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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连串起伏山岭,形成不少丛莽与荒野。唐山县城小得可怜,不象县城倒象一座镇,全城不足五百户,土城墙只有三里方圆,近山一带有不少梨园,唐山梨在京师附近是颇有名气。
赶到县城,天色不早,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向人打听虚无山的福寿山庄,毫不费劲,出北门一带大道通向赵州,穿越尧山与虚无山中间形成的山峡,路东就是福寿山庄。虚无山本是尧山的东支,只因为有了这条山峡,因此虚无山远看像是孤峰。
再一打听,本城人皆知道庄主艾五爷是个百万富豪,拥有良田千顷,有上万株梨树的大梨园,仆从成群,有车有马。
艾家的车马,车后门确有一个福字大篆图案。
两人先落店,要了一间有内间的上房。
两人在房内进膳,商量如何入庄踩探。救人如救火,崔长青心中焦急,决定夜探山庄,先查红绍魔女的下落再说。
原来他打算独自前往,但小绿坚持同行。
二更初,两人越城而出,沿至赵州的大道北行,不到半个时辰,虚无山到了。
原野黑沉沉,秋虫声四起,附近村庄,不见一星灯影,唯一的灯光,是福寿山庄庄门口的两盏气死风灯,迎风摇晃不定。
秋风带来了凉意,天字中云层厚,星目无光,飒飒秋风呼啸,正是夜行人活动的好时光。
“并肩搜进。”他向小绿低声发令。
两人绕至庄东,山坡一带全是梨树,光秃秃的树枝,金风掠过声如浪涛。
相距不足一里,一无动静。
崔长青油然生起戒心,低声道:“小绿姑娘,庄中有备。”
小绿不信,说:“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要来?不可能的。”
“你听到犬吠声吗?”
“晤!没有。”
“他们已将狗栓入地屋,让咱们放胆深入,以便瓮中捉鳖。”
所谓地屋,是挖开一个大坑,上面盖了草蓬作顶,冬天作为贮藏之所,人有时也在内居住,冬暖夏凉,十分管用,不是窑,也不是窟,称为地屋,一般小康之家,皆拥有一两间地屋。狗如果栓在里面派人看管,便不会狂吠穷叫。
语声刚落,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狼啤。
“天!有狼。”小绿低叫。
“不是狼,是老狗夜号。”他泰然地说。
已进入梨林深处,已不辨方向,整整转了三五千步,竟然不见庄院的形影,他凛然地说:“哼!邪门,咱们恐怕已进入迷魂阵了。”
身旁的小绿,神色木然象个傻子,对他的话似乎毫无感觉,也象是听而末闻不知所云,呆呆地瞪目注视着他,毫无反应。
他一怔,一把将小绿拖近,沉声低叫:“小绿,小绿……”
小绿浑身一震,猛地清醒,如同大梦初觉,说:“怎么啦?怎么啦?”
“你怎么啦?”他反问。
“我没有怎么啦2你说什么?”
“刚才你是睡着了?”
“没有呀,怎会睡着呢?”
“你象在梦游,真的没有睡着?”
“没有,我只是感到恍恍惚惚而已。”
小绿懒散地说,打个呵欠似乎感到十分疲倦。
“你知道咱们今晚为何而来?”
“哦!不是来救我家小姐吗?”
“晤!你还是清醒的。”
小绿突然深深吸入一口气,笑道:“崔爷笑话了,小婢本来就是清醒的。”
“我们已迷了路。”
“迷路?林内本来就没有路哪!”
“我们已找不到福寿山庄。”
“真的?”
“咱们绕庄东接近,从西堡向西走,相距应该不足一里,但咱们已经走了半个时辰,仍然模不到边。”
“这怎么会呢?这……退回去看看。”
他摊开双手,苦笑道:“何谓进退?你看,每一株梨树大小相同,形状都差不多,高有三丈余,密密麻麻视界有限。”
‘登树总可以看到虚无山……”
“夜黑如墨,星月全无,怎看得到山?我可以断言,先前山庄前的庄门灯,必定已经撤去了,没有犬吠声,没有灯火,你知道庄院在何处?”
“那……”
“这座巨大的梨园有鬼。”
“天!有鬼?”小绿惊叫,吃惊地躲入他怀中。
“地面崎岖不平,梨树参差挡住走向,咱们只是在附近兜圈子走冤枉路,这是迷魂阵。”
“迷魂阵?糟了!那……咱们不是出不去了吗?”
“这得看对方是否有足够的财力,是否有会妖术的人主持了。天太黑,不易察看阵势,只有等到天明后再说。”他坐下说。
“对,天明便可分辨方向了。”小绿宽心地说,旁着他坐下。
“末可乐观。”他忧心仲仲地说。
“你是说……”
“他们如果财力雄厚,可布下千万具烟筒,喷出浓密的烟雾,仍然难辨方向。如果有会妖术的人主持,更是可怕。如果我所料不差,他们已经发动了。”
“不会吧,毫无声息……”
“你刚才如同梦游,这是定力不够,灵智已受到些微波及的景象。我走了这许久,方发觉有异,可知我亦着了道儿,咱们的处境不妙。你有没有迷魂药物解药?”
