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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老前辈。”他接过护腕衷诚道谢。
老太婆沉声说:“护腕套内所藏的解药,尚可使用一年以上,不仅是浮香的唯一独门解药,解其他的歹毒迷魂药物更是灵光。这东西配制不易,也是老身的不传之秘,除非你毁掉,不可交由他人使用,以免被他人仿制。”
“这……”
“同时,你得保证不用浮香残害好人,不要替老身添增罪孽。”
他拍拍胸膛,正色道:“敝友使用之后,晚辈立即将喷筒毁去。”
“也好。其实毁不毁无关宏旨,筒塞拔除后,只能连续使用十二个时辰,必须加添药物方可再行使用,无药便成废物了。至于那具九音金铃,你可以留作把玩,除了促使与诱发浮香药力之外,毫无用处。”
他审视九音金铃片刻,笑问:“晚辈冒昧请问,九音金铃为何诱发药力?似乎两者之间,并无任何关连呢。”
老太婆呵呵笑、说:“其实,说穿了并无妙处,浮香入体之后,药力已经潜伏于灵台之间,九音金铃发声吸引,促使被浮香所制的人注意力集中转移,灵台因此而受干扰,岂能不倒?你可以走了,少年人,好自为之。”
崔长青向与吉绛姑会合处赶,为了护腕的事,他感到心中为难,是否将此物交与吉绛姑?他委决不下。不交,吉绰绛姑使用浮香时岂不糟了?交,他怎能失信于缥缈仙子?言而无信,何以为人?
终于,他决定不交,只消告诉吉绛姑在拔除筒塞屏住呼吸,在十二个时辰内不可进入浮香散布区便可,反正以九音金铃克敌,根本用不着进入浮香区擒人。同时,绛姑只要求他讨取缥缈浮香和九音金铃,并未要求解药,他用不着失信于缥缈仙子。
可是,他想到日后的事,暗叫不妙。藏解药的护腕套如绛姑绛姑出了纰漏反被浮香所弄倒,后果岂不可怕?
左思右想,无法两全。他一咬牙,自语道:“看来,劫宝的事我不能置身事外了。好吧,我跟去暗中候机助她。”
一切决定,他心个稍宽,轻快地奔向昼间约定的会合处,已经是五更初正之间了。
正走间,前面传来侍女的低喝声:“什么人?停步。”
“是我,崔长青。”
“哦!崔爷回来了?早着呢。”
绛姑,闻声而起欣然叫:“崔兄,快来,成功了吗?”
绛姑和衣而眠,挺身坐起相迎。他走近笑道:“幸不辱命,把老魔婆的百宝囊全偷来了。”
他说偷,技巧地掩去与缥缈仙子订交道的经过情形。吉绛姑大喜欲狂,迫不及待地将他拖在身旁坐下,点起一根松枝,检查百宝囊中物。他编了一颇合情理的说辞,如何白天探道,夜间入村行窃一一说了,并将缥缈浮香的用法等等交代清楚。
吉绛姑兴奋地将百宝囊收好,熄去松枝,亲热地挽住他,媚笑道:“崔兄,黑衫客果然名不虚传,登堂入室,神不知,鬼不觉,寻室取珍如同探囊取物。”
“别挖苦人了。”他苦笑。
“崔兄,相信我,我怎敢挖苦你?有了缥缈浮香,大事绛姑亲眼地在他耳旁,轻唤着他的名字。
“日后再说吧,你还未成功呢。”他信口答,抓过马包又道:“累了一夜,天快亮了,我得好好睡一觉养养神。”绛姑却噗嗤一笑,将他拖倒在身旁,低笑道:“就用我的寝具吧,要不要划鸿沟为界?”
他心中一荡,幽香阵阵令他心醉,正想一把抱住这位可人的撩人美娇娃,突又想起了因爱成仇的胡绮绿。他心中一凛,浑身发僵,深深吸入一口气,沉静地说:“不要划鸿沟,我不是好色的浪子。”
豹皮精制的裘被掩盖了他。幽香扑鼻,温暖也裹住了他。绛姑的低柔语音响至耳畔:“长青,你曾经眷爱过什么人吗?”
他默然良久,僵硬地说:“我喜欢志同道合的朋友。”
“是哪一位姑娘?”
久久,他转身外向,说:“我该睡了,天快亮啦。”绛姑深深地吸,幽幽地问:“长青,你在回避,是吗?”
“我们不谈这些。”
“我想,你并没有知心的红颜知己。”
“吉姑娘,我说过不谈这些。”绛姑绛姑不加置理,淡淡一笑道:“你如果有了心上人,便不会与我共枕。”
他挺身而起,却被吉绛姑按住了。
“一个江湖人,对情爱二字淡漠得很。”他有点不耐地说。
吉绛姑却不放松,问:“真的?那么,你对我好,为什么?”
“不为什么。”他闪烁地说,仰望星辰,叹息一声又道:“不错,我对你有好感。也许,你有与我相同的气质,相同的志趣。也许,你我都有戏弄强豪、取不义之财的雄心壮志。也许……我对你一见投缘,产生了些少温情。”绛姑笑问。
“如果我真有心爱的人,怎会与你同衾共枕露宿荒山?”他突然有点心动地说。
“真的?”
