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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不信由你。喂!能值多少?”
“这……这样好了,给你二两银子买酒喝。”
大牛哼了一声,伸手取杆冷笑道:“卖烂铁也不止值二两银子,少拿我大牛开心。你不要,我拿到西大街癞头铁店……”
“慢着慢着,给你四两,卖了吧?”
“二十两才卖。”
“见鬼,你拿走,这玩意一二十年也难找个买主,四两银子我还不愿买呢。”
“不买就不买,我走就是……”
“慢着,八两银子,不安就拉倒。”
,崔长青一脚踏入店门,叫道:“二十两银子,在下买了。”
王掌柜怪眼一翻,大喝道:“你这厮好没规矩,你干什么的?”崔长青一把抓走杆,顺手砸掉了一只角,火星飞溅,他;的神力骇人听闻。
大块头王掌柜倒抽一日凉气,退了两步张口结舌。
崔长青挟起杆,向惊呆了的大牛说:“大牛,跟我来拿钱。”
大牛如受催眠,乖乖地跟着走。
他折入条幽暗的小巷,看四下无人,转身脸一沉,沉声问:“大牛,你要死还是要活?”
大牛惊得不住倒退,脸无人色地叫:“大……大爷,我:
……我不能死,我……我有八十岁的老……老娘要……要……”
“要死,我一杆把你打成肉泥。”
“大爷……”大牛惊怖地叫,跪下了。
“要活,说出这根件与那流星锤的来路。
“我……我要活……”
“说!”
“是……是三里河一……一个乡……乡巴佬捡……捡到的,我……我吓唬他把……把这玩意哄……哄来了。”
“他……他昨天在南门外至……至二里河的路上,看……看见两……两个尸体,以……以为这玩意是……是金的……”
“尸体呢?”
“他……他推入深沟去了?”
“哼:滚”“是,大……大爷。”
“银子照给你。”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一个时辰后,他到了榴林精舍的院门外,腰上缠着流星锤,挟着降魔杆,脸色冷厉,虎目中冷电四射,娃娃脸消失了,变成一头怒豹。
“砰”一声大震,大院门被他一杆砸得粉碎,盛怒拖杆往里闻。
盛怒之下,他浑忘一切,忘了功臻化境的郝芸仙可能置他于死地,将自身的生死置于脑后,为友复仇的意念令他不顾一切怒闯榴林精合。
院子广阔,亭台花树布置得巧夺天工,长长而弯曲的花径,直通向厅阶下。他踏入院子,发出一声兽性的怒啸,大踏步向里闯。
砸门声惊动了里面的人,在啸声中,厅内奔出六名健壮的仆妇家丁,有人叫“是他,抄家伙。,”两厢中,也抢出八名男女。
两名健仆妇挺枣木棍冲近,双棍齐递,大喝道:“小辈你送死来了。”
金虹乍闪,“唉唉”两声暴响,两根枣木齐眉棍折断飞出三丈外,两名健仆虎口进裂骇然暴退。
“你们让开,不然休怪在下心狠手辣。”他舌绽春雷大吼,大踏步急进。
两名仆妇花枪齐进,枪花倏吐,迎胸点腹声势汹汹,枪法与劲道皆见功力,颇不等闲。
金虹再闪,“排云荡雾”奋勇突进,风雷骤发,杆幻地网天罗,人化龙腾虎跃。“啪勒勒……”两枝花枪寸断飞散,两仆妇被震倒在地,惊叫声震耳。
他无意伤人,伤了这些下人有伤天和,大丈夫恩怨分明,他要找的人是薄命花郝芸仙。
“让路!快叫贼婆娘来见我。”他怒吼,倒拖着降魔杆向阶下闯。”其他的男女仆人,被他的神勇惊软了,没有人敢再冲出阻拦。
厅门内闪出一位中年女仆,扶着神色委顿脸色苍白的胡”绮春,软弱地问:“你来做什么?”
他站在阶下,沉声道:“快叫郝芸仙出来见我。”
“你……你我她……””“找她出来还我公道,她不能杀了在下的朋友,而能逍,遥法外不受报应。”
“她不在;不然你岂敢在此撤野?”
“她到何处去了?”
“她……”
“当”一声大震,右侧的千斤石狮子,斗大的脑袋碎如斋粉,大地摇摇。
“不叫她出来,在下要杀进去了。”
胡绮春脸色泛灰,骇然道:“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我……”
“在下先废你的双脚……”
“我说,我说。”
“说。”
仆妇冷汗直流,恐惧地说:“主母,他的话可伯,告诉他吧,他会从其他的人口中间出来的。”
胡绮春知道不能不说,垂头丧气地说:“她回家父的庄院去了,昨晚走的。”
“令尊镇八方胡威的庄院在何处?”
“在金顶山下。”
“如何走法?”
“往西走三十余里,一问便知。”
“叫人把在下的乌锥马备妥。”
“这。—。”
“怎么?”
