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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都是方无羽的功劳。
这半个月下来,她觉得自己已经跟老妈子差不多。
眼前的男人虽然脸色苍白,神情憔悴,但正因为如此,才使得那凌厉霸道之气削减,反而显得更加俊秀起来。
天底下痴情人数之不尽,可有几人会为一个男子消沉到如此程度?
方无羽忍不住叹息。
凌漠风掀帘坐进来,道:“吩咐车夫,我们出发。”
方无羽向外望了一眼,奇怪问:“夜使不和我们一块回总坛吗?”
凌漠风舒服地靠在软垫上:“她既然不愿意走,那就留下好了,反正教主还在中原,遇事也有个照应。”
方无羽担心道:“可是教他吩咐我们将沈护法的骨灰送回总坛,若让他知道夜使违背指令,恐怕……”
凌漠风夸张地叹了口气:“唉,再聪明的女人只要沾上爱情都会变成失去理智的傻瓜,真是可怜。”
方无羽想起自己当日暗助胡斐之事,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噤声。
凌漠风闭目养神,嘴角挑起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意。
女人啊,果然成不了大事。
不过,自己交给她的那件东西,一定可以帮她得偿所愿。
自家姐姐嘛,能帮总是要帮的,只是结局如何,也只有天知道了。
马车已消失在远处。
凌若霜站在路边,看着手里这只漆黑发亮小匣子,阵阵幽香从里面传出,即使已经料到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在打开亲眼看到后,脸色仍是一变。
那是一朵花。
没有人可以形容这朵花的美丽,就算是天山上的雪莲,也不见得有它高贵圣洁。
凌若霜犹豫片刻,咬破手指,鲜血一滴一滴落在花瓣上,滑进蕊心,居然就这么消失了,整朵花开始泛起淡淡的晕红。
她盖上盒子,轻轻笑了。
明亮的阳光下,她的笑容仿佛严冬的冷风,让一切都跟着染上寒意。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斐过应该就能见面了。
越写越长了啊,不知道要多少字才能完结,叹
第 40 章
40、
十里坡最出名的便是那道垂挂在崖壁的瀑布,如银蛇冲入水潭,飞珠溅玉,甚是壮观,偶尔会有文人墨客前来附庸风雅,诗词装裱之下,即便是寻常景物,也变得华丽高贵起来。
长年累月的水流冲刷,使得瀑布后的石壁上形成一个约莫三尺余宽的凹穴,一块大石堵在里头,胡斐的刀便压在这下面。
这地方藏于深山之中,虽然偶有游人前来观赏,但都是些寻常百姓,没人会闲着去扒后面的那块石头,再加上瀑布这道天然屏障和飞流直下的巨大冲力,谁也不会注意到这里面的异样。
胡斐来的时候正值午后,大雨刚过,山路泥泞湿滑,瞧不见半个人,但水潭显然深了许多,一根树枝探下去就没了底,只得绕到边上,沿着凸在水面的岩石走到瀑布底下,水流直直冲击在背上,使出千斤坠才勉强站稳,伸手费力地移开大石,取出宝刀。
曾经朝夕相伴的物件再次回到手中,就像与多年未见的好友重逢一般,让他心里顿时安定不少。
转身正欲离去,透过水帘却看到有一条人影就站在他刚刚走过的岩石上。
他的衣飞在风中,水花溅碎了那映在潭面的倒影。
胡斐一怔,忘了脚下动作,身体失去平衡,摔进水中。
那人影几乎同时跳下,浸入潭中的身影愈离愈近,胡斐怔怔望着,浮动的水波朦胧了彼此的眼神。
杨过以为他不会水性,一手搂住他肩膀,奋力跃出水面,惯力将他们抛向岸边,眼见就在撞到地面,胡斐将他护在怀里,背部重重磕上岩石,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胡兄!”杨过连忙扶起他,急问,“你怎么样?”
见他担忧之色溢于言表,胡斐反倒笑了,摇头道:“我没事。”
杨过看到他盈在眉间的笑意,脸上一躁,尴尬松手道:“对不起,刚才我……我太急了。”
才几日不见,却仿佛分别了许久般,连相处时的气氛都不一样,胡斐有些不自然,转开话题道:“杨兄怎么会来十里坡?”
杨过明知道他是在问自己为什么来出现在这里,却不正面回答,打起擦边球:“胡兄忘了么,你曾告诉我与陈总舵主的七日之约。”
胡斐不想多问,道:“明日才是约定之期。”他看着手中宝刀,握住刀柄用力一拧,那柄部居然就被旋开了,从里面取出一张羊皮纸,见它完好无损,终于松了口气。
杨过叹道:“为了这件东西,争争抢抢几百年,郭伯伯若是知道,定然自责。”
他这话本是未经考虑便脱口而出,待说完才感觉到不妥,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打圆场。胡斐却仿佛没听见般,顾自将羊皮纸塞进怀里,道:“天快黑了,我们先找个地方把衣服烘干吧。”
杨过见他毫不在意,只当是没听清自己的话,暗松一口气,道:“我去捡些干树枝来升火。”
十里坡附近没有人家,两人只得就地升火,将湿透的外衣脱了挂在火旁烘烤。
“等明日将东西交给陈总舵主后,胡兄有何打算?”杨过拔弄着火堆,抬眼问道,“是要回雪山么?”
