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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过瞥着他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司马术依旧笑容可鞠:“东西是外人的,这命是自己的,孰轻孰重,杨爷可要考虑清楚。”
这番明明是威胁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与在菜市场讨价还价般稀松平常。杨过沉思道:“司马兄说得是啊,男儿志在四方,该去闯荡江湖扬名立万才是。”
司马术连声咐合道:“凭杨爷的本事,别说扬名立万,就是一统天下也是绰绰有余。”
杨过摇头哀声叹气道:“只可惜……”
顿了下,抬头看向那张笑得眉毛眼睛挤成一团的脸,道:“只可惜杨某福薄命贱,这荣华富贵怕是享不了了。”
司马术神情一僵,道:“杨爷,您在说笑吧。”
杨过嘴角上扬,扯起一抹嘲弄的笑意:“从司马兄进门到现在,在下只有这一句话是真的。”
司马术脸庞抽动几下,居然笑容不改:“您还真是好兴致,糊弄小人这么久。”
杨过冷笑一声:“阁下鼓唇弄舌说了一箩筐的话,怕不止是劝降这么简单吧。”
他说道:“你我之间距离本有十几米之远,在你说那些话的时候,至少向前迈了七步。如果我能归顺自然是好事,如若不然,你也绝对有信心在这个距离内转瞬取我性命,对么?”
司马术再也笑不出来了。
这个人明明一早就看穿了他的意图,居然不动声色地听他说了大半天。
他突然觉得自己做了件非常愚蠢的事。
所以他笑不出来了。
只见他两腮肌肉抽蓄,双拳紧握,额头青筋暴起,一张脸涨得通红,着实是怒火中烧。杨过却是随意站着,神情轻松道:“司马兄想杀我了么?”
他笑道:“你真的有把握在出手之际便取我性命?”
司马术如箭在弦的身体却在听到这句话时僵住。
他退缩了。
他的确是退缩了。
杨过就站在离他咫尺的地方,笔直的身体,冷峻的脸上带了轻微笑意,静静注视他。
真正的杀手,永远都会保持警觉,他们能够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嗅到任何危险,就如同聪明的野狼不会和一只狮子抢地盘般,他们同样不会以卵击石。
每次出手,都要有绝对的把握。
因为你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失败,就是死。
司马术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一点,所以他才能活着。
可现在,他已不敢再动。
他甚至开始后退。
杨过神色不改,招呼道:“司马兄,这便要走了么?”
司马术看他的目光变得像在看一个怪物,瞪了半晌,一句话未说,突然转身飞奔而去,一身黑衣转眼没入夜色之中。
凌若霜从暗处走出,松了一口气,道:“这人真是好可怕,幸好杨大哥将他赶走了。”
杨过眉头紧皱,道:“凌姑娘,我们走。”
凌若霜疑惑道:“现在已经安全了,为何还要连夜赶路?”
杨过面色凝重,道:“他一定会回来。”
赢,赢在气势。
输,也输在气势。
司马术虽言辞谦卑,实则心高气傲,一开始便抱了必胜的把握,所以当杨过一语揭穿他时,才会不知所措,乱了手脚。
但他绝不蠢,只要稍后细想,便能发现杨过根本就在拖延时间。
这次只来了一个,杨过当然有把握击败他。
可那神秘组织派来的杀手这一路来络绎不绝,杀了一个司马术,只怕又要出现十个二十个司马术。
他只有三天时间,冒不起这个险。
距离药王谷已越来越近,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俯身扶起胡斐,向外走去。
——胡兄,即使拿我的命做交换,我也要救活你。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唉。。。。
第 14 章
14、
山路崎岖不平,加上昨夜一场暴雨,地面更加坑尘,车轮裹满泥浆,行得缓慢。
轻淡的薄雾浅浅散在林子里,周围仿佛被蒙上一层细纱,朦胧而飘渺,初晨阳光在枝桠间流连,混进雾中,盈盈闪耀。
按照图中所示,药王谷应该就在这附近。
杨过跳下马车,四下寻望,不远处隐隐可见立了块石碑。走近查看,碑上果然刻有“药王谷”三个大字,一条布满杂草丛枝的小径向上延伸,雾气盘绕其中,迷离幽深。
原还担心昨夜之事会耽搁行程,不想大清早便到了目地的,离三日期限还有大半天,应当来得及寻那隐居的药仙。
心下稍安,回头唤道:“我们到药王谷了。”
胡斐已经醒了,正由凌若霜搀着走下马车,听到杨过的话,神情一怔:“药王谷……”
杨过喜道:“胡兄,你醒了?!”
胡斐却把目光掠过他,停在那块路碑上,举步缓缓走近。
药王谷。
真的是……药王谷……
手颤抖地伸向石壁,那三个雕刻清晰的大字犹如一枚钢针,狠狠扎进他身体,叫他痛得弯下腰去。
杨过扶住他,急切询问道:“胡兄,是伤势又发作了么?”
