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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飞卫哼了一声,说:“崔爷,贱妾倒有与他们接触的妙计。”
“公孙姑娘有何妙计?”
“他们正在搜杀我们,只要我们现身,还怕他们不派人前来行刺吗?我们是诱饵,他们会来吞……”
“崔长青呵呵笑,说:“公孙姑娘,你这妙计不啻惹火焚身,插标卖首,算了吧。现在,你们唯一要做的事,是尽快离开洛阳,我一个人办得了。”
“我们留下助你一臂之力。”花蕊夫人义形于色地说,语气诚恳。
“不!”他断然拒绝,站起活动手脚,又道:“人一多,他们便会提高警觉,对我极为不利,在下要找地方歇息,诸位该早作打算了。”
“是的,我们该早作打算了。”花蕊夫人苦笑道,叹口气又说:“那位会主一日不死,我们也一日见不得天日,想起来委实令人寒心。”
他佩上木剑,笑道:“你们总算出了一口怨气,我还得向水里火里闯呢!我保证我会尽力诛杀此獠,宰了他,咱们大家都能松口气,诸位请静候消息,也许不至今诸位失望,咱们就此分手,后会有期。”
他回到南关洛岸旁一座藏身的废屋中,换了血衣,心中愈想愈恨。他在心中发誓,务必将这位神秘莫测的会主拖出置之死地。
他在等侯黑夜光临,白天不宜在城内乱闯,天色尚早,他埋头大睡养息。
他在想,红绡魔女出现相助,追逐无影叟,不知追到何处去了?天下虽不小,但也不大。他记得,离开胶州不久,曾在路旁一座小村屋旁,看到红绡魔女主婢的身影。那时,由于吉绎姑主婢在旁,不好出面打招呼。哪想到在需要援手的紧要关头,红绡魔女主婢却恰好及时赶来相助,岂非异数?
他感到心情十分舒坦,这期间交了几位声誉不佳的异性朋友,在急难中皆能得到她们的授助,谁说这些人都是毒如蛇蝎没心肝的妖妇。
反之,似乎在侠义英雄中,除了林白衣之外,他似乎在他们那儿,并末获得多少好处,未免令他感慨系之。黑龙帮的兄弟们,虽是黑道人,但一个个都算得是有血性的英雄豪杰,事实如何?他为友报仇,与血花会周旋,但黑龙帮的人,始终不见出面相助,踪迹不见,委实令他感到不满。如果黑龙帮肯出头,凭他们的江湖潜势力,加上他敢追敢拼的勇气,血花会必将无所遁形,早该收了这盘残局了。
他有点灰心,动了退江湖的念头,他想:如果我是黑龙帮的人,该有何感想?”
入暮时分,在城门关闭之前,他到了西关。’
周公庙占地甚广,颇富园林之胜。周公是最先经营洛邑的人,他在此定居两载,最后平王东迁洛邑,洛阳便成为第一朝都会。他的庙规模宏丽,理所当然,到了唐朝,庙内加供了孔子,因此更是完备,大殿的建制改为明堂,定鼎堂前加建了杏坛。每年祭孔大典,城南郊的伊洛书院,城东南的河南府学,东关的洛阳县学,都派有教授与生员子弟,前来行礼如仪。目前府衙派有人来加以管理,只许官方人士与及地方名流上绅入内瞻仰,闲人免入。
庙门向南开,前面是巍峨的文昌阁,再前面便是广场,宏丽的石牌坊两旁,是停车轿的地方。再前面是大街,两端各有一座牌坊,牌坊前各有两块巨碑,分刻着下马;肃静。这条大街不算大,禁驰车马,庙后方是西关大街,是向西进入关中的大道。
庙左右,有不少广厦不象是江湖人容身的处所,陆二怎会住在这附近?
崔长青到了周公庙,已是华灯初上的时光了。但庙附近却显得冷冷清清,夜市在西关大街。
街道广阔,但两旁的门灯光线有限,都是些广宅大院,每一家占地甚广,门灯只有两盏;因此,入夜便显得冷冷清清。
白天,他不敢前来探道,以免落在公人眼中。晚间前来找人,委实不易。
街上有三五个行人,悠闲地往来。他到了庙右,拦住一位中年人抱拳一礼,笑道:“大叔请了,小可冒昧,有事请教。”
中年人不住打量着他,回了一礼问:“小哥有何见教?”
“小可向大叔打听一个人。”
中年人呵呵笑,说:“老天,洛阳城约有八九万人,你……”
“小可打听的是这附近的人,姓陆,叫陆二。”
“陆二?这附近的人?”
“是的,他曾任中州镖局的镖师。”
中年人向庙右第一家大宅一指,说:“那一家姓吴,叫西关吴家,吴大爷曾是中州镖局的管事,你可以去问问。”
“谢谢大叔指引,打扰了。”
“不必客气。”中年人说,崔长青颌首为礼径自走了。
他向前叩门,院门开处,位老态龙钟的老家丁当门而立,眯着老眼打量着他,问:“贵客你找谁?你是……”
“这里是吴府吗?小可请见吴爷,有事请教,”
“哦!你与家主人认识吗?”
