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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过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得呵呵干笑几声,纪大娘又拉着他说了不少话,直至纪瑶从里屋出来,道过晚安回房,胡斐才打趣道:“老人家似乎十分中意你。”
杨过窘迫不已:“胡兄别再取笑我了。”
床上的被铺显然是新换上的,干净整洁,只是这女儿家的床铺原本就窄小,一个人睡还凑和,躺下两大男人实在挤得慌,身体挨得紧紧的,连翻身的空隙都没有,窗外虫鸣蛙叫此起彼伏,时不时还有几声狼嚎,两人原本就无心睡眠,这一吵便更加睡不着了。
杨过想起自己在乌镇惹下的那件案子,红花会与它相距甚近,此刻只怕已经传到他们耳里了。他一向看不惯那些所谓的正义侠士,也不愿意与他们有交集,但终究是胡斐的至交好友,若再相见,免不了对那案子有一番追问,到时候让胡斐左右为难,岂不尴尬。
想到此处,不由得叹息一声。
胡斐忽然道:“明日我一个人去红花会吧。”
杨过惊道:“这是为何?”
胡斐道:“乌镇那件血案,我知道你已打算替凌若霜扛下这个罪名,红花会的兄弟向来心直口快,对欺负百姓之人最是痛恨,以你的性子定然不屑解释,却又会因为我而处处忍让,我不想你面对那样难堪的处境。”
杨过一怔。
原来自己所担忧的事,他早已先一步想到……
胡斐坐起身,道“此处民风淳朴,位置又偏僻,你留在这里就不会被人打扰,等我处理完红花会的事后,就赶来与你会合。”
杨过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胡兄真是将所有事都考虑周全了。”
胡斐含笑道:“你若不喜欢,我们便一同去。”
杨过抬头看了他一眼,叹息道:“乌镇的事终是因我而起的,我不想为此而再生事端,更不想再将红花会牵扯进去。”
胡斐明白他是因为自己的关系才会这么做,若换作以前,绝不屑多说一句。有些话本就不需要明说,他们的性子也注定没有海枯石烂的誓言,但对彼此的心,却都懂得。胡斐情不自禁握他的手,认真道:“我一定会回来这里找你。”
杨过凝视他,微笑点头。
窗外,月色恬静而安逸。
第二天清早,纪大娘热情地招呼他们吃早饭,席间,杨过提起想在村子附近找间房子暂时租住几天,纪大娘听了十分高兴,拉着他的手便不松开了,说什么也要留他在在自个家里住,见他有推托之意,便故意摆着脸说他是在嫌弃屋子破旧,瞧不上这乡下地方,杨过推辞不过,只得答应下来。
正午时分,胡斐告别他们,下山离去。
杨过站在山头目送他身影消失在山路尽头,心里莫明的失落。
“杨大哥——”纪瑶一路小跑到他跟前,喘着气道,“这个……这个是我在屋里发现的,是不是胡大哥落下的?”
杨过一怔,她手里拿的居然是那张地图!
这么重要的东西,胡斐当然不可能“落下”,分明就是有意留给他的。
那次在十里坡虽曾说过要将这件东西交回给他,但就么不声不响便留下,又如何向红花会交待?
抬头望向胡斐离去的方向,低叹一声。
如此毫不保留的信任,注定了彼此的牵绊,放不下,也舍不去。
胡斐在次日下午便赶到了红花会居住的山庄,但庄内人已走了大半,留守的兄弟告诉他,几位当家都回了安西总舵,只有文泰来夫妇在这里等候总舵主消息,不过今日他们出门去了,约莫傍晚才会回来。胡斐道过谢,婉拒了兄弟们要为他接风洗尘的好意,独自留下。
已经入秋,院中几棵老树早早落了叶,随风打转飞舞,铺了一地萧瑟。
胡斐思绪复杂,一时间与赵半山相遇直至加入红花会的往事尽数浮上心头,当年他戾气太重,小小年纪便已染指杀戮,若非得红花会众当家循循善诱,或许早已走入歧途,他敬他们如父如兄,这份恩情从未忘记过,此次一别,而世事变幻难料,何时才能有再见之期?
暗暗叹了声,心中百味杂陈。
也许人生在世本就没有双全之法,选择与放弃,永远都是相对的。
第 46 章
46、
近日落时分,门外传来笑语交谈之声,两个女子相继走进来,待看到屋里的胡斐,都愣了愣,不约而同叫道:
“斐儿?”
“胡大哥!”
胡斐微笑地迎向她们:“四嫂,若兰,我回来了。”
苗若兰怔怔望着他,神情又是意外又是欣喜,骆冰吃吃一笑,在她背后一堆,将她推进胡斐怀里:“哎呀,你们又不是头会见面,发什么愣啊。斐儿,你不在这些天,若兰可是为你吃了不少苦,原本十四哥是要带她回安西总舵的,但她说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来等你,只有亲眼见到你平安她才能安心。”
胡斐歉意道:“若兰,对不起,让这么你担心。”
苗若兰双眸浮起水烟,哽咽道:“胡大哥你平安就好。”
胡斐怜惜地揉揉她的发,向骆冰询问道:“四嫂,四哥没和你在一块么?”
