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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陌?”山庄里有人低呼了一声,挥手让手下停下了攻击,走出人群来,却是现下试剑山庄四大名剑里面最后幸存的孙冯,他过来打量了一下来人,最后从灭魂剑上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大喜,“真的是南宫公子!鼎剑阁的救兵真的到了!”
“救兵?”南宫陌不明所以,却看到身边试剑山庄所有人都欣喜若狂地欢呼起来。
在试剑阁里看见出迎的年轻庄主时,南宫陌不由自主地怔了一下,几乎认不出这个脸色憔悴苍白的男子、便是自幼一起长大的俊逸儒雅的叶天征。
“小叶子……小叶子还好么?”他顾不得别的,第一句便问。然后听到身后房间里桌椅碰撞了一下,似乎有人匆匆起身离去,他性子急,一步便跨入室内,看到了站起身来的白衣女子,长长舒了口气:“小叶子?还好,还好……真的吓了我一跳,那个妖女扬言要你的命,我怕我来得迟了你真的出事了。”
“南宫……南宫公子。”叶天籁退避不及,被南宫陌撞见,只好停下来敛襟行了一礼,“多谢你及时赶来。”
“这……不用谢,这是应该的。”没想到一见面对方就说出这样礼貌的话来,南宫陌陡然觉得陌生,别别扭扭地回了一礼,搓搓手,不知如何回答,“这到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苗疆的拜月邪教又卷土重来了么?昨夜我在扶风寨里,看到了一个妖女,居然不知用了什么妖法变成了天籁小时候的样子!”
“天籁……小时候的样子?”叶天征却倒抽一口冷气,迅速和妹妹交换了一下目光,急切地问,“她、她怎么样了?她有没有要杀你?”
“她若真要杀我,我也走不到这里了。”想起昨夜噩梦般的经历,南宫陌有些筋疲力尽地坐倒在试剑阁的椅子里,微微苦笑,“好厉害的妖女啊,只要抬抬手指就能把人变成僵尸!我想她还想玩这个猫捉老鼠的游戏,所以暂时放过了我,想把我也关进试剑山庄这个笼子,最后一并处理掉。”
“她……她终归是没杀你,那就好了。”仿佛没有听挚友后面说了些什么,叶天征却是长长舒了口气,“那就好了……她终归还有不想杀的人。”
“嗯?”不明白对方喃喃地说着什么,南宫陌疑问地看向叶天征。
这边,自从南宫陌出现在试剑山庄后,叶天籁就分外沉默起来,一直低着头呆在一边,此刻端上了两盏茶,南宫陌忍不住看向多年不见的未婚妻,却见她脸色苍白忐忑,完全没有记忆中的飞扬跋扈。见他目光看过来,她脸上一阵不自然,放下了茶盏,便想悄悄告退。
“等一等,”叶天征眼睛里陡然有亮光一闪,拦住了妹妹,仿佛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拉着叶天籁的手,一直走到南宫陌面前,“南宫,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
南宫陌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听得此话嗤笑了一声:“说的这么慎重,一定没好事不过,我们是什么交情?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何必……”
“南宫,你要答应我,无论出了什么事,一定要护得她周全。”没有让挚友将话说完,叶天征一字一句地说出了他的请求,同时拉住了转身想走开叶天籁,“你要竭尽全力保护她,带她平安离开这里我就求你这件事,你是答应也不?”
南宫陌一口茶差点呛住,忍不住笑了起来:“就这事?我如果连小叶子的死活都不管,我也不叫南宫陌了。你放心,有我一口气在,我必然不让那个妖女加害小叶子。”
“我不要跟他走!”然而叶天籁却一直挣扎,终于从兄长手中挣脱出来,苍白着脸瞪着叶天征,“我才不要跟他走!我要留下来跟你一起,到死都和你一起!”
听得这样的话,那一口茶切切实实地呛住了南宫陌,他咳嗽着抬起头来,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这个似曾相识的女子苍白的脸,秀丽的眉目,五官和叶天征颇为相似,然而眼睛里却是沉静温柔的,完全没有了昔日的飞扬跋扈。
然而,和十年前一模一样地,她说出了这样的话。
“小叶子……?”他喃喃说了一句,哭笑不得,忽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原来那些传言并非空穴来风?怪不得叶家一直拖延婚期,原来十年后,长大了小叶子,心里一直爱慕着的人,还是她的兄长?那样畸形的情结,居然多年来未曾解开、反而越来越深地纠缠在一起了?
他忽然有种心力俱疲的感觉,横手一扫,将那盏茶泼到地上,站起身来冷冷看着长身玉立的叶天征。试剑山庄年轻的庄主似乎料到了这样的情况,苍白着脸站在那里,却不发一言。
事情到了今日这般地步,真像绝对是无法再掩盖下去了,就这样闹破了也好。
“我不是小叶子!我不是小叶子!”叶天籁苍白着脸,终于崩溃般地叫了起来,踉跄着后退,双手在脸上撕拉着,瞬间扯下一张薄薄的面具,因为撕扯得太快、脸上的肌肤被扯破了几处,然而那张薄薄的人皮面具终于被撕了下来,扔到南宫陌脸上,“你看清楚了!我不是你要娶的二小姐!”