“郝姑娘已经骑走了。”
他不再多问,扭头便走,走上西行小径,直奔金顶山,急如星火。
午牌初,到了金顶山下。山距城四十余里,附近山峦错落,林茂山深,遇上荒年,这里便是强盗窝。远远地,便可看到山顶云雾缭绕,幻出金红色的异彩,因此称为金顶山。
西面五六里,是形如驼峰的峰子山。
镇八方胡威的庄院,位于金顶山与峰子山之间,是一座大名鼎鼎的庄院,附近的人称之为金顶山胡家。胡家在地方上固然颇负盛名,在江湖上更是响亮。胡威的绰号叫镇八方,可知他狂到什么程度;当然他本人的真才实学也极具功力,不然就凭他那镇八方的名号,也足以招杀身之祸。但他在江湖道字号已经数十年,如今依然健在。
崔长青看了胡家的格局,不由心中嘀咕。
那是一座建有高高寨墙的庄院,里面建了十余座楼房,墙外有壕,壕外栽了高有丈余宽约三丈的荆棘,连兔子也钻不透。荆棘外围又是密密麻麻的酸枣林,人在里面根本藏不住身。唯一的进山路是寨门大道,门口有一条三丈长高架壕上的木桥,只消在寨门楼上安置几张强弓,谁也休想通过。
寨墙的墙头,有几名警哨往复巡走。敌楼上方,也有两名警哨监视着四周。庄危的地势高,居高临下,视界可及六七里外,如无大批不明人物接近,警哨通常不加理会。如果警钟一响,全庄在片刻间便可应变裕如。
进去,该多困难,庄内外的人,根本不理会他一个单身旅客。
但冲突后如想撤出,那就恐怕不简单了。人多人强,狗多咬死羊;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也伯人多,他即使有三头六臂,也难与全庄的高手抗衡。
他不得不冷静思索了,大摇大摆地折入进庄的大道。
当他踏入三岔路的第一步时,便引起誓哨的注意了。三:
岔路口距庄门桥仅一箭之遥,续向西走的路,可以到达南阳府的泌阳县。平时,这条路的商旅少之又少,往来的全是附近的乡民。
桥头放出一个青衣大汉,神色从容徐徐迎来。
崔长青虎目一转,计上心头。
双方渐来渐近,大汉在三丈外止步,冷然注视着他,似有所待。
他不动声色,挟了降魔杆,直欺近至丈内,方含笑点头招呼道:
“老乡,你好。请教,这儿是金顶山胡家吗?”
大汉见他年轻,似无戒意,但目光灼灼盯着他那根金光闪亮的降魔杆,脸上稍为动容,问道:“不错,是金顶胡家,有何贵干?”
“在下要找一个人,尚请老兄指引。”
“找谁。”
“薄命花郝芸仙前辈。”
大汉一怔,颇感意外地问:“贵姓?你找她有何贵干?”
“在下从榴林精舍来,精舍的人说她已在这里。”
“不许多问。”
他嘿嘿笑,撇撇嘴说:“不问就不问,在下进庄去问。”
“站住!”
“怎么啦?不准进?”
“金顶山胡家岂能让人乱闯?你……”
“砰!”崔长青给了大汉一拳,正中小腹。
“恩……”大汉闷声叫,上体下俯。
“噗!”这一拳正中下颌,力道如山。
大汉仰面便倒,跌了个手脚朝天。
庄门内抢出两个人,怒叫着奔来。
他一把拖起大汉,扛上肩撤腿就跑。
庄内锣声狂鸣,大批庄汉发狂似的追逐而出。
他不走大路,径奔金顶山北麓,那儿山深林密,可以避过庄中警哨的监视。进入林野,他开始用鹿步迷踪术布下疑阵,引对方循踪追索。
庄汉们分批追人,人逐渐分散。
一批庄汉共有六人,追向一条山洼部,树林浓密,草深藤茂,有一条践踏过的遗迹,直通向正北,一看便知曾经有人从此匆匆奔跑而过。
领先的庄汉循踪追人,向同伴兴奋地说:“这厮刚经过不久,快追。”
追了百十步,领先的人突然止步,讶然道:“咦!怎么有两个人?”
草木的遗痕,可清晰地看出两个人在此分道,一走东北,一走西北。
第二名庄汉哼了一声说:“老七被他带走了,当然是两个人。依我看:老七定然在此脱险了。”
第三名庄汉冷笑道:“老八,你别称能,胡说八道,老七落在人家手中,被人扛了逃走,还能平安脱险?依我看,人家敢在光天化日下前来讨野火,出其不意擒人带走,必定有所准备,自然有接应的党羽……”
“少废话了,可能真有接应的党羽,咱们分头追赶,走2”六个人一分为二,每一拨只有三个人。
只追了百十步,两拨人都失去了踪迹,只好满山乱找,互不兼顾。
向东北追寻的三个人,盲目地在林下狂搜,走在最右侧的人突然大叫道:“瞧,那是不是老七?”
不远处的一株大树下,老七被缚在树干上,拼命在挣扎,张口结舌却叫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