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冲破浓雾直线驶来的福特汽车已经来不及刹车,极速调转车头的福特与黑色吉普拦腰相撞,吉普车被带着划出了一段距离,而福特车失去方向,冲出了悬崖……
素问听见耳边一个轻轻的声音说:“笨蛋。”在轰隆的碰撞声中,被他按在怀中,紧紧的罩在了身下。
……
……
……
素问第一次和陆铮吵架的时候,两个人就在车上打了一架。
他打了她一巴掌,还把她绑在副驾驶位上。她快要气疯了,抓着他的手臂,狠狠一口就咬下去,直到舌尖尝到血腥的味道,她才松口,看着他虎口上那个深深的牙印,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
而他一动不动,看着她咬。仿佛这就是他的道歉方式。
讨厌的男人,连一句道歉都不会说,却温柔得让人无法忘怀。
在她心里还介怀的时候,车祸就发生了。
那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离死亡这么近。真得狠劲,一步之遥,死神就在她眼前招手,但是有一副臂膀挡在了她身前。
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死心塌地的爱上他的吧。渐渐的,不可自拔,疼了,累了,都自己一个人无声的咽着,连埋怨也忘了,只要能看到他就好。
因为她是欠了他一条命的。
她的鼻端,一直能闻得到那天的血腥味。
现在,也有血的味道在逸散。
碰撞终于结束,素问睁开眼睛,迅速整理好视线和思维。身上压着一个很重的重量,她艰难的挪开来,动了动手脚,身体无恙。
她心下一舒,突然意识到攥着她胳膊的手。
回头看,那个男人就倒在她的身旁,没有死,眯着眼睛看看她,不说话。
她推他的肩膀,用手指探他的鼻息:“你……还好吧?”
他“嗯”了一身,伏在座位上,说不出话。
吉普车被撞得变形了,车门都被卡死了,素问试着推了几下,推不开。
她回头看被困在座椅里的男人,问:“喂,你能不能打开这玻璃?”
陆铮点了点头,皱着眉头,却不动。
素问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对劲,慢慢的问:“喂,你怎么了?”
“……”
她一直有闻到血的味道,她突然间扶起他,然后看见:那把劈刀,她拿在手上准确要砍在他身上的劈刀,现在如愿以偿的插在他的肋骨上,伴随着他的每一次轻微的呼吸,便有鲜血,汩汩流出。
“没事的,别怕……”他已经气若游丝,失去血色的嘴唇苍白,却还在说着逞强的话。
他挣扎着坐起来,一动,那血就流得更快,他的气息开始不稳,素问吓坏了,忙伸手扶着那把劈刀,不敢拔出,怕鲜血喷涌。
“你……你别用了……”她的声音在发颤。
她应该是希望他死的,无论如何,她都讨厌这个男人。但现在荒野里只有彼此,如果他死了,她会丧失求生的**。
陆铮勉强的笑了一下:“没事,没伤到内脏,我心里有数。”
他坐起来,曲起一拳,用力打碎前面的玻璃,素问把尖翘的玻璃尖拔掉,先跳出去,然后回过头,小心翼翼的向外挪动陆铮。
她抱着他的身体,尽量保持他身体原来的角度,不让刀尖插得更深,血依然顺着刀与肉的缝隙流出,她终于把他从车子的前窗拖出。
她把他放在旁边的地上,拽开扯烂的裙角,捂在他的伤口上。
他摸她的头发和脸颊,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
素问一把拿住他的手,他的手那么冷,吓了她一跳:“你不是说没事的吗?我求你了,你别死。”
她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害怕,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生命就要在眼前消失了,她会开始惊慌。
陆铮的额上有汗流出来,是冷的,他的身上也在抖。他想要说话,气息提起来,却发不出声音,缓缓的伸手向她,指尖沿着她的鬓角和发丝,颤抖的抚摸。
他的嘴唇动了好几下,素问才听清他说的是:对不起。
她不明白,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她整个人都慌了,颤抖的手渐渐摸到那把刀柄,她犹豫着问:“拔出来你会不会死?”
他闭着眼睛,轻轻的摇头,嘴角是弯的。
素问吞了口口水:“我拔了……?你不要骗我。”
天杀的,谁会在这当口拿生命开玩笑骗她?
她坚定了下,双手颤抖的握住刀柄,陆铮好像又睁开了一点眼睛,隔着迷蒙的视线看着她。她闭上眼,抖得厉害,使尽了力气把那劈刀从他的肋下拔出——
满鼻满口的血腥味,刺激得她几欲作呕。
素问睁开眼,血喷了她一脸,连视线都变成血红的。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哄”的一声,什么东西被硬生生的从身体里割裂了。她来不及擦脸上手上的血,趴下去用自己的手,用自己的身体要覆住他哦伤口,阻挡涌出的血液,心里愤恨着,怎么有这么恶劣的人,用生命去戏耍她?
