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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梅一怔,顿首道:“对,镇八方爱财如命,极有可能。这几天,我与春兰多次往来于龙门与府城之间,恐伯真落在他们的眼下了,咱们得小心些。”
“你们二直就住在龙门山庄?”
“是的,小姐一直就不曾离开过。”
“那……为何要约在下于捞金洞见面?”
“山庄内人多口杂,那些人还不知小姐的底细呢。”
“哦!山庄里有些什么人?”
“全是些朴实的村农。”
“不是江湖人?”
“只有庄主余大海是早年的黑道人,与家小姐的长辈交情不薄。”
“哦!原来如此。”
三人鱼贯而行,一步步踏草分枝徐徐向西绕,四周怪石嶙峋,山崖壁立,草长及腰,树丛星罗棋布人行走其中,视界仅可三两丈外。
他们认为已将埋伏的人摆脱了,因此并不急于赶路,认准方向徐行,一面开道一面闲聊。
春兰走在最前面,崔长青断后。正走间,前面的春兰咦了一声说:“糟!这条深涧无法飞渡。”
涧在有面的山谷内流出,宽有三丈余,涧床下沉三四丈,水并不湍急,因此走近仍听不到水声。水色微浑,深不见底。
“往北面的谷口绕过去,也许可找到路程。”冬梅指着北面的谷口说。
距谷口不远,草林已尽,谷口附近是长满及膝茅草的山坡,空荡荡的。
草丛中,象豹子般蹦出一个大和尚,狂笑道:“丫头们,见者有份,分我一杯羹,贫僧带你们绕过他们的埋伏。”
冬梅丢掉香篮,拔剑冷笑道:“和尚,你说什么?”
“和尚我说的是百万金珠。哈哈哈!”和尚狂笑容,拔出戒刀拦住去路。
“说得好。和尚上下如何称呼?看你配不配分一杯羹,亮名号吧。”
“你就叫我和尚好了。三七均分,如何?”
“哼!和尚,你并不太贫。”
“不错,有三成金珠,和尚我便满足了。”
“如果本姑娘不肯呢?”
“不肯?笑话了,由不了你。”和尚傲然地说,
“你听清了,本姑娘不肯,不肯,最后还是不肯。”
“哈哈!不肯也好,佛爷只好捉你们做人质,便又名正言顺提高身价,要求二五分帐,岂不更妙?”
冬梅见对方口气不善,心中一转,问道:“你怎知道金珠的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和尚,你还没回答本姑娘的话。”
“哦!你真要知道?”
“当然,这可表示你不是胡思乱想,妙想天开的人。”冬梅尽量放松脸上的盛怒表情说。
“也好,告诉你并无不可。贫僧在香山寺挂单,每天皆在八节滩渡口留意有缘的施主,对你们几位经常易容改装往返的女菩萨,特别感兴趣。昨日傍晚,突发现有几位昔日的同道,暗中跟踪你们。佛爷为人自私,岂能让此事发生?因此也跟下来了,没料到竟然发现了奇迹,知道你们双方的一切底蕴,故而在旁伺机化缘,因为佛爷的力量有限,很难与他们拥有二十余位高手名宿的同道正面竞争,唯一的希望是在一旁等漏网之鱼,居然成功有望。哈哈!你们满意了吗?”
崔长青冷冷一笑,说:“当然不全满意,因为你不可能捉咱们为人质。”
和尚怪眼一翻,怪叫道:“你,算得了什么?镇八方向那些人说,希望一举两得,以一干两银子买你的头。你穿黑,定然是他所说的黑衫客了,佛爷半刀就可将你的头砍下来,你这颗脑袋可值一干两银子呢。”
冬梅脸色一变,娇媚地问:“和尚,你知道我们与黑衫客的事吗?”
和尚狂笑,色迷迷地说:“当然知道,据那几位同道说,他与你们几个浪货用阴谋诡计暗算,把百万金珠夺来了。哼!佛爷最卑视用阴谋诡计暗算的人。”
“那么,你并不完全知道我们的底细。”冬梅笑道。
“佛爷已知道得够多了。”
“你知道我是谁?”
“你是红娘子的侍女。”
“呸!见你的大头鬼。”冬梅笑骂,剑光一闪,在笑声中,闪电似的点向和尚的胸口。
“不可大意!”崔长青急叫。
和尚反应奇快,戒刀疾挥,“铮”一声暴响,架开剑斜身切入,回敬一刀大笑道:“割鸡用牛刀,哈哈……”
这极短暂的刹那间,刀与剑疯狂地纠缠,剑吞吐如电,刀飞舞如怒龙,换了两个照面,刀剑交击声震耳欲聋。
笑声倏落,乍止。
冬梅噗嗤一笑,飞退丈外,剑上血迹斑斑。她脸上涌现娇艳动人的笑容,媚目中却杀机怒涌。
和尚的刀徐徐下降,身形一晃。
“你该死得瞑目。”冬梅微笑着说。
大和尚右肋下一片红,血仍不住一阵阵向外涌,僧袍的血迹在迅速扩大。
“你……你的剑……剑术……哎……”大和尚狂乱地叫。
“当”一声戒刀坠地,人向前一扑。
崔长青怔在二旁,迷惑地盯视着冬梅。
冬梅脸上涌现惊容,惑然问:“崔爷,你为何用这种眼神看我?”
