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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里鬼撇撇嘴,不屑地说:“凭你这块料,一个奴才的奴才,还不配与太爷交手,滚开,叫镇八方上来。”
从人阴森森一笑,点手叫:“你如果能击败在下,方配与家主人动手,上啦!你是不是心中害怕?”
争强斗胜,为的只是争口气,被人指责害怕,谁也受不了。浪里鬼登时火起,大吼道:“狗奴才,太爷要钩下你的狗头来,接招!”
声落,火辣辣地冲上,钩一伸,幻化一道光弧,猛攻从人的左胁,快极。
从人疾退半步,钩一掠而过,阴笑道:“分厘之差,这一招可惜。”
浪里鬼迫进,身形急挫,反手又是一钩,夺攻下盘,声势汹汹地叫:“卸下你的狗腿……”
话末完,从人避招向上跳,巴首出鞘,手一场,匕首破空疾飞。
浪里鬼认为护手钩有三尺,对方的匕首仅长一尺二,一寸长一寸强,匕首短决难贴身发招,因此未免大意了些,招已发,双方相距甚近,看到匕首迎面飞来,象是一道飞虹,匕影入目,已无法闪避了,连转念还来不及!匕首便贯胸而入,身躯一震,叫吼声候止。
从人如怒鹰般扑下,手一伸便抓住了巴首柄,双脚端出,
“蓬”一声大震,浪里鬼仰面重重地摔倒,胸口血如泉涌,痛苦地挣扎,叫不出声音。
从人倒跃而回,向未沾丝毫血迹的匕首吹口气,说:“千里飞虹,来去无踪。”
铁臂熊大惊,脱口叫:“咦!你是千里飞虹胜宗?”
从人咧嘴一笑,阴森森地说:“姓陈的,咱们少见。”
“你……你为何从人打扮?……
“不然怎又说来去无踪?在下又不会五行遁术。”
“你……你是……”
“胜某是镇八方的好朋友,为朋友两肋插刀。姓陈的,你要不要试试在下的飞虹匕首?”
铁臂熊脸色一变,吁出一口长气说:“既然你老兄出面撑腰,在下就此放手。”
镇八方举步而出,冷笑道:“既然你害怕胜兄的飞虹匕,在下陪你玩玩,你不是练了铁臂功,一双手不畏刀剑吗?在下就徒手领教你的铁臂功绝活,你敢不敢?”
“哼!你……”
“你如果不敢,那就留下一枝花,在下放你一马,赔不是后快滚蛋。”
铁臂熊沉声道:“姓胡的,你不要咄咄迫人……”
“笑话!你敢说在下咄咄迫人?刚才你的态度,曾否替在下留了一寸余地?”
“这……”’
“你上不上?”
铁臂熊忍无可忍,一声咆哮,欺进招发“金雕献爪”,五指箕张疾探而入。
镇八方身形略移,一掌切向对方的脉门。
铁臂熊不敢大意,左手再伸,被迫撤招换手抢攻,这次手掌伸值,插向镇八方右臂,风声虎虎,劲气四荡。
镇八方顺势沉掌斜拨化招,左掌发似奔雷,捷如电闪,
“啪”一声暴响,拍在铁臂熊的右肩上,力道干钧。
铁臂熊骇然急退,脚下大乱。
镇八方得理不让人,伸脚一勾。
“砰!”铁臂熊跌了个手脚朝天。
镇八方跟上,一脚向铁臂熊的右膝踢去。
铁臂熊反应总算不慢,奋身急滚,生死间不容发,躲过了一脚。
镇八方不再追袭,冷笑道:“你只会懒驴打滚,浪得虚名,爬起来,挺起胸膛鼓起勇气再上。”
铁臂熊右手已感到麻木,似乎右肩骨断了,坐起狂叫道:“在下认栽,认栽……”
“你滚!”镇八方大喝。
一枝花已知大事不妙,撒腿便跑。
‘‘你走得了?”千里飞虹大叫,跟踪便追。
一枝花的逃生本领确是不差,连大名鼎鼎功至化境的林白衣兄妹,也穷追千里劳而无功,再三被他逃脱,可知他的轻功和机智皆够火候。
油里乾坤已明白表示,不许决斗的双方进入鸳水材。但一枝花却逃命要紧,不顾一切向材中逃。
松林决斗场距村落远着呢,糟透了,千里飞虹的轻功似乎更要高明些,逃不掉啦!
不远处红影入目,时隐时现,有三个女人穿林而来,惭来渐近。
一枝花看清了人影,喜极大叫道:“杜姑娘,快救我一救。”
千里飞虹已迫至丈二以内了,发现红影飞射而来,心中一懔,迫不及待地拔出飞虹匕,正待发出。
一枝花突向侧一闪,隐入一株巨松后,折向而逃,绕至另一株松树后去了。
千里飞虹失去雷霆一击的好机,随后追出喝道:“站住!”
