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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坐在树下,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竟然痴痴地笑了。也许是过往好笑的事情,也许是思念情郎,然而如女子这花般的年纪,大抵是情郎不错了。那绯红的双颊,含情的眉目,无不说明了这一点。
女子看见远处有人走来了,欣喜地几步迎上,但当看清来人时,她的脸上却是难掩的失望。
拨弄着手里的花,付春问道:“傻子,怎么是你,你哥哥呢?”
裴玉凰看清眼前的人,全无高兴,因为在所有人之中,就眼前这个人缠哥哥缠得紧,所以他特别不爽地将脸别向一边。
“哼,为什么要告诉你!”
“哟,你傻子脾气不小啊。”付春不悦地说。
她本是村长的女儿,又是村里长得最好看的姑娘,平时被村里的小伙子捧惯了,自成了一股娇气,容不得别人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她却对裴玉凰诸多忍耐,一是裴玉凰虽然是个傻子,但身上有一股贵气让她不太敢造次,二是凤涅笙对裴玉凰疼爱的紧,她不想惹心爱的人不快。
她大着胆子将香囊给了凤涅笙,今天本是等在这里等答复的,没想到心心念念的人没等到,却等来了心爱人的弟弟,而且这个弟弟还不喜欢她。
“你这个做弟弟的像什么样子,都多大了,还每天黏着你哥哥,真真的不知羞。”
“你胡说,你才不知羞,我喜欢哥哥,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
“那你哥哥成亲了你也黏着,看你嫂嫂不怨你。”说道这里的时候,付春的眼里发出幸福又怨毒的光,“你哥哥总会是别人的,你还道能在一起多久?”
“你胡说,胡说,哥哥是我一个人的,谁也不给,谁也不给!”这些话仿佛触到了裴玉凰的逆鳞,他急切而疯狂地叫起来。
付春后退一步,小声说道:“傻子。”转身便走。
哥哥是我的,哥哥是我的、、、、、、
这句话在裴玉凰的心中宛如生了魔障,他低声念着,双手捂住疼痛的脑袋,双眼发红。
他盯着付春的背影,双眼红光大盛。
付春感觉自己的身子飞起来了,她一伸手仿佛能抓住日月星辰。那些过去遥不可及的东西,此刻近在咫尺,却只是夕阳的迟暮之美。
也许是已经预见了自己的结局,她竟然想起了那些微不足道的过去,还有那即刻即永恒的瞬间。
她本与村东的小黑子相恋,她爱极了那些感觉,春天一样烂漫。可是她遇见了那个人,那个微微一笑便夺取她所有魂魄的人。她知道他们不是普通人,但是小民的心愿也还可以追求吧。于是她放开了小黑子,去追逐一个不可能的梦。
今天,梦碎了。
后悔吗?也许会,也许不会、、、、、、
落地的那一刻,她看见站在不远处的裴玉凰笔直而立,威严不可侵犯。
她笑了,她笑着诅咒:你不会如愿的。
第三十四章
回到家中的时候,裴玉凰没有理会高兴迎上来的小桃子,而是直接进了屋中。
他听见付耕强正在向凤涅笙夸耀自己的女儿,凤涅笙与他对面而站,手中握着香囊,虽然没有不愉之色,但脸色却白到了极点。他皱眉,面带不悦地咳了一声。
付耕强看见裴玉凰,立马就向见了亲爹一样热情地迎了上去。
“笙儿回来了,正好,你来帮忙说说,你哥哥年纪也不小了,该是成家立业的时候了。我女儿付春就不错、、、、、、”付耕强自说自话,完全没注意到裴玉凰根本都没正眼看过他。
自裴玉凰进来的时候凤涅笙就明显感觉到了不对,气势,君临天下的气势。
他抬眼注视着裴玉凰:裴玉凰,经过短暂的沉睡之后,你终于又醒了吗?
裴玉凰并没有理会付耕强的热切,而是走到凤涅笙的面前,伸手抚摸他的脸,柔情地说:“我回来了,凤儿,让你久等了。”
即使没见过世面的付耕强也被裴玉凰的行动吓破了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二人。仿佛二人之间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异端,不为世所容。
“你,你们?”付耕强惊疑着后退,仿佛在他面前的再不是什么文贤雅致的,自己看中的女婿,而是可怕的猛兽。
裴玉凰挑眉,对于付耕强的语气颇为不满。
空气陷入了凝滞,三人谁也没说话。裴凤二人是不屑说,付耕强是不知道说什么。
“混账,纳命来。”一个威武的汉子在这时冲进了屋子。
付耕强惊讶地看向来人,问道:“小黑子,你怎么来了?”
