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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微微一动,拽过安德莉亚打量:“你感冒了?”
“祭司大人低烧近一周了。”希瑟无视她威胁的目光,悠悠道,“用了多少药也治不好,勉强撑着而已。”
安德莉亚挣开他的手,毫无情绪地哼了一声:“所以我得祈祷那丫头平安归来给我想想办法,否则我可以直接等死了。”
这和纱织有什么关系?穆莫名其妙。
一时间没人在说话,碗盘碰撞间或发出轻轻的响声,昭示着主人的焦躁。
外边仍然在下着大雨,殿内很潮湿,然而空气像是浸满了火星,轻轻一触就能点燃。
又是两天过去了。
安德莉亚看着极其淡定,实际上她是真的在着急。纱织自作主张跑去海界,身边就带了几个低级圣斗士,这要是死了谁负责?圣战怎么打?
当然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负责……但是,怎么能不管。
希瑟问过她,天下和爱人哪个更重要?当时一语带过,现在细细地想,却越发难以抉择。
她不知道哪个重要,她只知道,无论哪一个,她都不敢辜负。
“有消息了。”穆突然道。他站在窗边,手心里金色光芒萦绕。
“怎么样?”安德莉亚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又被穆的一个手势止住。穆全神贯注,似乎是在与别人进行远距离通话。
过了一会儿,他收了小宇宙,如释重负地转过身,展颜一笑。“大家都平安。今晚回来。”
“太好了。”安德莉亚松了口气,跌坐在椅子上。
两人相视一笑,窗外雨势渐小,天际挂着一轮美丽的彩虹。
纱织回来的那天整个圣域反应都很淡然。因为安德莉亚及时封锁了消息,级别不够的人根本不知道女神曾经外出过。
倒是几位黄金圣斗士都松了一口气。想埋怨她擅自妄为又觉得太过逾矩,想表扬她处事果断又后怕这次实在太过凶险,所以整体十分纠结。纱织对此毫不在意,笑嘻嘻地保证下次不会了,然后就若无其事地回了女神殿。
安德莉亚根本没见她,连召见都没来。纱织也没有特意派人来叫。两人似乎都保持着一种奇特的默契,无事不见面。
只是深夜,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第五十六章
安德莉亚睡意朦胧地撑起身子:“进来。”
她的护卫队队长兼贴身侍女走进门,神情有些严肃:“很抱歉深夜打扰您休息。但是——女神殿下在外面。她要见您。”
纱织?安德莉亚略略诧异,随手拿过一件长外套披上,来到会客室。
见到她,纱织立刻站起,柔柔一笑:“有点事情要麻烦你,跟我来一趟好吗?”
“现在都一点多了……”
“对不起,但是,不能等了。”言辞柔和,然而不容拒绝,“帮帮我可以吗?”
……自然不能说不可以。她在心里叹气。
“好吧。”
她们的目的地是女神殿。空旷的殿堂里没有任何服侍的人,两个少女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响,没人说话,纱织越走越快,最后几乎小跑起来。
出乎她的意料,纱织居然直接把她推进了自己的卧室。安德莉亚吓了一跳,骇然地回头:“你干什么——”
“这里!”纱织把她拽进里面那间小屋子。
这间屋子原来是当储存间用,极小,现在腾出了块地方,堪堪摆下一张床。床上有个男子正在昏睡。那眉眼对她是刻骨铭心的熟悉。
心一刹那提起来,安德莉亚几步冲到床前:“撒……”
然而一个称呼还没喊完,又蓦然住口。
这不是撒加。她认得出来。
床上的男子眉峰微蹙,神色间带着淡淡痛苦与宁静。发色是极纯净的海蓝,五官俊朗,却有些稚气。
“……加隆?”
一点一点,不敢置信地,她声音微微颤抖着喊出这个名字。
“答对了。”纱织毫无形象地直接摊在椅子里,神色间是深深疲惫,“他伤得太重,我是实在弄不了了,不得已也只能叫你来。”
掀开被子,男子胸前的伤口包裹着绷带,然而仍有丝丝血色渗出。
“三叉戟伤的,上面附着波塞冬的神力,我已经驱除过了。但是他一直在发烧,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也不敢告诉别人。所以……你能处理的对吧?”
“绷带是你绑的?”安德莉亚点点他身上的伤,初见时脸上的欣喜与不敢置信随后便被严峻代替。
“我唯一会的就是这个。那个……步骤没有错太多吧?”纱织凑过去看看,心里非常没底地问。
“您当包礼品呢?怎么不打个蝴蝶结?”安德莉亚干脆利落地丢给她一个白眼,“医药箱拿来。”然后动手,把加隆身上所有胡乱包裹的绷带拽得一根都没剩。
久病成医,安德莉亚小时候最能闹,隔三差五就得在床上躺两天,所以简单的包扎上药基本都会。她在这边忙活着,纱织就趴在那边安安静静地观摩,偶尔感叹两句:“原来是要这么包的哦~”
“大小姐,下次不要拿重伤号来试探。会出人命的。”安德莉亚凉凉地道,“再说女神殿下的卧房里居然进别人,还是个男人,您这‘处女神’的名号是不是想拿去卖了?”
