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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何红药尖声大叫。
这一声远不如金无望大喝的那声来得气势汹汹,但令人奇怪的是,王怜花的手下动作突然一顿,面露痛苦之色,须臾之间,他的速度慢了不到一秒,却被金无望抓住这千载难逢的空子,一掌击出,正中王怜花胸口!
那掌着实厉害,饶是王怜花也无从招架,他连退两步,捂住胸口,一丝鲜血缓缓从嘴角淌下,金不换和左公龙见王怜花受了重伤,金无望却是好好地站在那里,两人对视一眼,脚下一溜,竟施展轻功双双跑了!
场上情势突然逆转,金无望见王怜花已受伤,其余两人已经逃窜,大大松了一口气,浑身酸软依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面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何姑娘,多谢,”金无望看了一眼突然出现在此﹑帮他杀了数人的何红药,勉力一笑,道,“金某这条命,麻烦你了。”
何红药截口道:“不必再说,我送你先离开!”她几步上前,架过金无望的身子,拉过门外一匹马的缰绳——不知道这马是刚被她杀死的谁的,她低声对金无望道:“你还能自己上去吗?”
“何﹑红﹑药!”被一个人扔在荒祠里头的王怜花表情阴狠,一字一顿地叫出何红药的名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带着凉飕飕的冷气。
何红药身形一僵,却依然背着身不回头看他。
“咳咳,金某自己能走。”金无望显然也受了伤,他极费力地想要爬上马,何红药却突然翻身上马,对金无望一伸手,道:“我拉你上来,送你一程。”
冲天的怒火瞬间席卷了王怜花,他一阵血气上涌,伤口痛得厉害,咳道:“何红药,你好,咳咳……你好得很!”那声音真冷得像要把人冻死。
何红药看也没有看他一眼,径自将金无望拉上马来,扬起马鞭,然后才偏头低声道:“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这话,显然是说给王怜花听的。
语罢,她一甩马鞭,高声道:“驾!”
望着绝尘而去的二人,王怜花吃力地倚着墙壁,捂着剧痛的胸口,突然缓缓地露出一个诡异的笑,他恨恨道:“回来?何红药,我会让你知道……咳咳……知道背叛我的下场。”此刻,一滴鲜血从王怜花的嘴角滴落在地上,溅开。然后,一滴,又一滴。
*
黎明下的雪原,朱七七面对着茫茫白雪,皱眉道:“我虽然瞧见金大哥在这个方向走的,但他要走到何处去,我却不知道,这……却教咱们如何追法?”
沈浪凝目前方,沉声道:“金无望去向渺不可寻,丐帮弟子所去又与他同一方向……那么,你我不如就循此足迹追去,说不定误打误撞,撞着金无望亦未可知。”
积雪没径,寒风刺骨,沈浪和朱七七二人循着足印一路走去,突然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响,沈浪抬头,眯了眯眼,往远处看去,见雪地之中,一匹白马上有一黑一红两个身影,他不由面露欣喜之色。
“怎么啦?是谁?”朱七七见沈浪高兴,连忙问道。
“是金兄,”沈浪笑道,“还有何姑娘!”
不错,那马上的人正是何红药和金无望,此时,金无望全身瘫软,一点力气也无,若不是搂着何红药的腰,他早已摔下马去。金无望没有想到,当他以为自己已陷入绝境之时,何红药会来救他。风雪之中,她带着他骑马飞奔,那场恶战耗尽了他的气力,失血又使他觉得身子发冷,他不得已将头靠在她肩上,汲取她身上的温度,突然深深地感觉到这一刻的奇妙。
为什么竟会是何红药?不过几面之缘的何红药?金无望自己也不知道,但他想,若是何红药陷入危险,他也愿意去救她,去救这个心地善良﹑遭遇悲惨﹑又曾和他一样毁容的女孩子。
“前面好像是沈浪和朱七七,你再坚持一下。”何红药侧头对靠在她背上的金无望道。
“金某不知如何谢你,咳咳,”金无望气息虚弱,道,“不过,你这样做,不会有事吗?”
何红药问:“你说王怜花?”
“他不会放过你,以王怜花的个性,他不会放过背叛他的人,”金无望咳了两声,寒风刺骨,他倚靠在她温热的肩头,气若游丝,却坚持要说话,“你的脸已经治好了,为何不趁此机会离开他?”
何红药微微一笑,反而问他:“我的脸好看么?”
金无望一怔,有些无措道:“很﹑很好看……”
何红药笑道:“你不用担心我,好好养伤罢。我不会有事。我不是他的下属,从未发誓对他效忠,何来背叛?”
两人说话之间,那马已朝他们的方向飞奔而来,转眼到了眼前,何红药轻“吁”一声,停下马来,朝沈浪道:“他受了伤,你们快些扶他下去。”
沈浪已觉金无望脸色不对,且他身上又有数道伤口,血迹斑斑,立时上前搀扶,问道:“何人伤你?”
