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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傍晚,赵强吃罢晚饭,在房里看各地来的信函,彩玲儿依偎在他身邊给他打着扇子,俩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這时候,小山子进来禀报,说是珠儿奉娘娘懿旨来探望赵强了,还带了一个随从,正在前院候着。這珠儿和彩铃儿亲如姐妹,又和赵强交好,不见是不行的。彩铃儿看了一眼赵强,然后吩咐把珠儿请到内院儿来,她推了赵强一把,调笑着说道:“主子可还惦记着你呢,派了珠儿来看你,我看你还是再装会儿蒜吧,唉,珠儿這丫头是个没心没肺的,把你當了自家哥哥一般,一哭起来让人心紧的慌,唉!”
赵强也觉无奈,转身躺到炕上,彩铃儿趕紧帮着盖了被子,在他身邊坐了,心里酝酿着感情,装出一副悲戚的样子,赵强见了,差點笑出声儿来。不一会小山子领着珠儿进来了,后邊还跟着一个妇人,却用纱巾蒙了脸。小山子退出去以后,珠儿拉住彩玲儿的手说道:“彩铃儿姐,你看谁来了。”
那妇人摘了面纱,彩铃儿定睛一看,来的竟然是丽妃娘娘!慌的趕紧跪倒说道:“啊?是娘娘来了,彩铃儿给娘娘请安。”
丽妃柔声说道:“起来吧,自家人不必拘礼。”
“是。”彩铃儿起身,诧异的问道:“娘娘您怎麽来了?哦,您快请安坐,我给您去泡茶。”
丽妃见彩玲儿还念及旧情,甚感欣慰,微笑说道:“几年没见,你倒是出落的越来越水灵了。我這是借着省亲的机会,偷偷过来看看你们,唉!”她说你们,自然是包括赵强了。
几人一齐转头去看躺在炕上的赵强,赵强躺在那里,双目紧闭,头发凌乱,面色苍白。丽妃经有兩年多没有见过赵强了,看着這个曾和自己偷情恩爱,机灵幽默的小多子,如今成了這般模样,泪水一下子模糊了双眼,她缓缓起身,到了赵强身前,坐在凳子上,忘情的轻轻拉起赵强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彩铃儿见状,知道丽妃对赵强旧情难忘,她心里感激丽妃对自己的恩情,越发觉得丽妃可怜,在身邊轻声说道:“娘娘,您且在這里安坐,我和珠儿去小厨房给您准备夜宵去。”见丽妃无语,彩铃儿领着珠儿出了房间,把房门轻轻掩好。
珠儿不明就里,傻楞楞的跟着彩铃儿到了隔壁。
這邊儿丽妃对着赵强柔声的叙说着自己的心事,崇祯的冷漠无情,宫中的孤苦冷清,皇后仗势排挤,对赵强的思念牵挂,所有的苦情都一股脑的倾诉出来。诉完了苦,丽妃轻轻的把头俯在赵强胸前,含泪说道:“小多子,你知道吗,我们的儿子已经四岁了,长的可结實可漂亮了,模样像你,只是顽皮胡閙,這脾性怕也随了你,整天骑在太监头上走路,说是要當大将军去打仗,却没人管的了他,我说他也是不听,想打他又下不去手,這麽下去可怎麽得了。你要是好好的,帮我去管教他,八成他还会怕些。现如今,宫里宫外的已经是乱了,大家都在找靠山,皇上是指望不上的,可你如今這个样子,我们娘俩可去指靠谁呀!”丽妃邊哭邊诉,泪水打湿了赵强的前襟。
赵强躺在那里,听着丽妃的哭诉,内心也是翻腾不已,开始还能忍耐,可听到丽妃说起“我们的儿子”,心里一震,他现在已经成熟了许多,略一思量,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原来丽妃生的那个孩子是自己的,怪不得那次一见就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呢。他再也不忍心装下去了,张开眼,伸出双手轻轻的搂住胸前的丽妃。
丽妃吃了一惊,抬头看到赵强已经张开了眼睛,惊喜的说道:“小多子,你、你醒了!”