他明明说过没事,不会死,可鲜血将他身下的一块地都染红了,他闭着眼,一动不动,没了气息一样。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大骗子?
☆、一九一,笼中鸟
素问感觉到平生最愤慨的一次被欺骗。
她把他的头抱起来,嘴巴贴着他的耳畔,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我知道你听得到的:你这个骗子,要是死了,我就把你丢下山崖,让你死无全尸。我说话算话。”
昏迷中的陆铮忽然咳了一下。
素问心头一松,立即用手按住他的伤口,将自己的衣服撕成条缠在他的身上,动作谨慎,小心翼翼。
然后她便不知道还有什么可做了,只能将他的身体抱在自己怀里,阻止他那可怜的体温的流失。
不知过了多久,素问坐在那里几乎要变成一具雕像,思维也停滞了,整个人好像都是空白的。忽然她怀里的身体轻轻的动了一动,她一下子惊醒,低头在他耳畔问:“你醒了?”
陆铮闭着眼睛,可是感觉到她身上的气味,虚弱的叫她:“素素。”然后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素问听到他这样叫自己,鼻尖莫名的一酸。这是属于她最亲近的人的称谓,但是这一次,她却没有阻止他这样叫自己。
“你走吧。”
“……”素问抱着他的手一紧。
“你留在这也不过是守着一具尸体。走吧。”
“别说话。”
“顺着原路下山,去机场,你就能离开这里……”
“我要你活着。”素问突然抱紧了他的身体,温柔却不失力道,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给他力量,温软的手指堵在他的唇上,阻止他说话。
“……”陆铮吃力的抓住她的手,“你低下来一点……”
素问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压低了头。
他说完吻住她的唇,冰凉的带着血腥味道的唇,微弱的汲取着她的气息,香甜温软的,让人沉醉。
细致的亲吻,久违了的温存。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北京料峭的春夜,酒店的房间里,他细腻耐心的吻遍她的全身,告诉她:素素就是素素,你在我心里,已经超过了女人。
他离开她的唇,又留恋的将她抱在怀里:“我不想走,一点也不想,不想……”
素问别扭的被他抱在怀里,虽然听不懂他的胡言乱语,可是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在一点点逸散,就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是紧紧的抱着他,抱着。
黎明的时候,山上雾气更大了,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睫毛上都是湿漉漉的水珠。
素问趴在陆铮身上,因为之前舟车劳顿了一整天,她的视线渐渐模糊。
蒙蒙的大雾中,先看到的是郝海云,他叼着烟,骑在大象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色还是臭,口气也不好:“不是叫你不要一个人乱跑,就不能让人省心。”
然后那个人忽然变成了陆铮,他静静站在雾气中不说话,忧郁的英俊面庞。
素问突然间觉得酸楚,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想他,经历了这么多事后,思念更加发狂的生长。她此时确定之前的种种不堪都是自己的错误,她站得远远的,轻轻的说:“对不起,都怪我。是我弄糟了一切。”
她知道现在乞求原谅已经晚了,于是失落的低下头。陆铮的手搭在她肩上,轻轻的拥她入怀,耳畔有水声,有植物的气味,做(蟹)爱的时候,他身上的味道。
素问抬起湿蒙蒙的眼睛看他,却愕然看到他扭曲的笑脸,鲜红的血从他身体四处迸出,模糊了她的视线,将陆铮从她的眼前一点点抹去。
她猛的惊醒来,听见奇怪的声响。
树的嚓嚓声,地在震动。
Chai还在她身旁,她扶他起来,手一直护在他的伤处,看着远方晨雾中慢慢现出的庞然巨物。
是两头大象。
“有人来接我们了。”她欣喜的说道。
大象装着华丽舒适的鞍,其中一只上面坐着曾经对她怀有敌意的女孩,夕。
夕的目光落在素问身上,看见她满身的血痕狼藉,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当她看清素问怀里的人时,眼神却一怔,随即绷紧了脸,对随行说:“带他们回去。”
素问不得不松开怀里的人,两个仆人过来检查他的伤口。用当地语言交谈了一会,有人飞快的冲进山林中,采回药草。
素问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种原始的治疗伤药,不知哪来的勇气,忽然扑过去挡在男人身上:“你们不能这样对他,会害死他的!他需要现代医术的治疗!”
两个仆人面面相觑,然后回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夕。夕轻蔑的扫了一眼素问,接过仆人手中的药草,亲自捣碎,蹲在陆铮身前,一把将素问扯开。
“滚开!”她举起手里一片锯齿形的草药,枝叶锋利,像一片小刀,“这叫淡竹,是止血疗伤的灵药,比你那狗屁现代医术要有效的多。”
她掀开陆铮的衣角,把捣碎的单株盖在他的伤口上。然后用干净的白绢替他包扎伤口。
素问怔怔的看着,她不认识这里的草药,可仍然怀疑,这样草率的处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