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嗟!萧孟海的嘴角一直抽搐,听那流言蜚语说得是什么跟什么啊?!
扬手招来伙计,“再去拿酒来。”他收到爷的命令,不准化解所听见的任何传言,这不是摆明公开让人嚼舌根吗,“……”轻声一叹,不知爷是不是真的疯了?到现在还没任何动作,他索性喝闷酒,看着办。
“我们也要喝,多拿两只杯子来。”
伙计应声:“是。”
不一会儿,伙计端来下酒小菜、女儿红和杯子。阙不偷、阙不抢两人拉出椅子坐下,话不能说,那就享用美酒佳肴,他们快饿死了,晚膳都还没吃呢。
“爷,您不过来吃点东西?”
“是啊,您要当家主母乖乖的回来守妇道,这办法可以另外想,直接把人敲昏了最省事,搞不好当家主母的脑子会清醒些,记起过往的一切。”
“我舍不得伤他,也不希望他恢复记忆。”冷铁生回过身来,唇角勾起一抹兴味盎然的笑--
爷还笑得出来?!他们三个难兄难弟惊愕的看着爷那古怪的表情,略微舒展的眉宇之间明明藏锁几许愁,锐利的眸光闪过片刻的温柔……是想着心上人儿才会这样……
冷铁生加入他们,入了座,却没食欲。叹道:“我要让人喘口气,可不是让他从此摆脱我。”娘子糊涂,不知回家的路该怎么走,人又虚弱,宅院座落的位置距离对他来说是远了些,呵,大爷会另外买房子来当渡假,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
“爷,当家主母卖了画,买了宅子,念生那小子担心你被拒之千里之外,连宅院大门都进不去呢。”阙不偷实事求事的说。
冷铁生提醒他,“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阙不偷不认为自己有勇无谋,他当然清楚--“爷是流氓头,又不是贼,难不成爷要改行当梁上君子,翻墙去偷人啊?”
冷铁生一瞬愕然,冷面孔略显僵硬,硬撑着没垮……
这两兄弟忘了大爷开钱庄,掌控了一些经济脉络,怎能不好好利用呢。他恢复了神色,挑眉,问道:“你们两个刚才不是告诉我--杨老板花了一千两买下玄念的画?”
“是啊,这又怎样?”阙不抢想不透这和追当家主母回来有啥关系,“莫非……爷吃醋画落在别人的手里,要把画买回来啊?”杨老板肯卖出吗?
爷若是硬要把画买回来,这杨老板岂不可怜,人是个爱画成痴家伙。
“我不会为难杨老板,若无杨老板这号人物,玄念就不会来樊楼,呵,他喜欢收藏名画。不过……”冷铁生顿了顿,才说出他的打算让兄弟们去办。
“杨老板所开的银票是休想在各家钱庄兑现,我那糊涂的娘子想要独立自主,带着两个拖油瓶妄想只手撑起一片天……哼!我舍不得他太劳累!”大爷不会让他那身病骨出来道上混。
先将人逼出来,再好好收拾入怀;他忍得这短暂的分离。冷铁生眉心纠结,硕大的拳头“磅!”的敲上桌,另外三人眼明手快的拿起酒杯,听他怒问:
“他真买下城西的翟院,没搞错地点?”
爷终于发作了,冷面孔毫无表情,火气不小……
“那宅子不干净……”他说。
“岂只不干净,坊间传说那屋子有冤魂不散,一到晚上会出来作怪。”萧孟海继续喝闷酒,据他们这几人所知,翟院的主人以前是个秀才,中年丧妻,膝下育有一子,之后续弦,秀才当时花下钜资娶了一名年轻貌美的青楼女子,老夫少妻,可轰动一时。
不过二年光景,秀才写了一份状纸,状告某一地痞流氓调戏自家娘子,不出三日,秀才死于街道,仵作验尸,鉴定那死因被马车轮给辗死……
从此,翟院便传出鬼魂之说。
嗟!冷铁生火大的思忖:娘子那痨病鬼的眼睛是长哪儿去了?
他不认亲夫就算了,还买下一栋鬼屋,真是好极了!
娘子是不是怕夜晚睡不着太无聊,所以自找鬼魂来凑热闹,妈的!他这尊大爷是干什么用的?
可以趋吉避凶;但是被娘子晾在一边当怨夫……
大爷不甘寂寞,舍命陪娘子,打算去抢买鬼屋,八成会被谣传成更疯狂。冷铁生气呼呼的想:娘子、孩子、屋子都会是大爷的,倔东西想断得干干净净,去慢慢等!
哼!冷铁生庞然的站起身来,问道:“不知你们有没有兴趣去见识、见识我那娘子的眼光如何?”
“爷,您这时候要去付款?”阙不偷终于想通。
“废话!”
“晚上呢,您不怕见鬼?”阙不抢问道。
“呵,”萧孟海冷笑道:“我怕鬼会高兴见到爷。”人是青楼女子出身,像诅咒似的,爷总是吸引花蝴蝶……
19
今儿个是什么好日子?