“我只有韦香散,只能防止迷香一点药物。”
“那就好,分给我一些。”
分别嗅入一些韦香散,小绿悚然地问:“崔爷,我们怎办?”
“必须等天亮后再说,在下对奇门生克之学略有涉猎,三五五行七曜七宫奋门遁甲,难不倒区区。”他低声说。
“白天晚间还不是一样?”
“傻瓜,怎会一样?晚间易中机关埋伏,一动不如一静,等他们一发动,晚间更难以应付了。咱们不要发出声息,隐起身形以不变应万变。”他略为提高声调说。
“地面崎岖不平,而且技巧地栽了一些高及肩部的一丛丛荆棘,在林中行走,必须回避不平的地势与荆棘,不得不依地势而行走。如果留心察看,便可看出每四株梨树当中,仅有三个方向可以走动,除了进来的方向外,有两处方向可以选择,千万株梨树,交织成无数三角形的小网,将人限制在内,只要一步走错,便等于永远在内转来转去,陷在阵内无法出困。
当然,如果没有人把守埋伏,树阵是困不住人的,只能令人困扰精神颇感威胁而已。”
两人伏下不久,他附耳道:“跟我来,小心脚上不可发出声息,地下的落叶讨厌,但慢慢下脚该无困难,风声对咱们有利。”
小绿知道情势严重,提心吊胆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小心翼翼,不久便远出百十步外。
风声呼呼,寒气袭人。
前面突传来一声凄厉的鬼啸,相距似乎不远。
小绿失惊地向前—窜,抱住了他。
“别慌,是人,他们失去我们的踪迹,已迫不及待发动了。”他沉重地说。
左面不远,接着传出一阵刺耳的怪笑,声如枭啼,令人闻之毛发森立。
崔长青紧了紧胸前系剑的带结,低声说:“以逸待劳,现在,伏下。”
小绿依言伏下,他自己却贴在一株树干上,凝神待敌,并未撤剑。
绿芒一闪,后面升起一团鬼火。接着,右方也飘出四团,顺风冉冉再飘浮。风从右面吹来,鬼火速度不算慢,有一团鬼火从他身侧飘过,相距木足一尺。
鬼声啾啾,似乎发自身侧。
但他不为所动,不加理睬。
久久,不见动静。
小绿惊得手脚发冷,女人到底是女人。
前面传来了衣袂飘动声,一个黑影从他们的右侧一掠而过,并末发现他们的藏匿处。
不久,他向下一伏,移近小绿说:“他们的重要人物快到了,切记不可妄动。”
“崔爷,刚才你为何不动手?只要捉住一个人,咱们便可迫他带路了。”小绿紧张地说。
他摇摇头,说:“我已经看见三个人从左近搜过,他们不会是首脑人物,用意要咱们暴露藏身处,以便盯住咱们。如果在下出手,打草惊蛇,对咱们毫无好处,在下已经看出阵势了,等会儿咱们直探虎穴。”
假使他沉不住气,便不可能看出阵势了。
不久,他低叫:“走,跟我来。”
两人蛇行鹭伏,左盘右折,不久,梨树一变,已可明显地看出这一带的梨树要老些,地势亦变得平坦了。
正走间,前面狂笑震天,有人叫:“福寿虚无,擅近者死。”
他也哈哈狂笑,笑完大声说:“把红绢魔女放出来,彼此不伤和气,不然今晚福寿山庄,将玉石俱焚。”
“红消路女在地牢受苦,你有本事就来吧。识时务者为俊杰,赶快出来投降,也许尚有生路。”
“在下会出来的,你们等着吧。”他大声说,说完向下一伏,火速侧移。
小绿不敢怠慢,警觉地跟上。
一声怪啸,一个黑影从左首不远处一掠而过。
“准备了,我先独自出手。”他向小绿说。
第二个黑影乍现,一窜两丈,着地向下一蹲,形影顿消。一顿,黑影二次窜起,向两人的藏身处跃来。
崔长青已严阵以待,突然大喝一声,飞跃而出,“噗噗”两声闷响,两脚全端在黑影的胸口上。
“砰!”黑影倒了,翻跌丈外失去知觉。
林中从归寂静,一接触生死立判。
第三个黑影不久现身左侧,来势奇急。
第四个黑影从前面冲来,势剑进发。
一声暴叱,三个人影乍合。
“铮……”剑鸣震耳,溜出一串火星。
“咕咚!”倒了一个。
“啊……”惨叫声刺耳,第四个黑影惨叫着向侧踉跄奔逃。
崔长青退回,向下一伏。
除了风声,一切活动似乎已全部静止。
久久,他低声说:“准备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小绿,你如果想退出去,还来得及。”
小绿胆气一壮,说:“小婢为主赴汤蹈火,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