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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云要取回自己的行授,摸清了他的去向,并不急于赶上,取回行囊易装再行追踪。
到了李冈,一枝花看天色尚早,不敢逗留,趁早远走高飞,踏上官道直奔真定。
玫云换回女装,一身红短袄衫,外面加了一件天蓝色外氅,一个小女娃背了包裹走路’,颇为引人注目。
一枝花身上除了一把剑之外,身无长物,连盘缠也成问题,必须弄到一些金银,方能解决衣食大事。沿途,他在留意两侧的村落,看是否有大户人家可打主意。
天色不早,眼看红月沉西。
路有出现一条小径,槐林映掩中,出现一座三家村,看到那家四合院的气派;他便知财神爷有着落了。
他心中狂喜,便岔入小径,向庄院走去。
首先迎接他的,是三四头大黄犬,接着出来了一个老苍头,喝退众犬,向他迎来。
他抱拳长揖,笑道:“老丈请了,请问这儿距真定还有多远?”
“哦!公子爷要到真定?还有四十五里地。”
“小可赶不上宿头,天色不早,晚上不好走,可否打扰贵庄一宵?这里是……”
“这里是包家庄,公子爷是……”’
“小可姓卜,名义,从远处来,至真定府访友。”
“既然赶不上宿头,就在敝庄歇宿一宵吧,出门赶不上宿头是常事。,但老汉作不了主,公子爷请稍候,老汉入内请示家主人一声。”
“有劳老伯了,感激不尽。”
老苍头入内不久,出门笑道:“公子爷请进,家主人有请。”
“谢谢老伯了。”
大厅的阶上,三名仆人与主人含笑相迎。老苍头‘老远便指点着说:“上面是家主人包大爷,为人慷慨好客,乐善好施,公于爷但请放心。”
一校花打量着阶上的包大爷,心说:“是个面团团的富家翁,正好找他借三五百两盘缠,妙极了。晤!那几个仆人好象有点扎手。”
包大爷方面大耳,留了三绺长须,年约半百,身躯有点发福,一团和气。看一枝花一表人才,居然有眼无珠误认为是正人君子,竟然降阶相迎,含笑拱手道:“公干爷枉顾寒舍,老朽深感荣幸,老朽包中毅,请入厅小坐,请。”
他回了礼,笑道:“小可卜义,多感大叔盛情,打扰尊府一宵,不知大叔可肯方便?”
“这是什么话?只怕招待不周,老弟台见笑呢。”
“但求一榻容身,于愿已足,大叔……”
“老弟台请放心,蜗居虽无高楼大厦,接待三五位客人尚无困难。包礼,领卜爷至客厢安顿,小心伺候。”包大爷向一名仆人吩咐。’
包礼应诺一声,向客人欠身道:“卜爷请随小的至西厢安顿,小的领路。”
“劳驾了。”
包大爷又道:“老弟台如有所需,可招呼包礼一声,他便会为老弟张罗,请不必客气。”
“大叔隆请厚谊,小可感激不尽,容图后报。”
“些须小事,何足挂齿?老朽有事待理,不可奉陪,请谅。”
“大叔有事请便,小可不再打扰了。”
包礼领客人到西厢客房,唤来一名小厮招呼茶水,送来洗漱用具,方客气地告辞,临行说:“少时小的命人送酒食来,天色不早,卜爷旅途辛苦,需早歇息,如有所需,请交待小马儿一声。那位伺候卜爷的小厮,就叫小马儿。家主人在等侯家集的侯亲家前来,未能亲自接待,卜爷请担待一些。”
“好说好说,幸蒙收留,在下以是感激不尽了。”一枝花客气地说。
碰上了如此慷慨好客的主人,一枝花理该心中感激才是。但他不是个知道感恩的人,酒足饭饱之余,不住在打主人的主意,留心庄内的形势。
他十分放心,包家不象是练武人,庄中没有练武场或练功房,不见有人带刀剑,是个安分守己的大户,下手易如反掌。他默默地相度形势,已决定了进退方向。
掌灯时分,酒食送到。他向送酒食的小肠问:“小哥,请问包礼兄在不在?”
小肠笑道:“他在招呼东院的几位客人,卜爷有事吗?”
“没!贵庄似乎有不少客人借宿呢。”
“东院的客人不是外客,是三十里外侯家集的亲家。家小姐下月出阁,候亲家的几位爷前来洽商迎亲琐务的。敝庄位于官道旁,确是经常有赶不上宿头的旅客投宿,今晚除了爷台外,还来了一位堂客。卜爷请用膳,小的等会再来收拾。”
他并未留意投宿的堂客是谁,食毕,倒头大睡。
三更天,他一觉醒来,将剑插在带上,悄然开了房门,白鹤冲霄跃上瓦面,无声无息直奔后院。
后院有两栋楼房.猜想最后一栋是主人的内室,吸口气飞跃而登,上了二楼的屋檐。
全庄静悄悄.灯火全无。
他热练地撬开一座明窗,幽灵似的进入黑暗的房内,倾听片刻,一无动静,心中—定,开始摸索。
他嗅到脂粉香,心说:“晤!象是个闺房呢。”
闺房必定住的是女人,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他不再摸索,火折子亮起了。
他颇为失望,原来是一间婢女的卧房,房中设备简陋,掀开罗帐,可看到两个年已三十余余岁的仆妇,云鬓散乱酥胸半路,姿色平庸,睡得正香甜。
他对上了年纪的女人不感兴趣,但半露的饱满酥胸,却勾起了他的欲念,心说:“且找找看,看是否能找到一两个年轻的美娇娘快活快活?”
