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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人一闪即至,喝道:“且慢!人是我的。”
凤剑侧闪两步,说:“二一添作五,分我一个。”
蒙面人摇摇头,冷冷地说:“不行,你不能不劳而获。”
“问完口供,人还给你。”凤剑不死心地说。
“不行,在下也要问口供。”
“你不给?”
“恕难割爱。”
“如果我硬要……”
“你试试看?”
“阁下,本姑娘不希望伤了和气。”
“刚才你挑拨他们动手,用心太毒。”
“如果我不挑拨,你仍要动手的,对不对?”
“对。”
“那就不会如此顺利使制住他们,对不对?”
“也对。”
“那么,分给我一个岂不公平?”
“左姑娘,你不必诡辩,人不能给你,一句话。”
凤剑哼了一声,黛眉一挑,不悦地说:“你这人好不通情理。真要迫我动手硬夺吗?”
蒙面人也冷哼一声道:“你强词夺理,在下不吃这一套,要动手硬夺,动手吧,等什么?”
“你要迫我动手?”
“没有人要迫你,是你自己要动手。”
“你……”
“你凤剑左风珠也不是什么好人,亦正亦邪心狠手辣,要不是念在你我有志一同,志在枫林山庄,在下也不对你如此客气。”
“哼!你配指摘本姑娘的为人?好,你亮剑。”
蒙面人徐徐撤剑,冷笑道:“左姑娘,如果你出手,便将在此断送一生声誉,信不信由你,你最好见机离开。”
凤剑粉脸铁青,撤剑道:“你迫人大甚,本姑娘只好领教你有何惊世绝学,敢如此狂妄,接招!”
声落人即涌上,剑虹如潮。她的剑身上,刻了一头飞凤,剑发风影似乎展翅飞腾,似乎脱离剑身,向前飞翔扑击,可乱人眼神,
蒙面人长剑一振,“铮”一声封住一剑,立还颜色,长躯直入剑攻咽喉,象是电光一闪。
凤剑吃了一惊,侧飘八尺叫:“你象是用乾元十七式散手剑术,阳罡真力注入了剑身,你是谁?”
“不要问我是谁?”
“你是红尘过客?”
“哼!”
”但你的口音很年青。”
“你猜吧,在下没有闲工夫与你磨牙。要就上,不然你猜吧。”
凤剑噗嗤一笑,说:“你这人阴阳怪气,毫无红尘过客那种游戏风尘,啸傲江湖的气量。算了吧,我看你并不是红尘过客的亲传弟子,我不愿与你计较,我到枫林山庄去捉一个人间口供,不向你这小气鬼讨人。”
说完,她收剑转身。
蒙面人也呵呵一笑,说:“枫林山庄有一大群高手悍匪,连我也不敢入内讨野火。你如果冒失地往里闻,保证你灰头土脸。”
凤剑重行转回,笑道:“那么,你是答应送给我一个俘虏了?”
“在下……”
“不小气了?”她满面春风地追问,笑得好甜。
蒙面人摇摇头,苦笑道:“算你利害,你提一个走吧!”
“谢。”凤剑笑答,一面走近,拖起直冒冷汗动弹不得的二煞,又道:“劳驾,解开他的穴道好不好?”
蒙面人只好俯身,三指一拂,解了二煞的中极穴。
凤剑点点头,说:“你虽换了手法气障眼术,仍然是乾元一气十三式解穴术。我想,我知道你是谁了。”
“真的?”
“红尘过客宛如神龙,在江湖神出鬼没,从未听说有人摸清他的底,也没听说过他收了门人弟子。但数月前,有人在河南发现一个会使用乾元一气十三式解穴术的人。”
“哦!好象真有那么一回事。”
“那人叫黑衫客崔长青。”
“对。”
“是你吗?”
“是我吗?”蒙面人反问。
“也许是,可惜崔长青已死在真定城阙家。”
“呵呵!人死如灯灭,死了也好。”
穴道已解的二煞,已经恢复元气,突然扭身一脚扫出,猛攻凤剑的双腿,这一脚力道干钧。
凤剑其实暗中已留了心,裙袂一摆,抬起右腿,小蛮靴的钢尖,恰好迎着扫来的脚。
“噗!”
钢尖刺入二煞的迎面骨,有骨折声传出。
“哎……”二煞狂叫,胫骨折断皮开肉绽。
凤剑冷笑一声,小蛮靴再次点出。
“克!”二煞的右肘碎了。
“天!”二煞疯狂地叫。
凤剑一脚踏住二煞的左肘,冷笑道:“废了你的双肘,你这辈子完了,你……”
“左姑娘,请脚下留……留情。”二煞如丧考妣地哀叫,痛得浑身在发抖,脸无人色。’
“要留情可以,但你得从实招供。”凤剑冷冷地说。
“姑娘要……要什么口供?”
“说,欧阳春是不是血花会五大护法之一?”
“我……我不知道……”二煞战栗着说。
“你不说?”
“我……我真不知道……哎唷!我……我的手臂……”
“你的手臂不要了?”