喝声似乍雷,直震耳膜。一枝花果然被震得脚下一缓,本能地欲逃又止。
干里飞虹抓住机会,飞虹匕电射而出。
红影化虹而至,来得极为突然。
“噗!”飞虹匕被尺长的红影从斜方向击中,准头一偏,斜飞而堕。
是一方朱色手帕,竟然将千里飞虹威震江湖,发无不中,可在三丈外取敌的宝刃飞虹匕打落了。
一枝花只惊得浑身发僵,飞虹匕距右胁不足三寸,手帕如果晚到一刹那,后果不堪设想。
千里飞虹也大吃一惊,人激射而出。
一枝花以为千里飞虹要找他,猛地向侧扑地急滚脱身,怕对方另发匕首。
干里飞虹并非志在伤人,而是急于拾回飞虹匕,飞掠而至,伸手拾取落在树根旁的宝刃。
香风入鼻,中人欲醉,红影入目,人已近身,小弓鞋一闪,踢中伸下的手臂。
千里飞虹大骇,大喝一声,左手急削而出。
纤纤玉手一拂之下,拂开他攻出的一削,“啪”二声暴响,左颊挨了一耳光。
“哎唷!”千里飞虹惊叫,踉跄后退。
红影如影附形迫近,玉指点临向前中七坎大穴。
危机间不容发,镇八方在生死关头赶到,大喝一声,巨灵之爪伸到,势如奔雷,这一记“追云拿月”出奇地狂野迅疾。’
红影如果想置千里飞虹于死地,美好的玉首必被抓中,得把老命赔上,两败俱伤,因此自保要紧,收招斜掠八尺,娇笑道:“原来是镇八方,你怎么跑到京师来了?”
镇八方须发皆张,怒声问:“红绢魔女,咱们有过节吗?”
红绍魔女格格娇笑,拾回自己的红绡绣帕说:“一枝花是本姑娘的朋友,我能见死不救吗?”
“在下请你撒手不管。”
“何必呢?我不信他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如果你知道这该死的小子如何侮辱在下,便明白他是否该死了。”’
“哦!原来如此。既然不是无可化解的仇恨,叫他赔个不是也就算了。”
“哼:不行……”
红绍魔女粉脸一沉,冷笑道:“胡大爷,难道不能冲我红绢魔女的薄面,给他一次机会吗?”
眼看就要闹僵,一枝花鬼精灵,赶忙上前长揖到地,诚恳地说:“晚辈多有不是,年青气盛狂妄无知,冒犯了胡前辈的虎驾。晚辈这厢赔礼,尚请前辈多加教诲,并请前辈宽恕。”
这淫贼狡猾机诈,能屈能伸颇有一套,前倨后恭,诚惶诚恐赔不是,镇八方气消了一半,哼了一声说:“你小子狂也该有个分寸。你心目中还有我这个前辈在?昨晚称兄道弟的威风,到何处去了?”
一枝花不住作揖,嘻皮笑脸地说:“小子无状,该死该死。前辈量大如海,大人不记小人过,晚辈知错,知错。”
“哼!你会知错?”
“小子不但知错,而且必改。”
“哼!下次……”
“下次不敢,晚辈可以发誓。”一枝花低声下气地说。
这时,胡绮绿与另两人到了。
红绍魔女的两位门人也俏立一边,双方敌意已消。
红绢魔女向镇八方笑道:“好了好了,胡大爷,你就少教训几句吧,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镇八方将要找飞豹的事说了,最后沉声道:“袖里乾坤可恶,他不该这样对待我的。胜兄弟,劳驾到村中走一趟,叫他出来谈谈。”
干里飞虹应了一声,向村口的栅门走去。
红绍魔女秀眉一挑,说:“叫他出来也好,我也有事向他请教。”
不久,袖里乾坤带了八名从人,双方在村口的柳堤下见叨,
袖里乾坤已看出危机,不动声色地抱拳—礼问:“胡兄请兄弟出来,不知有何指教?”
镇八方抑制着怒火,也不动声色地道:“卓冗是主人,咱们往昔也算是小有交情。”
“不错。”
“今早卓兄修书将在下请来,见面处约在松林内,而非于尊府叙旧,卓兄末尽地主之谊,似非待友之道。”
油里乾坤淡淡—笑道:“胡兄,兄弟与铁臂熊陈兄也是朋友。你们双方的过节,见面决无和平可言……”
“因此,卓冗打算让咱们在外面拼个你死我活。”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未雨绸缎,兄弟必须作最坏的打算,果然不出所料。兄弟为人小心……”
“其实,你已准备将胡某任由他们摆布。”
“胡兄言重了……”
“让他们把胡某埋葬掉。”
“胡兄岂可信口开河?”袖里乾坤变色问。
镇八方冷哼一声道:“阁下早早抽身,藉故拂袖而去,这比青天白日还明白的事,胡某走了大半辈子江湖,岂有不知之理?”
“胡兄血口喷人,有何用意?”
镇八方须发无风自摇,沉声道:“不是血口喷人,而是事实。姓卓的,只怪你不仁,休怪我不义,今天你得还我公道。”
袖里乾坤冷笑问:“姓胡的,你威胁我吗?”
“就算是吧。”
“哼!你……”
“强宾不压主,阁下划下道来。”镇八方怒声说。
袖里乾坤接过从人递来的连鞘长剑,冷冷地说:“阁下既然咄咄迫人,在下已别无抉择。你说吧,是否有兴趣剑下见真章?”
“胡某一切奉陪。”
红绢魔女缓步上前娇叫道:“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