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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白衣心中一凉,大叫道:“大妹,这样支持不了多久的,到坐骑旁去,借坐骑掩身。”
箭下如雨,冲至对崖系马处极为危险。但她胸有成竹,崖高三四十丈,对方发觉她冲出,发箭已来不及阻止她了。
她一咬牙,闪电似的窜出。
箭雨跟着她,她先一步到达马群旁。
糟了,七匹健马立即受到箭雨的袭击,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响动,马疯狂地奔窜,她又得防箭,又得防被马践踏压砸,险象横生,真是恐怖的一刻。
七匹坐骑全倒了,她伏在一匹死马旁喘息,剑丢在一旁,总算可借死马掩体。
惊心动魄的一刻过去了,林白衣狂叫:“大妹,你怎么了?”
“还好。”紫云仙子回答。
崖上传来了狂笑,有人叫:“你们的坟穴躲不了多久的,咱们的人快到了对崖了,哈哈哈哈……
他们所挖的穴,只能躲避崖顶射来的箭,却无法躲避从对崖射来的箭矢。
北丐心中叫苦,说:“除非咱们能把马鞍取来挡箭,不然一切都完了。”
笑判官大声说:“向侧方掘穴,快,必须赶在他们登崖之前。”
谁敢在偷懒?急向侧方加挖洞穴,刚好挖就恰可贴身的浅穴,对崖已出现人影,箭雨再次光临。
紫云仙子十分机警,她已取下马鞍障身。
崖上方,叫骂声脏得不堪入耳,但他们仍然沉得住气,静候黑夜光临。
饥渴交加,但他们撑住丁。
好漫长的半日,在感觉中,象是一千年那么漫长,挂在西方天际的大太阳,怎么催也催不下西山。
终于,暮色四起。
可是,他们绝望了,崖上方不断丢下火焰飞腾的干草团,照亮了四周,且不时有箭射下,他们的一举一动,皆在对方的监视下。
他们唯一可做的事,是将向侧方伸展的洞穴加深,以免整天贴在上面难受。
紫云仙子割下不少马肉,回到林白衣替她重新挖深的洞窟,兄妹俩躲在一个洞窟内。
北丐冒险潜出,取来了死马上的三只水囊,总算解决了暂时的饥渴。连紫云姑娘姐妹,也对血腥扑鼻的生马肉,吃得津津有味。
至少,箭和饥渴,短期间威胁不了他们了。
黎明时分,崖上传来了话:“姓林的,咱们体上天好生之德,给你们一次机会,向咱们投降,千万不可错过。”
谁都心里明白,投降必将死得更惨,更屈辱。
近午时分,又有人传话:“为免你们饥渴而死,咱们已派人准备大量的柴草,丢下去放火熏你们出来,你们好好准备了。”
众人心中暗暗叫苦不迭,只能眼睁睁等死。
山脊上,血花会的高手们,分头砍集柴草,嘻笑声此起彼落,个个精神抖擞。
远处一座山头上,突传来一阵马嘶。
一名黑衣人定神眺望,突然大叫:“咦!乌骓马!”
三里外,光秃秃的山顶上,乌骓马人立而起,仰首长嘶。它的背上,鞍辔鲜明,但不见有人。
乌骓马三字,象瘟疫般可怕,有些人丢下柴草,恐惧地大叫:“黑衫客的乌骓,黑衫客来了!”
乌骓再次奋鬣长嘶,声震耳膜。
谷东北谷尾—阵大乱,六十余匹坐骑乱蹦乱跳,有些挣断了缰绳,八方奔窜。
砍柴草的人,也自相惊扰。
一名黑衣人扛了一大捆柴草,直奔崖口。他前后也有四个人,扛了柴草奔来。
崖口站着六名箭手,和六位血花会的人,为首的人赫然是外堂三女之一,神针织女左二娘,向乱叫乱跑的会友们大声咒骂:“不许乱,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即即使是黑衫客真来了。伯什么?快将柴草搬过来堆好。”
黑衣人大步走近,突然将大捆的柴草向她投去。
她所站路距崖口整三两步,便于监视崖下的情势,见柴草飞砸而来,大吃一惊,向侧一闪叫:“你找死,你……”
黑衣人更快,恰好截住她的闪向,一掌拍出叫:“你第一个先下去。
接着,沙棠木剑出鞘,人如疯虎,剑化龙腾,一声长啸,猛扑排排坐向下视的六名箭手,吐出了满天剑影,风雷声隐隐。
“啊……”惨号声震耳,神针织女向下飞坠。
六箭手百忙中挺身而出,挥弓接剑,但已晚了一步,有三位仁兄尚未站起,已被击倒向下滚坠。
“啪啪啪……”弓折弦断,血肉横飞,另三名箭手纷纷中剑倒地。
一声怒啸,三把飞刀破空而飞,三名血花会的会众,狂叫着摔倒。
说快真快,变生仓卒,一刹那,已死了十个人,这才有人狂叫:“黑衫客崔长青!快逃。”
崔长青纵起三丈,侧掠丈余,来去如风,纵跃如豹,奔东逐北追杀,片刻间崖顶已无人踪。
他收剑向逃出十丈外的一名会众叫:“你逃吧,咱们在山区捉迷藏,再见。”
到了崖旁,他向下叫:“林兄,你们还好吗?”