“姑娘天恩,我……我委实不知道……”
“我不信。”
“姑娘请相信,春老从未离开山庄,也……也从没见过血花会的人上门……”
“你胡说!”
“是真的。”
“九幽娘……”
“九幽娘也很少来,她是春老的侄女。”
蒙面人突然接口道:“左姑娘,问问她九幽娘在何处藏身?”。
“我……我怎么知道?”二煞恐惧地说。
“花蕊夫人呢?”蒙面人再问。
“听说他仍在河南,但匿居在何处,恐怕连血花会的外堂三女也丝毫不知。”二煞照实招供。
蒙面人不再多问,向凤剑说:“枫林山庄的高手快到了,你走不走?”
“你不问了?”凤剑问,
“不问了。”
凤剑俯身一掌拍下,“啪”一声正中二煞的前额印堂,力道恰到好处。
二煞浑身一霞,肌肉开始松弛。
蒙面人大摇其头,说:“左姑娘,你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星,心狠手辣的母大虫;难怪你貌美如花,闯了二十年的江湖,仍然是个女光棍。他已经顺从得象条虫,你仍然杀他。”
凤剑撇撇嘴,似嗔非嗔地说:“唷!你好象很关心我呢,希望你别表带情。”
“你放一万个心,我自己已为情所困,自愿不暇,还敢表错情?与你同称龙箫剑的龙箫客,也抛下妻子断情重入江湖,也许他在找你,我……”
凤剑脸色一变,抢着说:“我们不谈这些。你知道泰山双煞的为人吗?”
“听说过。”
“我杀错他吗?”
“错在杀非其时。”他沉静地说。
“你有点假仁假义。”凤剑挖苦他说。
“这年头,假仁假义方能名利双收,方能无往不胜,方能活得长久些……”
凤剑突然玉手一挥,闪电似的急抓他的蒙面巾。
他手眼急快,“啪”一声便扣住凤剑手掌,虎目中冷电四射,阴森森地问:“你想干什么?”
凤剑想挣扎,却又忍住了,羞恨地笑道:“我想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
她这一笑,大有销魂荡魄的威力,只笑得蒙面人心中一荡,呼吸突然发紧,手上本能地用了三分劲。
“恩……”凤剑惶然轻呼,被他带的立脚不牢,无力地向他坏中倒下。
他情不自禁,手一抄,虎肋一紧,暖玉温香抱满怀,眼中的冷厉神色悄然隐去,代之而起的是火热的眼神,激情地注视着怀中的这位惶乱、失措、迷惘、错愕的一代英雌,他也似乎迷失了。
凤剑不敢接触他的眼神,闭上明亮的凤目,突然幽幽一叹,如梦如诉地说:“你……你的眼神奸年青,你多大岁数了?”
他猛然一震,手上的力道迅速消散,放了凤剑。抬头望天深深吸入一口气,喃喃地说:“是的,年青,岁月也并未在你脸上刻划下可哀的痕迹,你该为自己打算了,等到老之将至便来不及啦!一个大姑娘在江湖上混,终非了局,混了二十年,还嫌不够吗?还等什么?姑娘珍重,后会有期。”
说完,转身大踏步走了,步伐坚定豪迈,远出三四十步,扭头向木立原地目送他离开的凤剑挥手致意,然后昂然而去。
凤剑急放心神,叫道:“黑衫客,请留步,我有消息奉告。”
他闻声止步,转身冷然眺望。
凤剑吁出一口长气,说:“木客欧阳春的艺业,超尘拔俗不可轻敌,小心他的血爪功与遁形血掌,当然也得留意他的诡奇霸道剑术。”
他虎目放光,亮声问:“左姑娘,他与六指邪神欧阳天有何渊源?”
“他们是堂兄弟,艺业比六指邪神高得多。”
“哦!承告了。”
知道对方的底细,便可以先在心里上有所准备,知己知彼,胜负可以预见了。
木客与六指邪神是堂兄弟,血花会外堂三女之一的九幽娘彭大嫂,则是木客的侄女。六指邪神与血花会的花蕊夫人,曾经同在黑龙帮的山门外出现。把这外表错综复杂,其实相当单纯的关系加以揣测,便知这些入必定都是血花会的人。
蒙面人向南行;自语道:“既然这些人都是血花会的妖孽凶手,我还顾虑些什么?他们既然庇护飞豹,不久必将高手齐至,或将飞豹送至于安全处所藏匿,因此我必须抢先一步,不能再等待了,必须冒险争取机会。”
东面枫林深处,突传一声惨叫。他心中一动,立即向东急走。
在一片山坡下的枫林中,五名灰衣与三名青衣大汉,围住了黑小子林玫云。五名灰衣人中,有枫林山庄的庄主木客欧阳春。
林玫云侨装黑小子,陷入一群木客高手的包围中。她毕竟不够老练,被木客找到她的藏身处。
她已击倒了两个人,敌势过强,双拳不敌四手孤掌难鸣,她只好向西迟走。
木客带了两名灰衣中年人堵在正西,沉喝道:“小辈,此路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