“但愿你相信。”
“哦!我……”本姑娘,你知道你自己很美吗?”
“谢谢你的夸奖。”
“真的,你有一种不凡的豪放不羁气质……”
“我又不是男人……”
“这就是你的可贵处。也许,我看多了那些弱不禁风,娇贵矜持的姑娘,因此……”
“因此,你认为我放荡……”
“不,你不是这种人。”
“你不认为我有意媚惑你?”
他突然大笑,翻身一把扣住了吉绛姑的左腕,说:“如果我真有意挑逗你,对你非礼,你这把小匕首早就刺入我的胸膛了。”
吉绛姑左手戴了皮肤套,中藏一把八寸长的锋利小匕首。绛姑颇感意外地叫。
他松手笑道:“我发觉你确是有意逗引我,而又不时准本姑娘,以情相试,你是在玩火。告诉你,你不能奢望在这种情势下,找到一个不为情所动的真正男人。幸而我不是为情所迷的浪子,总算未在匕首下断魂。好了,咱们适可而止,虽则风流不下流,不必尔虞我诈,好好安睡吧。”
吉绛姑噗嗤一笑,说:“原来你以为我在向你色身相试?”
“你不是吗?”
吉绛姑解下臂套,塞入他的枕下,一声媚笑,忘情地扑入他的怀中。
他浑忘一切,戒意全消,激情地抱住了投怀送抱的火热胴体,不知人间何世。
他猜得不错,吉绛姑曾经多次想用匕首置他于死地,最后反而被他挑逗得动了真情,弄假成真,将杀他的念头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两名侍女轮流担任守夜,马包行囊铺设在二十步外另一株大树下。天快亮了,不需守夜放哨,两人和衣相并就寝,喁喁细谈:“虹姐,小畜生得手了吗?”
“得手了,他自称是神偷,缥缈浮香如不到手,会主岂会如此开心?”
“怪,会主为何不擒他?虹姐,我有点担心。”
“你担的什么心?”
“会主象是对他有情,你没看出来?”
“这……是啊,我看会主的神色确是不太对。”
“虹姐,你我跟随会主多年,何曾见过她对男人如此亲呢,如此放浪形骸?这不是对待死仇大敌的态度。”
“是啊!这……万一会主真的爱上了他,那……”
“不会的,会主雄心万丈,大好基业被小畜生毁于一旦,仇深似海……”
“可是,眼前的事实……”
“会主自会有用意,不需咱们担心。依我看,会主定然认为需要他协助劫宝,事成之后,再擒住他解往龙门处死示众。睡吧,好好养养神,不必胡思乱想。”
“万一会主弄假成真……”
“不会的,放心啦!”
崔长青始终对胡绮绿的事耿耿于心,虽在意乱情迷中,仍不敢放纵地进入不设防之城,手眼温存适可而止,居然能悬崖勒马颇为不易。他紧拥着吉绛姑,含糊地问:“绛姑,你的家世可否让我知道?”
吉绛姑发乱钗横,腻声道:“长青,你爱我的人呢,抑或是爱我的家世?”
“请勿误会……”
“长青,不是误会,博陵崔氏……”
“好好,不说这些。”
“你要说些什么?”
“说你,你对日后有何打算?”
“我是个女人,所求并不多。长青,你愿不愿与我并肩绛姑满怀希望地问。
“哦!我们不是已并肩携手行道江湖吗?”
吉绛姑的火热的樱唇迷乱地亲吻着他的胸膛,痴情地说:“我是说,今后,永远。”
他迟疑了,激情在消退。
“你不愿?”吉绛姑偎近他的颊旁问。
“绛姑,给我一些时间考虑。”
“你我志同道合,如此亲密、相爱……”
“可是你我仍然相知不深。两情相悦,如果相知不深,势难久长,我不要彼此来日有所后悔。绛姑,一错不能再错,我曾经有过女人,如今,留下的只有自疚、悔恨,很苦呢!绛姑。”
“哦!曾经眷爱过一位女人?她是谁?她美吗?”
他深深叹息,苦涩地说:“她美不美无关宏旨,问题是其中没有情爱,只有仇恨,一时激忿而铸下的孽缘。因此,我必须加以慎重考虑,我不要你日后后悔。”绛姑喃喃地说,缠绵地吻着他有点发僵的嘴唇。
“你的意思……”
“这表示我珍惜你我的情谊,我在你心目中……”
“绛姑,你是第一个令我如此动心的女人。”他动情地说。
热火重升,发狂般吻着怀中的吉绛姑。
久久,吉绛姑似乎对他未能专心,时冷时热的表现颇感不满,对他未能采取进一步的行动感到失望,突然幽怨地问:“长青,她是谁?她真令你困扰吗?”
“过去的事,不说也罢。”
“我坚持。”
“绛姑,不要迫我。”他泄气地说。
“长青,我要求你把这件事放开,让我替你分忧,替你解决。”
“不,绛姑,不要,这……”
“是胡绮绿吗?”吉绛姑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