金无望没有说话,何红药却替他答道:“王怜花。”语气很平静。
一听这个名字,朱七七的脸上马上变了颜色,她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一定是这个恶魔!”
何红药看了朱七七一眼,道:“他的立场同你们不一样,遇到阻碍他的事,他一贯都要除去才甘心。”语气中竟像有几分在替王怜花说话。
朱七七一怔,愣愣地看向她,突然发现何红药的脸细致光滑﹑莹白如玉,失声道:“你的脸完全好啦!”
“你原来这么漂亮!”朱七七惊叹不已,她提起话题从不顾场合,直接问道:“那恶魔有没有见色心起,对你怎么样啊?”
何红药微微朝她笑了笑,没有答话,转而对沈浪道:“金无望并不是他的目标,说到底,他真正想要针对的是沈浪。”她道:“其实他真正想要针对的也不是你,他只是看你不顺眼。我想,说不定你们最终的目标其实是一样的。”
这话说得讳莫如深,朱七七完全不能明白,她道:“你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王怜花和沈浪的目标一样,这怎么可能?”
沈浪却似乎明白了几分,他含笑对何红药点了点头,道:“多谢何姑娘。”
金无望苦笑一声,道:“多谢你,咳咳,若不是你,我……我的右臂怕是要没了。”最后那拼了命的一掌,他是抱着不要右臂的决心去的,王怜花若是朝他胳膊砍下去,他早已成了残疾,没有手的残疾。
不过,他有些奇怪,以王怜花的本事,按理在过招中他根本不可能被外力影响,但何红药那一声尖叫为何会让王怜花心智大失﹑招式失了准头?
莫非……
金无望暗自奇怪间,何红药对他道:“我是看不得你被他杀了而已,却也不希望你杀了他。”她轻轻一勒缰绳,调转马头,道:“我要走啦,你们保重。驾!”
朱七七急道:“你还要回去找王怜花么?诶,你……”不等她说完,何红药已策马扬鞭,朝着来时的路飞奔而去。
“她真是个怪人,”朱七七嘀咕,“她到底站在谁这一边?”
沈浪道:“她站在自己那一边。”
朱七七道:“你也是个怪人!”闻言,沈浪看了她一眼,表情淡淡,轻轻叹了口气,道:“你啊你……”语气听不出喜怒。
*
风雪之中,何红药驾马一路狂奔到荒祠,却见里头除了快要熄灭的火焰和烤焦的半只狗,早已不见人影。
寒风“呼呼”地灌进破陋的荒祠,吹散里面最后一丝热气。
何红药怔怔道:“也对,他若还留在此处,那才奇怪……”也不知,他的伤是不是很重?
他平日不是总吹嘘自己功夫好么,什么江湖上失传的绝技他都会,应该不会被金无望那一掌伤得太厉害吧?
何红药越想越忐忑,心里顿时有些七上八下。
金无望不知道王怜花为何会在那千钧一发之间突然停手,她却知道。
因为她的尖叫声会震得他耳膜痛﹑脑袋发晕。不过眼看着金无望的手就要被他劈下来,她没法阻止,情急之下,也就只想到“尖叫”这一个法子。
这是一个对别人无用﹑专克王怜花的法子。
想到如果不是因为她,王怜花的伤或许不会那么重,何红药隐隐内疚起来。
“笃笃,笃笃”,何红药骑在马上,慢慢在雪中踱步,雪地里的脚印凌乱,她从中不能分辨出王怜花的脚印,只是绕着荒祠在附近走了走,恰在这时,她又感觉到那种极为熟悉的拉扯之力。
看来他真的走得很远了!何红药心下一喜,立即循着这股力量往前走,但这力量却越来越弱,到了某处就完全消失了,她举目四顾,终于发现地上有不太明显的车辙印。这印子很浅,像是压过之后,又有东西在上面扫过一遍。
莫非他的手下驾车带他走了?何红药想了想,策马跟着这印子往前走。
走了很久很久,何红药发觉自己来到一处荒树林,除了一个造得富丽堂皇的坟墓,这里什么都没有。
何红药翻身下马,走到那墓碑前,弯腰探看,自语道:“他该不会在这坟墓里头吧?”
若是王怜花,还真没什么不可能。
何红药这样想着,而就在这时,那墓碑突然开始转动,那墓碑转着转着,露出个地洞,然后,地洞中露出一个头来……
两个头,两个人自地洞中钻出。
这是两个穿着羊皮袄的大汉,虽然在冰天雪地中,两个人仍是挺胸凸腹,显得如熊一般的神气。
先前出来的那一人,出来便探头四下张望,看有没有人,而他后头那人,连瞧也不瞧,只一个劲嘟囔道:“这残废是什么东西,派头倒不小,这么样的天,还要咱们跑几十里地去为他配药,这不是成心折磨人么?诶,你怎么不走了?”后头那人见前面那人停在那儿不动,觉得奇怪,抬头一看,也看见了墓前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