骆冰叹了一声,道:“原本是在一起的,不过咱们在此处的分堂发生了点意外,他便赶着去处理了。”
胡斐一惊:“什么意外?”
骆冰应道:“有几个兄弟和清兵发生争斗受了伤,好在没捅出大娄子,要不然总舵主又不在,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转念一想,又问,“斐儿,你不是和总舵主约在十里坡见面么,他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难道是路上出了岔子?”
胡斐道:“总舵主他很好,我是与他在十里坡分别后才赶来这里的。”
骆冰疑惑问道:“那他人呢,怎么没一起回来?”
胡斐一顿,不知该从何说起。
苗若兰见他有难言之隐,连忙道:“四嫂,胡大哥赶了这么久的路,一定累坏了,我们先带他去休息吧,其他事等四哥回来再说,好吗?”
骆冰哎呀一声,笑道:“你瞧我,把这事给忘了。若兰,你先带斐儿去房间安顿下来,晚上我给你们做一桌好菜。”
胡斐犹豫道:“若是四哥回来……”
骆冰点头道:“嗯,等他回来我就告诉你。”
文泰来回来时已是次日凌晨,胡斐一夜未眠,听到屋外说话声,急忙开门迎出去,骆冰正带着文泰来往这处走来,见他到面色疲惫,衣上还染上不少血迹,不禁惊道:“四哥受伤了?”
文泰来摆手道:“这都是那几个兄弟的血,折腾了一天,好在他们也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胡斐皱眉道:“分堂里发生了什么事?”
文泰来与骆冰互望一眼,道:“乌镇客栈那件血案,想必你已经听说了,官府四处张贴通辑令,正巧被几个兄弟看见,几句言语不和便起了冲突,幸好没有伤及无辜。”
胡斐道:“那通辑令上面所绘之人是……”
文泰来有些犹豫,沉默片刻才道:“是杨兄弟。”
意料之中的答案,仍旧让胡斐脸色微变,原本杨过只是牵涉其中的嫌疑人,怎么几天工夫便成了主犯?
文泰来继续道:“那几个兄弟见图中之人是杨兄弟,不免好奇,就议论了几句,不想被官差听了去,就将他们当成疑犯要抓回衙门,兄弟们自然不肯,便这么当街打起来。杨兄弟为人光明磊落,断不可能乱杀无辜,那些狗官抓不到犯人,便诬赖到他身上,真是可耻!”
胡斐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件案子就算没有落到杨过身上,他也会承担下一切,当作还凌若霜的情,好在以他的身手,即便官府倾巢出动,也不见得能动他分毫。文泰来发泄一通,终于缓了脸色,又道:“斐儿,总舵主现在怎么样,你见到他了么?”
胡斐顿了片刻,便将陈家洛交托之事和去向一一说来,听得文泰来刚消下去的怒火又冒了上来,还未听他说完,便已叫道:“那冥教教主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用这么卑鄙的法子胁迫总舵主!”
胡斐一惊:“四哥说那少年是冥教教主?”
文泰来将与莫冥相遇的经过细说了一遍,道:“他定是拿红花会的安危来要挟总舵主,也怪我,当初就不该走!”
听他义愤填膺的语气,胡斐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那日陈家洛离去时的神情,有英雄末路的萧条,也有如释重负的轻松,而这个“重负”,自然指得是长年压在肩头的反清复明大任。其实这许多来年,大家都很清楚,天下时局已定,满清基业稳固,百姓们安居乐业,早已忘记前朝恩怨,只是没有人愿意承认而已。
沉默许久,胡斐才道:“四哥,总舵主既然做此决定,必然有他的道理。”
文泰来叹道:“但愿总舵主能够平安无事。”他并非不知道陈家洛的心思,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对彼此的为人都了若指掌,又哪里会不知道陈家洛早就生了退隐之心,这次之事说若开了去,便是正称了他心意。
文泰来不想追究那么多,他不止是红花会的四当家,更是陈家洛的生死兄弟,功也好,过也罢,他不愿再去猜测,即便陈家洛真有那份私心,也不能抹消他身为总舵主时为红花会所做的一切,那些才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胡斐听他这么说,笑笑道:“我想总舵主不会有事的。”那日虽匆匆一面,但直觉告诉他,莫冥绝不会伤害陈家洛。
文泰来又是叹息,转念问道:“对了斐儿,总舵主临走之时可有事情交待?”
胡斐道:“他希望四哥能够暂管红花会,并托我交宝图送回这里,与众人商议一个合适法子来处理它,但是……”
文泰来急问:“难道路上出事了?”
胡斐停顿了片刻,道:“我将它交给杨过了。”
文泰来一惊:“你说什么?!”
胡斐不知该从何解释,低头道:“对不起,四哥。”
文泰来讶异地望着他:“斐儿,以你的行事作风,绝不会草率做出决定,那件东西虽不是我红花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