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壮汉向前冲,更急更猛地向生死郎中的背部撞去。
生死郎中象是背后长了眼,向左赂闪,右容夹住了壮汉指匕首的手腕,扭身左旋,左肘撞出。
壮汉贴身被扭得向前斜冲,接着左耳门挨了一肘,力道恰到好处。”“砰!”壮汉摔翻在地,跌了个乌天黑地。
崔长青大踏步入厅,生死郎中急叫:“敌暗我明,小心了……”
崔长青笑道:“放心,没有人在家。”
他一面说,一面走近神案,伸手跳高长明灯的灯心,胆大包天。
生死郎中报了杖汉入厅,颇感意外地问:“你怎知这没有人?”
他呵呵笑,说:“干咱们这一行的人,就有这份能耐。”
“你干哪一行?”
“劫富济贫,身上不留余财;游戏风尘,为无告者作不平鸣。”
生死郎中苦笑,摇头道:“如果令师在世,怕不要打断你的狗腿?好端端的一代怪杰无双豪杰红尘过客的门人,竟做这种没出息的事,真该打。”
他淡淡一笑,毫无愧色地说:“小可不以为耻,问心无愧。”
“你小于走火入魔了。”
“老伯,你说吧,你是否做过作奸犯科的事?”
“你小子……”
“譬如说,抓到花蕊夫人之后你能怎样?”
“自然是替九纹龙父子报仇。”
“杀了她?”
“不错。”
“你凭什么杀他?你既不是执法的人,又不是主宰生死的神。”
“这……”
“世间所谓行侠,这侠字岂是可以滥用的?咱们武林朋友,开口道闭口义,这道义两字,又岂是容易的?咱们这些江湖人,千万人中,能找出一个沾了侠义二字的皮毛的人,恐怕也是不易,都是些逞匹夫之凶逞一时意气,假侠义二字之名,作奸犯科任性胡来的人。我宁可做这种没出息的行当,反正自以为是歹徒恶棍,敢作敢当,总比那些假仁假义之徒,来得心答理得。”
生死郎中苦笑道:“你把江湖朋友骂惨了,老夫也脸上无光。你这张嘴好厉害,真是后生可畏……”
“算了吧,好好问口供。”
生死郎中将壮汉弄醒,药锄压住壮汉的右肘,脚踏住壮汉的四个指头,冷笑道:“阁下,你知道老夫要口供。”
壮汉躺伏在地,无法挣扎,叫道:“你……你们……”
“你如果不据实回答,老夫逐指踏烂。”
“在下并……并未招惹你们……”
“现在,咱们来问口供。阁下,花蕊夫人目下在何处,说!”
崔长青接口道:“老兄,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就实说了吧,熬刑对你没好处,你犯不着替那妖妇挡灾。”
壮汉知道遇上了煞星,只好乖乖地说:“我说我说,她们到西园樊家去了。”
玉津园因大道贯中而过,因此分称东园与西园。西园樊家,也就是永泰钱庄樊东主的别墅。
崔长青大惊,变色问道:“她们到樊家有何贵干?”
“行刺樊东主……”
崔长青大惊,不等对方说完,猛地飞掠而出,投入夜色茫茫的树林。
生死郎中一惊,转身追出叫:“等一等,还没问清……”
可是,崔长青已经不见了。
生死郎中已领教过他的修为,知道无法追上,心中大急,折回抓起壮汉厉声问:“她们走了多久了?”
“约……约有半个更次。”壮汉魂飞魄散地叫。
“樊东主的别墅在何处?”
“在……在西……”
“在西园哪一角落?”
“正……正西……”
生死即中将壮汉向外推,叱道:“带路!快走。”
“是……”
“走慢了就毙了你,快!”
壮汉撒腿便跑,全力狂奔。
崔长青曾经去过西园樊家,而生死郎中却不曾去过,壮汉虽全力狂奔,但比起用轻功飞掠的崔长青,差了十万八千里,太慢了。
救人如救火,崔长青自然全力飞赶。
玉律园分为东西,占地辽阔。樊东主的别墅在西园的正西,其实别墅并不在园内,而在园外端,地连西关而已,西园内禁止百姓小民占地建屋。
在开封附近方圆百里内,谁不知樊东主的大名?可说是家喻户晓,无人不知的大财主,开的虽是钱庄,但却是慷慨好义,为善不甘人后的仕绅,升斗小民也称之为及时雨。以他一人之力,支持全城四家善堂,施棺施药修桥铺路造福桑梓,一切喜庆应酬从不亲往,相反地丧吊之家常见他的踪迹,贫病之家有了困难需要济助,樊东主从不拒绝免利贷给,且另加济助。
象这种大好人,居然由血花会劳师动众前来行刺,岂不可怪?其实要行刺樊东主,用不着到别墅动手,只消在街上守候,用暗器愉袭,不费吹灰之力;樊东主在外办事极少带随从,身边只有一位善体人意的老苍头随在左右照料而已。
樊家的别墅规模不大,两栋楼房,三进院,两厢有两排平屋,是樊东主盛夏期间避暑的地方。平时,只有十来名仆人照料,东主到来时,别墅只一切如旧,并无多大改变,仅多了三五个人而已,上次崔长青前来还银留柬,樊东主不在,显得冷冷清清,来去自如无人过问,如入无人之境。
这天午间,樊东主带了老苍头到了别墅,要在此地休息三两天,别墅中安静如恒,毫无异样。
入暮时分,整座别墅冷冷清清。
楼下的大厅灯光明亮,自奉甚俭的樊东主正独自小酌,四盘平常的下酒菜,两壶酒。在旁伺候的除了老苍头之外,便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肠。
樊东主指指对面的杯筷,向老苍头道:“六叔,你坐下、来好不好?处世无奇坦率真,我总感到六叔你太过斤斤计较俗礼。你我相处六年,情同亲眷,不必太过拘束,对不对?”