那张轻飘飘的面具打到南宫陌脸上,却让他全身剧烈地一震,不可思议地退了一步。
眼前是一张陌生的脸,清秀苍白,细眉细眼,柔婉美丽,五官和叶天征没有半点相似,一望而知不是叶家血脉。女子的颊边流着血,情绪激动地退到了叶天征身边,拉着他的袖子:“公子,我不要嫁到南宫家去的……死也不!”
“你是”手里的面具薄如纸,南宫陌怔怔盯着面前的女子,看到她眉心那颗红痣,陡然间感觉有些眼熟,不确定地脱口喃喃,“你是……玉箫?”
“是。”这一次,接口回答的却是一直默不出声的叶家大公子,“她是玉箫。”
“玉箫……”慢慢记起了多年前天征身边那个侍女,南宫陌恍然大悟,“你让她假冒小叶子?所以一直来都不肯把她嫁入南宫家,是不是?可是…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小叶子?小叶子呢?”
他急切地看向叶天征,白衣公子却转过头去,不敢和他的目光对视。
“他妈的叶天征,你把小叶子怎么样了?!”陡然间心里有不祥的预感,南宫陌跳上去一把扯住了昔日好友,几乎一拳就打了过去,“小叶子现在怎么了?”
“你上山来的时候,不是已经看过她了么?”叶天征的手指在袖中微微颤抖,却阻止了一边玉箫上前,眼睛一直看着窗外碧蓝的天空,静静道,“你不是说,她……和十年前一模一样?”
茶盏从南宫陌手中砰然落地,在接触到冷硬地面的瞬间迸裂成无数片。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多年的挚友,手指慢慢松开,一步一步倒退,仿佛忽然间不认识眼前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子。
“叶天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今天不给我说清楚你就别想出这个门。”灭魂剑铮然从剑鞘中跳出,拦在前方,南宫陌看着试剑山庄庄主,眼神里隐隐有了煞气,“你们叶家到底瞒了多少事情!从什么时候开始玉箫成了二小姐?真的小叶子又怎么会成了拜月教主?十年来,你从不肯跟我好好说过一次真心话,亏我还当你是刎颈之交!”
――――――-真像-
叶天征的眼睛一直望着外面的天空,仰起头,不说话,仿佛挚友的责问半字未曾入耳。那样恍惚的表情让一边的玉箫心中发冷,不由暗自拉了拉他的袖子,叶天征却没有丝毫的反应。许久许久,他缓缓抬起右手,举到眼前,眼睛黯淡了一下:“就是这只手,十年前,将天籁留在了那个火窟里。”
“十年前?”南宫陌脱口惊呼,“就是……拜月教攻入山庄的时候?”
“是的,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没能将天籁带出来。”叶天征嘴角浮出一丝苦笑,脸色苍白,“我拉出了玉箫,却将她留在了火场里……她落入了拜月教手里。”
“可为什么你们叶家要掩饰?为什么不跟我们南宫家说?”不可思议的,南宫陌问。
“让玉箫代替天籁,那是家父的意思,没有人敢反对。”叶天征笑了一下,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手,苍白而修长,能握住世上最犀利的剑,却错失了最重要的人,“而且,我们并没有瞒着你们南宫家,令尊应该在事发当年、就知道了真像。”
“怎么可能?”南宫陌这一次的震惊不下于看到玉箫真容的刹那,“怎么可能?我爹……我爹从来没跟我说过!他一直催促这门婚事早点完成!”
“令尊当然不能跟你说,你若知道了,哪里肯依?”叶天征微笑起来,看着挚友震惊的脸,“那样,南宫家和叶家的联姻也就完了……你爹是多么希望能联合南方的武林势力,来稳固他中原霸主的地位、阻挡拜月教的扩张,你知道么?至于娶的媳妇是不是天籁,有什么区别?只要是名义上的叶家二小姐就可以了。”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南宫陌连连倒退,踢倒了一张椅子,厉声,“怎么可能没有区别!这个女人又不是小叶子,凭什么要我娶她?!”
“令尊担心的就是你这般暴烈的脾气,”叶天征苦笑,看着怒气勃发的挚友,摇头,“要知道我们这样的世家子女的婚姻、并不是男女两人之间的私事,而是两个家族之间的事情。南宫,你向来率性而为,从不肯为家族和大局考虑半分令尊为你担了多少心,你可曾知道?十年来,你为何不长进一些呢?”
“去他妈的家族大局!长进?”南宫陌忽然冷笑起来,看陌生人般看着面前的叶天征,“长进到像你那样扔掉小叶子,然后玩这种见不得人的把戏?”
叶天征苍白的脸陡然变成惨白,仿佛被刺了一刀般弯下腰、微微咳嗽起来。然而回头瞥见南宫陌扬头转身而出,立刻喝止:“南宫,你去哪里?”
“我去找小叶子,”南宫陌长长吸了一口气,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