熄了火折子,他开门外出。
终于到了另一间房门外,小心地撬开了门闩,突听到楼下传来了人声:“去叫三婶上楼查查看,刚才刘师父说,看到楼上传出可疑的火光,忽明忽灭极为可疑。”
他吃了一惊,心说:“糟:刚才不该亮火折子的。”
他急急进入房中,上了闩,摸到了大衣橱。向上翻至橱顶,贴内壁伏下藏身。
不久,脚步声入耳,有人登楼,逐渐唤醒仆妇和侍女,察看各处是否有灯火。最后,有人在外拍门叫:“小菊,小菊,开门,开门。”
“谁呀!”房内的人亮声问。
“我是如意,老爷派三婶子上楼查问,说楼上可能有火烛,请小姐起来查查看。”
“来啦!”
灯火大明,他才看清这是外间,床上睡的是一个十二三岁小丫头。开了房门。外面涌入两名仆妇,两名十五六岁的侍女。
侍女端了银灯,问道:“小菊,小姐醒了吗?’’
“不知道,我去看看。”小丫头答。
“你点了灯睡觉吗?”
“没有呀,只有小姐房中有灯。”
“去看看。”
拉开内间门,幽暗的灯光外泄。小菊挑亮银灯,回到外间说:“小姐睡得正香,确是点了灯,只是压了暗火加了罩,你们怎么看得到?”
“里面有何不对吗?”
“没有呀,小姐晓得正香,”
“好吧,小心门户。”
“不叫醒小姐?”
“不必了”
仆妇们退出,小菊掩上房门加闩门,回到内间压下灯蕊,放厂灯罩,带上房门出到外间,喃咕着说:“大惊小怪,这一吵。谁也别想再睡了。”
正要吹熄灯火上床,蓦地,她僵在床缘,眼睛瞪得大大地,想叫,叫不出声音。
把锋利的长剑映目生光,锋尖直迫至她的咽喉前,眼前站着——个高大的人,向她低声说:“你好好睡,不会有人吵醒你的。”
“噗”—击响,脑门挨了一击,她躺下了。
一枝花收了剑,不理会小丫头的死活,轻手轻脚推开了内间门。
幽香扑鼻,是一座整治的香闺。
他将银灯稍挑亮些,掀开了罗帐,不由大喜过望。床上躺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一头秀发披散在枕畔,睡得正香甜,锦金滑落在一旁,姑娘的上身暴露在眼下,月白色的绣花胸围子掩住酥胸,压得乳房的上半部胸肌向外凸出,露出羊脂白玉似的粉颈,委实令人遐思。
他欲火上升,自语道:“没出嫁的大姑娘,胸围子绑得那么紧,就不怕难受?我给你放开,你得好好谢我。”
他并不急于横戈跃马,先掩好房门上闩,贴在窗侧启开宙门准备出路,再压下灯蕊,方大胆地启窗向外察看。
外面是向后院的裳檐,距地不足两丈,由于有裳檐阻住视线,看不见楼下的景物,只可看到后院的花木,真是最佳的退路,纱极了。
虚掩上窗,他开始轻轻拉开妆台的抽屉,将里面的银匣取出,打开一看,笑道:“运气不错,可值三四百两银子,可惜金珠首饰在附近不好脱手。管他,带上再说。”
将珍饰匣放在顺手处,转身想宽衣解带上牙床采花,突又记起一件事,探手怀中取出他的信号一枝银制花。花长四寸,枝上共有五朵花,三朵盛开两朵含苞,这是他作案留下的信记,,必要时可当暗器使用。
手一扬,“得”一声响,花枝钉在窗框上。
糟!手一扬之下,无意中触及罗帐,罗帐一动,帐钩突发清鸣。
床上的小姐突然醒来,看到帐外床前站着的大男人,大吃一惊,本能地抓起锦衾挺身坐起。
‘枝花一惊,伸手掀帐。
“啊……”小姐狂叫,将衾往头上盖。
窗外,突然传来大叫声:“小姐在叫,快上去。刘师父,你上房。”
一枝花知道事机败露,既然有人称师父,必定有护院的人。他先将珍宝匣揣入怀中,色心末死,连衾带人往肩上一扛,拔剑出鞘急趋窗口。
推开窗,黑影刚好跃上裳屋檐,来人大吼:“谁!哪条线上的?”
他一声狂笑,跃出窗长剑疾挥。
来人也恰好扑上,单刀来势凶似猛虎,“铮”一声架开剑,揉身抢入。
他哪将对方放在眼下?一脚疾飞,“噗”一声响正中来人的心口。
“啊……”惨叫声摇曳,来人飞跌而下。他跟着飞跃而下,下面有三个人。三柄花枪列阵,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