“你的意思是加隆会对我做什么吗?”纱织笑得极天真无邪。
“……”
“那叫醒他问问好了。”
柔软娇小的手贴上他的额头,一道金光隐没,床上男子微微动了一下。
“呐,这么禁忌的话题就麻烦你帮我问问了。我出去坐坐。”纱织即刻起身出门,银铃般的笑声在屋内回荡。
这丫头……安德莉亚无奈地摇摇头。而加隆已经睁开了眼睛。
“你是谁?我在哪里?”第一句就是警戒与防备的语气。
“你上辈子下辈子加上上辈子都是笨死的吗!”安德莉亚又气又无奈。实在是忍不住了,相隔十三年后再见面就看见他一身是伤高热不退,费了半夜时间抢救才算把人从冥界抢回来,结果居然听见这么一句!
这火星四溅的语气实在是太熟悉了,加隆根本用不着再想,目光闪动,试图坐起身来:“安莉!”
“躺着吧您。”安德莉亚直接把他按回去,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到床边,“说说,怎么折腾成这样的?”
“个人隐私。”加隆挑眉笑得嚣张。
“我告诉你,现在以你为圆心从女神殿到白羊宫为半径内就我这一个医生,看着办啊。”非常顺嘴地接下一句,跟他早就吵架吵习惯了的某人气定神闲。
“……你狠。”加隆叹气。
简略几句话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叙述完,不需要太详细,安德莉亚足以凭想象力补上其中那些艰险,忍不住叹气:“我收回我的话。加隆你下下辈子一定也是笨死的。”
“哎,没有这么说话的啊。你至少也应该管我叫声哥。”加隆无所谓地扬扬眉,笑语中透出强烈的桀骜。
“我本来以为撒加那种就算是胆大到极致了,你更是……你怎么什么都敢干?”
“我记得以前你对我说过,说我不必一直活在撒加的阴影下。自然……要比他胆子再大一点才行。是吧?”
“……”
她以前劝过撒加,说你有问题要学会倾诉,结果选完教皇以后人家直接带着另一人格找史昂倾诉去了。
她以前劝过阿布罗狄,说你不必太在乎完美,结果撒加等到终于不完美了人家果断地选择追随。
她以前劝过加隆,说你到哪里都能做出一番事业,结果人家从善如流地跑到海界重新开始了……
安德莉亚扭过头,极度的想吐血。
什么人啊!都是!!
理解能力有障碍么!
“说笑的。”加隆及时的把她从崩溃边缘拽回来,“当时来到海界也是迫不得已,以后反正也都来了,只能那么做下去了。”
“谋划了十几年,本来一切都很顺利,没想到结局那么出人意料。说败了吧,最起码我这一搏还拉上了两个神,不算亏。可说胜了吧……这算什么?”他苦笑。
安德莉亚定定盯了他半响,突然道:“哎,谢谢啊。”
加隆莫名其妙。
“谢谢你救了那丫头。她要是死了我可真要头疼了。”
“举手之劳。”熟悉的满不在乎的笑意。
然后两人都沉默了。安德莉亚继续撕绷带。
加隆观察了她一会儿,淡淡道:“丫头……你变了很多啊。”
“哪儿看出来的?”
“撒加死了。” 加隆直截了当地甩给她四个字。
房间里很静,那个女孩儿淡静依然,根本没有像他想象中的摔桌子砸药箱或者直接昏倒。只是在那句话语音落后,随即便响起了一声闷哼。
并且还是他自己的声音,不是安德莉亚。
“对不起手抖了一下。”安德莉亚平淡道,“下次你打算谈这种话题的时候,先通知我一声。”
床上的人又过了几秒钟才缓过来,无奈:“果然我提到他就没好事。”
“对不起,不是故意的。”这句话很真诚。她再无良也不能欺负伤员啊,只是听到那个名字真的是太突然,无意识地就下手重了。“那个,你还好吧?”
摇摇头,加隆紧锁着眉头,然而给了她一个微笑,示意她放心。
重伤卧床,虚弱至极,他的笑容却依旧骄傲强悍。安德莉亚看得有点呆,突然发现他当年去海界,未尝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他本来,就是个不甘于人下的骄傲少年。
加隆被她过于平淡的反应搞得也有点发懵,想了想才记起自己原本要说什么,组织了一下语言:“看到你还在圣域,我真的挺意外。”
“我也很意外,没想到她大晚上的把我折腾过来是要见一个奄奄一息的重伤员。”
“什么奄奄一息!”加隆顿时不悦地抗议。
安德莉亚无力地看着他:“你想说的重点到底是什么?”
男子目光微微一动,眸子如海般深幽不见底,却渐渐透出流水般的暖意与温柔:“也没什么,只是能见到这样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