“这……慕名造访……”
“抱歉,家主人今天不见外客。”
“老伯……”
“家主人约定与朋友聚会,已吩咐下来不见外客。”
“请老伯方便一二,小可耽搁不了多久。”
“这……你贵姓?”
“小可姓崔。”
“好吧。请稍候,老朽入内禀报,家主人见不见你,不敢料定。”
“务请老伯成全。”
老家丁掩上门,不久,重行开门外出,歉然道:“崔客官,抱歉,家主人的朋友陆爷快来了,请明日再来。”说完,便待掩门。
崔长青心中一动,抵住门问道:“吴爷约会的陆爷,是不是关林的陆二爷?”
“是呀!你……”
“小可正是前来求见陆二爷的,有要事相告。”
“哦!这……”
“老伯,请行个方便……”
老家丁拉开门,说:“这样吧,你到书房等侯,陆爷来时,老朽再派人相请,可好?”
“小可感激不尽,谢谢。”
他进门不久,老家丁重行外出,取卞一盏门灯笼,摇了三次再重新挂妥。
街东的小巷口暗影中,有人发出一声大喝。
回头且说红绡魔女。
魔女主婢三人穷迫无影叟,远出两里外。无影叟轻功了得,自翅天下无敌,但受伤甚重,流血过多,前一里尚可支持,后一里便成了强弩之末,走不动了。正逃入一座枫林,突觉脚下一虚,一阵天旋地转,身不由己向前一栽,“砰”一声跌了个五体投地,痛得一声狂叫,仍强提真力挣扎爬起。
刚挺起上身,便看到眼前冷电耀目,是冷气森森的剑尖,以一分之差,几乎贴在他的眉心上了。
“你认识我吗?”剑的主人厉声问。
“你……”
“本姑娘以往穿红。”
无影叟长叹一声,定下心神镇定地站起说:“红绡魔女,你想怎样?”
红绡魔女发出一阵比哭还难听的怪笑,切齿道:“老狗!你问我想怎样?在福寿山庄,我主婢被令徒锁住手脚丢在柴房;每天派二十个人来糟蹋我,仇深似海,恨重如山,你认为本姑娘想怎样?”
“你本来就是个尽人皆知的淫妇,不是很好吗?”
“哼!你嘴硬,很好。”
“不好又怎样?”无影叟顽强地说。
“当然你已知道结局了。”
“不错;老夫横行天下近二甲子,英雄一世,目无余子。你如想要老夫摇尾乞怜,少做春秋大梦。”
红绡魔女怒极反笑,说:“本姑娘不想杀你。”
“老夫不是怕死的人。”
“可惜本姑娘对杀你毫无兴趣。”
“你……”
“你与血花会勾结,福寿山庄败没,你的虚无派建派大计胎死腹中,定然恨崔长青入骨了。”
“老夫有生之年,必除此小狗方消心头之恨。”
“所以你到了洛阳,会合九幽娘一群人,听命于血花会前来埋伏。”
“不错。”
“你见过血花会主吗?”
“老夫不屑回答。”
“你根本不敢回答,因为你并未见到血花会主,你曾经是横行天下的魔道至尊,论辈份,论声望,你比血花会主不知强过多少倍。可是,你低声下气卑贱地要求与血花会合作,甘心做走狗,而血花会主竟然不见你,只派人命令你随同他们的人效力,你却厚颜无耻地听命。这件事日后传出江湖,你无影叟的……”
“住口!要杀老夫你就动手,老夫……”
“可惜,本姑娘已说过不杀你,令徒的过失,你做师父的责任。”
“你不杀我?”
“本姑娘只要侮辱你,不必杀你。”
“哼!老夫不上你的当。”
“咱们走着瞧。”
“拍”一声响,红绡魔女一剑抽在对方的耳门上。
“恩……”无影叟只叫了一声,便昏倒在地。
红绢魔女向目毗欲裂的小绿招手,笑道:“小绿,为何咬牙切齿?”
“小婢分了他的尸。”小绿厉叫。
“不必,让他活命。”
“什么?”
“让他死得丢人现眼,岂不更妙?”
“这……”
“同时,可从他身上,探出血花会主的下落来。”
“小婢不懂。”
红绡魔女从百宝囊中,取出两颗丹九,一黄一绯,纳入无影叟口中,冷笑道:“玉露九不去腊衣,吞入腹中后,需十二个时辰药力方能发挥,明日此时,你更知道人们如何对付一个老花疯了,散气丹入腹,咱们再破了他的气门,挑断他双手一足的经脉,他便成为一个仅可勉强走动,手无缚鸡之力的老残废,老残废发花疯,真够他受的。”
“但……他的同伴……”
“他没有同伴,只有血花会求救一条路,这一来,他便会引咱们去找会主了。小绿,报仇急不在一时,杀了他反而便宜了他,等玉露丸药力一发,而又不能及时获从女人发泄,他将死得更惨,比起用剑劈惨多了。”
“多给他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