崔长青深深吸了一口气,苦笑道:“所有的人,皆指称你家小姐是红娘子百里春,看来,他们都错了。”
“崔爷,你是说……”
“江湖上有好几位红娘子,我虽不曾见过红娘子百里春,但却知道她的艺业,邪门伎俩或可来得,真才实学却难登大雅之堂。她的侍女,当然也修为有限。”
“哦!你也认为家小姐是红娘子百里春?”
“昨晚我已告诉你了。”
“现在……”
“现在,我承认错了。贼和尚是大名鼎鼎的铁罗汉法净,红娘子百里春在他手下也占不了便宜。而你是用真才实学,在五招之内杀了他。”
“哦!你总算明白了。”冬梅如释重负地说。
“你的剑术诡异霸道,是否师承你家小姐?”
“是的,我和春兰与家小姐名虽主婢,实是师徒。”
“原来如此。哦!希望令小姐真姓庄。”他自语。
崔长青一直就认为吉绛姑是红娘子百里春,与他接触过的人,莫不众口一词断言是红娘子,以致他也深信不疑。但冬梅以真才实学杀了铁罗汉法净,他纠正了自己的错误猜测。
冬梅说吉绰姑的真名庄玉云,但据他所知,江湖上往昔的黑道名人中,似乎未曾听说过有姓庄的。以冬梅的造诣来说,在他的心目中猜测估计,名列江湖一流高手之林而无愧色。
名师出高徒,婢女有此造诣,女主人至少也该高出一倍以上。那么,庄玉云艺自家传,她的尊亲岂是无名之辈?庄玉云对自己的家世讳莫如深,但在陕州曾经表示过乃父是从前的黑道大豪。可是,他怎么也想不起江湖上有姓庄的黑道高手前辈。所以,他向自己说,希望庄玉云真姓庄。
只要不是红娘子百里春,他心中稍安。
冬梅并末听清他最后一句话,说:“你,把和尚的尸体丢下涧去,咱们早些走吧。”
他却不同意,说:“不可,人死入土为安,岂能丢下涧去?我找地穴土坑把他埋了,急不在一时。”
春兰突然叫:“来不及了,右面有人正向此地赶。”
冬梅也向谷口一指,急急地说:“瞧,他们抄捷径赶来了。”
几个人掠走如飞,眨眼间便隐没在谷口俞的草木深处,但依方.向估计,那些人已发现他们,正向他们停身处赶来。
崔长青叹口气,说:“这些贪心的人,消息比官府灵通得多。走吧,他们人多势众,避之为上,走!”
三人沿涧下走,方向是正南。正走间,前面林影中狂笑震天,六七个人影疯虎似的冲出,吼声震耳:“站住!天堂地狱由你们选。”
冬梅一咬牙,说:“跟我来,这些不散冤魂该死。”
她领先从斜刺里蹿出,飞掠而走。
春兰急急跟上,低声道:“二姐,不能去。”
“不去脱不了身。”冬梅低声答。
“山深林密,料亦无妨,你这一去不要紧,露出破绽必定前功尽弃,功败垂成,你担待得起?”
“但……咱们性命要紧。”
“目前并非重要关头。”
“那时就来不及了。”
“不可,二姐,千万不可以身试法。咱们埋伏的人,皆穿了有标记的衣衫,思想看,后果如何?”
“是的,会主已决定显示实力。”
“老天!我怎不知道?”
“这是会主临时决定的,也就是派我前来接你通知改变地方的原因。”
冬梅扭头回望,崔长青在后面三丈余,不时扭头回望,注意力全放在后面的追逐者身上。她一咬牙,说:“好吧,不必引这些人入伏送死,尽可能远离咱们的聚会区,听天由命吧。”
“放心啦!有崔长青在,咱们安全得很,有惊无险,他对付得了这些人。”
“可是,我怕他失手。”
“我想不会的。”
“会主要的是活人,如果他失手被敌人杀死,咱们交不了差,岂不完了?”冬梅忧心仲仲地说。
“只要咱们尽了力,会主不会苛责咱们的。”春兰安慰地说,最后又加上一句:“反正他是死定了的人。”
两人再次折向,奔向前面一座小山。
钻入山下丛林,突然长啸震天;六名灰衣人在身侧暴起,立即展开可怕的恶斗。
崔长青受到两名灰衣中年人的夹攻,一刀一剑火候精纯,林中不易施展,三个人你进我退,展开走马灯似的追逐。两个中年人并不想硬拼,而用游斗术死缠不休,一沾即走绕树窜掠,崔长青真有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
不久,林中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两位侍女与四名灰衣人,不知移往何处去了。
袭击两位侍女的四名灰衣中年人,两剑、一护手钩、一根镔铁寿星杖。那位使寿星杖的人,艺业极为惊人,杖沉力猛,点打挑拨招招霸道,远攻的威力发挥得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