赵强伸手抚摩着丽妃的脸庞,动情的说道:“我本就没有昏迷,我是装的。可见到你,听你说起我们有了儿子,我不忍心装下去了。”
“啊!你骗的我好苦!”丽妃一时不知该说什麽,所有的愁苦担心仿佛一下子都没有了,她在赵强肩头狠狠的打了一拳,然后纵身扑进赵强的怀里。
兩人久别重逢,旧情复燃,那丽妃是久旱之身,赵强也是情动难抑,幹柴烈火做在一处,甚是欢畅疯狂,待云收雨毕,那丽妃已是香汗淋漓,如犁花带雨一般娇艳,兩人搂在一处,互诉别情,说道情浓之处,自然又云雨重施,赵强自习练小无相功以后,体质也是强壮异常,竟是说说做做,一夜未歇。
他们二人恣意忘情之中,自然要生出不小的动静来,彩铃儿和珠儿在隔壁也隐隐听到了。珠儿奇道:“哎,隔壁什麽声音呀?丽妃不会有事儿吧?要不就是小多子哥哥醒了吧?咱们过去看看,待会儿娘娘还得回去呢。”
彩铃儿听了隔壁的动静,自然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情,心里正在犯酸,听了珠儿的话,不由脸红着说道:“去你的,小孩子家什麽都不懂。娘娘好不容易来一趟,就让她多待一会儿吧,唉,娘娘也是个苦命的。”她想到丽妃整日在宫中孤苦无依过着守活寡一般的日子,也怪可怜的,全當自己是发回善心吧,好在就是這一回,這麽想着,心里不由的平复了一些。她安排珠儿先睡下,自己支着脑袋守在隔壁,恍惚之间,仿佛又回到钟粹宫自己當值的日子一般。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丽妃就辞别了赵强,由彩铃儿送了出府,那丽妃将赵强占了一夜,见到彩铃儿不免有些害羞和歉意,彩铃儿却觉得挑明了這一层儿关系,兩人之间的主仆之分也就没有那麽深了,反倒有了一丝亲近之感。那珠儿还不懂人事,睡眼惺忪的跟着,也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麽事情。
彩玲送走了丽妃,见天色尚早,回身到了赵强房里,见赵强正赤着身子仰躺在炕上,已经睡了,显是累的不善,她想起昨晚之事,心中那股醋劲儿不由的翻腾起来,款步走到炕邊,伸手在赵强腿上使劲掐了一把,赵强吃疼,咧嘴叫了一声,已是醒了,见是彩铃儿,知她是吃醋了,心虚的说道:“夫人来了,這个,昨天晚上你跑哪去了?也不来救我,這娘娘哭的凄惶,我心有不忍,才這个、這个,你要是在的话,那就、那就這个”
彩铃儿嘲弄的看着赵强,说道:“哼!你说的好听,心里巴不得我永远不回来呢!要不然你昨晚生龙活虎了一夜,怎麽我来了,你就真个太监啦。”说着,伸手在赵强那话上轻轻一弹。
赵强被她逗得性起,坏笑着说道:“嘿嘿,我说呢,趕情夫人是惦记着這个,老爺我是铁打的,什麽时候太监过呀。”说着手伸进彩铃儿的小衣里面撮弄。
彩铃儿腻声说道:“你是铁打的,那我就是那打铁的,再硬的铁我也化了它。”
兩人说笑着做在一处,赵强对彩铃儿也心有歉疚,打起精神把她伺候得舒爽伏帖這才收手。
~第六十一章 俪儿~
东北被满清占领以后,大批的汉民被迫离开家乡逃到关内,直隶、山东這些地方到处是逃难的灾民。通州特区繁华富足,自然成了灾民们逃难的理想场所。赵强一面安排人设粥厂搭帐篷设法安置灾民,一面指示尚大勇趁這个机会扩大民团的编制,招收精壮的人员加入,很快,特区民团的人数就超过了一万人。即使如此,还是有大批的灾民滞留在特区,每天都聚在码头空置貨场上找活计。特区来往的商户很多,需要人手的就到貨场上去选人,渐渐的码头貨场形成了一个劳务市场。
赵强越来越忙,彩铃儿也觉得府里人手不够,這一天,她带着兩个家人来到貨场想选几个人到府里帮工。貨场里到处都是灾民,或蹲或坐或站,都抻着脖子四下张望寻找雇主,偶有被挑中的,则欢天喜地的背着行李,跟自己的家人乡党告别,然后跟着雇主走了。那些来选人的客商则在人群里来回走着,四处寻看,如同在瓜地里挑选熟透的西瓜一般。
彩铃儿也四下踅摸着,不过她选人的标准特别,就是一定要找落难之人,這是她和赵强一起商量过的,他们认为选择落难之人就等于救了人家,這样的人才会知情感恩,对主人忠心。在貨场西邊,围着一堆人,指指點點好象在议论着什麽,彩铃好奇,分开众人,凑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个女子跪在當地,手中打了个牌儿,上面写着“卖身救父”,這女子年纪也不大,体形苗条,只是蓬头垢面的多日没有梳洗过,左脸颊上有一块大疤,看上去很不舒服,女子身邊躺着一个老汉,穿着还算齐整,只是面色通红,呼吸急促,嘴角淌着谗水,看上去病的不轻。众人都站在那里议论着,说什麽的都有,那女子怯怯的用眼睛打量着围观的人群,眼睛里露出急切的目光。這时候,站在彩铃身邊的一个中年人叹了口气说道:“這丫头真是可怜,這麽小岁数,家让鞑子给烧了,她娘也让靼子给杀了,這爺儿俩好容易逃出来,又成了這样,唉!真是背兴呀。”
彩铃儿扭头向那中年人问道:“這丫头你认识?”
“认识,他叫俪儿,他爹是个教书的,我们一个村的,這不我们几个都是一个村的,可我们都是穷人,想帮忙也帮不上,看着幹着急罢了。”中年人说道,旁邊几个人也點头。其中一人说道:“我看這位太太是个好人,您就发发善心,救救這父女俩吧。”
“是呀,是呀!您就发发善心吧。”其他几人也起哄似的说道。
彩铃儿正想发话,那女子听了大伙的话,也发现了彩铃儿,起身趕到彩铃儿身前,扑通跪倒说道:“太太,您就救救我爹吧,我求您了,我把自己卖给您,我什麽活儿都会幹,什麽苦都能吃,只求救活了我爹!”旁邊众人也都跟着给求情。
彩铃儿是个善性人,如何经得起這个场面儿,趕紧俯身把那女子掺起来,说道:“好了,丫头,這事我应下了,你就跟我回府,断委屈不了你们父女。”她转身冲随从吩咐道:“去,找辆车来,趕紧把這老伯送去大夫那里医治。”
“是。”随从转身去了。不一会儿找来马车把老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