胡斐沉默下来,不知该如何回答。
雪山总是要回去的,可期盼却不如先前强烈,就连思念紫衣的心,也不再有椎心的痛,就好像已经将这份感情沉淀在记忆最深处,里面只有曾经相处时的快乐,而不是悲伤。
杨过注意到他神情的变化:“莫非胡兄还有心事未了?”
胡斐似乎不想回答,道:“红花会的事情还没有解决,等明日见过总舵主再说吧。”
杨过笑道:“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胡兄尽管吩咐。”
胡斐盯着他道:“你答应我,不管红花会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可以插手。”他一旦牵涉其中,就要和凌若霜处于敌对状态,那岂不是……
杨过不懂他心意,自嘲笑道:“对你们来说,我是个外人,的确不便插手。”
胡斐握住他胳膊:“我从未将你当成外人,以前是这样,现在也仍然是这样,绝不会改变。”
杨过望进他眼底深处,火光揉掺在里面,清晰勾勒出那坚定坦然的神色,心中一动,喃喃道:“胡兄,凌姑娘的事……”
他不知该从何说起,凌若霜虽然一直欺骗于他,但在知道真相后,却并没有多难过,反倒是自己对胡斐的误会,更让他无所适从。
胡斐神情一顿,缩回手道:“那是我在胡言乱语,杨兄忘了它吧。”
杨过看着他摇头:“不,是我一直在强迫自己忽略这件事,其实早就该想到,自她出现后我们的行踪便仿佛透明了般,随时随地都会遇到堵截,却始终不愿承认是她所为。”
胡斐沉默地看着他。
杨过长长叹息一声:“龙儿死后,我便也像死了般,直到遇见凌姑娘,就好像龙儿又回到我身边一样。”
胡斐想起夙砂带他看的影像,想起他坐在墓前悲伤孤寂的身影,勉强笑道:“不管她做过什么,至少对杨兄你是真心真意的,我相信只要加以引导,助她回归正途,你们定可以成为一对神仙眷侣。”
杨过笑了笑:“不可能了,因为我已经负了她。”
胡斐一怔,诧异问:“你们……?”
杨过声音充满落寂:“我所喜欢的人不是她,而是加注在她身上的对龙儿的思念,因为这种思念,我不但欺骗了自己,也欺骗了她。”
停了半晌,他癫狂地大笑,笑得声嘶力竭,直至流出泪来:“倾尽所有换来的结果,居然就是一场自欺欺人的骗局,可怜,可笑,可悲啊!”
胡斐等他平静下来,才道:“经历过再后悔,和没经历过便后悔,杨兄觉得,那一个更值得?”
杨过一愣。
胡斐静静看着他,问道:“当初你如果没有做这个选择,的确不会有今天这个结果,但如此一来,你心中便当真无缺无憾了么?”
杨过抬头望向夜空,深深吸了口气:“胡兄说得对,这是我种的因,就该承担这个果。”
胡斐道:“既然凌若霜不是你要找的人,那就继续寻找下去吧,只到找到她为止。”
杨过摇头一笑:“已经不需了。”
他的目光已恢复平静:“我不需要任何人来作龙儿的替身,龙儿是唯一的,没有人可以取代她。”
世上没有两个相同的人。
世上也没有两段相同的感情。
兜兜转转这么久,到现在才真正体会这个道理,但至少一切都还没有太迟。
他微微地笑,叹息道:“我虽然自责,却并不后悔,因为……”目光望向胡斐,忽明忽暗的火光打在他脸上,停顿了很久,才低声说道,“因为,与胡兄一同经历的事,已足够弥补一切……”
胡斐回望他。
这次的对视,谁都没有逃开。
仿佛经历了许多,又错过了许多,终于等到今天这般坦诚相对。
胡斐缓缓伸出手。
又犹豫地停住,收回。
在他的手即将要落回身侧时,杨过却握住了它。
胡斐眼中闪过一丝愕然,而后便笑了。
手再次抬起,抚过他的脸,将他拥进怀里。
月起,月华更深。
水色潋滟,将他们映入潭底,泛起银缎似的粼光。
第 41 章
41、
陈家洛正坐在龙门镇的那间小客栈里吃饭。
菜色虽然简单,却还算丰盛,外加一壶用老山泉泡制的清茶,充满地方风味,坐在这里小酌一番,也算得上是件美事。
但陈家洛现在只感觉到如坐针毡。
客栈总共也就十来张张桌子,他进门的时候本来没半个客人,现在却挤满了大姑娘小媳妇,每个人都直勾勾往他这处瞧,还时不时交头接耳,窃笑低语。
她们都在看同一个人。
这个人就气定神闲地坐在他对面,嘴角带了丝似有若无的笑意,目不转地盯着他。
陈家洛只有头痛的份。
以前暗地跟踪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