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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点了三四个炒菜,周唯叫了两瓶啤酒。
然后才发现,加南今天穿的挺正式,一件白色的衬衫,外面套了件黑色休闲款的西服。头发也被剪得很时髦。
“哟,没看出来,小棒子你还是个帅哥呢。”
加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个衣服是因为我刚刚拍完定装照直接穿回来的,明天还要还回去呢。”
周唯好奇,“你要拍电影啦?”
加南抓抓脑袋,不好意思的说,“没有,我去参加某台的选秀了。自己偷偷报的名,没想到居然进了五十强。”
周唯做出夸张的表情,“行啊你!不过上次听过你唱日文歌,还真不错,迷住几个小萝莉那是不在话下了。”
加南更加不好意思。“我听方方说,那个选秀你们以前也参加过。”
“是啊……”因为加南的提醒,周唯想起了那场选秀。
那个时候,小满是他的助理,被小黑整,整夜整夜的不能睡觉,白天还跑来跑去地帮着他搬东西。
那时,小满累得在宾馆他的房间睡着了,三点的手机闹钟响了都没闹醒他。还是自己走过去帮他关的。
把手机放回小满头边的时候,忍不住凝视了那张安静的睡脸许久。
现在还记得他当时睡得那样沉,长长的睫毛盖在眼睑上,微微颤动。
那次小满醒过来后,他还冲他发了火,没来由的发火。
好象已经过了很久很久,又好像闭上眼,就能看见小满趴在地上帮他抄歌词,不时抬抬头朝他笑笑。
周唯有点走神……
(十四)
那顿饭吃得有些沉闷,偶尔的几句对话也被外面不时响起的爆竹声打断。
中秋,是不适合孤单的人的。
从小饭馆出来,街上几乎没什么人了。
一轮硕大的圆月挂在天边,月光透过道路两旁不算高大的梧桐树叶间隙隐隐绰绰的射到地面,形成一道道斑驳的亮光,让人觉得好象走在这样的光芒下是被施予了一种恩惠。
加南忍不住做了个深呼吸,“呵,我最爱的北京的街道!”
周唯望着他笑,“那我陪你溜会儿?”
“好啊。”加南高兴地答。然后,他突然朝前跑去。
周唯朝他跑的方向望去,看见前面的街角坐了个卖玉米和茶叶蛋的老妇人,破旧的木制小车上,放着一个小锅,里面铺满茶叶蛋,外围放了盘玉米。
周唯跟过去,见加南买了一根玉米,两个茶叶蛋。
“你没吃饱啊?”周唯笑问。
“是啊,我特能吃。”加南也笑。
周唯知道他是因为那个街角孤伶伶的老妇。
“叫你小棒子还真是不委屈你。”
加南又憨笑起来,把手中的玉米递给周唯,“你要不要吃?”
周唯接过玉米,把它掰成两半,然后把右手的那半递回给加南。
猛的,这动作又让他想起了过去……
“周哥,小满是谁?”加南突然问。
周唯被他从回忆里拉了回来,一时竟没反应过来,“什么?”
“方方常提到这个名字,一喝酒就提到,说自己一辈子只输给过这么一个人。小满,是你喜欢的人吗?”加南手里握着玉米,却并没有吃。
周唯沉默。
“周哥,跟我说说你和小满的事吧。我真好奇,小满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周唯竟有了说小满的冲动。
很久没有对别人说起了,虽然时刻被想起,却是埋藏在自己心里最深的那个角落。
加南很单纯,让他觉得安全。于是,他想,他终于可以说说小满。
“你知道,小满是个男孩子。”周唯开始了,“我认识小满和认识你的过程差不多。他也是在那家音像店卖碟,后来我让他做了我的助理。”
“哦,怪不得方方那时候叫我小满第二。”加南点了点头。
“小满他,从小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他没爸,妈妈也并不关心他,他一直被邻居欺负,想要的东西不懂去要求,自己的心情好或是坏他也都淡淡的。但是做了我的助理后,他是真的变得很快乐。他跟我说,他很喜欢这份工作。”
加南又点了点头。
周唯继续说,“可是后来因为这个圈子的斗争,小满却没继续做成我的助理。他一直觉得对不起我,因为他太单纯,所以被别人利用以致使我失去了演名导电影的机会。为了这个,小满曾几天几夜的在那位导演家楼下守他,希望能跟他解释。
“那时,小满还为了我的合约问题,去给当时另一个和我竞争的艺人当助手。他们害他从山上摔下来,差点送了命。就是那次,我发现自己原来是那么离不开他。去他妈的同性恋,我就是想和他在一起。
“所以,那次后,我把他接回了北京,跟他住在了一起。我们的家就在那儿。”
说着,周唯用手指了指前面的那幢高楼。那里星星点点的亮着不同颜色的灯光,加南仰头看着。
“我们在一起真的很快乐。小满他总是大叔大叔的叫我,我能感觉他变得开朗了许多。我也能感觉到他对我的依赖,而我自己也很依赖他。虽然他看上去很弱,但是却总是一副坚强倔强的样子,我母亲去世的时候,他一直抗着不算太健康的身体陪我。”说到这里,周唯有些哽咽。
加南忍不住把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周唯微微笑了一下,很苦。
“后来,当我知道小满的妈妈就是从前诬陷我父亲私生活不检而使得他入狱并最终因为无法忍受而自杀的人时,我完全蒙了。你知道吗,我母亲也是跳楼死的,因为父亲的不忠和自杀一直使她精神出现问题。一下子,小满成了杀死我父母的凶手的儿子。我受不了。”周唯一想到那段噩梦般的记忆就不寒而栗。
月光下,加南感觉眼睛有些发酸。他说,“我了解你的心情,我爸爸和妈妈也是在我十六岁那年,因为一个喝醉酒的司机开着车乱撞而去世的。那个司机自己也死了,但是当他的妻子和孩子跪在我面前时,我还是没有办法原谅……所以,后来,你就离开小满了对吗?”
