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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角抽搐两下,扭头看着方远,似乎有些不太相信的问道:“方叔叔,这,这不是我父亲的佩剑吗?怎么,怎么会……我父亲他怎么了?”
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方远看着谭真,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时,卫恒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站起身来,来到谭真的身边,伸手将她那颤抖的娇躯搂在怀中,看着方远,沉声说道:“大叔,你告诉真姐吧!”
“方叔叔,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父亲他怎么了?”当谭真的身体靠在卫恒的怀中之时,心中已经有些了然。她一手抓住长剑,一手紧紧的揪住了卫恒的衣襟,看着方远,低声问道。
方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沉吟了一下,用尽量委婉的口气,将刚才告诉卫恒的事情说了一遍,话还没有说完,书房中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响起,站在卫恒身后的飘雪竟然一口鲜血夺口喷出,身体向后栽倒。
心中暗骂一声自己,卫恒这才想起来飘雪也是谭方的义女!飘雪自幼没有亲人,跟着太后赵倩儿,没有享受过什么父爱。后来当卫恒二次入京,登基之后,飘雪拜在了谭方的膝下,成了谭方的义女。相对而言,飘雪比之谭真更加的脆弱,而对谭方的感情,丝毫不见得比谭真少……
好在一旁的颜柔儿早就注意到飘雪的脸色不对,就在飘雪将要倒下之时,连忙伸手将她的娇躯扶住。卫恒一手紧紧的搂住身体颤抖不停的谭真,一手从颜柔儿手中将飘雪接过来。手抵飘雪的后心,真气骤然间催动,一股平和瞬间冲入了飘雪那柔弱的身体,顿时飘雪苏醒了过来。
“父亲!”醒来的飘雪,一声凄厉的喊叫,伏在卫恒的怀中失声痛哭。
倒是谭真显得十分的平静,低声的劝慰着飘雪,但是眼泪却无声的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卫恒咬着牙,将两女紧紧的抱在怀中,看了一眼眼圈红肿的杨灵心,低声说道:“灵心,把门关上。”说着,他看着身体犹自颤抖不停的谭真,低声的说道:“真姐,哭吧,想哭就哭出来,朕陪着你一起哭!飘雪,真姐,你们没有了父亲,朕也没有了老师,甚至连妻子都失去了!朕也想哭,我们一起哭!”
泪水顺着卫恒的脸颊无声的滑落,他强忍着悲痛,看着杨灵心将书房门关上。接着说道:“咱们今天就在这里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哭完之后,我们走出去,就不能在哭。这是咱皇家的体面。”
“傻子,我爸爸他……”突然间,谭真失声的痛哭起来,她双手死死的将卫恒的身体搂抱着,身体更随着哭声颤抖不停。
颜柔儿和杨灵心都已经哭成了泪人一般,两人上前,将谭真和飘雪的身体扶住,缓缓的在屋中坐下,低声的劝慰不停。
卫恒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已经乱成一团的情绪。双眼骤然间睁开,他的眼眸中闪射出骇人的杀机,咬着牙阴冷无比的看着方远低声问道:“那个夜岚有没有说别的?“
方远摇了摇头,没有开口。
卫恒点了点头,“大叔,你回头把夜岚领到宫里,朕要嘉奖他!”说着,他转过脸,对犹自抽泣不止的谭真说道:“真姐,贺君他们是否已经有了消息?”
缓缓的抬起头,谭真泪眼朦胧的看着卫恒,颤声的说道:“还没有。听先回来的禁军将领说,贺君督导后军,行进并不是十分迅速。皇上,你也不要太过伤心,毓清妹子吉人天相,定然不会有事情的!”
卫恒点了点头,却没有开口,他在屋中走动了两步,沉声说道:“此事先不要告知谭青,如今他正督战钟祥战事,此时告诉他这事情,我钟祥防线必然产生混乱。传令吴有德,命监礼司将先生的名字记入宗人府的档案,同时命内监府秘密前往大瑶关,打探此事!”
谭真闻听卫恒的话,突然间精神一振,“皇上,你是说父亲可能没有……”
卫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岳父大人武力高绝,天下少有。就算在千军万马之中,要想逃出也并非是难事。”
“可是若我军突袭安西大营,那大瑶关是否……”飘雪此刻也将情绪稳定了下来。闻听卫恒的话,她突然间开口说道。
卫恒的嘴角一撇,脸上顿时暴露出骇人的杀机,他眯着双眼,低声说道:“卫义想要血洗大瑶关?他还没有那个胆子!哼,他一生将求仁德天下,做事都要透出一个仁字,血洗大瑶关,恐怕他还没有那份胆气去做!再说,大瑶关并非重要之地,他也不会耗费大精神来对付大瑶关,所以朕以为大瑶关必然无碍!”
说到这里,卫恒突然间一声长叹,神色间缓和了一些,低声的说道:“不管岳父是否平安,都要想办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是岳父真的有半点的不测,传令宗人府,将岳父灵位列入太庙之中,他日享配朕之灵位之上!”
