还是不错的……
阿婉夜夜都来,从最初的觳觫拘束,到后来的手舞足蹈。
除了唱歌,她还会尝试着跟我说话,就跟蹦豆子似的,谈论的内容也逐渐从正儿八经的五行之法过渡到了市井琐事,她不停地蹦跶着,嘴巴也不停地翻着,仿佛话音一断,禁地里无尽的冰寒和黑暗就会将她吞噬殆尽……
羲和低声叹息:“这小丫头倒有趣地紧,不过着实吵了些。”
吵吗?
不,以前有个人更闹腾,更胡来……
不过……故人已经伟大而悲情地离去,现在只留我一个人,自私又固执地活着。
习惯了,我早已习惯了,无论是当年那玩世不恭的玩笑戏弄,亦或是现在这令人窒息的静默无声……
每每听着她那些欢快别致的曲子,脑中纷乱不堪的思绪会逐渐清明,体内翻滚奔流的炎阳之息似乎涌动也不再那么激烈了。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在玄冰的层层清辉中,我淡淡地望着她生动的眸眼,心慢慢地沉静,慢慢地澄澈……
执念和虚妄,背叛和私离,这些一直纠缠了我十九年的幻景,在她歌声响起的那一刻,便像清风过云一般,淡去消失了……
此刻,羲和总是笑得媚眼如丝,意味深长:“竟然是这样……呵呵,吾果然没有看走眼。”
时间就这样慢慢地在指尖流转。
阿婉很乖巧很听话,让她做什么事情,即使她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也会一口应承下来。虽然她有时笑得谄媚虚伪,不过我看得出来,她来禁地并没有恶意,甚至还不怎么愿意来……
既是如此,她又为何天天如约而至?
难道是有人逼迫?
若真是这样,却为何这么久,她都没有下一步动作?
……
呵,有什么好好奇的,这些,又与我何干。
这天,阿婉应约给我摘来了凤凰花。
那一捧一捧的花朵依然鲜妍明媚,如霞似锦,只是杳杳灵凤,又何时来飞?
当年一战,我的骄傲被击碎,世界被颠覆,而望舒的寒气,以及那无法消弭的思念,是否也另你身心俱惫?
醉花荫的凤凰花依旧垂蕊千丈,叠瓣吐香,只是,它们再也等不来当年树下的两个赏花人了。
万劫无期,终是一语成谶。
等我收回思绪时,羲和早已借了我的身体,径自戏弄阿婉调好一会儿了。我夺回了身体,让她留下凤凰花便回去。
听到这话,阿婉似是解脱一般,头也不回地跑出了禁地。
然后,她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来。
羲和为自己的懊恼自己的唐突,而我则看着凤凰花一点点地褪色,一点点地枯萎,一点点地消失不见。
一切恢复原状。
往事再次如梦魇一般,我不清楚自己是醒着还是睡着,眼前时而是绝望的黑暗,时而又是疯狂的血红,只是却再也没有出现过一次那比千年玄冰还要澄澈清亮的眸眼。
我第一次觉得被困在冰室的日子是那么地痛苦,那么地难熬。
世界再次混沌寒寂,不知又过了多久,羲和低语:“这是……望舒……望舒居然回来了……”
他似笑非笑地问:“玄霄,你可想见她?”
这一次,心中却莫名地一动,只是我却依然不动声色地淡淡答道:“望舒?是许久都没曾见过她了……”
羲和挑眉:“你明知吾说的不是望舒……”
云天河长得几乎和云天青一样,本来以为自己会因此很讨厌他,但是他的性格却是出乎意料的淳朴率真,让人难生厌恶之情。
本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放下,但是在得知云天青和夙玉已离世的消息,我还是忍不住在心底轻声叹息。
与仇恨无关,同恩怨无妨,不过人生百岁,终将归于尘土。
天河……天河……
——真的吗,师兄?你愿意和我一起来看凤凰花?我还以为……师兄除去练功之外,唯一喜爱的便是夜观星空。
——天悬星河,夜满霄汉,自然令人望之胸中开阔。
天悬星河,夜满霄汉……
你决绝清冷,在那个冰冷山洞里,带走了那块美玉,是否,还带走了半生没有说出的话?
而我,又有多少年,没有抬头仰望那堪堪夜空?
或许我们都太年轻气盛,可是,求仙修道已纠葛至此,我又怎能放弃……
突然传来的厉声呵斥打断了我的思路,一个飘逸清俊的琼华弟子快步走了进来。他年纪尚轻,但身上却穿着青阳太昭袍,背上更是背着寒月冰魄剑盒,在冰凌的禁地中,更是幽光湛湛。
他拱手行礼:师叔在上,请受弟子慕容紫英一拜!
他就是慕容紫英?
阿婉经常说的那个,经常抓着她管着她的那个紫英?
我睨眼斜望,果然,在慕容紫英背后还有个缩成一团的阴影。
他来了,现在也不躲在冰柱后面了吗?哼……
慕容紫英修为精深,举止得体,行事磊落,谈吐之间,更是正气浩然。
他聪慧骄傲,尊师贵道,一心修仙全无杂念,只是……
天河欢天喜地跑向了阿婉,他身边的两个女孩也拉着阿婉笑逐颜开,望舒更是直接化型,扑了过去。
在望舒抱住阿婉,额头相贴,耳鬓厮磨的时候,我分明看见慕容紫英身体一僵,他袖下的双手已然握紧,却还是端端正正地站在一步之外,守着他那些无谓无知又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