林白衣大喜过望,大叫道:“你是崔兄弟吗?”
“是的……”
“谢谢天!”是紫云姑娘的欢叫声,声落向洞外抢,抬头上望。
崔长青一惊,大叫道:“快进去!对岸的人尚未解决。”
要不是他叫得早,姑娘定然死在乱箭卞。幸而姑娘听话,急向洞内抢,刚闪入侧洞,五枚劲矢贯入前洞,破风声令她心胆俱寒。
同时,五六枚箭亦射向崔长青,两崖相距不足二十丈,正是弓箭最具威力的距离。
崔长青向下一伏,开始解下一名箭手的箭袋,取了一张弓,佩带停当。方徐徐站起,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连珠箭破空而起,连发五箭。
“啊……”对崖传出的惨号声惊心动魄。
他胸口也中了两枝箭,箭被反震落地。弓臂一挥,击落了射向头部的一枝箭,立还颜色,又发出三枝狼牙。有两个人坠落,惨号声摇曳二下。
对崖的人,终卡悄然撤走。
他离开崖口,临行向下叫:“林兄,请稍候,在下到后谷赶散他们再来接应,切记不可妄动。”
不等对方有所表示,他已向后谷如飞而去。
后谷中由于乌骓马发出异嘶,造成马群惊窜,混乱未止,会众们四出捉捕坐骑,乌骓马就在混乱中离开了山顶,消失在山下的密林中。
会主还不知半里外崖顶有了变故,四出弹压,阻止会友恐惧逃命。她喝住了二位会友,破口大骂:“你们这群酒囊饭袋!一匹乌骓马便吓破你们的鼠胆了?难道说,只有崔长青有乌骓马?你们再定下神看看,崔长青在何处?”
糟的是今天所有的男女,皆穿的是黑衣,连分云岭来的人,也是黑衣黑包头,满山满野捕捉坐骑的人,正向谷口走来,谁知道哪一个是黑衫客崔长青?
一名会友脸一红,分辩道:“会主明鉴,属下去追坐骑,并非胆小逃命。”
“哼!追坐骑为何上马向分云岭方向走?”
“前面还有一匹……”
“少废话,回去把守谷口。瞧,分云岭的好汉们,就比你们沉着得多,你不惭愧?”
把守在刀山后的三名神箭太保,纹风不动地守在原地。五煞中的三煞冷然向谷中注视,毫无惧容。
血花会只有六个人守在原地,但六个人脸上的神色皆惶然不安。
黑衫客尚未现身,仅一匹乌骓马,便瓦解了血花会的斗志,人的名树的影,果然不假。
被骂得脸红耳赤的会友,牵着坐骑走向谷口,口中不住嘀咕:“分云岭的好汉,不知黑衫客的厉害,他们当然沉着得很。等他们吃过苦头,恐怕比咱们逃得更快哩!”
岭脊上出现了五六个人影,发狂般狂奔而下,叫声划空传到:“黑衫客来了,左二娘与六位太保全死了。”
把守谷口的人,象失魂般呆住了。
六个人飞奔而下,连滚带爬狼狈已极。
一名会友壮着胆向上叫:“崔长青在何处?”
第二十四章
最先奔下的人气急败坏地说:“快来了,快来了……”
上面半里地一座小山丘上方,出现了高大健壮的崔长青,弓箭藏在脚下,叉手而立,冷然向下瞧。
“来了,山丘上就是他。”有人叫。
一名神箭太保冷哼一声,说:“在下给他一箭穿心。”
弦声震耳,雕翎箭破空而起,穿云直上。
向上射,劲道锐减,相距虽半里地,箭到达力道有限,除非骤不及防,不然极难中鹄。
箭居然奇准,飞向崔长青的胸口。他伸手一抄,接着了雕翎。
“咱们三箭齐发。”一名太保低叫。
三箭齐飞,上面一声长笑,黑影一闪即没,箭劳而无功。
分云岭五煞有三煞在此,大煞沉声叫:“咱们上去。”
会主向左绕,说:“分两路包抄,上!”
二十余人分头向上急奔,只留了三个人把守谷口。
上升一半,人向两侧伸展,向上急抢。
崔长青跪在一丛野草后,弓弦逐渐拉满,草梢一荡,雕翎箭呼啸着破空而去。
一名引弓戒备向上走的神箭太保,突然大叫二声,扔掉弓箭骨碌碌向下滚。
下面有人抢上,伸手急拦。
“啊……”第二个人惨叫着向下栽,是另一名神箭太保。
救第一名太保的人惊叫道:“不好,箭贯眉心,没救了。”
“哎……”走在最前面的大煞尖叫,抱住了小腹,身形一晃突然扭身摔倒。一枚雕翎穿透腰背,大概难以挽救了。
左面,血花会的人,也被射倒了两个。
众人大骇,全都伏下了,迟疑不进,疑神疑鬼。向上看,鬼影俱无,箭不知从何而来,反正只听到破空飞行的厉啸从上而下,却不知发自何处。
会主心中发慌,向紧跟在后的一名年青人说:“世群,叫他们下来决斗。”
年青人世群不敢站起,向上大叫:“崔长青,你听得到在下的话吗?请回话。”
上面悄然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