一句话出口,霎时间屋中的几人都惊呆了。本来列入宗人府名册,谭家等于加入了卫氏一门,不论将来如何,谭门都将永享王爵之位。而进入太庙,更是做臣下少有的荣耀,更何况列位于卫恒之上,等同于将谭方的位置与太祖卫夺等人并列一起……
“臣妾待父亲叩谢皇上圣恩!”几乎是同一时间,谭真和飘雪同时翻身跪倒,声音颤抖的说道。
卫恒脸上强作出一抹笑容,伸手将两人扶了起来,嘴巴张了张,没有说出话来。
第一百一十章 大军将至
再过一天,就是中秋月圆之日,但是卫恒却提不起半点的精神。从方远将谭方的噩耗告知以后,他心中始终隐隐有些不安。不安来自对谭方生死的担心,不安来自对莫言的牵挂,不安也来自于即将到来的安西大军!
一个人漫步在御花园之中,卫恒却丝毫没有被园中的美景所吸引。心头犹如有一块巨石一般的压在那里,堵的很,也重的很!禁军神机营和神弓营昨夜到达了京城,令卫恒感到无比的兴奋。毕竟城守之时,弓箭和器具是阻止对方攻击的要物。但是,紧跟着冷静下来,卫恒心中原有的那点兴奋之情却瞬间烟消云散。莫言依旧袅无音信,所有归来的禁军将领都说莫言当夜镇守前军骠骑大营,并没有任何的音讯。最后撤离的是骁骑营,由贺君督导,但是一路上行动最为缓慢的,也就是骁骑营的人马。看来贺君一来是为了试图接应莫言,另一方面就是防止安西人马从后突袭。
心中多少有了一丝希望,卫恒不由得有了一点精神。
但是谭方的事情却让他感到头疼,谭真数日不语,显然尚未从打击中清醒过来。她是督防德清门的守将,守将无心,卫恒不由得有些担心。有心将谭真撤下来,但是从前些日子的情况看来,无人可以替代谭真的位置,这不禁让卫恒感到有些为难。
对于谭方的噩耗,卫恒初闻之时,确实伤心万分。几日里,他常常想起兰婆江畔初遇谭方之时,那一夜的畅谈。正是那一夜,谭方为卫恒打开了一个全新的视角,也就是在那一夜,卫恒才开始有了争霸天下的心思。
但是随着他的成长,谭方的有些心思已经渐渐的无法满足卫恒。他有时太过于迂腐,有时候又过于谨慎。特别是在对张敏一事的处理上,险些让卫恒不知如何是好。幸好一切都瞒过去了,但是毒杀太后的阴影,却始终压在卫恒的心头。当日可姰被乐清河击杀在太平岭行辕之中,未尝不是他故意吩咐下去的事情。或许他并没有在意,但是在潜意识当中,他不希望背负这样的一个罪名。
如今,可姰死了,谭方也可能死了,卫恒的心里突然间有些轻松了……
缓步走在御花园之中,卫恒的脸色显得有些阴郁。他走上了池塘边上的凉亭,缓缓的坐了下来,呆呆的看着池水中的悠闲自得的游动的金鱼,一时间心思却已经飞到了九霄之外!
就在这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卫恒抬起头向来人看去,却见到吴有德一头汗水,神色匆匆的从小道上走来。他径直来到了凉亭前,伏地尖声说道:“皇上,贺君将军督导骁骑营已经回来了!”
卫恒问题,噌的一下站起身来,他看着吴有德,急切的问道:“贺君回来了?骁骑营现已经到了何处?”
“启禀皇上,已经进城,正在进驻皇城校场!”
“什么!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朕?”卫恒一听,心里顿时火冒三丈,他怒声的吼道。
吴有德跪伏在地面上的身体在卫恒的吼声之中一颤,连忙惶恐的说道:“启禀皇上,是谭娘娘吩咐奴才们不要惊动皇上,说皇上的心情不好,所以她和两位娘娘协同三位军机处的大臣一起前往迎接!”
卫恒长吁了一口气,心中突然间对谭真有一种莫明的感激。其实他明白,谭真是担心他若发现莫言不在,在军士,臣子们面前失态,这也是在维护他的体面。只是谭真如今亲父生死尚未确认,却能如此为他这样考虑,让卫恒又怎么能不感到感动?
卫恒在凉亭上走动了两步,有些害怕,又有些期望的向吴有德问道:“吴有德,那莫言娘娘有没有一起回京?”
吴有德一怔,旋即回答道:“这个奴才并不知道。只是周大人来通知娘娘的时候,并没有提起……”
心中一惊,卫恒没有等吴有德说完,飞身跳下凉亭,大步向花园外走去。吴有德爬行两步,惶恐的大声说道:“皇上留步!”
卫恒愣住了,他停下了脚步,扭头向吴有德看去,沉声问道:“吴有德,还有什么事情?”
“启禀皇上,娘娘在去之前,曾吩咐奴才告诉皇上,请皇上不要去校场。她请皇上在御书房等候,她知道怎么办!”吴有德显得十分惶恐,伏在地上身体颤抖不停,但是他犹自大声的说道。
卫恒的目光骤然变得阴冷无比,看着吴有德,他冷冷的说道:“好一个大胆的奴才,还管起朕的行动来了!信不信朕可以立刻将你击杀此地?”
吴有德身体颤抖的幅度明显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