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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
百里屠苏有些迷糊地松了口，眼瞳中似乎透出些红色，神色有些迷茫，两颊透出些红晕。
皱了眉，少年不是很舒服地摇了摇头
“师兄……我……”
“起来！”
陵越冷哼一声，看了自家师弟，想到先前，心中一阵微恼。
“……胡闹！”
“……师兄……”
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百里屠苏眼中暗红之色渐浓，义无反顾地低下头，亲在了陵越的唇角，又是将他半压了下去，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左手扯了陵越已经散落的长发，迫使他仰起头绷了脖颈
春夜私语（下）
“我难受……”
百里屠苏难过地皱了眉，摩挲着陵越的唇角，呢喃地轻轻唤了，少年的面上笼了一层暧昧的红，眼神渐渐迷离却又隐隐透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沉。扯了陵越长发的手压在地上，抵了柔韧的草尖。
“……师兄……我难受……”
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低了很多，像是被压抑着从喉间发出的，微微暗哑。
“……”
陵越僵直了身子，唇角的触感柔软又带了几分濡湿，生涩地磨蹭着顺着他的唇形，心里似乎有什么地方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来。他不清楚，这是不是因为春夜私语的缘故……
……是不是，仅仅因为春夜私语的缘故……
愣了半晌，陵越忽然皱了眉，别开脸，百里屠苏的唇就是落在他的侧脸上，贴着耳线。
灼热的鼻息打在耳畔，每一下，好像都是在心里落下了什么格外沉重的事物般，令陵越不敢正视，连带着呼吸也是急促了起来。
百里屠苏又是念了一声师兄，尾音拖得有些长，难得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开始沿着耳线磨蹭，陵越的身子一震，他本身也是中了春夜私语，此番动作，倒是也被唤出几分难耐。
陵越的身上曾经受过很多伤，也曾留下过很多伤痕，不过前段时日被百里屠苏重伤时候，托了紫胤一点儿也不吝惜地每天每天上好的上药内服外敷，现下除了那一道贯穿胸口的剑伤外，其余的伤痕都已经不见。
百里屠苏就是在看到陵越背后那一道棱形的褐色伤口时候，停下停动作。眼中的灼热和渴切渐渐退了些许，倒是涌现出几分悔意来，微凉的指尖触在已经浅了的浅褐色伤痕上，他敛了眉眼，心中微痛。
“……对不起……对不起……”
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百里屠苏低下头吻了那伤痕，轻轻地舔，舌尖触到其中新长出的微粉色嫩肉，惹出陵越一声抑制不住地闷哼。
“……住口！”
面朝地被压在下面，陵越这一次感受到的比之先前不知强烈了几许，忍耐压抑不住的战栗以及弥散开来的快、意，他几乎已经觉察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不过，面上原先的微红却是慢慢褪了去，他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微喘，自喉间压抑了之后却仍然流泻出些许，和着隐忍的闷哼，说不出的淫、靡。
他从来不知，自己也会有一日，这般……
这般……
求仙问道，清心寡欲，并非无欲无求，以往还是玄震的时候，他也曾遇到过这种难以抑制地情况，却和此刻天差地别。不是被别人压在身下，不是被疼爱的师弟迷情，不是因为了那妖兽的迷惑！
百里屠苏舔进陵越因为用力而鼓起的肩胛中的微陷，眼中除却满足，又升腾起迷乱的渴求，就像是一只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野兽，只会凭着本能四处试探，渐渐狂乱迷失自我。
陵越的手渐渐收紧，极黑的眼瞳中神色暗沉，已是聚集了蓬勃的怒意。
“百里屠苏，你胡闹够了！”
说话间，反手扣住百里屠苏压着自己长发的手，一点也不留情地拧了过去，用力很大，几乎能听见骨骼挤压发出的细微声响。陵越眉头皱得越发紧了些，手上力道却是一点没松，另一只手撑在地上，支起自己的身子。
百里屠苏皱皱眉，眸中暗红之色褪下些许，面色仍然有些潮红，却已是回复了神智，贴着陵越耳线的嘴唇动了动，还没开口就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境况，脸上一红随即立马就白了下去。
师兄的面容近在咫尺，他的角度看去，能瞥见陵越微红的耳尖以及一点儿也谈不上羞涩的恼怒和愤然，也只是一瞬，下一刻，就是恢复了平日里的肃然，就是比先前的任何时候看起来都要冷漠的多。
“……”