周唯痛苦地点了点头,“但我不知道当时小满的身体已经那么脆弱。之前他从山上摔下来后,身体一直没痊愈。后来,他的生父又来找他让他给弟弟捐骨髓。麻醉药对他的身体没有作用,抽完骨髓后,小满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
“离开我的那天,他内脏大出血……我居然,我居然过了快半年,才知道他……已经不在了。据说,他死的时候,还叫别人帮着找我,说他想见我……”
周唯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加南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他并不知道,小满已经不在了。
仿佛过了很久,周唯终于甩了甩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加南在一旁,低着头说,“对不起,我让你想起了这些难过的事情。”
周唯拍拍他,“是我自己想说的,不怪你。”
加南抹了抹鼻子,想了半天,最后对周唯说了声,“谢谢。”
两人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
(十五)
中秋过后没几天,周唯的假期就结束了。
结束假期后的周唯去公司报了个到。
很久没有早晨八点起床,清晨的鸟鸣声和赶早上班的路人们让他仿佛回到了人间。
许杭给他接了个新活,居然是给加南参加的那个选秀当评委。
“人家说了,你周大明星好歹是参加他们那选秀出的名儿,给他们做个宣传榜样。反正评委这活儿也轻松,按他们的意思随便说两句,出场费就轻松到手,你就当去看戏。”许杭说着,递给周唯一张赛程表。
周唯接过来瞟了几眼,许杭接着说,“现在这电视台也是脸皮厚到家。那时候你退赛,还管你要违约金呢。跟他们谈钱的时候,我就用这事儿丑他们,他们居然说,这也是‘炒作需要’,脸皮真他妈可以用来磨刀啊!”
周唯笑。
“对了,你知道吗,你介绍来那小朋友,就是方方的助理,听说也报名参加了。”
“听说了,还进了五十强。”
“看不出来,那小子挺厉害的,唱个歌还挺像那么回事儿。下次我们唱K也拉他一起。”许杭天生对好嗓子的人没有抵抗力。
周唯笑他,“您老也快奔四了,怎么还对正太活动这么感兴趣呢?就你这麦霸谁愿和你一起啊。”
许杭瞪他。
于是,近期周唯的工作就变成了去电视台录影棚走走台,拍个花絮,然后每个周末晚上坐到评委席上看看表演,照着电视台给他的稿子发发言。
那个选秀的风格仍然没怎么变,动不动就打温情牌,以前隐约弄的那什么男男暧昧,现在明目张胆的搬上台面,官配一抓一把,当然仍然是号称“兄弟情谊”。
加南还算争气,因为是朝鲜族的,所以被包装成了韩式花美男,被要求参赛的曲目全是韩文歌,然后又狠狠地把他是孤儿的事情翻出来博人同情,所以没什么后台的加南就这么成了人气选手,他的粉丝据说被命名为“南瓜”,南瓜长势繁茂。
有好几次在后台碰到,周唯都想给他加加油,可不一会儿,加南就被南瓜们围了个透。
看着加南满头大汗的给南瓜们签名,周唯不禁为他高兴,以前那个穿着廉价T恤为他讨签名的男孩,现在也开始给别人签名了。
时间就这么以周为单位地度过着。在加南进前二十后的那一周,安亦回来了。
许杭嚷着他的弟子首战归来,要去唱K庆祝,约了方方、斯文,还特意叫上了加南,于是六个人点了个豪华大包,许杭说,要K个通宵。
一个月不见,安亦似乎瘦了些。
斯文一把拉过他,心疼地说,“张一非都叫你拍什么呢,瘦成这样。”
安亦笑着回答,“古装戏,天天被钢丝吊来吊去。”
许杭拿着话筒不愿放下,又想插嘴进来说话,于是只听他的声音从音箱里传出来,“张老怪就一工作狂,前一部电影后期还没做完,就急着赶新片。钱还没赚够呢。让别人也跟着他一起发疯。”
安亦接口说,“张导人挺好的,急着拍是因为要赶上德班电影节的档期。”
方方朝他看过来,“你小子不错啊,第一部电影就要去德班。”
安亦笑。
周唯注意到一向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