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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晟宫的冰棱镜中,一场景象异常的战斗刚刚落幕。
“女娲后人?”明轩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镜面,“怎么会跑出来一个女娲后人?”
流年若有所思地扫视了片刻,回头看向司命星君:“星君,你怎么看?”
“能从魔尊手下救人,女娲后人果然不简单。”司命星君笑得很是玩味。
“紫萱与徐长卿,可是有前缘?”凭借敏锐的直觉,流年隐约明白了什么。
“前缘?难道是七世怨侣?”明轩插口道。
“没那么悲惨,却也注定有三世纠葛。”星君点点头,“徐长卿此世,正是第三世。”
“也就是说,我这一趟的任务,还有很复杂很纠结的前尘旧梦?”流年哀叹。
“流年,你真可怜。”明轩同情不已的目光投向她。
流年尚未开口,星君的拂尘已然落了下来:“今日的课业可已做完了?”
明轩低下头,嚅嗫道:“尚未。'
“尚未?你竟还有闲心在这瞎逛?还不速去做功课?”司命星君对着他吹胡子瞪眼。
“明明流年也在,她干嘛就不是闲逛。”明轩颇不服气地嘀咕。
“流年?”星君一拍明轩的头,“为师不追究你不分尊卑呼叫乱答应,你还真以为流年如你一般只是个小小仙童?她是远古上神颜玖上神唯一的弟子,天生的仙胎神根。为师当年费尽唇舌才将她从云之涯的拿云府她师父身边挖到我昴宿殿做了司命神女,你竟拿她与你相较?”
明轩拼命睁大双眼,流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怡然自得地闲坐地听着对她的溢美之词。他揉揉眼,再揉揉眼,目光一时无法从这一张如诗如画的雅致容颜上移开,忍不住开口问道:“流年,你有多大了?”
流年施施然站起来,优雅地一抖裙袂斗篷,轻轻巧巧地四两拨千斤:“至少比你大。”
明轩语塞,星君的拂尘已将他扫地出门:“做完课业再行过来。”
“明轩,你真可怜。”流年为他掬了把同情泪,眼中却丝毫看不出半点同情之色,随后收起嬉笑的神态,正颜转向司命星君:“星君,紫萱与徐长卿的三世姻缘?”
“他们三世的命格尽在于此。”星君凭空抓来一本命格簿,“紫萱是女娲后人,徐长卿亦是修道之人,半仙之体,他们的命格并不与凡人写在一起。”
流年接过卷轴,缓缓展开。
“身如菩提树,心似明镜台。三世姻缘乱,慧根不可羁。”纤柔的女声清冽如水飘若流云,“萱红寂寞心,无意苦思恨。忘情亦忘忧,水灵镇千愁。”
“这样的判词,就是他们三生三世的终局?”流年语气惆怅,心底竟也有些许恻然,“一个挥剑斩情丝,摒绝爱欲之念以承蜀山衣钵。一个喝下忘情水,舍去水灵珠以身镇塔。星君,定要如此么?”
“冥冥中自有天意。”星君讳莫如深,“六界初定之时便已刻下每个生灵的生命痕迹,鸟木花林,妖仙人魔自有定数。然而人间常有人言‘我命由我不由天’,受种种人事变迁的干预,结局许是会有所改变,这也难以预料。”
我命由我不由天?!流年品味着这句箴言,若有所思。
“星君,那又为何,魔尊对紫萱手下留情?”忽而念及一事,她开口询问。毕竟,她了解重楼,他的脑子里从未有过“留情”这个概念。
“紫萱身为女娲后人,也是六界中古神血统最为纯正的一支。女娲后人身为大地之母,守护人间生灵,制约六界平衡,即使六界最强的魔尊也要思量再三。”司命星君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流年竟似松了口气,这种感触连她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她轻轻摇头,接过话题:“我的任务,是一直跟着他们直到神界?”
“正是,他们这一路将遇到重重考验。然而流年,这于你,也同是一个考验。”
流年一惊,抬头间与星君的目光相撞,那里面似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深长。
“星君……”
“苦难亦劫,别离亦劫,情关亦劫。六界众生,何人能免?流年,你要好自为之。”星君临去时的嘱咐不住地萦绕在耳畔。她与重楼之情,也是劫么?而她会是净六根去欲念,还是为了这一个字粉骨碎身?
轻轻闭眼,她的唇角勾起一个似苦似甜的笑容,无论什么样的结局,只要他乐意,她就会做得毫不犹豫。
谁说她天生仙胎神根,修行直至今日,骨子里仍旧凡心深重,这样地看重七情六欲。
“师父,”她低头苦笑,“您一定失望了。”
可是没有办法呵,从一千年前与他相识起,我就管不住自己了,就当是我任性……
“流年。”轻轻地呼唤打断了她的悲伤,她环顾殿内,一个突然冒出来的脑袋正在那探来探去。
“明轩?”她讶然,这小子不是被他师父赶回去修炼了么?