百里屠苏慌忙撑起身，站到一半，又瞥见陵越被自己扯得落在腰间一半的天墉道服，面色越发苍白起来，思及先前所为，心里却是莫名生出几分满足，只更多的，是难言的惊慌和惧然——师兄素来谨然，这种事……这种事……
若是，若是日后师兄再不理自己……
他虽然年纪尚小，这几年又是长在清心寡欲的天墉城修仙中，却也多多少少意识到先前那般的举动的出现着实不该。可那般亲密到无一丝间隙的接触，气息交融之时从心底油然而生出的满足感……
百里屠苏抬眼看了陵越，只见他面沉如水，安静地伸手拉了天墉道服，仔细地将腰带系得紧了，如果不是指节因为压抑了力气而泛了浅浅的白，看起来几乎与记忆中晨起之时整理容装没有什么区别。
“师兄……”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是知晓方才的举动约是由于那九尾妖狐在最后释放了的粉色氤氲气体的关系，却又总觉得似乎不仅仅是这样。就好像一直蛰伏在心底的隐晦念头，由着这个契机，释放出了忍耐已久的野兽……
敛了眉眼，抿抿唇，百里屠苏最终只收紧手指，压抑住了身子上残留的不适，双膝重重扣在草地上，低着头跪倒咋陵越面前。
“是屠苏，冒犯……请师兄责罚！”
终，无论如何，也不愿自这人眼中看到一丝厌恶，不愿从他行为举止中看到一分疏离。
不愿，这人的眼中再也看不见自己的身影。
微妙变化
陵越整理衣襟的手指一顿，面色越发冷了下来。
想到先前百里屠苏那声声的对不起和随之而来落在伤痕之上的濡湿，肩胛那处似乎还残留着那般的触感，令他忍不住心中一颤，皱了眉，冷声呵斥。
看了百里屠苏跪在地上低头不语的模样，陵越略略眯了眼睛，一甩手。
“此事勿要再提！回去之后，自去面壁十日！”。
终究，年少气盛一时冲动，他少时亦然经历过，今日师弟年幼，又因为九尾妖狐的春夜私语淫、秽招数所惑，方才做出此种举动，他也不能做多责怪……
……怎么想怎么生气……
陵越面色越冷，眉头几乎要锁成一团，褶皱拧的紧，都隐隐泛出些微疼，面颊上的肌肉也是紧紧绷起，下颚绷得笔直，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牙床紧咬时候发出的咯吱声。平复了许久的气息，方才将心中膨胀而起的怒意压了下去，平舒一口气，凉凉地看了跪在地上的百里屠苏。
相处五年的师弟低了头，和初见之时的孩童差得远了，个头已经长很多，只性子和那时一般沉默而又执拗。现在跪在自己面前，低了头一句话不说，自上而下能看见的是微皱的眉头和紧抿的唇角，面颊上先前的红晕还没有褪去。
“……”
陵越闭了闭眼睛，转过身向了法阵走去，又在法阵外停了脚步，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回了头，冷声开口。
“还不跟上！”
“……！”
百里屠苏面上神色一顿，不敢置信一般抬起眼帘，黑白分明的眼瞳直直看向陵越，很快低了头，应了声之后站起身向了他那处走去。便是心中忧虑万分纠结无比各种繁复的感情混杂一处，唇角却还是抑制不住地微微扬了扬，露出一个极浅极快的笑容。
注视着陵越重新转过身只留给了他的背影，百里屠苏下意识地伸出手碰了碰自己的唇角，面颊上红晕渐深，忙别开视线，脸上的红晕也强自按捺了下去，耳尖的那一点红却是控制不住，直把整个耳朵都红得跟蒸笼出来一般，热烫热烫的。
……为妖所惑一时冲动而已。
陵越这么告诉自己，给自家师弟先前的行为最后盖棺定论，当然，虽然是情有可原，终究也还是做错了事，小惩大诫一番自是应当。
耳边忽然听的百里屠苏的呼吸又急促了起来，陵越心中一凛，手指下意识地在剑柄上收了收，就想着要是自家师弟再来一次的话，便再不客气。
略侧了身子，陵越眼角余光瞥见百里屠苏面色涨红，眼中暗红涌动，却是满面隐忍，一步步向后退去，手指蜷在身侧收紧，嘴唇抿得都要失了血色。心里莫名的一软，陵越松了按在剑柄的手指，转身向后几步，抬手握住了自家师弟的手臂。
“安定心神，勿要胡思乱想！”
百里屠苏迷迷糊糊点点头，眼睛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点儿也没有办法从陵越肃然的面容之上移开，一寸寸地描绘着师兄的模样，越看，越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渐渐茁壮。
口中也是下意识地呢喃，不知道想说什么，只反反复复念叨了师兄。陵越听的心中一颤，莫名涌上几分躁意，和先前情、动之时不同，是一种更为柔和的隐约知晓不该如此却又无力也似乎并不想去阻止的变化。
握着自己手臂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百里屠苏曾经看见过这双手执剑而舞，剑影交织之时的冷光映亮了那人的面容，冷冽刚硬又在那双极黑的眼瞳中糅杂了浅浅的温润柔和，很奇怪的矛盾却又十分协调。也是这双手，牵了他从乌蒙灵谷行至天墉，熟练地给他做了丹桂花糕，有些笨拙地哄了他入睡。并不柔软，却很温暖。
略略抬了眉眼，百里屠苏深深地看着陵越，眸中的冷漠一点一点柔软下来，最后甚至带了他这个年纪的孩子