宅子乏人问津了三个多月,眼看有人要买,下午才送走了大美人和小孩,晚上又迎进了四位‘凶神恶煞’;一个脸上有刀疤,二个长的一模一样,可都是冷爷著名的手下,那么这五官有如冰雕刻凿而出的冷面孔不就是……
媚娘的一双桃花眼像是看见猎物似的,比起那容貌胜过自己的大美人还要令她震撼不已……
以前是听过不少姊妹淘提起--大名鼎鼎的冷爷是男人中的男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那伟岸的体格绝对是中看中用……这男人一年多前丧妻,而她--三个月前成了寡妇,他们俩不就是一对旷男怨女--
这老天爷安排他们相见是为了……
“夫人,我们是来买你这宅子的权状。”阙不偷泼桶冷水似的道出冷爷来此目的。
翟寡妇的眼儿打从他们一踏进翟院,就没放过冷爷呢。萧老二说得没错,‘怕鬼会高兴见到爷’。女人家嘛,情绪大……那含春的眉眼儿,一目了然……
媚娘露出惑人的笑--“原来如此,可惜各位慢了一步,我这宅子已经卖给了一位公子。”甜腻的嗓音会让人听来骨头都要酥了。
“我知道。”冷铁生没多瞧她一眼,迳自走向中庭,锐眼环顾四周环境,月光下,宅院看起来不怎样,比起大爷的自宅坪数小,冷冷清清--他的心境是凄凄惨惨、惨凄凄……
大爷未来要在这里受虐待,没仆佣可供使唤,天天还得看娘子脸色有没有乌云密布,山雨欲来……
可别哭给他看就好,那糊涂的倔东西习惯半夜在院子里晃荡,不知会不会怕鬼出没?
锐眼一眯,回身看跟在身后的女人,好胆识,一点也不害怕面对他们四个男人,不愧见过世面,就不知识不识相?
冷铁生可不在乎别人会怎么想他接下来说的话:“我那娘子下午来买你这宅院,去把宅子的合同与权状拿来,这笔帐款我们现在清算清楚。”
萧孟海随之抽出一张银票,递给翟寡妇。“这是三百五十五两,银票随时可以兑现。”当家主母被坑了不少银两,旧宅子根本没这行情。
“你们……刚才说什么娘子?”媚娘登时惊讶的张大了嘴,娇媚的鹅蛋脸僵成了鸭蛋脸,有些黑色点缀……
仿佛被雷给劈中--她连着遇见傻瓜么?媚娘的双手提不起来去接收银票,这会儿是糊涂--冷爷的脑子有问题?还是她的听力有障碍?
当初的媒人婆--阙不抢立刻解释道:“夫人这两天是不是没上菜市场听三姑六婆嚼舌根啊?不然怎会不知冷爷在抓逃妻?”爷的用意要世人都明白--美人儿是他大爷的,那么他就藉机会将此事发扬光大--
“夫人深居简出,所以不知轰动文、武半边天的风声消息--可怜的才子被冷爷给盯上。”阙不抢露出一抹贼笑,嘿嘿……当家主母能闪哪去,先贴上冷爷的标签,不论走到哪,谁敢动他的歪主意?
这宅子不干净呢,怕夜晚出现色鬼觊觎当家主母的美色,旧事不能重演,否则--谁能预料当家主母会干出什么事。
阙不偷也来插嘴,说着:“下午来买这宅院的人就是铁生公子,咱们爷认定的娘子,夫人若是不信,可以问你那儿子--翟颖。他就在我的食肆工作,一定听到这两天脍炙人口的传言,即可证实我们所言不假。这样,你了解了吗?”
这时候还没看见他的伙计--翟颖。那小子八成去杨老板的奉澐斋当学徒,打零工,十三岁的年纪要一肩扛起家中生计是不简单。
媚娘仍是满脸错愕,这骇人听闻的消息由当事人的口中得知,瞧他们一个个的认为理所当然--冷爷疯了不成?!
细细思量--铁生公子……是合约上的签名没错;至于逃妻……娘子……这究竟错在哪?
媚娘深感同情的瞥了冷爷一眼,老天!这男人中的男人病得不轻,跟下午来的那美人和死小子一样--都是傻瓜!
幻想瞬间破灭……嗟!宅子已经脱手,银两当然要到手。媚娘恢复正常美艳的神色,大方伸出白嫩的柔荑,抽来那张三百五十五两的银票,唇角勾起甜笑--管他这宅子是谁买,将来住进一屋子的傻瓜更好……
“我这就去拿合约和宅子的权状给您。请爷们稍待片刻,或是要进屋里去坐坐?”
“不了。我们在这等。”东西到手,他就要走人。大爷得回自家宅院去抓个丫头来这里伺候;娘子说过怜儿胆小,就安排春花来陪伴,同样是女人家来帮忙照应孩子比较方便。
至于平常,春花可帮那倔东西分担家务--他不信倔东西的脾气除了买宅子之外,还会知道需要雇请佣人。
思忖至此,冷铁生在兄弟们面前,毫不掩饰的拧眉轻叹--
当他们再度见面,娘子不知会怎样待他?
20
二天后--
尹玄念和两个孩子收拾所有行囊,通通搬到马车上,一切就绪,等着出发--
临行前,王若娇依依不舍的交代:“玄念,记得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空闲的时候,多回来我这儿走动,我说过这里永远是你的娘家,我和魏七欢迎你随时回来。”
尹玄念扶着两个孩子上了马车,瞧孩子坐在行李堆中,安全上无虑,他才放心的回过身来朝王若娇露出一绽浅笑。
“魏大嫂,你待我就像自家人一般的关心,真是谢谢你和魏大哥长期以来的照顾。我要搬去的地方和这儿虽有段距离,若有空闲,我一定会带孩子回来。魏大嫂也一样,想来找我,尽管来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