手里拿着刀,小黑子一脸愤怒地说道:“村长,这个畜生把春儿杀了,我今天亲眼看见的,我要为春儿报仇。”
“什么,你说我的春儿死了?”付耕强立时如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焉了下来。付春是他晚年所得,又是家中唯一的孩子,从来都是全家人的宝贝疙瘩,今天说没了就没了。
“是你,是你杀了我的春儿!”付耕强再也没有和善的嘴脸,他只知道面前的人是杀他女儿的凶手。
“你还我女儿来,还我女儿来。”付耕强抓住裴玉凰的衣袖,声嘶力竭喊道。
看了一眼凤涅笙,似乎面无愠色,他也放下心来,拂开付耕强的手,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谁让她不自量力,敢与本帅抢人。”
付耕强真大眼,双目满是仇恨,“你,你居然,我要诅咒你、、、、、、”显然是气极,后面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只得在原地不住喘气。
裴玉凰在战场混迹多年,是在刀口上舔血过日子的人,自然不会在乎付春的性命,也不会在乎所谓的诅咒。
唯一能让他在乎的怕是心里的那个秘密,以及身后的那个人。
握紧手中的香囊,凤涅笙雪白了脸问道:“你杀了她吗?”
如果真是如此,他必然首当其责。又一个人因他而死吗?上天注定要倾凤克尽身边的所有人吗?
那只是一个大胆的怀春的少女啊!
他闭眼,第一次,在人前落了泪。
18。…第三十五、三十六章
第三十五章
“你假惺惺什么?”小黑子暴起,举刀砍向凤涅笙。
付春的死本与凤涅笙无关,但正是眼前这个人,这个伪君子,骗了付春的心,让付春离开了他,他的心中一直烧着连绵不绝的妒火,现在他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将屠刀对向了凤涅笙。
凤涅笙没有动,以他的武功修为,小黑子根本不能近他的身,但是此刻,他却疲乏地等着那刀的临近。
也许死亡,才是解脱。
“小心。”裴玉凰惊呼一声,将凤涅笙拉倒自己的身后,抓起手边的凳子去抵挡。那小黑子是个地道的农家汉,虽没有武功傍身,但一身蛮力也是不可小觑的,顷刻间,凳子被他的大力震得粉碎。侧身抱住凤涅笙,裴玉凰几个旋转到了屋外。
“凤儿,你为什么不躲?”裴玉凰为凤涅笙的不为所动焦急,惊怒交加地问道。
“你看着我。”他捧住他的脸,厉声道,“你在逃避什么?我们这样的人,谁不是双手沾满鲜血,说到底,又有谁真在乎那些人的性命,凤儿,你记得你的决绝吗?伏凤山中不屈刚毅的你到哪里去了?你现在在迟疑什么?”
迟疑?不,是惋惜一个如花的少女的逝去罢了。
凤涅笙自嘲一笑,是啊,倾凤人事未尽,又怎能死在这里。“裴玉凰,你终究比倾凤看得清。”所以倾凤选择了你。
你说得没错,已身负重孽的我们,又谁会在意一个女子的逝去,只是怅然罢了,怅然罢了。为了这样冷漠的、麻木的我们。
谁忆少年郎,情义恨方休。拟折桃花枝,轻笑烂漫时。
“站住。”小黑子已经追了出来,他双目嗔视着裴凤二人,满面狰狞,完全像一个嗜杀的恶鬼。
心锁念,人入魔。
原来入魔,只需要刹那的时间,或因为贪念,或因为嫉妒,或因为不甘、、、、、、
原不过是可怜人罢了。
不知何时,周围的人渐渐多了。这本是一个小村子,东家的事不到片刻便会传到西家,这边的打斗如此激烈,想不让人知道都难。
围上来的村民每一个都是狰狞的吃人样,小桃子躲在众人的身后,期盼而又胆怯地望着裴玉凰。
但裴玉凰的眼里终究没有她。
虽有不凡的武艺,但人多势众,这些又都是淳朴的村民,毕竟不是战场上对阵的敌人,二人皆下不了狠手。对局的结果颇为狼狈,裴玉凰找了个空隙,将凤涅笙拉出人群,跑进了丛林。
无奈二人对此地不熟,而身后的村名却恰恰相反,饶是轻功卓绝,一时半会儿也甩不开身后追打的人。
眼见又到穷途末路之境,后面是追杀,前面是深潭。这潭的历史听村里的老人说过,是一个致命的魔潭,人一旦进去,就永远出不来。
抉择,何去何从?
“凤儿。”裴玉凰捧住凤涅笙苍白的脸,一字一句道,“也许是最后一次唤你了,奉笙该是没求过你什么,这一次,奉笙求你,你能不能说爱我。”骄傲的九世子何事卑微至此,一切不外乎一个情字罢了。
白衣公子没有说话,半晌,他笑了,倾城而绝世。
“倾凤早从初见便说过,上天入地也陪你。”
你既对倾凤有情,倾凤又怎么全然对你无意。
“好!哈哈、、、、、、”裴玉凰上前抱住凤涅笙,笑得豪迈,“有你这句话,就算葬身此地屈我一生威名,我也认了。”
他把头放在他的肩上,看着平静无波的潭面,说道:“下一世,我要做那卧笑桃间的乌衣少年,寻你在青石小桥。不再像今生一样,牵你衣角,一路奔逃。我许你看花开花落,共赏云卷云舒。”
若是可以,我还想为你勾勒如画的眉角,细绾如雪的白发,轻吻含笑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