“流年,”他蹑手蹑脚地跑过来,低声道,“你这次下界一定很危险,把这个带上。”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件神品。
那是一串小小地铃铛,铃铛周围仙气缭绕,隐隐闪着光芒,触手微寒。
“这是……?”流年脸色更异,“千月星痕?”
“我瞒着师父偷偷拿出来的,你快带上。”明轩急忙说。
“不可,明轩,这千月星痕是上古神器,法力无边,更有回魂之效,这可是神界奇珍,昴宿殿的镇殿之宝,我怎能私带下凡?”流年摇头。
“哎呀,管他什么镇殿之宝,昴宿殿这么多宝贝,这千月星痕也从不见师父使用,你拿去再说,回来再给我,我偷偷放回去就好。”
明轩说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东西塞到流年手里,谁知千月星痕一触到她的手心,突然间光芒迸盛,飞悬至半空中,如一轮耀日东升,更兼铃声大作,清脆铃音绵延不绝,在流晟殿内回响荡漾。
仿佛被冥冥中的神力所指引,流年不由自主地伸出右手,千月星痕仿佛感受到召唤,突然安静下来,轻缓降落在她的掌心,如同一串普通的铃铛。
“时隔千年,千月星痕终于又认新主了。”略带感慨的声音响起,司命星君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正站在流晟殿的大门。
“星君,这神物……”流年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这千月星痕是女娲留下的神器,与女娲石不相上下。女娲石吸天地之灵气,每十个甲子即成人形,而这千月星痕极具灵性,择主而事。自千年前它的前主梵音上神寂化后,就再无人能催动它的神力。今日它竟因你而神醒,此后,你就是它的新主,除非你形神俱灭,它不会改认他人。”
“可是这么重要的神器……”
“流年,你还不明白?六界之内,唯有你能驱使它,因此也只有在你手中,它才是件真正的神器。”司命星君眼底有隐然的忧虑,“也许,真是天意呀。”
“天意?……”流年还在迟疑,千月星痕已自行缠在了她的腰间。
“这么说,千月星痕已是流年之物了?”明轩兴奋不已,司命星君脸色阴沉地转向他,流年却抢先开口:“明轩只是担心小神的安危,请星君莫要责罚。”
“私盗神器,已是重罪,怎能不罚?”星君虎着张脸,“为师念你并非心生恶念,又助神器寻得新主,着去思过崖面壁百年。”
明轩倒是毫不在意,对着星君恭恭敬敬鞠了一躬:“弟子领罚。”回头朝流年吐吐舌头:“一百年嘛,一下就过去了,流年你可别对我心怀愧疚啊。”说罢整整衣冠走出流晟殿,颇有点慷慨就义的风范。
流年的心底淌过淡淡的暖意。一百年面壁的确几乎算不得什么惩罚,可她还是愧疚于心。也许这个孩子,不再是个孩子了。
第 4 章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了结了千月星痕的事下到凡间,景天一行已从万玉枝处得了土灵珠,正浩浩荡荡地赶向酆都极乐世界。流年先行一步来到城中,住进了往生栈。
在城中熟悉了几日,得知每夜子时通往极乐世界的大门都会敞开,只是流年却没兴趣进去逛逛。极乐世界已属鬼界,六界之中,人、仙、神三界相互关联,以神界为首,而妖、鬼、魔三界又相互关联,以魔界为首。流年是神女,最不喜欢的便是这阴气极重的转生之地,若不是必须协助景天从火鬼王身上取走火灵珠,她绝对不会来这种地方。
在酆都待到第五日的时候,流年遇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紫萱姑娘?”在往生栈的大门看见这一抹紫衣时,流年着实吃了一惊。女娲后人肩负人间万物安宁之职,这极乐世界,实在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姑娘是何人?为何认识我?”被一个年轻女子一口道破姓名,紫萱也是大吃一惊,顿起戒备。然而对面的女子眉眼温婉,似乎周身有仙气环萦,总是无法让人生出敌意。
“不用担心,我无恶意。”流年晃了晃天界的令牌,“我是神界的司命神女。我此行的目的,与你大同小异。”
“我?”紫萱不解。
“不是为了徐长卿?”流年眨眨眼。
紫萱脸色一变,脱口问道:“你知道?!”
流年微微一笑:“我是司命神女,当然知道。你和徐长卿的三世情缘,抵死缠绵。可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天若注定,强求不得。”
紫萱眸光暗淡,摇头嗤笑:“你既是神女,那也该知道几经不知有过多少人劝我放手,每个人都告诉我我和他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可我不想去管什么结果还不行么?我只是成全我自己的执念,我们从不在乎那个所谓的结果,只是想一起走过这个过程,为何还要有这么多不相干的人自作主张地来横加干涉?”
流年苦笑了一下,暗嘲自己自找苦吃。她既已等了徐长卿三世,这种深情还怎么可能放得下?更何况明知无果,可她自己都放不下,又有何权利让别人放下?!
“收回你下面的话。”流年打断她,“我知道你要说,我身为神怎知情之一字。可是你错了,我与你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