六叔开朗地笑,欠身道:“者朽怎敢逾礼?人贵自知,礼不可缺,老朽与东主的名份,不容许老朽与东主平起平坐……”
“这你就错了,六叔,你可是我的贵宾……”
“不,人无干百好,花无百日红,天下间没有赖着不走的宾客,因此老朽自愿以随从自居。在外人面前,老朽还不敢以老朽自称,而以老奴自命呢。”
“六叔,你就是礼数太多,废话也太多……”
“不,人人守礼,天下方能……”
“我们不谈这些,你坐下,谈谈昨日那位小花子的事,他与你所说的话,我怎么连一个字也听不懂?吱吱咕咕且有许多手势助语,到底是怎么回事?”
六叔的脸上,涌上了一阵阵乌云,爬上了隐忧,用沉疑的嗓音说;“他在向老朽述说一件重要的事。”
”他说些什么?”
”他说有人要行刺东主。”
“什么?”
“因此老朽请东主前来休息两天,暂避风头。”
’樊东主脸色大变,惶然说:“六叔,这里怎能暂避风头,老夫自问生平不曾亏待人,为何有人要行刺我?六叔不是危言耸听吧?那位小花子的话可信吗?”
六叔摇摇头,苦笑道:“东主,生平不曾亏待人,同样有麻烦,行刺的人,并不一定是仇家。东主为人乐善好施,疏财仗义,受过东主恩惠的人固然心存感激,但也可能遭怨。”
“这会遭怨?”
“是的,有两种人可能走极端出下策。其一是妒嫉你声誉地位的人,其二是受恩深重无以为报而精神不堪负荷的人。”
“这……这我就不明白了。”
“东主目下当然不明白;等到有一天你受人恩惠过深,却又无法报答时,便会感到终身烦恼了,想不开的人,便会不堪负荷而走极端。当然,这次行刺的人,是属于第一种,也只有那种人才能有雄厚的财力雇请刺客。那位小花子的话,绝对可信。”
“哦!六叔认识那位小花子?”
“不但认识,而且……这件事不说也罢。目下最重要的是,查明刺客背后的主使人。”
“六叔,我真想不起哪些人对我不满,而至于雇请刺客前来行刺我哪!”
“我已派人暗查,不久可能有消息。”
“这里地旷人稀,恐怕不安全……”
“东主如果住在城里,极可能枉起不少人的性命,刺客不达目的,不会罢手,必定见人就杀……”
“老天!”
“来此地暂避,也是不得已的事,固然风险同样大,但至少可以避免殃及无辜。同时,老朽也想会那些刺客,希望一劳水逸,以免日后他们死缠不休?”
“六叔,你能对付刺客?”樊东主惊疑地问。
“老朽已有所准备。万一有险,东主可以乎安脱身,但愿老朽能打发他们。””“这……”
“等会儿刺客到达,东主速退至主座落坐i如果对方不听老朽劝阻,不顾一切行凶,东主只消一脚端在持子的右前脚上,座椅便会下沉。”
“下沉?”
“老朽已造了一条地道,可通向里外的柳亭,东主可从柳亭奔回城中。”
“咦!下面有地道?我……我怎么不知道?”樊东主不胜惊疑地问。
六叔淡淡一笑,说:“五年前老朽便安排好了,只瞒住东主而已,希望今晚地道能排上用场。”
“六叔……”
六叔神色一紧,向小厮挥手低叫:“小义,你进去,不听招乎,不可出来。”
小义应带一声,匆勿入内去了。
“六叔,怎么啦?”樊东主问。
“他们来了。”
“谁来了?”
“刺客,快退至主座。”
樊东主脸色大变,开始发抖,踉跄离座退至大环一椅坐下,不安地注视着扶手下的持脚,也不安地向开着的大厅门偷视。
六叔沉着地入席,倒了一杯酒自酌。
久久,不见动静。
樊东主心中稍安,开始对刺客的事存疑。
而六叔的心情,却因这密云不雨的情势益形紧张,脸上可看到不安的神色。
气氛渐紧,一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