胡斐吃力地摆手道:“不,我没事……”
话音还未落,眼前一阵眩晕,剧咳几声,吐出一口黑血。
杨过大惊,扶他坐好,手掌抵在他胸口欲将真气输入。
胡斐阻住他的手,道:“杨兄,不要再为我浪费内力了。”
杨过不去理会,顾自导入,道:“若救不活你,杨过亦无颜存活于世。”
浑厚的真气溶进身体,终于压下肆虐在胡斐体内的毒素,又过了半盏茶时间,杨过才收了手。寒冷的初春清晨,他却脸色苍白、满头大汗,这些日子几乎每隔二个时辰便要为胡斐疗伤,以减轻他的痛楚,连着下来,即便是铁打的人也难以承受。
胡斐定下呼吸,道:“杨兄,你何苦如此……”
杨过静坐调息道:“我说过,我绝不会让你死。”胡斐摇头道:“我也说过,生死由命,强求不得。”
杨过睁眼看向他,目光坚定认真:“ 如果这是胡兄注定的命运,我也要将它扭转过来!”
胡斐怔了片刻,还是笑了:“天底下也只有你才会说这样的话。”
杨过也笑:“因为杨过一直就是一个狂妄自大的人。”
是,他的确狂妄自大。
他的行事,他的作风,甚至是他说话时的神态,都透了不屑于世俗、不屑于命运的高傲,仿佛天地万物都不过虚设,根本不值得他去垂眉流连。
他笑,是笑自己轻言生死。
不曾在意过的生命,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人如此倔强地珍惜着。
笑容渐渐变得苦涩。
就算到了药王谷,又能怎么样呢。
灵素过世之后,这里早就成了一座空谷,又怎会有妙手回春的神医。
感激杨过的诚心,可即便有再强的执念,亦关不上阎罗殿已打开的门。
罢了,罢了……
“杨大哥小心!”凌若霜忽然惊恐得大叫起来。
杨过还未回头,就已经感觉到一股腥寒之气直逼颈部而来,细碎的“嘶嘶”近在耳畔,背后竟是一条通体乌黑、足有碗口粗细的巨蟒,吐着血红的芯子朝他扑来。
杨过大骇,本能要闪身避开。
他方才已元气大损,又是久坐调息,气血堵塞,一时间竟然站立不起来,眼见那蛇近在咫尺,嘶叫不止,毒液顺着两枚尖牙滴落,往他肩头咬去。
一只手就在这千均一发之际横到面前,毒牙随之深嵌进去。
杨过大叫:“胡兄!”
胡斐忍住剧痛,用力勒住蛇颈,喊道:“快走,快走!”
那巨蟒吃痛,蛇尾狠狠劈落,重重拍在胡斐背上,身体不断往树木、岩石上撞去,欲将他甩开,鲜血顺着它的动作一路溅落。
胡斐本就身受重伤,哪里经受得住这般撞击,当下就被抛飞出去,落在草丛中。
凌若霜惊恐地尖叫:“胡大哥——”
杨过再也顾不得其它,抽刀朝蛇身劈去。
嗤——
一股腥血喷将而出,溅在他身上,那巨蟒倒地抽蓄不已。
凌若霜飞快地奔进草丛,只见胡斐浑身是血,左手血肉模糊,已然失去意识。
杨过呆呆望着,一时间不知所措。
凌若霜声带哭腔,抽泣道:“胡大哥他……胡大哥他……”
杨过缓缓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微弱的近乎感觉不到。
可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杨过一把抓起他的衣襟,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运气为他疗伤。
内力源源不断灌入,可就像被送进一个无底洞般,激不起任何反应。
杨过头晕目眩,心口像有把匕首在剜剐一般,嘴角渗下一抹鲜血。
凌若霜拉住他哭喊道:“杨大哥快住手,你这样会让自己真气耗尽而死的啊!”
杨过闻若未闻,反而加重力道,将真气源源不断输入。
“你这样根本救不了他。”一个女子的声音突兀响起。
她沿着小径缓步走来,全身都罩在一件雪白的斗篷中,脸上蒙了白色面纱,只露出一对乌黑明亮的眼睛,冷冷望着他们,不带半分色彩。
杨过有一刹那恍惚,这个人仿佛刚刚从雾气中凝结出来,周身绕了一股轻烟,极不真实。
一路上连番遭遇杀手,他不敢大意,戒备道:“你是什么人?”
女子声音冷淡:“药王谷,白素雪。”
杨过一怔,不觉打量她一眼,犹豫道:“莫非你就是药仙?”
白素雪冷冷应道:“江湖人胡乱给的名号罢了。”
杨过喜出望外:“我们不远千里而来,便是为寻找姑娘。”
白素雪瞥了毫无血色的胡斐一眼,目光落在那条已断气的巨蟒上,皱眉不悦道:“你居然杀了它,你可知这种黑灵巨蛇百年难遇,是最好的练毒药引,我费了千辛万苦才将它引出巢穴,你居然把它杀了!”
杨过解释道:“方才情况紧急,在下也是迫不得已才……”
白素雪打断他的话:“迫不得已?就为了这个人的命么?这世上每天都要死成千上百的人,而黑灵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